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悍候倏忽一动,扬身而进。
他用的,不是什么武功招式,而是抱。纸碎,便是“三天极门”中的天运心法;全身便抱向玉满楼!
玉满楼一惊,拍桌后退!桌奔如电,击向韦悍侯。韦悍侯双掌一按桌面,全叫一起撞了过来。
玉满楼大叫:“凤妹快走……”
卫九凤也觉不对,立时要在另一道窗户而出。只是,还是晚了一步。刹那间,韦悍侯炸开了来。
他的身上,最少引爆了十四颗的火雷神弹!
轰响、火光、烟硝,来自东方的云游居!
这一刹那,众人不禁齐齐愕住。
玉珊儿双目尽赤,大叫:“爹──,娘……”人已扑去。
骆驼大笑,身子一幌一闪,竟脱出了杜鹏等人的阵势,往那玉风堂外而去。半空远处,犹传来狂笑道:“今夜一战,玉风堂将由江湖除名……”
众人脸色一白,纷纷往云游居而去。
那高拯也是青筋暴突,举剑狂杀,将来不及走脱的武盟人物俱杀于剑下!
玉风堂绝不能毁!高拯告诉自己,玉风堂必须屹立于江湖上为主持正义而存在下去!
蓦地,一道冷箭急至,钉定高拯于半空,又重重落了下来。高拯惊骇,有谁具有这般快箭的手法?
他吃力抬头,只见挽弓的人竟是去而复返的骆驼。高拯惊骇,那骆驼冷冷笑道:“瞑目吧……”
高拯已然渐渐丧失了一切的知觉。
他勉强抬头,却只能见到骆驼做出狂笑状,挥手,引走了所有武盟的人物。然后,他双目一闭,再没有了半点痛楚──。
万历四十一年正月二十日,晨。
整个江湖最轰动的消息是,玉风堂由武林中除名!
这太不可思议了。二十几年来赫重一时的玉风堂竟然烟消云散边的成了废墟。
立时,由各方赶来的武林人物全拥挤到了洛阳。
怎么会这样?没有人知道。
因为,玉风堂总堂内已没有半个活人。
所有堂中弟子,包括高拯在内,已全部罹难!
玉满楼呢?卫九凤呢?他们看到炸成碎片的云游居,他们也听到黑旗武盟发出的讣闻,祭悼韦悍候的英勇!
总之,刀斩门亡了,玉风堂也灭了。
黑旗武盟的势力又往前跨出大大的一步。
立时,江湖上的八大世家立即发出请帖,要开英雄大会。将邀请三年来不问江湖事的少林、武当出面,共同对抗黑旗武盟的扩张。
此外,在东南一带的丐帮,并未因玉风堂的灭亡而和玉风堂各地分舵断了联系。他们更紧密的结合在一起,要为玉风堂总舵弟兄惨死而复仇!
江湖上早有盛传,玉满楼曾救了“乞丐王”王克阳一命。
现在,王克阳要把命赌进去,为玉满楼讨回血仇来。
萧饮泉对玉风堂总舵被灭之事不由得不讶异。由黑旗武盟所发出的讣闻之中,不得不令人惊心动魄。
韦悍侯竟然会身负火雷神弹引爆来以命换命!
他叹了一口气,目前最重要的,是找出李北羽的去向。如今,掌握了狄雁扬,不怕他不出面。
万历四十一年,正月二十日,午。江湖上第二个重大的消息是,狄雁扬落入葬玉、埋香两位女杀手手中。
上有蔚蓝天,垂光抱琼台!这是杜甫的诗,也是黑旗武盟的总堂所在。
江西西北的九岭山脉上,有一处绝险之地,人便称是蔚蓝天。
因为,要到达蔚蓝天以前是遍布茂茂森林。如此走了两天两夜才会到达山顶,看见那一片青天。
所以,自古人们便取名叫“蔚蓝天”!
而抱琼台,便是宇文真花了六年零三个月的时间建造的总指挥部。
一个人想做大事,必要有根!这是宇文真的原则。
在一长鹅黄地毯的底端,一名剿悍的汉子恭立。
眼前,是用海外玉石筑成的石阶。阶上头,则挂了一席玻璃、珍珠、玛瑙溜子等用金线织成的帘子。
帘后人,只隐约可见其坐在一张无靠大圆椅上。
显然,由这等气势可知,那帘后人便是当今黑旗武盟盟主,宇文真了。
果然,那汉子恭敬道:“禀告盟主。少盟主和宇文堂主已经将玉楚天带到了郾城……。”
帘内人宇文真发出一道和煦沉厚的声音道:“很好──。传令下丢,要骆副盟主和长卿、湘月他们保持一段距离,以免引起注目……”
“是……”
宇文员文沉声道:“到了九岭山下,要长卿和湘月带玉楚天上山就好;骆副盟主则立时再往两湖扩张势力!”
