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湘月急拉住宇文真的手道:“爹──,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爹……”
宇文真脸色惨然一变,方未说话。
此时,只见“洞庭湖王”云奔日也到了后院来,一见宇文真当下使出拳大叫道:“宇文真──,洞庭湖三百二十六条命赔来……”
声到拳到,昔年京十八所创的洞庭空明拳果然威猛!
宇文真长长一叹,拉住宇文湘月,道:“走……”
宇文湘月一惊,急道:“爹──,我……”目光投向的,是玉楚天。
玉满楼人亦跃起,振臂拍向宇文真道:“宇文盟主何必走的如此匆忙?”
宇文真人在半空和玉满楼交了一掌,却乘掌势一按,人已拉着宇文湘月出了墙。
不一忽儿,远处传来宇文真清晰的声音道:“玉兄──,事出有误会……。宇文真必然查的水落石出来交待……”
这厢,卫九凤急到玉满楼身旁道:“楼哥──,你……”
“没事!”玉满楼沉眉道:“宇文真好厚的内力……”
云奔日往前,抱拳道:“玉堂土──,我们……”
玉满楼拱手回礼淡笑道:“放心──。他走不出这洛阳城的……”说时,双目精光暴射,令那云奔日也为之惊心。
“酒醒寂寞饮小雨,又醉相思落大梦!”
葬玉轻轻低吟,一次复一次。
埋香呢?望着窗外细雨,心也纠成一团。
两人之间,有桌;桌上有酒,酒之外,还是酒!
酒醒寂寞饮小雨,
又醉相思落大梦。
两人无语听雨已久久。夜已深,深到天将明。
葬玉才轻轻一叹,道:“我在想……”
“如果李北羽没死……”埋香目光依旧停在窗外细雨。“下回见了面是不是还会下手?”
葬玉苦苦一笑,道:“你还记得我们被骆驼绑在一起时,李北羽口中经常的话?”
“忘不了……”埋香眼中有了醉意:“酒醒寂寞饮小雨,又醉相思落大梦……”
“他的确是个进士……”
“的确是……”
两个人又沉默丁下来。
良久,埋香才幽幽道:“我想起了两个人……”
“两个人的一首诗?”葬玉眼中除了醉意,还泛有泪光。“是不是刻在两把木剑上的话?”
“是!”埋香回答的有些酸楚。
冷枫小刀落月诗,
常叫多情应笑我。
李北羽凝谛着玉珊儿,直到那晨曦由东方奔入。
玉珊儿眼中尽是情,轻笑道:“听你说,你是进士?”
“好像是……”
“有什么诗给我的?”
“有!”
“我在听……”
“酒醒寂寞饮小雨,又醉相思落大梦!”
她无语,双目有泪;忽的,搂住了他。
她低声,喃呢:“别离开我……”
他笑,感动;抚着她的发梢在她耳旁道:“不会……”
她抬眼,望着他,轻声道:“你记不记得很久、很久以前,有一首诗刻在两支木剑上的故事?”
“冷枫小刀落月诗,常叫多情应笑我……”李北羽低喃,眼采迷蒙了起来。“苏小魂和锺玉双……”
玉珊儿笑了,笑的很轻很轻,却是由心里最深处笑出来。她小皱了鼻子,嘻道:“你的诗比他们如何?”
“我只知道其中一件事……”
“什么事?”
“浓爱相同……”他说的很真诚、很坦白:“没有人会比我更爱你!”
杭州,人间天堂!
既然是天堂,就该有满地的银两可捡。
我们“乞丐王”王克阳,竟然还会愁眉苦脸就太没道理了吧?
一大早,他就和着蒋易修、喜美子匆匆赶到凌仙楼。
干啥?当然是找李北羽、杜鹏他们。
江南倭患正凶,这些日子可真忙死了他,东一个战事,西一个战事,简直是要了老子的命。
三个人一路急大大的冲入了凌仙楼,抓住了门房便敲。
这厢声音大,那端却吵着了倚窗的两位佳人。
小雨已停。只是,这晨里宁静叫呼门声给惹了烦。
埋香当先嗔道:“是那个没家教的──?”
葬玉顺口道:“坏了一晨心情,给他点教训……”
两人说着,也不开门便由窗口跃了出去。眼前,是一片小林子外加百花齐展。凌仙楼有名,它的奇石花木更有名。单是这片庭园可够称得上大。
两人几个起落,待找到一处隐身注目。
立时,两人双双愕住。
第一眼,看到的人是王克阳、杜鹏、喜美子;再一眼,开门的不是朝思暮想的李北羽是谁?
李北羽和杜鹏苦笑,大大叹口气道:“王小朋友──,哥哥我昨夜亥时才住进来,你倒勤快,卯时便来扰梦?”
