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随“嘿”声冷笑,人已一步、一步跨向空智大师而来。
空智大师看了看树旁已熟睡的百破道长,苦笑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施主这么造杀孽不怕果报嘛──?”
百里怜雪仰天一笑,道:“非百里怜雪要杀你老和尚,而是不得不如此──。”
空智大师沉声道:“为的是什么?”
“少林的大还金丹!”百里怜雪冷笑,补充道:“以及武当的玉枢洗髓液……。”
空智大师脸色一变,叹声道:“阿弥陀佛──。一个『争』字害杀多少人?不错──。
老衲身上是有内力补助珍品的少林大还金丹。只是……,这是用来救人之需……。”
“嘿、嘿……。”百里怜雪冷笑道:“老和尚──。如果在下一剑攻向你天枢、百会二穴,你如何躲?”
空智大师一愕道:“老衲只好以大力金刚掌自下由上拍,身势踏震门往左侧移动。不过……。”
空智大师一笑,沉声道:“那得看施主你的剑上造诣如何?”
百里怜雪淡淡一笑,又道:“和尚往左一闪,在下往右出剑刺杀这牛鼻子老道──,你能如何?”
空智大师一愕。不错,此时要救已是万万不及。自己或可自保,但那百破道长是非死不可了。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空智大师一叹,道:“老纳可以将大还金丹给你,不过,需留下一颗来保住百破道友的伤势不至恶化……。”
百里怜雪双目一闪,右手离开剑柄道:“可以──。”
空智大师轻叹,合十念了一声佛号,将手伸入怀中要取那大还金丹的药瓶。便此刻,人影飞动!
第一个是百里怜雪倏忽拔剑直挺,速度之快,空智大师已尽全力闪避,犹叫那剑刺中右肩,手上瓶子亦掉了下来。
第二个动的是百破道长。只见他拼住最后一口真气,抱住百里怜雪大叫道:“大师快走──。”
空智大师一愕,忍痛道:“不行──。”
此时,百里怜雪用肘撞向自后抱住的百破道长,右手长剑依旧是直挺向空智大师。
空智大师右肩已伤,活动上大是不便。况且,这百里怜雪剑上威力也是惊人的很。
一连七剑,空智大师竟又叫剌了一剑。设非那百破道长由百里怜雪身后抱住,只怕不只于此。
百破道长忍受十来次撞击,嘶哑叫道:“大师要贫道含恨而终啦──?”
空智大师双目尽赤,一咬牙,朝那百破道长叫道:“道长──,老衲不忍……。”
此刻,又和百里怜雪交了四招,他已一掌打中百里怜雪右腰,然而左肩同时也让百里怜雪挑中。呼痛,踉跄后退!
百破道长喷出一口血,拼最后一丝力气,哑叫道:“大师不走──,谁知凶手──?”
空智大师一愕,威目含泪;只见百里怜雪已挣开百破道长。而那百破道长犹前爬抱住百里怜双足!
百里怜雪大怒,挥剑砍下,只一道激血。武当派最后一位百字辈的长老便死于岳阳城西,十二连环庄外的林子中。
百里怜雪喘一口气,回头,那空智大师已是渺然。他冷笑,俯身取了地上玉瓶。又翻动百破道长身上,自其内翻出一黄槐香味的瓶子来。
只见,上头篆体写刻著:“玉枢洗髓液”!
“哈……。”百里怜雪仰天大笑,朝天地道:“等著吧──。有了这两样东西,圣剑第十二层心法将要横扫武林……。”
万历四十一年,四月二十九日,夜,戌时。
李北羽大大喘了一口气。经了这一天一夜的调养,总算体内那股激荡的气机稳定了下来。
一旁,玉珊儿笑道:“好了吧──。”
李北羽点点头,道:“战事如何了?”
“结合──。”玉珊儿皱眉道:“两旁战场已然聚集到右近一里之内──。”
李北羽一惊,道:“不是说好了分头痛击的嘛?”
玉珊儿苦笑,道:“如今,黑旗武盟已占据北岸,而他后面又是龙虎合盟控制的水域。
大是可以进退自如……。”
李北羽叹道:“八大世家和云湖王呢?怎的一点办法也没有?”
“八大世家被龙虎合盟自中间和我们隔开──。”玉珊儿摇头道:“至于洞庭湖,那些船不是沉就是让龙虎合盟的倭贼给占了光──。”
“惨──。”李北羽苦笑,起身道:“我们到前面看看吧!”
前方大棚的总调度处,只见人来人往忙的很。
两方,显然是相互布署,准备明日的决战。
李北羽这一勉强含笑进入,杜鹏大大声叫道:“秃鸟──,来参点意见吧──。”
李北羽闻声,走了过去。只见,那桌上一图展开,便是这一带地势图。
玉满楼含笑望著众人,道:“明日一战,分成两部份。其一,是抵住前方黑旗武盟,缩小他们的范围。”
玉满楼在地图上比了一比,又道:“第二,今晚必须有人潜入敌军后方,将那湖畔被龙虎合盟占据的船只毁掉!”
