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眼猛地一睁,道:“老弟,拆了他这座小楼行不行?”
诸葛英没说话,扫了孟中罗江一眼。
“怎么?”霍刚道:“老弟是怕他两个不同意咱们这么做?”
诸葛英没想到他会一言道破,这话他难以作答,笑笑,仍没说话。
霍刚浓眉一扬,望向孟中和罗江,道:“会么,你两个?”
孟中迟疑了一下道:“刚爷,不管怎么说,孟中、罗江仍是费家的人,在爷没回来之前,我两个不敢擅自做主……‘”
霍刚道:“怎么,你两个……”
孟中道:“爷不在家,职责所在,刚爷原谅。”
霍刚道:“我要是非拆不可呢?”
孟中道:“刚爷,孟中、罗江誓死保护费家庄院的一草一木。”
霍刚浓眉一皱道:“你两个这是何苦?”
孟中道:“我刚说过,职责所在,您千万原谅。”
霍刚没说话,转眼望向诸葛英,诸葛英道:“啊大哥,孟大哥和罗大哥是对的!”
霍刚道:“那……那就算了……”
霍瑶红突然说道:“总不能就这么算了?”
霍刚转眼过去道:“不算怎么办,你说,你能筹个什么好主意?”
霍瑶红道:“进去找呀,进去多找找,我不信看不出一点蛛丝马迹,再说那也总比在这地空口说白话有希望得多!”
诸葛英微一点头,道:“霍姑娘说得是……”
霍刚霞地站了起来,道:“走,咱们去找找去,分头找,非找它出来不可,哪怕多费些时日也在所不惜,不找出它来就不罢手!”
转眼望向孟中,罗江:“进去找找,不损坏一草一木,这总行吧?”
孟中迟疑了一下道:“刚爷,我两个不敢拦。”
霍刚一点头道:“那就好,我前头带路了。”
迈大步径自出亭而去。
霍瑶红紧一步踉了出去。
梅梦雪望向诸葛英,道:“你看有希望么?”
诸葛英摇摇头道:“恐怕是白费工夫白劳神!”
梅梦寻没再说话,站起来走了出去。
霍刚偕同乃妹霍瑶红走在最前头,当然他兄妹俩最先抵达楼前。
他兄妹俩刚到小楼前,突然一线黑光自小楼里打出,电一般地射向霍刚胸口。
那一线是黑光,大黑夜里难看见,加之它射势快捷如电,霍刚没能及时发觉,但它却没能瞒过当世称最的诸葛英,只听他一声轻喝:“刚大哥留神暗器!”
身随话动,话声未落入已到,一掌拍去,那线黑光被震斜飞,“嗤!”地一声落在丈余外,地上冒起一缕淡淡的烟。
霍刚吓出一身冷汗,可也陡添三分火,浓眉一扬,喝道:“妹妹陪大妹子留在外头,我和老弟进去会会高人!”
他可不管他身上仍带着“血手印”的伤,话落闪身就要往小楼里扑。
诸葛英眼明手快,一把拉住了他道:“刚大哥,使不得!”
霍刚被他拉得往后一个踉跄,扭过头来道:“老弟,咱们还怕那些破铜烂铁不成?”
诸葛英摇头说道:“破铜烂铁不足惧,我也从没把它放在眼里过,怕只怕如今这座小楼里还有更阴狠歹毒的埋伏!”
霍刚道:“还有什么更阴狠歹毒的埋伏,大不了是几个人……”
诸葛英淡然一笑,摇头说道:“刚大哥,别忘了,他要除的就是你和我,你我要这么闯进去,岂不正中人之下怀,如果我没料错,刚才那暗器该是有用意的,其用意不外诱咱两个进去!”
霍刚脸色为之一变,道:“那……难不成咱俩得担上梦雪和瑶红护驾?”
诸葛英摇头说道:“刚大哥,一旦点破,羞恼成怒,那一样的没用。”
霍刚一怔,还待再说,蓦地——小楼里传出个冷冰冰,阴侧侧的话声:“毕竟还是‘玉书上’高明,要不是他这一拦,你两个如今早做了泉下之魂冤死鬼了”
霍刚勃然色变,喝道:“匹夫何人?”
那冰冷阴侧话声道:“霍刚,你敢出口不敬,我警告你!一旦到了时候我要把你剥皮抽筋撕成一块块……”
霍刚大叫说道:“好匹夫,你给你霍大爷出来……”
“霍刚,”一声冰冷轻笑,充满了轻蔑:“后生小子,乳臭未干,我若现在出去那就是你的死期到了……”
霍刚大叫一声,就要往小楼扑去。
诸葛英又拦住他了,目注小楼,淡然说道:“答我问话,阁下何人?”
那冰冷阴侧话声道:“诸葛英,他想死你为什么非拦不可。”
诸葛英道:“答我问话,阁下何人?”
