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食指大动”语出于左传!为春秋时代郑国大夫公子宋和郑灵公之间的故事!
百里怜雪没头没脑的叫一名疯子伸拳打来,不禁皱眉。
打既不是,唯有稍避!
当下,肩头一动,便自闪身到了一旁。
这身势移功,当真恰到好处,不徐不缓,不愧是七大公子排名之首。
玉满楼含笑未语。
玉珊儿可忍不住站起来喝道:“李北羽你这是干什么?”
咱们李公子这种泼辣场面可见多了。
只见他耸肩一笑,道:“哥哥我拳头一痒,便自天皇老子也打啦──”
说完,又气虎虎转向百里怜雪道:“百里公子,枉费你是七大公子之首,不敢跟哥哥我打吗──?”
说完,便又要出拳!
玉珊儿可真想撕掉这小子,然后把他烘乾当成地毡来踩。
此时,若是出手了,未免叫百里怜雪看轻了自己没修养,若不出手,这口气如何能?当下,便冲着玉满楼娇嗔道:“爹──”
这声“爹”,那厢李北羽已经一边大笑一边打出了四拳。
而那百里怜雪只是肩头稍一幌,便自躲开了李北羽的攻击。
百里怜雪躲来轻松,只是在心上人面前如此一味闪躲,未免脸上挂不住。
于是,转头朝玉满楼道:“门主……”
李北羽又是三拳,百里怜雪轻松躲过,只待那玉满楼说话。
玉满楼双目精光一闪,道:“百里世家的百步神拳不知贤侄得了几分真传?”
百里怜雪双眼一亮,朗笑道:“正想请门主指点……”
话声一落,那百里怜雪已自站起,双手轻轻推出,便使出三成功力将那百步神拳演练了起来。
他冷冷心中暗笑,这个李北羽如果自己用上五成功力,只怕没三回合便得躺地不起不可。
用上三成力道,一则是在玉满楼面前表现自己的修养。另方面是这样打的人,那一套一百零八式的百步神拳才有机会舞完!
屋内,两道人影翻飞,百里怜雪是游刃有馀,打来轻松自在。
那窗外的玉楚天可叹气的很。
玉楚天摇头道:“杜某──,我看你那位李朋友这下可要大大惨了……”
杜鹏也露出很“悲伤”的口气道:“是啊──怎么办?”
怎底办?玉楚天叹气道:“最好他能捱得住百里怜云的百步神拳,否则……,准备副棺材吧──”
杜鹏也很无奈道:“看来是这样了……”
窗外,玉楚天和杜鹏低声谈着。
屋内,玉满楼和卫九凤亦不时交换眼色,点点头。
这个,看在玉珊儿眼里,方才那一阵恼怒不禁全失。
这个李北羽来的好,正巧让百里怜雪表现出武功造诣上来。
眼前爹娘含笑神情,岂不正说中了对这百里公子极为欣赏?
此时,又见爹娘开始低声笑谈起来。且不时指指点点,当下无气且乐。
想待会儿赏赏这个李北羽一顿就是了。想着想着。嘴角不禁泛起来笑意!
场中,百里怜雪已使到第九十八式──“腾龙搏虎”!
玉满楼此时不禁脱口道:“好──!”
那卫九凤也是一笑点头,道:“妙!”
便这一人一字,直叫得百里怜雪和玉珊儿双双大喜。
那百里怜雪尤其想,还好自己手下留了老大半力道,否则怎能让以“仁厚”傅家的玉满楼说好?
玉满楼注视场中变化,低声道:“李北羽果然可怕!以七大公子之首的百里怜雪只怕走不出三十招……”
卫九凤点头道:“方才那招”腾龙搏虎“,李北羽故意将身子一斜,右拳虚幌,而左拳的速度,方向故意有了停滞,若真的使劲,只怕这个变化正是克制这招杀着最好的手法……”
玉满楼点头含笑,轻声道:“不错!我虽然有别的方法可以克制,总觉不如方才他使出的好,看来这个李北羽当真已有一代宗师的气候……”
卫九凤瞅了玉珊儿一眼,朝玉满楼笑道:“看你这般欣赏李北羽,珊儿的事你想怎样?
“
玉满楼含笑不语,只是注视场中变化。
此时,百步神拳最后一式──“龙虎双抱”已然使出。
只见那百里怜雪一闪身,双拳徐徐推出,便往李北羽胸前印来。
那李北羽身子略略后倾,双肩一抖,后退两步;双拳再划弧自顶而下。
只是,百里怜雪已先一步双拳震上李北羽胸上!
玉满楼看到李北羽最后一招的变化,不禁站起来赞道:“好──!”
这一声“好”,令得玉珊儿,百里怜雪心下大乐;窗外玉楚天大叹,杜鹏是很“痛苦”
的忍住大笑。
至于李北羽本人呢?
