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疆飞龙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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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疆飞龙传- 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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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珠夫人跟我说的,她的父亲当年致力于经营西南,对那边的势力十分清楚,闲下无事,她就跟我谈这些,深以为忧,认为圣光寺在西南的扩张,实在无此必要,就教化万民而言,责任已经够大够重,现在反倒是舍本就末,去干预各邦的政事了。”
  “那是大哥的理想,他一直想成为一个圣君,为生民立命,为万众主心。”
  姚秀姑道:“妾身跟李珠对他都有一个相同的看法,认为他心高于天,才薄如纸,根本不是一个很称职的皇帝,徒具理想,却缺少实际的计划和魄力!”
  “你们怎么可以那样的批评他?”
  “公爷,我们都曾对他忠心不二,但不是把他视为神明一般的愚忠,至少该认识他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梅玉终于一叹道:“事实上,他自己也明白自己,接位太早,太祖薨时,偏偏他的太子父亲先死了,轮到他这个皇孙继位,年纪轻不经事,又有一大堆的长辈在上,所以永乐人替,他是心平气和地让出来的,但他也有他的理想,所以他希望在海外一展抱负,我相信他给永乐帝的私函上也提出过这个请求,永乐帝也答应了,所以才会派郑和两度西征,作为对他的支持,甚至于派我都护西南。”
  “不过圣光寺真要在西南弄出个局面来,皇帝就会担心了,一邦不稳,朝廷犹且不能漠然视之,何以西南诸夷,领土加起来,犹大于中原!”
  “对!我想到了这一点,所以我才要老三娶了吉马族的新酋,尽力发展建设金马岒,将来把圣光寺的中心移到苏门答腊去,远隔重洋,朝廷也放心得多!”
  姚秀姑道:“你想到这一点就行了,李夫人是怕你们在缅甸投入太多,那虽是外夷,却与云南接壤,大军可以直接开过来,无险可守!”
  “我知道,方天杰是家传兵法韬略专家,早就考虑到这个问题了,因为李至善一开始就把圣光寺总寺设在仰光,只好将就着拖一阵了,事实上他已经在暹罗设立了第二个中心,也是想把权力中心转移得离中原远一点。”
  姚秀姑道:“大家都有这种看法就行了,慢慢朝这方面去做好了,现在我们倒是设法把那条项链取回来为上,虽说皇帝把责任硬压在张辅身上,我们还是靠自己的好。”
  两人已经进入了凌云山庄,只是不知道项链藏在哪儿,也不知道黔中三鸟住在哪里。两人只有一间间屋子探索过去,好在姚秀姑当年走江湖时,见过黔中三鸟,还有一点印象。
  找到一幢较大的楼房,居然灯火通明,两人挨近窗口看去,只见里面还在饮酒,坐着四五个人,姚秀姑俯身道:“中间那个头上有肉瘤的就是黔中三鸟的独角鹫华清风,那个白脸脖的是人面枭华紫云。另外作女道姑打扮的是云雀华玉霜,他们是堂兄妹。”
  “另外还有两个人是谁?”
  “不认识,想来总是黔中的黑道高手,他们贵州人很排外,本州人自成一个小圈子,黑道中人尤其如此。”
  梅玉略一沉吟道:“他们集中在一起,倒是很伤脑筋,我们只有两个人,闯进去也不是敌手。”
  “擒贼擒王,黔中三鸟以独角鹫为首,只要制住了他,其余两人就不敢动了。”
  姚秀姑从不跟梅玉抬杠的,他说什么,她都是听着,这次也不例外。
  梅玉闪到了门口,刚好一名厨师端了一笼热腾腾的蒸饺上来,梅玉就在门口接了道:
  “交给我好了!”
  厨师以为是侍候的人,毫不考虑地就把蒸饺交给了他,梅玉接着,掀开门帘进去,一直到独角鹫身边,还是没人注意他,梅玉掀开蒸笼,把一笼滚烫的蒸饺全部打在独角鹫的头上,烫得他怪声叫吼,狼狈不堪地用袖子擦着脸,却是没有想到一支亮晃晃的长剑已逼在他的咽喉上。
  梅玉的手很稳,剑尖扎进肉中分许,华清风试着想把身上挪后一点,可是梅玉的剑始终比着他,不给一丝脱身的机会,独角驾的脸上出现了惊惶之色,终于颤着声音问道:“朋友!你是谁?”
  梅玉很沉稳地道:“你们杀了我的手下,劫了我的东西,居然会不认识我是谁?”
  对方几个人又是一震,华清风尤其惊惶地道:“尊驾说些什么,在下一点都不明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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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迷案疑踪
 
  梅玉沉声道:“我叫梅玉!”
  “啊!汝国公梅玉——公爷……”
  另外有个汉子叫道:“汝国公,不管你的地位为尊贵,却也不能滥杀无辜,我们可没惹你……”
  梅玉沉声道:“我找黔中三鸟,假如阁下不是他们一伙的,就请靠边站去,否则就一起趟趟混水,不过我警告在先,这次的混水趟得很不值得,你们的靠山沐晟已经被扣了起来!”