“梦?”王克阳还未回答,蒋易修已先叫了起来:“哥哥我已三天三夜没阖眼啦──。”
李北羽立却很知理亏的做出投降状,笑道:“好吧──。有何贵干?”
“小事一件……”蒋易修笑得很愉快。
杜鹏立时大叫:“一定是两个字……”
林俪芬讶道:“什么字?”
“很惨……”杜鹏有气无力的说:“不然就是四个字……”他补充道:“非常凄惨。”
蒋易修大笑,道:“聪明──。想请你们去玩一趟而已。”
有这种好事?打死在场每一个人也没人相信。包括言不由衷的蒋员外自己。
“那个地方很有、很有诗意……”王克阳补充道:“因为,那条船的名字就叫『唐诗宋词舫』!”
“唐诗宋词舫?”李北羽脸上一变,道:“昔年西湖上有六大名舫,至今还留下的听说只剩这一艘?”
“有见识……”杜鹏叹气道:“有见识的人去就好──。我们这些没学问的在家里睡觉……”
葬玉的心情说多复杂就多复杂。她侧脸,只稍一见埋香的眼神,她立刻明白自己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心境如何。
埋香也转过眼神来,两人无言。后退到小林中,倚树干而立。如是,直到那屋中有了”
依呀”开门响,才叫两人惊醒!
只见,李北羽等一行七个人嘻嘻笑笑打打闹闹动手动脚的往凌仙楼外而去。
两人一互视,同时举步跟行。
两人刚要出凌仙楼,前方正巧迎面而来一名头戴大斗笠,身着长袍飞扬衣衫的汉子正好也要进入。
两下一起停住在门口。
那汉子一哼,也不退让的又往前一步。
埋香此刻心情本来就乱,叫这人无礼挤来,当下便右手微振,以肘撞向那人腹部。只听得那人沉声一哼,也不闭不躲,叫埋香这一肘结结实实的顶上。
刹时,埋香脸色一变,只觉自己手上力道如投入洋海之中,全然没了着力之处。她一吸气,抽肘而回;然而这一退的空隙,已叫那汉子大刺剌的经过。
如此,在别人的眼中看来,倒是埋香急让了开。
埋香脸色一沉,方自要发作;只闻得那汉子声音入耳:“老夫看你出手不俗不想就此废了你──。好自为之。”
葬玉显然也看出了不对,望眼那端李北羽等人已要转过街角。当下,朝埋香一使眼色,拉了便走!
一路上,那埋香填道:“姐──,方才你怎么不配合出手?”
“没机会……”
“没机会?”埋香讶道:“在那么近的距离下,我们……”
埋香话说一半,只见葬玉的脸色转白,身子一颤,道:“那个人──,好可怕!方才,好像……好像他的背后有两道眼光冷冷看着我。告诉我,只稍一动我们两个便得横尸当场……”
无论埋香信与不信,眼前,她们已经来到了西湖畔。
抬目所见,是一幢乳白抹紫彩的大船。来过西湖的人都知道,如今西湖上最有名的,便是这艘“唐诗宋词舫”!
唐诗宋词舫,每月在月圆那日才会让人登舫寻雅。据说,那舱里字画,不是出于李白、杜甫等人之手,便是苏东坡、柳永等人之笔。
所以,能登上唐诗宋诗舫的,在武林中便算得上一号人物。因为,除了对文学诗词要有研究外,尚有武艺项目。简单的说,舫上宾客俱是文武双全。
舫主的姓很平常,就是我们到处可听见的“陈”!陈舫主的名字也很平常,就叫做“英雄”。
陈英雄,唐诗宋词舫舫主。
陈英雄人长的胖胖的,可爱可爱的;脸上总是挂着笑容,直像是昨夜家里老母鸡连生了十打蛋一样。
怎么看,你也不会觉得他是这艘名舫的主人。反而,更像你家隔壁杂货店的老板。
李北羽做事有一项原则,那就是人家对你笑,你当然也得笑给人家看。
所以,打从登舫第一步开始,我们李北羽李大公子和这位陈英雄陈名舫主已然足足对笑了半柱香之久。
上舫的,只有李北羽、玉珊儿、杜鹏和林俪芬四个人。王克阳、蒋易修和喜美子呢?有事忙去了。
李北羽笑的牙齿都酸了,才朝陈英雄叹口气道:“如果要上这什么鸟舫有一关是陈舫主你比笑的话,我看天下绝对无人上的来……”
陈英堆居然很谦虚的道:“错了──。最少还有一个人胜得过在下……”
杜鹏好奇啦,大声问道:“谁?”