“是!”那汉子恭敬一答,立时退了下去。
忽然,左方墙壁上一转,竟有一名老者坐在椅上出现,朝帘内恭敬道:“禀告盟主──,属下请命先往两湖地带布线,免得副盟主届时无人接应。”
忽然,左方、右方又各转出了一名老者,齐齐道:“属下也愿前往襄助副盟主完成两湖势力接收工作……”
帘内宇文真大笑道:“武盟八老听命……”
立时,随喝声中,两方壁上又闪出了五位老者来。总共八名,便是所谓的武盟八老了。
宇文真沉声道:“本座命令康东望、贺龙、姚休命三位长老到洞庭湖布线。其余五名长老留镇本山,加强守防,以免丐帮和玉风堂余众入侵!”
武盟八老齐齐恭敬道:“是……”
宇文真在帘内淡笑道:“好!开始横霸武林的行动!”
宇文长卿不由得不露出得意的笑容来。
玉风堂一战,韦悍侯那着棋子可当真的是妙。
谁也不会料到,竟然有人肯以命拼命到这种程度。
韦悍侯肯,因为宇文真会两次救过他的命。都是在所谓正义人士围剿之下被宇文真所救。
宇文湘月瞅了一副狼狈像的玉楚天一眼后,方皱眉轻叹道:“牺牲了韦总护法的代价是不是太大了?”
“不会……”宇文长卿声音有了冷酷:“因此换得玉风堂歼灭,这点代价算是很少……”
玉楚天倏然睁目怒道:“你说什么?”
“哈……,”宇文长卿大笑道:“我说,早在三天以前,玉风堂就从武林上除名了……”
玉楚天不信,只是冷哼道:“是吗?以我爹的武学造谙,和我娘的玄女剑法,只怕你们那个盟主来也得把命留在玉风堂里……”
宇文长卿冷笑不答。
对于无意义的争辩,他一向懒得浪费生命去争执。
宇文湘月经叹道:“哥──,韦总护法昔日是怎么叫众人围剿?”
宇文长卿一愕,道:“因为他杀了靖北王林忠义……”
宇文湘月似乎仍不甘休的问道:“他为什么要杀那个靖北王林忠义?”
“这个……,”宇文长卿皱眉道:“听说有一回靖北王远征蒙古后,班师回朝时不甚误杀了韦悍候的妻子。因而引得韦总护法怀恨在心。而后,利用靖北王前来凭吊他妻子坟位时,而杀了他……”
宇文湘月点点头,不再说话。
宇文长卿忽的皱眉看向他妹妹道:“湘月──,你问这个作什么…?”
“没什么──,”宇文湘月摇摇头道:“只是好奇而已!”
宇文长卿无奈一笑,他可明白这个妹子不会无缘无故的问起,必是有一番心思。
不错!宇文湘月是正在沉思,如何想个法子让李北羽成为天下人围剿的对象!因唯如此,李北羽才会投靠到黑旗武盟来!
她正陷入思考之境中,冷不防叫宇文长卿的喝声惊醒!
宇文长卿大喝:“谁?”人已随声到了屋外!
屋外,浓云无月;只一片幽暗中,一道冷峭颀长的人影持剑而立!
宇文湘月随手又点了玉楚天的哑穴,也飞身出来;此际,她便看清楚了这位不速之客正是百里怜雪!
“是你?”
“是我!”
宇文长卿嘿嘿一笑,道:“百里兄别来无恙,定是可喜可贺之事……”
百里怜雪双目如冰,往前走近,道:“听说玉楚天那小子叫你们擒住了……?”
宇文长卿见百里怜雪已到三丈处,皱眉道:“不错──。百里兄这话的意思是……?”
百里怜雪沉声道:“把人交给我……”
“好狂!”宇文湘月冷笑道:“你也不过是本盟的一名特使,竟敢这样大胆……”
百里怜雪眼中浮现睥睨之色,冷笑道:“黑旗武盟算什么……”随这话,手中长剑已划破他和宇文长卿之间的空间,直贯而来!
圣剑狂战七十二技!
宇文长卿绝没料到百里怜雪竟会反目成仇,一言不合竟真干了起来。当下,身子一折一翻,袖中“多情网”已然束成如鞭,奔打而出!
百里怜雪一冷哼,剑势不变,叫那多情网缠住剑身,却依旧直挺贯破,往宇文长卿而去!
宇文长卿更没想到的一点是,这两个月来百里怜雪投入全心生命,为了雪耻而发愤苦练。竟然将“圣剑狂战七十二技”练到了第十层!
这成就,已和昔年前两代的百里世家主人百里千秋一样。
就这两点疏忽,宇文长卿的右肩中剑,方自一痛,那百里怜雪文顺势点了他七处要穴。
同时,长剑一抽一抖,便又划向宇文湘月而来!