  几个人又是一惊,那汉子叫道:“我不信,沐总管是沐王爷的兄弟,也是他北京的代表,谁能扣押他,就算皇帝要扣他,也得先向沫王爷打个招呼呢……”
  梅玉一笑道:“这话不错,沐晟对外可以代表你王府,连皇帝也对他客气几分,但有个人却是不在乎他的身份,说扣就扣!”
  “谁?谁有这么大的能耐?”
  “龙骧衙统张辅,他出身于沐王府家将,跟沐晟是一个体系,抓起他来毫无顾忌!”
  “可是张大人为什么要抓沐总管呢?”
  “因为他主管龙骧衙,责在京畿治安,京师地面上发生的事,不管大小,都是他的责任!”
  “不对,那是锦衣卫的责任。”
  “龙骧衙的职责跟锦衣卫相同,可是皇帝竟是专门找定了他,责成在他身上限期破案,所以他只好抓了人!”
  “抓人也不该抓沐总管。”
  “怎么不抓他,他是杀人劫宝的主谋者,沐王爷并未授意他这么做,完全是他自作主张,所以张辅才抓他!”
  “那沐王爷怎么说?”
  “沐王爷此刻尚无消息,不过我相信他是不知情的,因为他跟我的私交甚笃,每次我经过镇南时,总会跟王爷聚谈一阵,我在困难时,蒙他多方照顾支持,相信他不会跟我过不去的。”
  华清风仍在尖刻的威胁下,闻言呐呐地道:“那沐晟为什么还要叫我们干下这一案?”
  梅玉一笑道:“他是自作主张,怕我在西南的权力扩张,影响到沐王府,才设法打击我一下,不过这次做得太笨了,皇帝对他的用心清清楚楚了,案子一发生,立刻就责成张辅限期破案,华清风,你们实在很不聪明。”
  华清风咬咬牙道:“是沐晟把我们咬出来的。”
  梅玉笑道:“张辅,沐晟,代王朱桂,每个人都知道是你们干的,事情发生了,人人都怕沾上你们,我是念在江湖渊源上,先来找你们,若是等到张辅带人来了,他可不会让你们活着招供什么。”
  几个人脸色又是一变,他们都知道这是十分可能的。
  云雀华玉霜首先愤然道:“这算是什么,我们是应人之邀帮忙的,事情倒推到我们头上来了;我们也不必代人受过,统统给他掀出来。”
  梅玉道:“没什么好掀的,沐王爷不知情,都是沐晟一个人在捣鬼,他已经被扣禁起来了,这件事情只能到此为止,责任全在你们四个人身上。”
  华清风一叹道:“国公说得是,我们实在是太笨了,江湖上逍遥的日子不多,投身豪门,这是自找罪受,国公既然找到了我们,就请下手吧!”
  他闭目受死,梅玉道:“我如果要杀你们,就不会孤身来此了,我会照会锦衣卫,带足人手前来……”
  “那国公欲意何为?”
  “卖一份交情,告诉三位事情已经揭开,请三位悄悄地离开,我想不出一个时辰,张辅就会带人来了。”
  华清风大感意外地道:“国公放我们走!”
  “梅某也曾混过几天江湖,尤其是黔贵道上的江湖朋友,昔年为了沐王府的关系,明里暗里,都帮了我不少忙,这份人情我一直记在心里,三位只要将项链赐还,梅某负责,亲自护送三位离京……”
  华清风脸色又是一变道:“谁告诉国公说项链在我们手中的?”
  梅玉也微微一怔道:“今天下午,张辅来说的,他说本该即刻派人来逮捕三位的,就是怕三位情急之下,毁掉御赐重宝,所以才慢慢设法行动。”
  华清风道:“说来国公也许不信,我们在得手当天,就把项链交给沐晟了,他说要以之献给王纪,作为她三十岁的生辰贺礼的……”
  “这个说法太荒谬了,那串项链是皇帝当朝赐给我的,在京师出了这么大的事,王妃敢公然接受吗?”
  “他说王妃酷爱珠宝,就算不敢公开佩戴,对这串项链也必然喜爱异常,珍重收藏的……”
  梅玉哈哈笑道:“女人喜爱珠宝,就是为了可以戴在人前炫耀,若是只能偷偷私藏着,那又是什么意思,再说沐王爷又会准许她收下吗?”