这话一出,只见眼前诸人面面相觑。喜美子当先道:“九田一郎那贼是不是也在船上?
“
玉满楼淡淡一笑,道:“据湖王传来的消息,九田一郎所坐的那舰,便是洞庭湖的龙王舰……。”
喜美子点头一笑,道:“好──。小女子愿领令前往……。”
“哥哥我也去吧──。”蒋易修苦笑道:“扮个英雄救美──。”话声一落,他瞅向杜鹏,双目直大大,一眨也不眨。
杜鹏能怎样?只好举手道:“我……我……我……也──去!”
好不甘愿的一句话!
玉珊儿瞅了他一笑,转向李北羽道:“北羽哥哥──,我们也去……。”
李北羽竟然摇头!
杜鹏叫了起来:“你脖子酸啦?”
“不是──。”
“不是?不是摇头是什么意思?”
“小意思──。”李北羽笑道:“现在哥哥我有一件事要做!”
蒋易修哼道:“干啥?上茅房拉肚子啊?”
李北羽瞪了他一眼,才转向玉满楼恭敬道:“爹──,让孩儿先帮你疗伤……。”
玉珊儿吓了一大跳,道:“你说什么?”
那玉满楼已微叹道:“没用的──,这吸血催命邪术……。”
吸血催命邪术?玉珊儿急望向她母亲,只见卫九凤苦笑道:“你爹已中毒好几天了……。”
玉珊儿讶叫一声,忽然四顾了一回,愕道:“哥呢?”
这一问,李北羽等人也发觉玉楚天和宇文湘月怎的终日不见人影。
卫九凤幽幽一叹,沉默不语。
玉珊儿急惊道:“哥哥他……他……。”
卫九凤看向玉满楼,咬咬唇。玉满楼望著自己爱妻,这几日来显然的憔悴了许多。一心,皆是爱子的失踪。当下,微微一叹,道:“你哥哥叫人擒走了……。”
“谁?”杜鹏大叫:“那个王八乌龟干的──。”
“不知道──。”玉满楼眼中有了忧虑!
每个人的心全沉重了下来。如果连玉满楼都不知道,而且也著了人家的道儿,那个敌人未免太可怕了!
玉满楼一笑,道:“生死有命──。现在,你们今晚务必炸了那些船。如此,洞庭湖七十二寨的弟兄才能在湖中以水战消灭那些倭寇……。”
蒋易修沉声道:“前辈──。云湖王何时动手?”
“明晨破晓以前下水,破晓时分到达敌人船队前十丈处。”玉满楼沉声道:“所以──,你们必须在破晓时分炸毁,出敌于不意!”
李北羽一笑,道:“那时间还来的及……。”
玉珊儿讶视道:“什么意思时间还来得及?”
“你们先去──。”李北羽笑道:“子时以前哥哥我治好了爹,再赶过去还绰绰有余──。”
玉满楼双目一闪,道:“羽儿──,你能解得开吸血催命邪术的毒?”
“为什么不可以?”杜鹏叫道:“他有紫气佛珠,又有一身的宝血,不能解才怪!”
玉满楼眼睛亮了起来。只要身上毒一去,大大可以减轻掉爱妻的心理压力。他一笑,朝李北羽道:“有了你这个女婿倒不错──。”
哄笑中,李北羽望向身旁的玉珊儿可脸红的很啦!
骆驼有些错愕,萧饮泉竟然没到武盟驻处里来。难道萧饮泉阵前倒戈?不可能!
无论如何,萧饮泉必定不能见容于天下白道武林中。
那么,他和埋香到了那里去?以萧饮泉当今的身手,又有谁可以制得住他?
昨日在十二连环庄的一战,天下高手个个筋疲力竭;而玉满楼也身受奇毒,那还会有谁?
他沉思方想著,“天护法”孙飞已一步到了前面,恭敬道:“启禀盟主──,龙虎盟的野子姑娘有事相见──。”
骆驼一喜,笑道:“快请进来──。”
正说著,眼前一阵烟雾冒出,那野子已带了三名忍者出现在骆驼面前。手下的背上,犹带了昏迷的土楚天和宇文湘月。
骆驼双眉一挑,大笑道:“野子姑娘──,令师的忍术果然是天下无双──。”
野子淡淡一笑,令手下放下玉楚天和宇文湘月后,朝骆驼笑道:“骆盟主──,野子今夜将和敝师父分两处暗杀行动……,请骆盟主准备进攻──。”
骆驼双目一亮,长吸了手上烟杆一口,缓缓吐出道:“不知姑娘的意思是……。”
野子一笑,道:“在下的师父地狱风使负责殂杀八大世家的八位主人。而小女子……,哈……。”野子狂笑,双目一闪一闪道:“负责卫九凤和王克阳……。”
骆驼双眉一扬,道:“本座如何配合法?”