宇文湘月眼见一招之内其兄竟已被制,又惊见这剑来的凶猛异常。立时,身子一挪,袖中粉红缎带奔扬如经天长虹,便连拍带走的系向百里怜雪。
这厢,百里怜雪似乎是拼上了命。
身子连闪中,忍着让宇文湘月手上缎带打了一记,而同时长剑已划了两道血口子在宇文湘月的左右肩!
当下,宇文湘月痛翻了几圈,撞到壁上犹自喘息不已!
百里怜雪冷冷一哼,执剑便又要刺来之时,忽然觉得背后一冷,一股无与伦此的杀机掩至!
好骇人!
百里怜雪立时回身,手上长剑轻嗡微跳,指向身后杀机处!
黑暗中,一道瘦小的人影出现。
是兵本幸!
宇文湘月急叫道:“兵本先生,快杀了这叛徒……”
百里怜雪冷哼无语,兵本幸屹立如山。
两相对峙良久,那百里怜雪忽的低啸一声,手上长剑狂奔卷向兵本幸!
兵本幸亦一长啸,人跃起,才翻了个身;那端,百里怜雪已挟起宇文长卿狂笑而去!
宇文湘月见状,惊呼道:“兵本先生──,哥哥他……”
兵本幸一跨步到了宇文湘月面前,出手点穴止住了宇文湘月的流血,冷淡道:“没有用……”
宇文湘月一愕急道:“为什么?”
兵本幸淡淡一笑,道:“如果百里怜雪把剑架在你哥哥的脖子上,你想我应不应该出手?”
宇文湘月一愕。
那兵本幸又道:“你安歇一夜,今晚我替你守住玉楚天……”
也不待宇文湘月是否说好,便又出手点了她的昏穴!
兵本幸眼中有股奇异的光芒一闪,抱了宇文湘月进入屋内!
屋内,玉楚天睁大了眼,口里咿咿叫着。
兵本幸一笑,随手解了他的穴道。喘了一口气后,玉楚天立时放下玉风堂少堂主君子的身份,破口大骂了起来。
虽然,没有李北羽、杜鹏那么顺口,只是耳濡目染久了,也说得上一两百句没问题!
总归,他的意思是,兵本幸这个龟奶奶养的王八六孙子怎么会没切腹自杀?
兵本幸的耐性不错,等到玉楚天骂的趴在地上喘气了,他才沉沉笑道:“你会明白的……”
明白你的肚脐长了眼!玉楚天还想提气再骂,那兵本幸竟仰天长笑,笑中有悲、有哀、有自傲、有……泪!
狄雁扬可一点也不觉得舒服。
身上被插了三根小小的葬魂玉针和不时每天闻一回埋魄香兰。这还是小事,更叫人一肚子火的,竟然是来了一个上下颠倒的倒挂。
几天下来,那双瞳子里全充满了血丝。
葬玉淡淡一笑,望着狄雁扬道:“人世间的事很难意料是不是?玩蛇的总有一天会被蛇咬……”
狄雁扬竟然还笑的出来,他嘶哑的道:“你们为什么还不杀我?因为要引得李北羽出现是不是?”
埋香冷哼道:“又怎样?”
“没怎样!”狄雁扬的眼睛亮了起来:“而且──,你们的心中似乎很矛盾。李北羽来,你们应该高兴才对,为什么会心神不宁?唯一的可能是,你们要杀李北羽,但是心里又放不下他……。嘿、嘿──,我猜得没错吧……”
葬玉脸色一变,冷然道:“话太多的人死的总是比较快一点……”
“你们不问我是怎么看出来的?”
“怎么看?”沉默半晌后,埋香终于忍不住问了。这一问,同时也招认了正如狄雁扬所忖测的一样。
狄雁扬乾笑,从底往上看葬玉和埋香,眼中尽是讥诮的道:“因为你们缝的衣服。一个人心情不静的时候,经常会被针刺到……”
这是个很简单的观察,却足以泄密!
倏忽,葬玉出手点了狄雁扬的哑穴!
因为,她已经听到有人接近的声音!
而且,武功绝对不差!
狄雁扬却在苦笑,这声音他认得,正是他手下双狐中的“紫梅”梅六彩。此时,屋内的葬玉和埋香已动。
梅六彩是轻飘飘的上了屋顶,然后,又很小心的趴下去倾听屋内的动静。
他可没想到一点,就是萧饮泉藏身在屋梁上。就他将头贴上瓦面的同时,一股狂俦力道涌破屋瓦而出!
梅六彩大惊,闪身,拗臂、出手!
可惜,失了先机在高手决斗中就是死!
萧饮泉这回用的是刀。使的,便是雷杀临死前呕心泣血钻研出来的“刀斩心法”!
刀斩,斩杀一切无明!
梅六彩翻落屋下,往野地而奔。他心里狂骇,太可怕了,甚至连出刀的人都未看清楚,身上最少已经被劈出六道血口子!
萧饮泉进,他非将这个刀斩门死敌毙于刀下不可!就在他放足长驱追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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