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刚睡下不久,便天已大亮。
天亮后育化城主严寒亲自过来探视。
袁小鹤是第一次到育化城,和严寒也是第一次见面,在岳小飞引见下,大礼向严寒拜见。
早餐开在大厅,关琳、方天铎、何慧仙全到了。
严寒少不得又引着岳小飞拜见关琳和方天铎。
岳小飞也将袁小鹤为母亲引见。
关琳和方天铎虽然已休养了好多天,但精神体力仍未复原,但他们为了迎战皇元教,也
决定在必要时勉强出战。
育化城从昨夜起,便开始严密戒备,整座城池,完全进入备战状态。
好在严寒有天然屏障可凭,因为育化城后面便是绝壁千仞的高山,而且有一半是在开凿
过的山腹里,露在外面的,不及一半,防守起来可以减少不少兵力。
在全城的各垛口,以及重要据点,都埋伏了弓箭手,敌方要想爬墙进袭,势必付出极为
惨重的代价。
早餐过后,城内所有高手,在严寒的率领下,已来到城门入口处的门房。
这里原是护城弟兄们的住宿和休息之所,此刻已整理出来供群豪待敌之用。
这些高手们,包括城主严寒,以及严如冰、周海山、关琳、方天铎、何慧仙、袁小鹤、
岳小飞和育化城原有的几名统领与香主级人物。在育化城来说,可谓精锐尽出,毫无保留。
当城内派出在外的监视哨撤回时,在城楼上负责警戒的一名统领随即进入门房向严寒禀
报!皇元教的人马已经*近育化城。
严寒吩咐打开城门,先行率领群豪迎了出去。
大约盏茶工夫之后,皇元教的人马,果然浩浩荡荡而来,大队人马,不下百人之多,中
间一顶黄色小轿,不消说那是皇元教主白荻。
黄色小轿在距育化城人马数丈外停下,白荻揭帘而出,百余人马在她左右及身后就地散
开。
白荻面色如罩寒霜,高声叫道:“严寒,本教主给你一次最后机会,若肯现在投降,还
可以免除一死,不然,本教主挥军杀进城去,必定鸡犬不留,片瓦无存,到那时只怕后悔就
来不及了!”
白荻直到说完话后,才发现对方阵中,居然有关琳和方天铎以及何慧仙在内。
这几人如今为严寒所用,怎不令她为之气结。
她侧脸望了站在身旁的总护法秦槐一眼道:“现在就由你调兵遣将!”
秦槐先望向严寒喝道:“严城主,刚才教主的话你听到没有?”
严寒冷笑道:“老夫希望她最好少说废话!”
秦槐两太阳穴抽搐了几下道:“好,本座立刻就要你死无葬身之地!”
严寒回身道:“各位有谁先出阵迎战?”
一名白发白眉的老者,应声而出。
原来这人是戴着人皮面具的袁小鹤。
这面具原为马昭雄所有,由岳小飞得到后赠给了袁小鹤,袁小鹤曾戴着这面具骗过凤嫣
红一次。
在这刹那,对方自白荻以下,都有些吃惊,因为他们都不认识此人是谁。
对方不认识岳小飞,还说得过去,因为岳小飞戴上它的面具,仍是个年轻人,他们认为
也许是严寒新培植起来的高手,但像袁小鹤此刻扮成的白发白眉老者不认识,那就未免说不
过去了。
秦槐还没来得及吩咐由谁出战,突见人丛中闪出了宵关统领凤嫣红。
凤嫣红手横金月刀,望着秦槐抱刀一礼道:“禀总座,这一阵就由卑职接下了!”
袁小鹤万没料到对方接战的竟是凤嫣红,不管他恨凤嫣红恨到什么程度,内心却实在不
想和她交手。
而凤嫣红却是因为她已认出此人是马昭雄,在大感惊奇之下,才情不自禁想主动接战。
她早已听说马昭雄被育化城主严刑毒打,为什么会好得这么快?育化城主又为什么肯把
他放出来迎战。
凤嫣红走近袁小鹤,故意怒目叱道:“你是什么人?”
袁小鹤冷笑道:“你管老夫是什么人?要打就打,不打就退下,用不着多讲废话!”
凤嫣红还真是愣住了。
她不敢多问,以免被教主和总护法认出破绽。
当下,抡起金月刀便出招攻了过去。
袁小鹤立即仗剑迎战,
起初,凤嫣红还不便尽力施出,以免伤了马昭雄。
但十几招过去后,她终于觉出此人不是马昭雄,但剑法路数却又颇为相似。
这是因为袁小鹤和马昭雄都同出庐云门下的缘故。
袁小鹤起初也是不愿伤着凤嫣红,七、八招过后,已*得他不得不尽展所学施为。
双双足足过了百招以上,竟是一直分不出胜负。
激战中只听秦槐喝道:“住手!”
袁小鹤和凤嫣红各自拚力攻出三招,然后双双向后跃开。
秦槐回身叫道:“五关的人马到前面来!”