  华清风一叹道: “老实说,我们原本以为这是王爷授意的,所以才不顾一切地干了,不过我们去交命时,张辅也在,他当时就跟沐晟吵了起来,说沐晟胆大妄为……”
  张辅在梅玉面前说过事前他不知情,现在倒是可以相信了,不过梅玉也相信项链不在黔中三鸟的手中,的确是交出去了,因为他们到了这个时候,已没有必要说谎了。
  那串项链已成了烫手货,卖了没人敢要,留着反成祸害,因此梅玉想了一下道:“既是如此,各位快离开吧,我负责送各位离开京师,若是落在张辅的手中,我可不敢说了。”
  他抽回了剑,华清风大感意外地道:“国公!你相信我们说:的话。”
  “梅某与三位素无隙怨,三位是受人蛊惑才干下这件事,梅某待人以诚,完全是以江湖道义与三位交涉,三位应该也没有骗人的必要。”
  华清风十分惭愧地一拱手道:“国公高义云深,华某兄妹感激万分,既豪宽释,敝兄妹大恩不言谢,只希望异日在江湖能有报答国公之日……”
  梅玉也拱拱手道:“那倒不必了,梅某只是为了江湖交情,可不是为了示恩,三位就走吧,早一刻是一刻……”
  三人正等转身离开,忽然另外两个汉子四手齐扬,一片寒芒涌了出来,有几枝袖箭是射向梅玉面门的,被他举剑磕开了,但黔中三鸟则在淬不及防之下,各中了十几枝暗器,倒在地下,只不过扫动了几下,遂而寂然。
  可见那些暗器上还淬了剧毒,中人立死。
  梅玉怒吼一声,挺剑就攻了上去,那两名汉子忙躲开了,一个叫道:“国公,请息怒,卑职等俱是龙骤衙所属卫士,刚才只是执行任务……”
  “黔中三鸟是劫宝杀人的要犯,敝上受命侦查全案。自然不能纵犯人离开,否则无以复命……”
  “这么说你们真是张辅的手下了。”
  那二人自身边取出一块腰牌呈了过来,梅玉接过看了,倒是没错,这两人一个叫桂福生,一个叫刘永生,都是龙骧衙中一等侍卫,那等于一个统领的地位,叙职可及三品护卫!
  冷笑道:“二位的地位不低呀1”
  桂福生躬身道:“敝上自受旨之时开始,就知道责任不轻,立遗卑职等二人前来,一半做伴,一半也是要监视他们,不让他们离去。”
  “张辅奉的旨意是擒凶,他已经把握住重嫌犯,为什么不下手抓下呢?”
  “抓人容易,敝上还负责退回重宝,惟恐断了线索,不敢鲁莽行动!”
  “那现在你们又怎么敢杀人了。”
  “因为国公已经问清楚了,重宝不在他们手中,而他们又有逃走的可能。卑职只有下手了。”
  “是本爵要他们走的。”
  “这个请国公原谅了。非是卑职等存心抗命,实在是兹事体大,此三人是直接行凶的罪犯,圣上责成龙嚷衡处理此案,若是让犯人走掉了,敝处上下都担罪不起。”
  梅玉倒是被塞住了嘴,以张辅的职责而言,黔中三鸟既为凶案主,实在是放不得!
  顿了一顿他才道:“你们行使职权,本爵干涉不了,可是你们刚才的暗器,也射向本爵。”
  “国公,那四支袖箭都是没毒的,而且箭镞都已经扳断了,打在身上也不会受伤……”
  桂福生说话,刘永生则将四支被格落的袖箭都拾了起来,呈给梅玉过目,梅玉道:“为什么要如此呢。”
  “箭骸是淬毒的,为恐万一误中国公,故而先将之扳断了,至于冒犯国公实在是不得已,卑职等出手的暗器,无一不是绝毒致命的,卑职等怕国公在情急之下,会去救他们,只好先将国公安住,冒渎之处,万乞恕罪!”
  这下子梅玉是真正的没话可说了。
  梅玉虽然自许为江湖人,但他出身贵族,初入江湖就是总镖头的身份,江湖上使诈赖皮的那一套他是耍不出的。
  桂福生和刘永生杀死黔中三乌,虽然令他心中很生气,但人家处处都在理上,他也没话可讲了。
  再者,以此二人出手暗器之密,以及淬毒之烈,相信他们要对付自己也是能够得手的,人家发来四支袖箭,都已经扳去毒镞,目的只是阻止自己不受误会,算来自己是欠了人家的情,虽然不必感激,但至少不该耿耿于怀了。
  梅玉只能改变口气道:“你们来了多久了。”
  “两天了,自从知道他们干下那一票后,敝上就派我们来抓住他们,因为以前在黔中大家就很熟,他们进沐公府,还是我们介绍的!”
  梅玉脸上又有不愉之色,刘永生道:“国公也许会怪我们对同伴下手太狠,这都怪不得我们,本来大家都讲在龙骧衙中服役,可是他们走通了沐晟的路子之后,以为攀上了高枝,对旧日同伴都不再搭理了,尤其是这一次,私下接受了沐晟的指派,干下这件糊涂事,也不票告张大人一声……”
  “他们有必要向张辅禀告吗?”
  “张大人老成持重,深受器重,所以皇上命王爷出组龙骧衙时,王爷才派了张将军,也规定了所有在京的江湖人,都要受张将军的驭制,几乎人众,都要先向张将军请示的,黔中三鸟这次居然不经禀报,妄自行动,若非因事关重大,张将军早就立加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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