他暗下吃惊,显然这三天观察,玉满楼这老狐狸已然知道了自己底细。
李北羽方一想,胸前忽然“喀卡”一响!身子后衢的同时,自上划下的拳改为抓,便撕破了百里怜雪的半边衣服!
这个变化,窗外玉楚天大乐、杜鹏摇头,屋内众人一愕!方才那声“喀卡”是什么?
李北羽竟然不太好意思的自怀中取出断成碎片的木板,伸伸舌头朝百里怜雪道:“多亏这木板儿,否则哥哥我就得躺好几天啦──”
话未停,“刷”的一盘,那玉珊儿已扬扇而至。
左掌一拍李北羽脸颊。右手玉扇一挑那百里怜雪衣服。口里斥道:“无耻之徒,连打斗也不光明正大……”
李北羽叫左掌迎面而来,如果叫女人打了只怕一辈子翻不了身。
立时,将手上衣服、破木板一股脑的塞给玉珊儿左手,同时转身往门外跑去。
玉珊儿一愕,只听李北羽在门外大笑:“舒服──,舒服──,做完运动最舒服……“玉珊儿手上拿着衣服,愤愤把木板摔向一旁。
忽的,含羞似的朝百里怜雪道:“百里公子……,我……我今晚把它缝好……明儿你就有得穿了……”
百里怜雪一愕,心下大喜,口中朗笑道:“多谢姑娘……”
说着,便将另半边的衣服脱了下来交给玉珊儿。
玉满楼看完了这一幕,和卫九凤相视一笑,道:“百里贤侄……”
百里怜雪闻声恭敬道:“请世伯吩咐……”
玉满楼笑道:“贤侄一日奔波,又经方才一战,想也有些累了。先到卧居休息吧!今晚再好好谈黑旗武盟之事!”
百里怜雪做出很优雅、恭敬的表情道:“是──”
玉满楼大笑,朝玉珊儿道:“珊儿──,午课可别忘了!”
玉珊儿手拿着百里怜云的衣服,脸上一红,竟也会温柔娇声道:“爹──,您放心──。”
玉满楼大笑,揩着卫九凤便转身往“云游居”而去!
深深葬玉,郁郁埋香!
这是“玉溪编事”里头的话,代表着美女死亡。
“葬玉”、“埋香”却是两个人的称号。
两个很美、很美的女人的外号。
很漂亮的女人并不是没有,尤其洛阳名邑上更多。
只是,干杀手的女人并不多,而且又是这么美的女人,只怕江湖上找不出第三个!
从刀斩门到洛阳需要一天又两个时辰的时间。
如果精细一点的算,应该是一天又两个时辰一柱香后片刻一杯茶的时间。
这点,葬玉和埋香显然觉得很满意。
因为她们看见了张瞎子,张瞎子正好喝完一杯茶。
因为,她们完全如预测的时间,完全掌握住的到来!
对于杀手,时机是出击成功与否的百分之九十九。
唯有算准一切时机、因素,才能一击而中。
她们坚信这点,所以她们出手一十六次还没失败过。
葬玉和埋香坐到张瞎子前面的桌子,不大不小声的交谈了起来:“听说瞎子见钱也眼开……”先说的,是葬玉。
埋香笑接道:“有的呢!瞎子点灯笼,白费一支蜡──”
埋香又笑道:“不知是什么钱能让瞎子眼开?”
张瞎子倒了一杯茶,轻啜了一口才缓缓道:“香──,香──,这铜板儿香,埋起来多可惜……”
葬玉双肩轻挑,道:“什么蜡点起来最浪费?”
张瞎子又道:“可惜、可惜,好好的玉葬着干什么?”
葬玉、埋香互视一眼点头,轻声道:“张爷别来无恙?”
张瞎子一推茶杯站起来,打了个大哈欠,伸了偌大懒腰喃喃道:“雅竹小馆的房间可好哪──可惜我张瞎子无缘得位──,哈……,哈……,真不公平……”
张瞎子说完,便拿了手杖嗑了一大下的走出了茶馆!
葬玉、埋香互望一眼,开始低头轻啜店小二送上来的茶茗。
张瞎子那木杖嗑地一下,便是通知了一个时辰后雅竹小馆见!
雅竹小馆并不小,号称洛阳三大酒楼客栈。
据说,已可和昔年“神口鬼爪”万夫子的醉仙楼相媲美。
店小二笑眯眯的欣赏眼前这两名美女。
洛阳城里漂亮的女人多的是,例如那个万春楼的小桃红就是一绝;每回出游总多的是男人争告。
只是,眼前这两个女人似乎有点与众不同。
那里不同?他店小二可说不上来,小狗子他干了十年来的小二,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就是这种女人没有,总觉多了点什么,又像少了点什么?
