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果然是女人,已坠地而亡,却不是葬玉、埋香!
狄雁扬在半空往下一瞧,已知不对!
此时,躺在地上原先最早落地的两名杀手竟双双跃起。
葬魂玉针和埋魄香兰同时出手。
狄雁扬此时已知那两名女刺客故意做出女人样是为了欺骗自己现身,如今反成了人家的猎物。
好狠的心思!
狄雁扬已闻得淡淡兰香,心神一震,复足下地五会穴一痛。
当下气机一逼,便生生将葬魂玉针弹出,人却往墙外落去。
那端,张瞎子连出六剑,玉楚天这时方明白张瞎子的目标就是自己;所谓攻击李北羽只不过引自己来救。
本来,李北羽这种小角色怎会引得了这等高手下手?
玉楚天到了第五剑已无转圜馀地,眼前第六剑已是将透腔而至。
玉楚天苦笑,张瞎子得意;李北羽可不会白痴站着。
只听他口中大喝一声,竟自后抱住张瞎子的腰,双双往地上一仆。
这下,张瞎子的刀锋便仅划过玉楚天的外袍。
张瞎子给李北羽这死命抱住,心中一恼,暗想,小子找死。
当下,右腿后踢,身子左转,左手同时反扣李北羽左肩,右手掌上短刃便砸了下去。
玉楚天大喝,右手一振,长剑如虹削向张瞎子。
张瞎子一朗笑,将李北羽对向剑锋迎去。
同时,右手刃势不减,已到李北羽面前。
这下,场中人人心头一惊。
张瞎子以背面李北羽身子挡玉楚天剑锋,同时手上短刃砸下,只怕这只秃鸟真要命归黄泉了……
李北羽可不愿那么笨,白白叫人捅上两刀。
只见他忽然身子往下一蹲,用的竟是蒙古摔跤法,将张瞎子自背后举起,倒拗向后翻!
这下,张瞎子手上短刃一偏,只能划破李北羽左肩;同时,整个身子一倒后翻,反而是迎上了玉楚天的来剑!
“漂亮──!”杜鹏拍掌大笑道:“秃乌有一套……”
这话,张瞎子只能听到一半了,那玉楚天这剑来的又急又劲,一下子便震破了他的心脉。
另端,葬玉、埋香眼见张瞎子遭了玉楚天毒手;两人口中一娇喝,双双四掌一击,立时自两人身上冒出一团浓雾来。
其中,尚有兰花淡香飘散!
百里怜雪脸色一变,惊道:“埋魄香兰……”
随叫声,百里怜雪已当先往后跃去。
而此时,一抹银光淡影,已自烟雾之中闪现!
李北羽挣脱张瞎子尸体,斗见葬玉、埋香烟雾冒出已知不对!
此时,又见那葬魂玉针破雾而出,目标是玉珊儿!口里一惊叫道:“小心──”
玉珊儿一闻兰花香味已知不对,待要退已见那光芒到了眼前;手上一抬,那把天下闻名的玉扇已拍出撞上玉针。
便此一运气,鼻里又多吸口埋魄香。
玉珊儿只觉体内气机一滞,那葬魂玉针又悄然无声自下三路而来。
玉珊儿拼住一口真气,身子便往右一闪!
便此时,第三根真正致命玉针已射往胸口而来。
李北羽此时已尽力前跃,双手一抱住玉珊儿,竟叫那玉针打入体内!
前后三针,其间只不过是刹那间的事。
待玉楚天等人齐齐摒气大喝攻向烟雾中的葬玉、埋香,那李北羽和玉珊儿已然双双倒地──
顾秋全长钩一振,便自上方罩下雾中人影;玉楚天和高拯则自前后夹击!
那杜鹏则绕了过来,急扶起李北羽大叫:“秃鸟──,秃鸟──”
百里怜雪也不慢,急抱了玉珊儿便往云游居而去。
杜鹏望那李北羽脸色发黑,再见百里怜雪离去背影,不觉咬牙切齿。
此时,身后只听两声娇喝,杜鹏猛一回头,先见两道倩影往墙外而去。
随即,玉楚天大喝:“留下解药──”
随喝声,玉楚天、高拯、顾秋全已高扬亦跃了出去。
杜鹏注视院子一下子沉静了下来,轻叹一口气道:“好啦──,秃鸟,别装了行不行-。”
说也奇怪,李北羽竟然能睁开那双猴眼,并且露出笑容道:“大鸟──,假装一下做做姿势不行啊──”
“碰”──,杜鹏立时放开了手让李北羽脑袋撞石头后才道:“装个屁!人家都走光啦──你说,你身上故意留下那什么葬魂玉针干什么?”
