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玉珍笑笑说道:“我说过,我不勉强。”
夏侯飞道:“事实上却由不得我两个不听你的。”
邢玉珍道:“这么说你两个是愿意……”
夏候飞道:“邢玉珍,你的厉害我领教了,不必再说什么,谁叫我两个惜命,谁又叫我两个非回到老主人身边去不可,你动手吧。”
邢玉珍道:“这是你两个自愿的,可不是我食言背信难为你两个。”
夏侯飞道:“够了,邢玉珍。”
邢玉珍微微一笑,转望黑衣妇人道:“表嫂,你接着冰儿,我要腾出手来帮帮他两个的忙。”
把卓玉冰递了过去。
黑衣妇人深深看了邢玉珍一眼,没说话,把爱女接了过来。
邢玉珍腾出双手之后,望了望夏侯飞跟宫红道:“你两个站得太远了,走近来些。”
夏侯飞双眉一耸,道:“邢玉珍……”
邢玉珍截口说道:“别忘了,这是你两个求我,不是我求你两个。”
夏侯飞目中闪过两道阴鸷狠毒光芒,一拉宫红,道:“宫老四,咱们送过去挨吧。”
大步往前迈了几步。
邢玉珍微笑说道:“行了。”
夏侯飞道:“邢玉珍,你要杀我两个可拣要害下手。”
邢玉珍道:“你用不着拿话扣我,杀你两个污我双手,站稳了。”
抬胞一振,银光暴闪,已先袭向夏侯飞。只见那银光在夏侯飞胸前一阿厂夏侯飞闷哼倒退,胸前衣衫破裂,血出如流。
邢玉珍道:“夏侯飞,闭穴止血应该用不着我帮忙了。”
嘴里说着话,那银光一闪又飞向宫红,指的也是宫红胸前,宫红眼见夏侯飞受的伤没什么,心中着实松了不少,暗一咬牙,一运气,正待挨那一下。
那缕银光忽然一偏走斜,一下子竟点在他的左助上。一点即回,宫红机伶一颤,叫道:
“邢玉珍,你……”
邢玉珍面罩寒霜,道:“不论你当年‘血手印’下作过多少孽,你先杀梅氏二老。后伤霍刚嫁祸于我,我没取你性命,让你还能活着走回去这还不便宜么?”
宫红脸色惨变,神色凄惨,咬牙说道:“邢玉珍,我数十年修为毁在你手。你、你,你……”
邢玉珍冷然说道:“夏侯飞,莫非你还想再挨一下?”
夏侯飞一惊,忙一拉宫红道:“宫老四,走吧。现在什么都别说了。‘青山不改,绿水氏流,以后不愁没碰面的机会、”
扶着宫红转身走去。
宫红临走向着邢玉珍瞪过狠毒一眼。
邢玉珍视若无睹,转身望着黑衣妇人道:“表嫂,走,咱们找漱玉去。”
黑衣也人目光凝注道:“玉珍,你真行,什么时候漱玉也会找来着。”
邢玉珍笑道:“我个得不施诈,这两个东西原本各有一身诡异功力,再加上多年来查三影不时的指点。还真不好应付……”
扶着黑衣妇人往独轮子车行去。
走了两步,她眉锋一皱,接着说道:“我真不明白,我明明用‘天残指’点了他的重穴,他怎么会……”
黑衣妇人道:“只怕他的修为已到收发由心的地步。”
邢玉珍摇头说道:“不,当时他明明气绝了……”
黑衣妇人道:“那就怪了,难道世上有死人复活之说不成。”
邢玉珍苦笑道:“那就不知道了,说不得真像夏侯飞说的,只有当面问问他了。”
说话间已走到独轮子车近前,仲孙淑玉车上拱手,道:“表嫂。恕我不能起身见礼。”
黑衣妇人激动地道:“自已人还客气,漱玉,你老多了。”
仲孙漱玉强笑说道:“岁月不饶人,多少年了,焉得不老,表嫂这几年来可好?”
黑衣妇人还没有说话,邢玉珍已然说道:“咱们自己人叙旧,别让人家也陪着咱们……”
翻腕自袖底取出一锭银手递向那推车的道:“我夫妇就在这儿下车了,既然已在这地碰见了自家人,就不往前走了,这就折回去。你走吧”
说完了话,她扶件孙嫩玉下了车,那推车的谢了一声,推着独轮子车走了。
黑衣妇人随口问道:“折回去,折回哪儿去?”
邢玉珍望着那推车的走远了方始笑道:“我这是说给他听的,要是有人问起他来,他就会说咱们已经往回走了……”
黑衣妇人道:“你是说查……”
邢玉珍道:“多年来他一直在找我,如果知我夺去他的亲生女儿,他更不会善罢甘休。
夏侯飞、宫红二人回去一报,必然带着人赶来找我,但暂时我不想见他,也不愿意让他找着我。”
黑衣妇人道:“那么咱们上哪儿去?”