那冰冷阴侧话声仍未落,道:“诸葛英,你两次坏我的事……”
诸葛英沉声喝道:“答我问话,你是何人?”
这一声,像夜空里起了个闷雷,震得宿鸟惊飞,小楼晃动,落叶沙沙而下。
“好精湛的内功真气,”楼中那人一声惊喝说道:“诸葛英,你‘玉书生’在当世称奇称最,智慧之高应是无人能比,你猜猜我是谁?”
诸葛英淡然一笑道:“那还不容易么,必是宫红,夏侯飞两个匹夫中的一个。”
霍刚大叫一声:“宫红,这匹夫……”
只听楼中那人怪笑说道:“果然名不虚传,诸葛英,你能肯定一下么?”
诸葛英沉默了一下道:“你应该是‘银骷髅’夏侯飞。”
楼中人惊声说道:“高明,高明,高明之极,诸葛英,单凭这一点我就服了你,这要是较量一阵的话,这一阵我已经输了……”
诸葛英道:“只碰见我,哪一阵你也赢不了!”
楼中夏侯飞听若无闻,问道:“让我问问你,你怎么知道是我?”
诸葛英道:“你应该知道,仇超、古翰、宫红三个我都见过,你这话声听来陌生……”
夏侯飞道:“那也不一定非是我夏侯飞不可啊!”
诸葛英淡然一笑道:“我把你看得很高,你怎么自贬身价。”
夏侯飞讶然说道:“诸葛英,这话怎么说?我何会……”
诸葛英道:“你那主人派出的自不会是等闲庸手,酒囊饭袋,那么既不是仇超,古翰,宫红,还会有谁?”\夏侯飞扬起一阵长长的怪笑,笑了良久,方自歇止敛住,道:“多谢了,多射了,诸葛英,你这话顿令我有天下英雄唯足下与飞而已之感,冲着你这句话,我也要循情和放你一马,留你个全尸。”
诸葛英道:“那么我也谢谢!”
夏侯飞道:“别客气!”
诸葛英倏转话锋道:“夏侯飞,你那主人派你来,是来干什么的?”
夏侯飞道:“你刚才不是猜着了么,怎么还问,自然是取你跟霍刚之命,迎得梅,霍二位姑娘而去的了!”
霍瑶红叱道:“夏侯飞,你住口!”
夏侯飞嘿嘿怪笑说道:“霍姑娘好大的脾气,我家少主如何吃得消!”
霍瑶红娇靥一红转白,方待再说。
梅梦雪已然淡淡说道:“红妹,在唇舌上咱们是要吃亏的。”
霍瑶红立即闭上檀口,不再言语。
只听夏侯飞道:“怎么霍姑娘脾气又变好了。”
霍瑶红没理他,诸葛英接过了口,道:“夏侯飞,你那少主呢,他现在何处?”
夏侯飞道:“诸葛英,你胸罗极丰,应该知道贾岛那首五言绝句。”
诸葛英淡然一笑道:“松下问童子,言师采药去,只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
夏侯飞道:“果然高才,正是。”
诸葛英道:“你不肯说那就算了,宫红呢,他又在何处?”
夏侯飞道:“你问他干什么?”
诸葛英道:“我打算跟他叙叙旧,请他帮我这位友人疗疗伤。”
夏侯飞笑道:“诸葛英,你这话令我有啼笑皆非之感。”
诸葛英道:“你是说他不会答应?”
夏侯飞道:“你以为他会答应?”
诸葛英道:“只要我跟他见了面,他会答应的。”
夏侯飞道:“难就难在你见不着他的面。”
诸葛英道:“所以我才问你他现在何处?”
夏侯飞道:“告诉你又何妨,自然是在我家少主左右。”
诸葛英道:“夏侯飞,你这话等于没说。”
夏侯飞道:“谁说的,你问我他在何处,我告诉你他就在我家少主左右,这有什么不对!”
诸葛英明知他不会说,再扯下去那是多费唇舌耗工夫,当即转了话锋说道:
“这么说,你四个,当年的四大凶人都是费啸天的人?”
夏侯飞道:“本来就是。”
诸葛英道:“我很纳闷。”
夏侯飞道:“你纳闷什么?”
诸葛莫道:“你家少生怎么会承认杀害梅家二老跟霍大侠……”
“这还纳闷么,一旦纸包不住火,谁还瞧不见那火光么,就是这道理,你明白么,还纳闷么?”
诸葛英扬了扬眉,微微点头说道:“我明白了,说得是,一旦纸包不住火了,那还怕人看不见火光么,好怪,那么,夏侯飞,你那主人为什么还怕人知道他在何处?”
夏侯飞嘿嘿笑:“这又是另一回事了,你明白么?”
诸葛英道:“我不明白这又是哪一回事?”