“回力问题──”李北羽叹道:“我想知道咱们那位葬玉姑娘出手的回力到底有多巧妙……”
“开玩笑──”杜鹏没好气道:“你为了改良那鸟门子”离别羽“的手法,竟然……”
玉风堂里的药并不少。
玉满楼不过花了一天的功夫就解开玉珊儿身上的埋魄香兰。
玉珊儿撑起身子道:“爹──,女儿身上的毒是不是已经解了──?”
“不是──”玉满楼沉声道:“迷魂方面解了,所以你能醒来;至于毒素方面……,唉──,只怕唯有当今天下第一名医王大夫能解了……”
“王大夫?”玉楚天讶道:“可是”天下三王“中的”药师王“王泰元?”
“不错──”玉满楼皱眉道:“设非药师王的医治,只怕珊儿体内剧毒是无法解开的了……”
玉楚天呐呐道:“那……那李北羽的伤……?”
“更严重──”玉满楼瞧了玉珊儿一眼,道:“他为珊儿捱上的那一针只怕连药师王也得大费周章一番……”
玉楚天咬牙恨恨道:“可恶那两个魔女,昨晚竟然让她们跑掉……”
卫九凤此时推门进来,朝床上玉珊儿一笑,道:“珊儿──,身子可舒服些……?”
玉珊儿点点头,四顾道:“百里哥哥呢?”
“百里哥哥……百里哥哥……,”玉楚天嘟嚷道:“你的百里哥哥见危不救,自个儿先逃命你还记得他──李兄救了你,你连谢都不想说一声……”
玉珊儿哼了一声,似要发作。
那卫九凤一笑,道:“天儿,快去看看那位李先生怎样了──别跟你妹妹呕气……“玉楚天恨恨瞪了玉珊儿一眼,转身大步的出了门去。
卫九凤摇头一叹,皱眉道:“满楼──,珊儿身上的毒……”
“不碍事──”玉满楼道:“只要珊见不妄动真气,那毒只会潜伏着……”
“我不要──”玉珊儿叫道:“这样……这样……,女儿岂不是成了废人?”
“废人好过死人──”杜鹏一脚跨了进来,后面跟着满脸愤恨之色的玉楚天。
玉满楼一愕,道:“怎么──,李兄弟他……”
杜鹏一耸肩道:“没死──”
“不过跟死人差不多了……”补充的是玉楚天!
玉满楼皱眉道:“为什么?迷魂的毒不是解了吗?”
“那小子去找解药啦──”杜鹏苦笑道:“找埋魄香兰的解药……”
“听好──!”玉楚天盯着玉珊儿道:“只是找埋魄香兰的解药!”
这话很明白,李北羽要找的解药不是为自己,而是为玉珊儿!
问题是,他上那儿去找?
药师王如闲云野鹤,天下有谁知道他在那?连玉风堂的堂主玉满楼都不知道的事,李北羽会知道?
答案是否定的!
那么,另外一个可能是什么?
最简单的,李北羽找的人是葬玉、埋香!
李北羽去找葬玉、埋香,那岂不是自己送死?
李北羽是被架着到了雅竹小馆。
左方是高拯,右方是顾秋全。
他们一路由雅竹小馆的门口直到了后院,然后等着吴昊刚的出现。
吴昊刚来的很快,脸上依旧堆满了笑容,只是右掌上已缠了纱布。
高拯和顾秋全不觉一愕,雅竹小馆吴馆主的大力碎碑掌名气绝对不小,这么重的掌力怎么会受伤?
连刀剑都砍不下的掌肌怎会被击破?那出手的人未免太可怕!
吴昊刚“嘿”的一笑,道:“三位夤夜光临不知……”
“雅竹小馆是不是日夜十二时辰经营?”李北羽还能笑:“所以──,在这里永远不会有”晚“这个字对不对?”
“对极了──”吴昊刚笑道:“三位的目的是……”
“赌──!”李北羽回答的很快!
吴昊刚双眉一挑,道:“赌?三位不到前面的搏虎厅去,怎到这后院来?”
“因为东主不在那里──”李北羽笑道:“东主当然是指葬玉、埋香两位姑娘……“吴昊刚眼睛一亮,道:“老夫不知道阁下之意……”
“少装──”李北羽喘口气道:“谁不知道吴馆主你是刀斩门里头八大长老的吴昊刚……”
这话,不但吴昊刚吓了一跳,那高拯和顾秋全也吓了一跳。
想不到玉风堂总舵的洛阳竟有死对头的分舵!
吴昊刚经咳一声,道:“小兄弟──,说话要负责任……”
李北羽可没有时间磨菇,只见他仰头大骂了三百声,才喘口气道:“两位妞还不出来?
“
出来是立刻出来,人是葬玉、埋香脸上绝不好看。
以高拯自认骂脏话是一流高手和这位李“找打”比起来真还差上了一大截。
他高拯听了都会脸红,这两位姑娘又岂不会一肚子火烧到了瞳子?
