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铃半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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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铃半剑- 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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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轻叫化又自喟叹一声,道:“这三件不幸的事,正是发生老夫身上。”
  公孙玉见这年轻叫化一直以“老夫”自称,再想起他那手出神人化,自己连是什么路数都不知道的武功,不禁微微一愕,诧然问道:“阁下是谁?”
  年轻叫化摇头说道:“老夫是谁说出来你也不会相信。”
  公孙玉见他吞吞吐吐,不禁颇不高兴,遂冷冷说道:“看阁下这般装束,大不了是丐帮帮主‘千面丐孙固穷’!”
  年轻叫化一愕说道:“老夫尚不知中原武林道上,有这么一号人物。”
  公孙玉怒道:“你又是什么大名鼎鼎之人,难道是‘昆庐王子’不成!”
  年轻叫化点头说道:“正是老夫。”公孙玉真是惊喜莫名,脱口说道:“你是‘昆庐王子’!”
  “你是‘昆庐王子’!”另一声苍劲惊呼,发自一株大树之上。
  随闻一股酒气,先人而坐,原来是黑衣无影辣手神魔申一醉!
  辣手神魔申一醉身形一落地,一招“天星掌”中绝学“穿云摘月”,以十二成功力,令人促不及防地直向那年轻叫化肩头拍去!
  年轻叫化一蹙眉头,说道:“你一定是申一醉了,到真不傀有‘辣手神魔’之名。”
  他说话之间,申一醉掌至中途,突又收了回去,愕然呆立!
  年轻叫化微微一笑,问道:“醉鬼,你可试出老夫的真假了?”
  申一醉连忙躬身一礼,道:“老醉鬼该死!”
  原来申一醉掌至中途,便如撞到铜墙铁壁之上,知道这看上去设不起眼的年轻叫化,在谈笑之间,周身已布满先天罡气,并发出二外丈余之遥。
  公孙玉一听这年轻叫化,果是昆庐王子所扮,这正是他探听三十年前,武林八仙在圣母峰巅聚会中毒的那件隐秘,以完成对惟我真人的诺言,还他自由之身的大好机会,于是福至心灵地,连忙上前行礼,极为恭谨他说道:“晚辈天南门下欧阳云飞,恳请前辈恕罪!”
  昆庐王子一笑说道:“小娃儿前据后恭,莫不是有求于我老人家?”
  公孙玉想不到他一句话,便点透了自己心事,不由脸上一热,讷讷说道:“晚辈……晚辈……”
  昆庐王子摇手制止他道:“不要说了,老夫早已知道你的苦衷。”
  公孙玉一怔道:“什么?前辈是说……”
  昆庐王于喟然一叹道:“你可是要向老夫探听,关于三十年前武林七仙齐在圣母峰巅中毒死去的秘密?”
  他此言一出,听得公孙玉大感奇诧,脱口说道:“前辈怎的知道?”
  昆庐王子道:“你和七贤酒丐说的话,老夫听得一字没漏,倒是不知道那瘦鬼和你说了什么,我因不在场,不得而知,是以颇觉遗憾,但想来一定是栽诬老夫,毒死其他武林七仙之事了。”
  公孙玉从惟我真人口中,所听到有关昆庐王子的为人,明明是一个不世枭雄,但此时却觉得他非仅和善可亲,并还微带忧伤,遂不但把过去对他的恶感一扫而空,而且还自自然然的起了敬仰同情之念。
  此时,昆庐王子却转向申一醉道:“醉鬼,老夫虽耳闻你是有名的心黑手辣,但看你本质上却是个好人,足见人言可畏,但人言未必可信!”
  他像是有无限感慨,喟然一叹后,续道:“你刚在武功山和六贤酒丐分别,想来仍可找到他,就烦你跑上一趟,通知他武林八仙将在明年月宵,聚会蛾媚金顶,老夫将宣布三十年前在圣母峰头,武林七仙中毒的秘密。同时另外有事请教!
  然后又向公孙玉道:“小娃儿,你拿着老夫的信物,‘龙牙乘簪’,先去天山七绝蜂通知掸心神尼,然后到五台山的‘北台’再转致三摩上人,此行路程甚远,但还有将近一年的时间,若无耽延,亦必可在半年内完成,然后即回都阳湖畔的滨湖小筑复命。”
  公孙玉早已听得心中狂喜,欣然从昆庐王子手中接过那一半朱红,一半银白,长约三寸的“龙牙簪”,但却不禁诧然问道:“前辈只叫我和醉哥哥去通知掸心神尼,三摩上人,和七贤酒丐三位前辈,还有志吾哲人,上善若水老者,六逸居士三人,谁去送达信息?”
  昆庐王子一笑道:“你怎么把推我真人忘了?”
