《血羽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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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羽檄- 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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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曾撒谎骗人?”
  欧阳菁一怔,面现怒色,道:
  “你为什么牵涉到我爹身上?我又没惹你。”
  阿烈晓得自己的态度太急切激烈了,而他的原意本不是向她父亲攻击.当下连忙歉然而道:
  “对不起,我们有一点误会了,我只是想借令尊的言行,帮助我自己解决一个难题而已。”
  这时候,厅内的宋二、李姬,搂作一团,嘻嘻哈哈的调笑不已。
  因此,阿烈、欧阳菁可以暂时不予注意。
  欧阳菁定睛望了他一阵,察觉他的神态很诚恳真挚,怒气消了大半,道:
  “你有什么难题?”
  阿烈心想,我寻宗丑事,如何能告诉你。
  口中应道:“我正在想,我也是个口是心非之人。”
  欧阳菁讶异地道:
  “你是么?但在我感觉中,你倒是不失为正直侠义之人,时时可以为了别人之事,不惜冒险犯难同时呢,你也很守礼,我对这点尤其感到钦佩。”
  阿烈摇摇头,想道:
  “我曾经侵犯有主的女人,算什么守礼君子?唉……”
  欧阳菁又道:
  “照我想来,一个人大体上能够守礼重义,已经很值得钦佩了。”
  阿烈一怔,道:“你这话很有点道理。”
  欧阳菁道:“这不是我的发明,也是我爹说的。”
  阿烈道:“这样说来,令尊是个很通情达理,而又很有学问的人了。”
  欧阳菁毫不迟疑,道:
  “当然啦!他老人家无所不知,天下也没有敢惹他的人。”
  阿烈想了一下,才道:
  “但是第一点,那鬼厌神憎曾老三敢惹他。第二点,你居然都不听他的话,时时私自溜出来游逛。这又如何解释?”
  他神色之郑重,口气之真诚,使人一听而知,他并非存心攻击。
  欧阳菁耸耸肩,道:
  “曾老三的本事高明之极,这一点我也得承认。不过如果有家将跟随,他未必就敢动我。如果我爹在此,他岂敢招惹?”
  阿烈道:“这说不定,令尊可能也不肯惹他。”
  欧阳菁点点道:
  “大概是这样吧,因为他们都是威震武林的人物,如果拼,起来两虎相各必有一伤。”
  阿烈道:“那么你呢?令尊为何管不住你?”
  欧阳菁想了一下,才道:
  “我一向都很任性,以前不怎样,现在有时不免会后悔自己所做的事,但谁教他时时闭关练功呢?”
  阿烈道:“你家里还有什么人?”
  “人不算少,但和我都合不来,我的继母和三个弟弟,我不喜欢他们。”
  阿烈领会地点点头,道:‘原来如此。”
  他的目光一转,只见李姬已坐直身子,并且在扣掖身上的衣服。
  宋二凝视着她的胸脯,一面道:“你忙什么?”
  李姬道:“等会岑大爷来了,给他看见,多难为情啊!”
  宋二道:
  “怕什么?他才喜欢这一套呢,你的两个丫头,把他迷得死死的,乐不思蜀。据他说,那两个丫头、妙不可言,我笑他是土包子进城。”
  李姬道:“那一天你也试试可好?”
  宋二斜睨着她,发出邪笑之声,道:“好是好,但你岂肯让我去试?”
  李姬伸手用力拧他的鼻子,道:
  “哼!试你一下,你就露出原形了,我且问你,你如果去和那两个丫头鬼混,那么我呢?岑大爷呢?”
  宋二一瞪眼,道:
  “好啊!你也想换换胃口了,是不?你这小淫妇,什么汉子都想偷。”
  李姬吃吃而笑。声音十分淫荡,没有一点畏惧之意。
  宋二哼了一声,最后才道:“好吧!我和岑老大说一声,换来玩玩。”
  李姬笑了一阵,外面有人咳嗽一声,宋二道:“谁?可是岑老大?”