邢玉珍道:“咱们就在这中条山找一处幽静的隐密处住下再说,好在这些年来咱们都过惯了这种生活!”
黑衣妇人望了座落在眼前由的“中条山”一眼。道:“住在这儿。妥当么?”
邢玉珍笑笑说道:“夏侯飞跟宫红是在这儿碰见我的,查三影必然以为我不会待在这儿等他找,再加上那推车的说辞,我以为住在这‘中条山’是最安全不过的。”
黑衣妇人笑了,点了点头道:“那么咱们这就上去吧,听夏候飞说查三影离此‘王屋’不远,咱们别在这儿站了,找个地厅住下后咱们再叙旧不迟。”
邢玉珍微一点头道:“表嫂说得是,走吧。”
背起仲嫩玉,又道:“表嫂抱着冰儿不方便,不如拍醒她让她自己走。”
黑衣妇人微一点头,抬手拍醒了卓玉冰,卓玉冰醒过来之后,一见眼前情景,呆了一呆,便要发问。
黑衣妇人已然说道:“冰儿,现在别问,待会儿娘自会告诉你。”
邢玉珍也没多说,背着仲孙嫩玉当先往“中条山”驰去。
黑衣妇人道:“冰儿,跟着你玉珍姑姑走。”
卓玉冰一怔,道:“玉珍姑姑?玉珍姑姑……”
美目猛地一睁,娇躯腾起,飞掠而去。
这一行四人,由邢玉珍背着仲孙嫩玉带路,纵跳如飞地奔上了“中条山”。
卓玉冰跟得丝毫不落后,黑衣妇人虽然以拐代腿,但走起这山路来较着邢玉珍也毫不逊色。
有山就有洞,“中条山”纵横数百里,山上的洞自然不在少数,邢玉珍在“中条山”之阳,山腰上找了一处洞穴。
这个洞穴里很干燥,很宽敞,而且洞口还有不少树木挡着,更方便的是人在洞里只要撩开洞口的枝叶看一看,“中条山”下的一草一木,一动一静便能尽收眼底,的确是个理想的住处。
进了洞,邢玉珍跟卓玉冰合力打扫了一下,又在洞里铺了些干草,这就算收拾妥当了。
四个人围坐在洞里互视而笑,邢玉珍道:“行了,咱们就暂时在这儿安身了。”
仲孙嫩玉造:“吃喝怎么办?”
邢玉珍白了他一眼道:“你就知道吃喝,有表嫂跟冰儿在这儿,还愁你的吃喝么?”
这句话听得黑衣妇人跟卓玉冰都笑了。
仲孙嫩玉窘色地笑笑说道:“有表嫂跟冰儿在,你呢,难道你也跟我一样,待在洞里等着吃现成的不成?”
邢玉珍微微一笑道:“我现不在洞里等吃等喝,也不到外头觅吃觅喝,我另有公干。”
仲孙做玉呆了一呆,讶然说道:“你另有公干?你另有什么公干,你要干什么去?”
邢玉珍道:“我得出去走动走动,有表嫂跟冰儿在这儿陪你,我也就放心了。”
黑衣妇人道:“玉珍,你要干什么去?”
邢玉珍道:“表嫂,我不能闲着,我得找‘玉书生’给他送个信儿去。”
黑衣妇人道:“你给‘玉书生’送什么信儿去?”
邢玉珍道:“费啸天是查三影的衣钵传人,查三影还在人世。
这不能不让他知道一下,免得他再找我为查三影报仇。“黑衣妇人讶然说道:“他要为查三影报仇,这是怎么回事?”
邢玉珍遂把诸葛英为什么要为查三影报仇的原因说了一遍。
听毕,黑衣妇人道:“原来如此,只怪当时我没告诉他冰儿的爹是谁,要不然他就不会再为查三影报什么仇了。”
邢玉珍道:“表嫂,听说‘玉书生’在‘梅花溪’下小涧里碰见过你。”
黑衣妇人点了点头,也把当日的经过告诉了邢玉珍,邢玉珍静静听完。叹了一口气造:
“‘玉书生’不愧是当世之奇,当世之最,他有一颗补情天、填恨海的仁心,只可惜查三影他……”
摇摇头,住口不言。
黑衣妇人道:“有道是‘天作孽,犹可救,自作孽,不可活。’让他还这么作孽吧,总有一天他会自食恶果,遭到天谴的,玉珍,‘玉书生’那趟‘六诏’是怎么找到你的?”
邢玉珍又把诸葛英“六诏”之行的经过说了一遍,听着听着,卓玉冰突然惊喜地叫道:
“怎么,姑姑,您把那角龙角给了他?”,邢玉珍道:“是呀,怎么?”