  公孙玉道:“此人最是怪僻多疑,这消息一旦传出,你不请他,他也会去。”昆庐王于颔首道:“不错,不过忘吾哲人,上善若水老者和六逸居士等三人俱是隐居中原,老叫化七贤酒丐一定会去通知。”
  辣手神魔申一醉道:“如若七贤酒丐不去,我醉鬼仍愿跑跑腿,有热闹好看,就是不喝酒也成!”
  但昆庐王子的面色,却又突转沉重,肃然说道:“你们快走吧,老夫已然心急似箭!”
  公孙玉和申一醉互相交换了一下眼色,分道而去。
  两人各自奔出数十丈以后,公孙玉耳际突地传来昆庐王子蚊蛔似的声音,道:“小姥儿,你且暂时回来,老夫还有话说!”
  公孙玉立刻驻足停身,又奔回原处。
  昆庐王子道:“你面蒙黑布,想是定有不得已的苦衷,不欲他人见你庐山真面,老夫身边有制作精巧的人皮面具多付,你何不换上,也免得见者侧目?”
  说完,探手怀中,摸出一付面具掷与公孙玉。
  然后又向自己脸上一抹,说道:“你刚才见我这般年轻,自称老夫,现在可还觉得老夫是以小卖老?”
  公孙玉一看,只见面前站着的是一个皱纹纵横,额下无须的矍铄老人,原来他也是带了人皮面具!
  昆庐王子又道:“不过,你现在所见,仍非老夫的本来面目,就是其他武林七仙,也不知老夫擅长易容改装之术,好了,你且走吧!”
  公孙玉再度拜别了昆庐王子,在江边一个无人处所,取下蒙面黑布,带上人皮面具,径往天山奔去。
  岂知他这一易容之后,竟然带来许多麻烦,生出无穷事端。
  原来他自九江一路往天山途中,到是极为须利,但从天山七绝峰到五台山之时,却遇岔事。
  六月骄阳正炽。
  公孙玉甫行人贺兰山,正自奔行得汗流浃背之时,突自一座山峰后,转出五个身着华服的汉子,将他去路拦住。
  他只以为是剪径山冠,那还放在他的心上,正待出言喝问,对他们略施薄惩,却见五人齐地行了一礼,右面一人首先说道:“‘金龙帮,外三堂之一,礼宾堂堂主‘多手书生’郑经,侍率属下四人迎侯武林圣君,请到敝帮总坛‘凌云飞阁’小葱片刻,再行登程!”
  公孙玉闻言一怔,打量了那人一眼,只见他身材削瘦,面皮微黄,年约四旬左右,外表虽像个读书人的丈弱模样,但从他神光湛湛的双目中,却可看出是身具上乘武功的内家高手!其余四人,看来也都不弱。
  他方打量了五人一遍,只听多手书生郑经再度躬身说道:“此时骄阳当空,不宜出行,谨请武林圣君到敝帮暂息!”
  公孙玉被五人服饰行动所吸引,是以并未注意到那人对他如何称呼,现在一听到“武林圣君”四字,不禁诧然暗忖:“他们怎会把我当成了武林圣群?”
  但继而一想,自己带着昆庐王子所给的人皮面具,莫非酷似武林圣君不成?然则这些人又怎会识得武林圣君,即使他们在彭蠡之宴上有过一面之缘,但也无法记得如此真切。
  原来他尚不知道,本年三月九日,昆庐王于在鄱阳湖畔举行的第二次彭蠡之宴,个别接见赴宴群雄的目的,是各给他们丹青能手所绘的武林圣君肖像一帧,以嫂寻去年九九重阳节后,即告神秘失纵的武林圣君。
  不过处此情势之三,他也不便否认,何况确也正感酷热难当,偏偏这一带的山势是牛山濯濯,连一株遮阳的树木都没有,心想,到不如将错就错地前往小葱一刻,并且看看金龙帮是一个什么样的帮派,居然有如此庞大组织?于是微微额首,故意蹙眉说道:“你们且在前带路,这贺兰山中有这样一个帮派,怎的本圣君从未听说?”
  “多手书生”郑经恭声答道:“敝帮成立未久,且地处偏僻,是以圣君未闻其名,不过……”
  他话声突然顿住,似是不愿继续说下去。
  公孙玉不耐地问道:“贵帮帮主何人?”
  “多手书生”郑经道:“敝帮帮主‘多臂神翁’!”
  公孙玉蹙眉暗忖:这又是一个陌生的人物?他因见五人状至恭谨,对自己似是全无恶意,便也不再多问,遂在五人引导下,往前走去。外面牛山濯濯的景象沤然不同!他流目四顾谷中,除了树木花草外,却是一片空荡,不知“多手书生”郑经所说的凌云飞阎,究在何处?