  一个人踏入内。但见他身材瘦削.年约四旬左右。长着个鹰嘴钩鼻,还有一对比鹰隼还锐利的眼睛。
  他看起来行动敏捷,浑身是劲。
  进来便问道:
  “那老鬼怎么说?”说话之时,锐利的目光,落在李姬那没有扣好的胸前,盘旋不去,李姬故意扭扭身子,好使胸前的衣服敞开些。
  宋二笑嘻嘻道:“还怕他不屈服么?这老头子还不算难应付。”
  他停歇一下,看出对方对李姬非常感到与趣,当下又道:
  “岑瑜兄,兄弟打算出去走走,有烦你老哥暂时照顾此娘儿,免得发生意外。”
  岑瑜点点头,道:
  “现下咱们已查得非常清楚,此镇并无武林人物,而这孙家也从来不认识江湖之人。
  因此,咱们可以松懈些。但无论如何,咱们还是要严守不称呼名字的规则,免得一不小心,闯下祸事。”
  宋二哈哈一笑,道:
  “凭你我两人,就算有些江湖道在此,咱们也不放在心上,不过既然岑兄这么说,兄弟记主就是了。”
  他摆摆手作别,大步向门口走去。一只脚已跨出了大门,突然停住,又回头道:
  “对了,咱们不是刚刚出道之辈,那老鬼明明已经倒下,如何又能回苏?这是一大可疑之事,然二我却没有仔细盘问那老儿。”
  岑纡沉吟一下,道:
  “等明儿再问吧,必要时给他吃点苦头,以便确定他之回来,并无别故。”
  宋二这才走了,欧阳菁让阿烈在此暗暗监视岑瑜,自己却去跟踪那宋二。
  岑瑜还没有什么动作,李姬已过去把厅门关好,接着拖了岑瑜入房。
  阿烈已经懂得许多事,明知这对男女将有不堪入目这事发生,因此,房间虽然也起灯,但他却不过去瞧看。
  他只挪个地方,靠近房间窗户,略略分出精神,聆听房间中的声音,只要确知牟瑜和李姬都在房内,一个不缺,便足够了,用不着理会他们在于什么。
  不过,他仍然听见李姬引诱岑瑜的说话,她最后甚至坦白告诉岑瑜,说是已和宋二谈妥,换换伴侣。
  岑瑜这时才答应了,阿烈忖道:
  “这些人都一味只求得到欢乐,礼义廉耻乃是何物,全不知道。假如岑瑜不是淫邪之辈,即使李姬这么说,他也不肯苟且才对。”
  这是一种美与恶,正与邪的分际,阿烈如果不是身遭惨痛经验,他不会这么深刻的去想这些问题的。
  房间内传出来淫喋的风雨声,可是阿烈反而心安理得的静坐,心绪丝毫不受影响。
  因为他觉得这等纵欲偷欢之事,其实很乏味,而且只不过是一时的刺激而已,过后却足以使人非常后悔不安。
  这种感觉和想法,使他进入另一境界。但觉心灵非常的澄明宁谧,不知不觉,真气从丹田中涌起,边支全身,使他进入一种非常自满的,不受外界影响的境界。而在这刻,他的视听而觉,与全身其他的感觉如触觉嗅觉等合而为一,突然好像这周围的一切动静,他都能够觉知,清楚得宛如目睹一般。
  他一点不晓得他的“金丹神功”,又向前迈进了一步。以往只是藉仙昙露的灵效,使他迅即练成了“真气”。而这股真气,虽然能抵御刀枪拳掌等打击,可是仅仅系一种外在的力量而已!
  现在阿烈却已跨入另一境界,这股“真气”,已与心结合融会,将要化为内外合一的一种力量。这在深奥上乘的武学中讲究起来,便是踏入“先天真气”的范畴。
  世上往往有许多异常珍贵或困难的物事,是在偶然的,无意的机会中得来。表面上似是全不费工夫,但起码他须得已具有某种条件。
  比方说禅宗的修持,每每以机锋得到顿悟。但假如不是修持积聚了相当的功夫,纵是顿悟,也没有用处,不久就将感到模糊消失,如果只要一朝之悟,即可得道,那么世间成佛之人,定然多得不可胜数了。
  阿烈已晓得自己进入另一种境界,但觉智珠朗莹在握,敏锐的感觉,笼罩得甚广。
  他默默地保持着这种状态也不知过了多久,便发觉欧阳菁回来了。
  事实上,她尚在六七丈远处,其时她与他之间,有好些房屋墙壁阻隔,脚下又不曾发出丝毫声响。
  但阿烈却看到她悄悄走来,而且似乎面色奇异可知她内心中很不安。
  他不知她何故如此,尤其是她走到一墙之隔的院外,竟停下脚步,深深的呼吸了好—会儿,这才跃过来。
  阿烈没有作声,欧阳菁推推他,比比手势。阿烈知道她乃是要他那边去的意思,便起来跟她行去。
  现在,他越屋踏瓦,好像是在康庄大道上行走一般。非常的顺滑乎稳,并且自知完全不会发生任何声响,包括衣袂刮风之声在内。
  他暗自忖道:
  “从这等情形看来,我只要时时能保持这等澄明空澈的心境,就可以驾驭万物,与天地浑然相合了。”
  他们越过一座院落,欧阳菁停下脚步。阿烈却拉住她,走到数丈外的院落暗隅,才轻轻道:
  “那房间内恰好有个女人起身,她如果从窗子望见咱们,一定骇得尖叫,把全屋之人尽皆惊动。”
  欧阳菁笑一笑,道:
  “别胡说,你又没有过去查看,如何得如有人刚刚起来?更如何得知是个女人?”
  阿烈道:
  “我感到这样,姑不论对不对,但咱们无须冒险,对么?”
  欧阳菁一晃身,已如一缕轻烟般,落在那间户间的窗外,凝神内窥。
  当然她是很技巧的偷窥,绝对不会被房内之人察觉,否则如何算得是江湖经验之人?