夏侯飞道:“我这么说你就明白了,我家少主暂时还不愿跟你正面冲突……”
诸葛英淡然一笑道:“那只怕是他另有所谋吧!”\夏侯飞道:“另有所谋,我家少主除了取你跟霍刚之命,一箭双雕,得梅霍二位姑娘外,还另有什么所谋?”“诸葛英道:“”那就要问你家少主自己了,他明白。“夏侯飞道:“那是当然,自己的事,哪有自己不明白的道理,只是,听你的口气,似乎你也有些明白?”
诸葛英道:“你知道,我并不是一个糊涂人。”
“那当然,”夏侯飞笑道:“你何止不糊涂,简直有过人的智慧……”
诸葛英道:“你明白这一点就好。”
夏侯飞道:“那么你说说看,我家少主另有什么所谋?”
诸葛英道:“凡事何必非说破不可……”
夏侯飞嘿嘿笑道:“还是说说的好。”
诸葛笑道:“你是不信我知道你家少主另有什么所谋?”
夏侯飞道:“对人对事,我一向抱着怀疑的态度,我非亲眼看见,亲耳听见,我绝不轻易相信它是真的。”
诸葛英淡然一笑道:“你不信那就算了,我并不勉强你……”夏侯飞突然一声惊喝:
“诸葛英你敢……”
倏住口不言。
诸葛英微愕说道:“夏侯飞,你怎么了?”
只听夏侯飞冰冷说道:“诸葛英,你敢跟我玩心眼儿,想让我上你的大当……”
诸葛英目中厉芒一闪道:“夏侯飞,你这话……”
夏侯飞道:“你故意跟我东拉西扯,是要想从我的话声中判断我的所在,认定我的位置,藉以找寻那……”
倏又住口不言。
霍刚恍然大悟,向着诸葛英投过佩服一瞥。
诸葛英倏然笑道:“夏侯飞,你明白了?”
夏侯飞冰冷说道:“你当夏侯飞是个傻子?”
诸葛英道:“你不是么,你以为你够高明,论斗智,我把你当成三岁孩童,戏弄于股掌之上,要不是另有别人提醒你,阻止你,恐怕你还糊里湖涂地蒙在鼓里呢……”
夏侯飞羞怒喝道:“诸葛英,你……”
诸葛英道:“告诉我,是哪位高明人物提醒你的?”
夏侯飞道:“你管不着……”
诸葛笑道:“除了你那少主之外,我想不出还有谁这么高明……”
只听另一冰冷阴恻话声透楼传出:“诸葛英,你过于小视天下人了。”
诸葛英转望霍刚道:“刚大哥,这才是宫红。”
霍刚脸色陡变,怒喝说道:“宫红匹夫……”
宫红一阵阴笑说道:“霍刚,你的生死握在老夫手中,还敢对老夫无礼!”
霍刚须发俱张,厉声说道:“宫红老匹夫,好教你知道,霍刚已将生死置于度外,今后乃为我那梅伯父母报仇雪很,若不活劈了你这老匹夫,誓不为人。”
“霍刚。”宫红沉声说道:“这话是你说的?”
霍刚道:“不错,字字出自我口,你听真切了!”
宫红道:“我听真切了,你也死定了。”
霍刚还待再说——梅梦雪突然跨前一步,道:“刚大哥,你歇歇,让我问问他。”
霍刚扭过头来道:“大妹子,你要问他什么?”
梅梦雪没答理,径自向着小楼发话说道:“你是‘血手印’宫红?”
宫红话声忽转恭谨,道:“是的,梅姑娘?”
梅梦雪道:“我希望你据实答我数问……”
宫红道:“您只管问,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就是。)
梅梦雪道:“你是谁的人?”
宫红讶然说道:“我是谁的人,您这话……”
梅梦雪道:“我是问你那少主是不是费啸天?”
宫红道:“您原来是问这,是的,梅姑娘。”
梅梦雪道:“‘金鞭银驹’费啸天?”
宫红道:“梅姑娘,我没听说世上还有第二个跟我家少主同名同姓的人。”
梅梦雪道:“我只是想确定一下……”
宫红道:“那您不用置疑,这世上只有一个‘金鞭银驹’。”
梅梦雪道:“那下手霍大侠是你了?”
宫红道:“是我,梅姑娘。”
梅梦雪道:“杀我爹娘的也是你了?”
宫红道:“是的,梅姑娘,就是我。”
梅梦雪道:“霍梅两家跟你何仇何恨,你为什么……”
宫红道:“梅姑娘,霍梅两家跟我宫红无仇无恨,是我家少主的令谕,我是奉命行事,还请梅姑娘原谅。”
梅梦雪还待再说,只听身后砰然一声,她倏有所悟,一声“不好”尚未出口,诸葛英身如电闪扑了过去。
但,已然太迟了,孟中已然倒下,一颗头颅血肉模糊,诸葛英抓住了的肩膀,罗江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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