顾秋全摇头叹道:“当真天下一绝──”
“没什么──”李北羽嘻嘻笑道:“还有更精彩的……”
看来,这位找打先生又想淘淘不绝了。
葬玉冷哼道:“你是来赌脏话的嘛?”
“不是──”李北羽吞回到了牙缝的脏话,彬彬有礼道:“小生是来和姑娘赌个好彩──”
埋香哼道:“死鸭子嘴硬──”
李北羽只是一笑,道:“赌的东西是你身上埋魄香兰的解药……”
埋香一声冷笑,道:“你拿什么赌?”
“命──!”李北羽还是那般嘻嘻笑道:“就拿我的命来赌!”
这下,葬玉和埋香不禁面面相觑,各自皱眉。
那吴昊刚双眉一挑,道:“高兄和顾兄可知你是来赌命的?”
“知道──”李北羽道:“不知道就不让他们跟来了──”
吴昊刚脸上不禁露出钦佩的表情,他从没看过一个将死的人能死的这般磊磊光明。
葬玉沉声道:“他们是不是你的朋友?”
“不错──生死之交……”
“那么──,他们忍心看你死?”
“他们不得不──”李北羽笑道:“他们来,我死了还有人收;他们不来,我还是会爬来──”
李北羽一笑,又道:“何况我不一定会死──”
葬玉、埋香不信,就连高拯和顾秋全的眼神都表示不信。
李北羽已经中了葬魂玉针和埋魄香兰的剧毒怎会不死?只不过是早晚的问题而已。
埋香眼神一凝,道:“你何必急着寻死?”
葬玉接道:“为了以命换那位玉珊儿的解药?”
李北羽不置是否,只是耸肩一笑,道:“不敢赌吗?”
葬玉一咬牙,道:“怎么赌法?”
“简单!”李北羽用手一指右边道:“埋香姑娘将解药丢到右边五丈外,我就从这里爬过去捡……”
葬玉道:“还有呢?”
李北羽一笑,道:“从我开始爬,你就可以任意用那什么鸟的葬魂玉针射哥哥我的背……如果李某拿到解药还没死──,那哥哥我就带走了……”
这话,说的人是笑嘻嘻的,听的人可是脸色一变。
一时,每个人都沉静了下来。
这家伙是不是疯了?天下有谁敢以背接葬魂玉针?只怕这五丈来还可以捱上百儿八十根!
葬玉脸色阴晴不定,那埋香竟也会微微发抖。
要知,果真让这小子拿了解药,那岂不是把葬玉埋香的名声踩到了脚下,臀下坐?
李北羽嘻嘻一笑,咳了两声道:“怕?”
埋香冷哼一声,手自怀中揣了一包解药往那五丈处一扔,道:“有种你去拿──”
众人的心,随着那解药落下而往下沉。
就令是吴昊刚也不禁掌上出汗。
只因,这个洛阳名混混李北羽竟然有他可怕的一面。
而这种可怕,已经超出了生死之外。
一个人到了敢搏命不怕死,他便是天下最可怕的人!
十年来,这个天天打架的李北羽,是不是会死在雅竹小馆的后院?
每个人的目光随着李北羽一寸一寸往前爬的身影,心也一寸一寸往上提到了喉头!
葬魂玉针已然在握,葬玉的手竟不由自主的抖了起来!当李北羽爬到第一丈的时候,葬玉一咬牙、出手。
一穴而没!葬魂玉针已然透入李北羽左方肩井穴!
李北羽左臂似乎一软,却依旧咬牙以右臂撑住身子前进。
到了第二丈,那葬魂玉针又至,击的是右肩井穴!
这下,只看的高拯双拳紧握,那指甲已箝掌出血;顾秋全则是双目尽赤,牙根紧咬,额上青筋暴突。
那李北羽似乎是身子抖了一抖,以双肘往那第三丈爬去。
葬玉额上已有了汗,第三针捏在手上兀自抖的不停,一咬牙,第三针的落处是右腰齐穴!
李北羽似乎闷哼了一声,仰头喘息全身波动不已。
那高拯已忍不住大叫:“住手──”说完,便要前冲。
忽的,一个人紧紧抓住自己,是顾秋全!
高拯大怒回头斥道:“你忍心……”
话停于一半,因为顾秋全双目流得不是泪,是血!
他咬牙一叹,道:“别坏了李兄的大志豪气……”
高拯身子颤抖,喉头咕噜咕噜响了老久,才咬牙回头;只见,那李北羽竟然仰天嘶哑笑了两声,还能爬!
葬玉几乎骇然的连手上针都握不住。
眼看,李北羽已经到了第四丈。
葬玉心神已是茫然,是什么力量促使这个人有这么大的豪气?
她为之心折!
埋香的眼神也很奇怪。
那是充满了各种复杂表情的交错,最后竟溶汇成一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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