  只见房内灯火已压得很暗,果然一个女人,恰恰拔开帐子落地。
  她不能不服气了,跃回角落中,道:
  “你的感觉没有错,只不知你几时有这等感觉的?”
  阿烈道:
  “刚刚才有的,闲话休提,我且问你,你发觉了什么事情,显得如此的不安?”
  欧阳菁怔一下,才道:“没有什么,你别问行不行?”
  阿烈道:“当然行啦!宋二的下落你已认清楚了么?”
  欧阳菁道:“认清楚了。”说时,面上泛起了红色,显得异常娇媚可爱。
  阿烈在她玉颊上摸了一下,道:“你真漂亮。”
  欧阳菁身子向前倾去,靠贴着他的胸膛。她好像依恋一个强大足以保护她的人一般,抬头望住阿烈。
  她突然道:“你可想听听我此行的经过?”
  阿烈道:“告诉我吧!”
  欧阳菁道:
  “他到了一个院落,一声不响就进入一个房间,把灯火挡得非常明亮。这时,一张巨大的床上,帐子已挂在钩上一张大被子,盖着两个女子。”
  她吸一口气,才又道:
  “宋二站在床边时,她们已睁开眼睛,但一点也没有害伯之态,反而嘻嘻咯咯的笑起来。宋二把被子掀开,真想不到,这两个女子都是一丝不挂……”
  阿烈伸手抱住她的纤腰,道:
  “这些人追求淫乐,所以才会做出为人不齿的伤天害理之事。那个岑瑜也是如此。
  真是无耻之尤。”
  他口气平淡,好像这些事情,值不得多提。欧阳菁本来芳心鹿撞,情绪非常慌乱和激动。但听到他的声音语调,却忽然平静多了,长长地透一口大气,身躯也不再发抖了。
  她问道:“岑瑜也对李姬非礼了么?”
  阿烈道:
  “是的,这些人奸淫别人的妻妾,已经该杀,何况还要杀人夺产,我想了想,认为他们有可死之道,所以我下手时,绝对不会犹疑了。”
  欧阳菁笑一笑,道:
  “你别想得太轻松,这两个人,一个是七星门的高手,声句甚著,便是那个岑瑜,他的七星银镖得到真传,从无虚发。”
  阿烈记起了七星门中的另一个人物,更是性情如烈火,鬓发皆白,却很威风的董公川。当日在开封,欧阳菁最初出现,便是伤了七星门中之人。
  那董公川似乎相当正派,谁知这岑瑜却是无恶不作的坏人。
  当下问道:“七星门是不是这岑瑜最高明?”
  欧阳蕾道:
  “七星门人才出得不少,连老带少,大概有二十多人,在武林中已闯出声名,这岑瑜是其中之一,他虽然是七星门之人,但一向在江南行走,曾在官声和镖行中混过。听说已有点身家,而在他出道的十几年中,决斗过不知多少次,都未失过手呢!”
  阿烈道:“原来如此……”心中却暗自发愁想道:
  “七星门还有这许多高手,假如我杀死岑瑜,与七星门结了怨,岂不是无穷无尽的祸患?”
  欧阳菁又道:
  “宋二则是青龙会中的高手,青龙会中品流最杂,高手之多,亦不在七星门之下。
  这宋二名永胜,是该会中一个著名残暴的人。”
  阿烈道:
  “咱们如果杀死了这两人,则不啻与这两派都结了深仇这恐怕不大妥当吧?”
  欧阳菁道:“你害怕么?”
  阿烈道:“你莫激我,这是事实,不是么?”
  欧阳菁道:“好吧!我承认你的话有理,但难道就此放过他们不成?”
  阿烈道:
  “当然不能放过他们,除非我们肯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劫掠而去。”
  欧阳菁道:
  “杀他们又怕结仇结怨,不杀死他们,又过意不去.这等军师,我没有法子当得,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阿烈灵机一动,如有所悟,沉吟付想了一阵,才道:
  “阿菁,我有一计在此,不知可行得通不?”他随即把计策说出来。
  欧阳菁听了,眉飞色舞,道:“这倒有趣得紧。”
  他们当下依计进行,一齐越窗进入孙泽所居的房内,跟他说了一些话。孙泽见他们有飞檐走壁之能,而且他们的计划也对他有利无害,当然立即答应照办了。
  他行动部份是在翌日早晨.赶快张罗了一共五万两的银票,准备付与宋、岑二人。
  便他却在见到宋、岑二人之时,提出了一个条件。这时厅中除了宋、岑二人,还有那淫荡的李姬在场。
  孙泽要求单独与宋、岑二人说话。李姬后来如言退出。
  孙泽说道:
  “老朽已准备好了这笔巨款、并且也想通了,情愿把李姬和两个丫环,都送给两位大爷。”
  岑瑜目光闪动,面泛疑色,道:“你何以忽然如此大方起来?”
  宋永胜狂笑一声,道:“他敢不听话么?老头儿,我告诉你,既是这么大方,我们就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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