顿时,不但袁小鹤吃惊,连岳小飞也在这一瞬间呆住。
因为他们已看到花玉麟率同丁涛和甘霖大步走了过来。
他们吃惊的是花五鳞此刻的处境。
果然,秦槐的视线缓缓从花玉麟等人身上扫过,接着两眼眨动了几下道:“花副总镇,
还有两名使者为什么没来?”
花玉麟道:“卑职今天早上才奉谕率领五关高手协攻育化城,当时另两名使者正好已出
发巡关去了,所以只能带同两名副使者前来。”
秦槐道:“谷口已经封闭,还巡的什么关?”
花玉麟道:“谷口虽然已经封闭,但各关统领,多半已奉调来攻城,各关在群龙无首之
下,更不可忽视巡关。”
秦槐因见花玉麟说得有理,不便责备,视线移到丁涛和甘霖两人身上道:“这两人的武
功如何?”
花玉麟道:“他们虽及不得那两名使者,但在来谷前,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身手自然
不差。”
秦槐皮笑肉不笑道:“就让他们出阵试试,教主和本座也可亲眼看看这批新近进入天谷
的人究竟可否派上用场。”
花玉麟随即吩咐道:“甘副使者先出阵会一会!”
甘霖早看出袁小鹤的武功比自己高得多,难免怯阵,却又不敢不遵,只得拔出插在背后
的一对铁笔,跃了出去。
袁小鹤此时反而有些踌躇起来,他实在不忍伤了甘霖,当下,只好横剑问道:“尊驾是
什么人?”
甘霖猛着胆子道:“在下五关副使者甘霖便是。”
袁小鹤左手挥了挥道:“一名小小巡关副使者,岂是老夫的对手,回去回去!”
甘霖干咳了一声道:“本副使者奉命出来拿你,怎可随便回去。”
“既然不识抬举,老夫就给你点厉害尝尝!”
甘霖跃身直向袁小鹤扑去,两枝铁笔,上戳面门,下戮心窝,动作照样也快得令人目不
暇接。
袁小鹤故意先不求胜,来个只守不攻,而且连连向后避退。
一连七八招过去,竟是个不胜不败之局。
皇元教方面的高手,见甘霖不过是五关的一名巡关副使者,居然有此身手,莫不对他另
眼相看。
岳小飞一见袁小鹤这种打法,不觉高声叫道:“老前辈退下,待在下接他几招试试!”
袁小鹤正是求之不得,应声退回阵去。
甘霖正在得意之际,又见岳小飞身材矮小,更不把他放在眼里,跃身再向岳小飞扑来。
岳小飞和他虚应了几招,然后一招“横扫落叶”,斜劈过去。
只听“当、当”两声,甘霖的两枝铁笔,全已脱手飞出。
这一招出手,时间部位拿捏得当真恰到好处,若剑锋再前进三寸,甘霖的双手势必十指
全断。
甘霖吓得魂飞胆裂,连地上的铁笔都顾不得捡起,便面无人色的飞身逃了回去。
花玉麟再吩咐道:“丁副使者出战!”
他之所以仍命丁涛出战,自然是已知岳小飞不致伤他。
丁涛却似乎不信邪,抡起厚背鬼头刀便跃了出去。
岳小飞冷笑了几声,问道:“尊驾又是什么人?”
丁涛吼道:“在下也是五关副使者,怎么样?”
岳小飞道:“我看不怎么样,上吧!”
丁涛厚背鬼头刀一举,大有雷霆万钧之势,夹着劲风当头直劈而下。
岂知当他招式递满之后,岳小飞的人影却已不见。
丁涛大骇之下,刚要回身找人,不想后背早中了一脚。
这一脚力道奇重,踢得丁涛当场摔在地上,接连两个“懒驴打滚”,才勉强稳住。
当他刚刚爬起,面颊上竟又中了两记重掴。
奇怪的是他仍未看到对方的人影。
原来这左右开弓的两掌,岳小飞是在丁涛背后跃身而起掴下的。
此刻的丁涛,已是被打得迷迷糊糊,晕头转向,只顾抡着厚背鬼头刀,盲目的乱杀乱砍,
很像一只发了疯的狗熊。
忽听“啪、啪”又是两声暴响。
这两掌岳小飞居然是在空中头下脚上掴下的。
丁涛被打得越发昏了脑袋。
花玉麟心里有数,岳小飞所以把丁涛整得如此之惨,不外是丁涛曾在秦槐面前告状之故,
当然,他并不知道丁涛竟然连凤嫣红都姘上了。
这时,两旁观战的人,多半已被岳小飞鬼神莫测的身手惊得目瞪口呆。
但最惊喜的,莫过于何慧仙,因为这是她第一次看到岳小飞有如此惊人的身手。
岳小飞总算出了一口气,决定到此为止,随即向后跃退丈余之外,仗剑而立。
秦槐叱道:“简直把皇元教的人全丢光了,花副总镇还不快叫这名姓丁的副使者退回
来!”
丁涛退回后边,秦槐道:“花副总镇,现在该你出手了!”