“当然是个脸皮很厚的人……”陈英雄那张笑脸居然会叹气:“我保证天下没有人脸皮比他更厚。”
“厚脸皮?『十寸脸皮笑里刀』的黑笑?”李北羽吞了口口水道:“他也在里头?”
“可不是……”陈英雄很忧虑的道:“要撑住笑脸不变成苦笑,如果没有很厚的脸皮怎能办的到?”
李北羽耸耸肩,道:“出题吧……”
陈英雄咳了咳,道:“长风连日作大浪,不能废人运酒舫。”
“我持长瓢坐巴邱,酌饮四座以散愁。”四人同声答。
玉珊儿犹叹口气补一句道:“能不能出有点水准的?”
陈英雄笑道:“不用了……”
“不用?为什么不用?”杜鹏好奇心可重。
“因为……,嘿──嘿……”陈英雄很老实的回答:“因为我前面这两只鸟考中进士时,舫主我正好是第九次名落孙山。”
“别丧气……”李北羽已经往里头走了。边安慰道:“我知道你去年是第十一次落榜。”
里头的关卡,应该是来武的了。
陈英雄的交待是,只要能从这个门口走到那个内舱的门口就算通过。
杜鹏叹气,天下有此这更简单的事?所以,他一马当先,义无反顾。走的很雄赳赳气昂昂,然后呢?后悔!
人是到一半,忽的足下木板两落,底下便是一个大大的洞来;大的你连翻身的机会都没有便掉了下去。
林俪芬一惊,右手方探出要接住杜鹏;蓦地,六把刀自上面落来。四把攻向李北羽和玉珊儿,两把攻向自己。
林俪芬一吸气,想退。
身后,那位脸上总是笑容的陈大舫主出手。
便一拍一击,林俪芬也落了下去。
李北羽对付两把刀并不是什么问题,举手投足就解决掉。
玉珊儿也不慢,玉扇开合之间,持刀的人飞了,飞撞向壁上苏东坡的“水调歌头”!
立时,那几名刀客轻按壁上,一翻转,壁开人入,便自消失了踪影。
玉珊儿一挑眉,朝陈英雄道:“杜鹏和林俪芬呢?”
陈英堆恢复了笑容,道:“送上岸去了……”
怪谁?人家说好的文武两关。
李北羽一笑,挽着玉珊儿的手道:“我们去开那道门。”
玉珊儿一点头,小心翼翼的随着李北羽走。
没事,脚下的木板儿竟然不再张口。到了地头,李北羽一笑,拉开门,随却挽住玉珊儿上跃。
果然,门开见刀;刀是八把精打的缅刀,如蛇盘向两人原先立处。
李北羽一笑,落下,双腿上一用力,俱叫八把刀全拗弯下去。拿刀的人一握不住,全脱手弹起;那李北羽一招手,落入掌中复一递,又送回那八个人手上。
“好!”陈英雄鼓掌道:“李大公子、玉大小姐请进去啦!”
舱内,已有五个人,四个叫得出名号。
“十寸脸皮笑里刀”的黑笑是一个。“百步一倒”连好醉又是一个。
另外,靠窗下棋的,正是隐居五湖四海二十年的百里千秋和童老大。这两个老头子已六旬有余,近七十,却尽能享受人间余时。
最后一个,李北羽认不出来,是个硕长身子的汉子,双目凤眼如星亮,两掌薄而大;特别的是双肩,微微较常人高耸。端看这情景,此人出手必是又快又猛。
李北羽一笑,走到百里千秋面前唱了个肥偌抱拳道:“百里老者老先生,别来无恙乎?”
百里千秋双目一翻,笑骂道:“你这小子打从生下来就是这般顽皮……”
玉珊儿口快,道:“百里前辈,听说『圣剑』在你手上?”
百里千秋双眉一挑,沉沉哼了一声,道:“小娃儿说话可真没礼貌……”
玉珊儿一笑,也不怒道:“百里前辈颈子可有些酸了?小女子背捶得可好……”
这一句,正是老人家最上心头一语。
立时,百里千秋笑开眼道:“女娃子聪明,爷爷我正觉得筋骨有些累了呢……”
玉珊儿一笑,当真又捶又揉起百里千秋的肩颈起来。
这厢,李北羽一步步踱到黑笑面前,坐了正前方朝黑笑前面那壶茶只是瞪着看而不语。
起先,我们黑笑先生还能奈得住性子。
就这么耗了一柱香时间,他终究皱眉道:“这壶子是五十两银子在采玉七斋买的……。”
“我知道……”李北羽回答的很快:“而且是第四间房门外右边第三架第六格……。”
黑笑有点笑不出来,道:“是不是你那时想买没买成?”
“不是!”
“不是?不是你一直盯着它看干啥?有宝啊──?”
“当然不是……”李北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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