卓玉冰道:“这么说来您救了他,他体内的角龙毒不就祛除尽净,功力也可以恢复了么?”
邢玉珍道:“是呀,怎么了?”
卓玉冰倏觉失态,娇靥一红,道:“没什么,我……我只是问问?”
邢玉珍何许人,焉能不明白,她目中异采一闪,望了黑衣妇人一眼,黑衣妇人也望了望她,没说话。
邢玉珍道:“表嫂,‘玉书生’是当世之奇,当世之最。”
黑衣妇人微一点头,道:“我知道,他无论人品,所学,都是当世难觅其二的上上之选。”
刑玉珍道:“这种人的确不可多得。”
黑衣妇人道:“我知道,只是……”
转望卓玉冰道:“冰儿,都该饿了,你出去看看能不能找点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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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日薄崦嵫,初垂的暮色里,一个人搀扶着一个人,一拐一拐地抵达了费家庄院前,那是夏侯飞跟宫红。
站在门口的一名黑衣壮汉一看见他俩回来,再一看他俩这等情景这付模样,扭头飞一般地奔了进去。
夏侯飞扶着宫红走进了大门,在前院里,他俩看见了费啸天,费啸天背着双手,身边一个人也没有。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夏侯飞跟宫红一见这位少主,马上打心底往上冒寒意,双双趋前怯怯地叫了声:“少主。”
费啸天淡然说道:“你两个辛苦了。”
夏侯飞跟宫红都没说话。
费啸天看了他俩一眼,问道:“你两个可是从‘王屋’回来?”
夏侯飞道:“回少主,正是。”
费啸天道:“听说‘王屋’附近出现了母女两个人,有这回事么?”
夏侯飞道:“属下二人就是为这件事去的……”
费啸天道:“这么说你两个是去查看过了?”
夏侯飞道:“是的,少主。”
费啸天道:“找到那母女俩了么?”
夏侯飞道:“回少主,找到了。”
费啸天道:“不是那两个?”
夏侯飞忙道:“不,少主,正是老夫人跟姑娘……”
费啸天“嗯”地一声道:“是谁?”
夏侯飞忙道:“是那母女俩,那老太婆跟那妞儿。”
费啸天道:“不是吧,你两个看错了吧?”
“不,少主。”夏侯飞道:“确是那两个。”
费啸天道:“这么有把握,不会错?”
夏侯飞道:“回少主,绝错不了,当年我们都见过,那老太婆就是烧成了灰,属下二人也认得出她来。”
费啸天道:“这么说确是她两个,没有错。”
夏侯飞点头说道:“是的,少主,没有错。”
费啸天笑了,一点头道:“那好。”
抬手一拍,轻喝说道:“来人。”
一声答应,他身后大厅里飞步奔出一名黑衣汉子,那黑衣汉子两手端着一个托盘,托盘里放着两只银杯,那黑衣汉子近前哈腰,把托盘高举过顶,异常恭谨。
费啸天向着托盘一抬手,望着夏侯飞、宫红笑道:“你们两个功劳不小,我赏你两个人一个一杯酒,喝过酒后到后面歇息去,明日另有美人相伴。”
夏侯飞跟宫红脸色一变,双双低下头去。
费啸天似乎没看见,把手一抬,道:“酒来。”
他就要伸手去端那两只银杯。
只听夏侯飞颤声说道:“禀少主,属下二人不愿领受少主赏赐。”
“怎么?”费啸天一手端着一只银杯笑道:“你两个还跟我客气?你两个以前跟随老主人,有功也好,有过也好,那我不管,如今跟了我,我就要论功行赏,论过行罚,而且有赏必罚。”
夏侯飞道:“属下二人有过无功,该领罚!”
费啸天笑道:“你二人忒谦了,这么一桩大功,怎说……”
宫红猛然抬头,叫道:“少主……”
费啸天笑问道:“怎么了?”
宫红道:“夏侯老三没说错,属下二人有过无功,不敢领赏该受罚。”
费啸天笑容微敛,“哦”地一声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两个哪个说给我听听。”
宫红道:“属下二人确实在‘王屋’半山一块断岩上找到那母女俩,夏侯老三也出手制住了那小的,逼得那老的乖乖就范,跟下王屋……”
费啸天笑道:“这不就对了么,谁能说这是过不是功?”
宫红道:“禀少主,属下还有后话。”
费啸天道:“你说。”
宫红道:“刚下‘王屋’,那眼看得手的一老一少又被人截去了……”
费啸天笑容一敛,道:“怎么说?”
宫红低下了头道:“回少主,那一老一少又被人截去了。”
费啸天脸色一变,震声说道:“放眼当今,连几大门派的学教都算上,谁能从你两个手中把人夺去。”
宫红道:“回少主,要是别人属下两个也就没脸回来了……”
费啸天神色又一紧,道:“那是……”
宫红忙道:“是那妖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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