这一来,不但花玉麟大感为难,岳小飞更是有些不知所措。
自古及今,那有父子对阵的道理。
好在就在这时,突见一名身材矮胖腹挺如鼓的僧人,手横铁禅杖由数丈之外像从天而降
般跃了过来,落地后大喝道:“待洒家来会会这小子!”
岳小飞不由暗吃一惊,立即认出这僧人是武关上的铁头陀,当初他与袁小鹤等四人通过
武关时,正是在此人手下受测。
其实他并非惧怕铁头陀,而是料想到武关统领多背天翁庞舟必定也已前来,若庞舟在场,
这场大战的结果,那就实在不堪设想了。
何况,据他所知,在庞舟手下,共有十名绝顶高手,其他九名,武功都不在铁头陀之下,
甚至有比铁头陀更高的。
岳小飞刚要接战,袁小鹤却又跃了出来,叫道:“待老夫接他几招!”
岳小飞只得暂时退下,一面朗声道:“这头陀身手不凡,老前辈要小心对付!”
袁小鹤再向前走出几步,用剑尖一指道:“你这秃驴,可是武关来的?”
铁头陀吼道:“你管洒家是那里来的,老小子,洒家现在就把你超渡到西天去!”
袁小鹤道:“好秃驴,少说大话,小心风大闪了你的舌尖!”
铁头陀不再答话,抡起铁禅杖,“呼”的一声,扫了过去。
别看铁头陀身高不满五尺,但那铁禅杖却足有一丈,论重量也不下百斤,扫出之后,直
如怒涛裂岸,大有石破天惊之概。
袁小鹤自然不敢硬接,被迫之下,只有仰身疾退。
铁头陀岂敢放松,挺着大肚子且进且扫,转瞬间便扫出三杖,每扫一杖,周近便一阵飞
沙走石,就像连地皮也刮起一般。
如此雷霆万钧的攻势,袁小鹤只能凭着灵活的身法闪避,根本不敢出剑架格,否则长剑
势必被震出手去。
铁头陀直到攻出七八杖仍未伤到对方,难免也暗暗称奇。
但他力大无穷,有如一具机器,不管能否击中,还是一味猛攻。
袁小鹤被*得只能在四周游走,始终找不出还击的机会。
就这样铁头陀直攻出三四十招,依然看不出有什么结局。
渐渐,袁小鹤已是汗流浃背,气喘吁吁。
岳小飞跟见袁小鹤似是难以持久, 一个一鹤冲天,直腾在半空,一面叫道:“老前辈
快退,待在下来收拾这秃驴。”
铁头陀难免也对岳小飞的一身轻功吃惊,杖势一变,反臂向上逆扫上去。
谁知岳小飞的身子比他的仗势更快,竟从杖隙中惊鸿般俯冲而下,一剑刺向铁头陀的咽
喉。
铁头陀大吃一惊,急急收势后退。
岳小飞一剑落空,正要也仰身后退,以使脱离铁禅杖的扫击范围。
岂料就在这时,铁禅杖竟真的已闪电般扫来。
千钧一发之际,他居然落在铁禅杖上,而且使得铁头陀无法甩掉。
铁头陀无奈之下,猛力将铁禅杖一抖。
岳小飞虽被他抖下,但剑尖却已刺近了铁头陀的前胸。
铁头陀被迫只有撒手将铁头禅杖抛出,否则势必丧命剑下不可。
岳小飞依然连人带剑,向前疾刺,虽未刺中铁头陀前胸,却刺进了他的左肩。
正欲拔剑再刺,突感身侧涌来一股有如排山倒海般的潜力,直把他*出一丈开外。
只听耳边响起一声如雷大喝道:“好小子,居然*得老夫非出手不可了!”
岳小飞这才看出,场中居然多了一个身长不满四尺的驼背老人,赫然是多背天翁庞舟。
庞舟的嗓门之大,真是天下少有,方才的一声大喝,使得两边观战之人,连耳膜都几乎
要被震破。
这时场内所有的人,无不噤若寒蝉。
他们只知庞舟武功天下无故,却谁都没见他出手过,连皇元教主白荻以及总护法秦槐,
也只是耳闻而已。
庞舟虽已出阵,两手却未握任何兵刃,显然他根本不屑动用。
而对庞舟,岳小飞难免也有些胆怯,但此时此地,他却绝对不能退缩。
因为他知道,育化城方而,只有他和母亲何慧仙以及袁小鹤最堪一战,关琳和方天铎,
虽是绝顶高人,却因精神体力尚未恢复难以发挥,此刻若不和庞舟硬拚一阵,自己的一方,
很可能会一溃不可收拾。
想到这里,立刻又腾身而起,以御剑之术,猛向对方攻去。
但见庞舟遥空双掌一推,两道狂飙,直冲而起,正好迎上了岳小飞的来势。
岳小飞全身一震之下,立刻像断线风筝,被震得向后倒摔回去。
他站稳脚后,再度探剑凌空向前疾冲。
但依然被庞舟的掌风半路撞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