“派一队敢死队,在敌军帐中放火──。”野子冷笑指指身后的三名忍者道:“由风魔三邪对付王克阳,我来对付卫九凤……。”
骆驼大笑,眼中精光暴射道:“好──,好计──。先以火攻扰敌,让那王克阳、卫九凤出外视巡,再潜入其帐内恃机暗杀……。”
野子亦笑道:“就算不成功,明日一战,敌军两位主将也必然是心神不宁,胜败可知。
“
她说著,拿出一块玉佩来。
骆驼双目一凝,沉声道:“这是……?”
“玉楚天的玉佩──。”野子大笑道:“那为人父母看了必是心神大震,更好是我们下手的机会……。”
“高!”骆驼大笑道:“卫九凤必死──。”
南宫渊缓缓嘘一口气,朝八大世家的人道:“明日计划已定。届时,大鹰爪帮和僵尸门的弟子将到。我们配合行动,一股作气歼灭龙虎合盟那般倭贼──。”
司马踏霜大笑道:“这一仗,足可名流千古……。”
上官豪也豪气万丈的道:“灭了龙虎合盟这些强盗,再东进夹杀黑旗武盟──。嘿、嘿──,叫那天下不敢再有作恶之人──。”
众人立时热血沸腾起来,你一句、我一句,不由得燃起无比斗志!
南宫渊望著众人,微微笑道:“各位兄弟,明日一战,不只是为我们八大世家,也不只是武林江湖。更为著天下苍生而战──。今夜,请养精蓄锐,为明日流芳千古……。”
说到这里,所有的人已然欢呼了起来;每个人心中都感受到一股热流在激荡。因为,他们不是为名、为利而战,为的是天下苍生。
当你,为了别人,尤其是一大群人生死而奋斗时;你会觉得人生是非常有意义的。
因为,每个人都会记得你!
地狱风使就伏在树梢之中,他看著贝尔言和皮谨谈笑的走了出来。两人便在离自己六丈处分手。他冷冷一笑,这两个人一别将是黄泉路上见。
在他的资料,皮谨用的是“绵掌”,注重内力修为。贝尔言是鞭功,走的是刚猛路线。
过刚则折。所以,他第一个便挑上贝尔言。地狱风使一笑,双目微垂,足尖一点,那双臂张开竟如同蝙蝠般的飘了出树梢。
好轻功!不愧是风魔的儿子!
贝尔言觉得有一丝异常的气氛,他摸出身上那索钢鞭在手,冷视四下,毫无动静。他一笑,大概是连日征战太劳累的缘故。
眼前,所住的帐子已然在望。心中一松,便放快脚步过去。便临帐口,一股杀机涌至!
他倒吸一口气,停步凝神,竟无法料出来人在那?
贝尔言沉住气,冷冷道:“朋友──,不敢现身吗──?”
没有回答。忽然,顶上一响动,贝尔言大喝出手。手上钢鞭已然奔出!“拍”!的一响,“呱”的一声,竟是一只夜枭落地。早已是血肉模糊啦!
贝尔言一愕,只见数名巡视的弟子跑近,道:“堡主──,发生了什么事?”
贝尔言苦笑,那杀机已失。摇摇头道:“没事──。”
“是──。”弟子一恭身走了。
贝尔言苦笑摇头,看来是自己老了。转身,方要掀开帐布;忽然,心口一痛!只见,自足底下一只手冒出,手上,明幌薄锋短又已入心口!
他想叫,却只能发出“呀”、“呀”的闷声……。
皮谨跳了下床,朝帐口冷声道:“谁?”
随喝声,人已冲了出去。一掀帐布,不禁愕住。方才不是才和贝尔言分手的嘛,怎么又来了?
皮谨抱拳朝眼前的贝尔言道:“贝堡主有事……?”模糊夜色,看不清贝尔言表情。突然,贝尔言的体内穿出一剑,剑无柄,直透入自己体内!
皮谨一惊,正待后退,忽的身后一道人影,“拍”的一响,便击中自己的太阳穴!皮谨练的是绵掌,所以内力的激发上尚有余力大叫一声──。长长一声惨呼!
右知文第一个冲出来,当他到达皮谨帐前的时候,一切都已晚了,他倒吸一口气,是谁下的手?身后,立即也有人到──。
右知文一叹,道:“南宫堡主,你看这是谁下的手?”
“我──!”一冷声,右知文大惊回头,却是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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