少了什么?对了!小狗子一拍脑袋暗自奇道,平素那些登徒子们每知道那儿来了个新妞儿无不是像饿狗般的涌了过去。
怪哉,今天怎的一个儿不见?
也好!小狗子暗乐,自己留着欣赏!
玉珊儿看着李北羽的脸色绝不会好看。
李北羽早有心里准备,看看这位玉大小姐要出什么点子来。
玉珊儿冷冷一笑,道:“李北羽李大侠,你可真的好勇敢啊──”
李北羽陪笑道:“那里──说是英雄那李某可就会脸红啦──”
玉珊儿不怒反笑道:“我们的李大英雄,小女子有件事拜托,不知意下如何?”
好才怪!李北羽心里这样骂,口上可是豪壮的很:“有事?玉大小姐尽管吩咐──,小的必定……”
玉珊儿哼道:“不用怎样啦──只要你到那西门角儿的海岳铺上买点针线回来……”
买女人的东西?虽然蹩扭总是比被折磨死的好。
当下,李北羽真的豪壮的笑道:“大小姐尽管吩咐,要买多少针,多长的线?”
玉珊儿冷冷一笑,道:“针一根就够啦──至于线,要能缝二十件衣服的……”
“二十件衣服?”李北羽叫道:“好消息──,姑娘去刁改柔啦──,怎的一下子缝这么多衣服,别伤了身……”
“关心自己吧──”玉珊儿冷笑道:“那针,那线是买给你自己用的──明天早上以前你就把玉风堂弟子弄破的二十件衣服缝好吧──”
“我?叫我缝衣服?”李北羽苦笑道:“可不可以换个别的?”
“不可以──”玉珊儿得意的笑了:“我劝你最好快点,免得到时缝不完就惨罗──。
这是买针线的钱……”
玉珊儿丢下一个银角子,可就得意洋洋的走了。
李北羽和小狗子不能说不热,经常,他就在小狗子老板的茶馆内打架。
所以,这回千辛万苦,鼓尽了勇气买了女人的针线,回程路上总是要到老朋友的地方喝口茶,压压惊。
虽然,老早以前他李北羽就是“小愁斋”的老板,可是他不习惯在自个儿家里打架。
因而,白喝惯了小狗子这家的茶反。
李北羽一踏入老朋友的茶棚,就觉得小狗子可爱极了。
可不是!单看他那两目直瞪,嘴角儿滴口水的样子就令人发噱!
是什么东西这么吸引人?
会两眼发直的有很多可能,可是会流口水尤其是叫像小狗子这样的男人流口水的只有一种。女人!
李北羽当然立刻马上迅速瞬间毫不犹豫的转头看去!
乖乖,这两个妞儿可真的美啊──
李北羽眼上是色眯眯的,心里头可是紧了又紧!
这两个红粉骷髅会不会就是江湖上最恐怖的葬玉、埋香?
她们为什么来洛阳?听说,她们两人和刀斩门的创始人雷杀之间有种神秘的关系!这回来洛阳,绝非单单只是路过!
另一个令李北羽皱眉的是,今天怎么啦?难道全洛阳的市井无赖登徒子们全放了假,还是天良发现,吃斋念佛啦?
不可能!打死李北羽也不相信那些饿狗不来!
不合常理的事,背后一定有阴谋!
李北羽瞅了一眼小狗子的模样,摇摇头便就要出去。
此时,忽的茶棚顶上一破,一道人影快若闪电的落下!
李北羽一愕,故做惊惶的和小狗子撞成一堆。
却顺势里观察一下来人。
来人是三十出头,虬髯满须,手上提着是青花鬼头刀;照此,该是名孔武有力,雄纠气壮之人。
可笑的是,那人一个身子竟似和刀差不多大小。
茶棚之侧有树,树高数丈!显然,这人是借由下冲之势,大力破顶劈刀!
劈的人,竟是座上的两名女人!
葬玉和埋香原先是打算喝完这盏茶便走的。
一个李北羽进来,那双色眯眯的眼珠子已叫人心下恼火。
她们并不知道眼前这人便是自己的目标。
李北羽有名,终究是在洛阳一地,况且武林中人只是将他当成混混市井无癞讪笑而已。
葬玉、埋香这回进玉风堂除了杀李北羽、杜鹏之外,当然有别的目的。
她们只是奇怪,眼前这个登徒子竟然没被张瞎子的手下阻揽?
两人方自皱眉,只想正事要紧,办完后有机会使将这小子顺势料理了就是,现在还不愿打草惊蛇。
谁知,真的祸从天降,冷不防落下这个虬髯汉子来。
葬玉斗受攻击,当先一拍桌面,立时人随椅子一起退转到隔壁桌上,又是一拍!
而那埋香也不含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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