  直等穿越过这方圆里许的幽谷后,绕过一座插天高峰,才见峰阴数百尺以下,青松翠竹掩映之间,隐现檐牙飞角,竟有不少房舍!
  远远看去,一座白色楼阁,巍然矗立,恐怕就是多手书生郑经所说的凌云飞阁了。
  公孙玉看得大是奇诧,不禁问道:“郑经,你说贵帮成立未久,问以能建成这借大一片房舍,岂不令人难以置信?”
  多手书生恭声答道:“这本是数百年前已建成的‘凌云堡’,堡主‘震三岳’孙大受之名,想是圣君曾有耳闻了?”
  公孙王方哦了一声,只听多手书生急急说道:“敝帮副帮主震三岳亲率外三堂其余‘彤庭’‘观风’二堂堂主及属下弟子迎出来了!”
  公孙玉纵目看去,只见一群身着华眼之人,急步而来。
  为首一人赤面长髯,身躯高大,长得甚是威猛,想是前凌云堡堡主,现任金龙帮副帮主的震三岳孙大受,两侧二人,俱是短小精干,额下留有短髭,则必是“彤庭”观风”两堂堂主。
  公孙玉突然觉得自己要装武林圣君,索性就装得像一点,当即眉头一蹙,冷哼一声,说道:“一个小金龙帮的帮主,竟然有这么大的架子,胆敢不亲自出迎!”
  他说这话时,故意卖弄了一下甫自七贤酒丐处学会,仅具基础的“六合归一”神功。
  但是听在金龙帮一般众耳中,已无异平地焦雷,直震得耳际嗡嗡作晌,一时之间惊愕得呆立当地!
  公孙玉看在眼中,不禁暗觉好笑,同时深深感到武林八仙的武学造诣,确已达到登峰造极的大成之境。
  震三岳孙大受一怔之后,连忙趋前长揖到地,也是状至恭谨他说道:“敝帮主正置坐关期间,演练一种武功,至午正始告期满,故而未能亲自出迎,还望圣君见谅!”
  公孙玉故意纵声狂笑道:“那本圣君是错怪贵帮主了?”他昂首阔步,沿着那一级级的石阶,直往山上走去。
  这一次,他却是施展的辣手神魔申一醉所传“神魔无影身法”,足下如行云流水,直似未踏着石阶一样,看得金龙帮徒众自是暗暗惊服!
  “震三岳”孙大受将公孙玉延至“凌云飞阉”以内落坐后,当即有两名背剑的华眼小童献上香若,公孙玉正感口渴,同时他以武林圣君的身份,即使是茶中做了手脚,他也不能示弱,是以索性大大方方的一饮而尽!
  谁知他一杯茶甫行下肚,正感精神一振之时,凌云飞阁以外,便响起一阵阴恻恻的怪笑!
  笑声未落,已施施然走进一个身着黄衫的瘦长人影。
  公孙玉一看之后,不禁目髭皆裂,大喝一声:“独臂豺人,是你!”
  那人竟是独臂豺人!
  也就是金龙帮的帮主多臂神翁!
  独臂豺人怪笑两声道:“瓮中之鳖,你还要发狠?”
  公孙玉自付以现在的功力,那还把独臂豺人放在心上,又自厉喝一声道:“小小的金龙帮,又岂能对我公孙玉奈何!”
  他急怒之下,一时说溜了嘴,早已忘记了自己武林圣君的身傍。
  公孙玉想起要报那毁容之仇,自是不必再假借武林圣君之名,于是咬牙切齿他说道:“大爷正是天南门下的公孙玉,独臂仇人,你死期已至!”
  独臂豺人仍是偿然说道:“小狗,你真的没被大爷在天南三剑墓碑上所敷之毒毒死?那么在彭蠡之宴上和大爷动手真的是你?”
  公孙玉听他自供曾在先师墓碑上暗下毒手,更证实了他以前的猜付,早已气得肠断心裂,厉喝道:“果然是弥!狼崽子,废话少说,接掌!”
  右臂微旋,一招七贤酒丐所授“乐天知命昧无穷”中的“知足常乐”,用足十成功力击出!
  独臂豺人粱雉怪笑两声,一跃闪开,说道:“小狗,十个月不见,你的功力果然进境不少。但水长船高,你尚非本帮主之敌!”
  公孙玉见他轻轻一闪便自闪过这玄奥奇诡的一招绝学,不禁微感意外,只听独臂豺人又道:“早知道你这小狗前来送死,本帮主也用不着费那些心思了:不过是你也好,早点除去,了却本帮主一个心腹之患!”
  公孙玉大怒说道:“狼崽子,休出狂言,就是你练成‘纯阳真解’上的功力,也不见得更是大爷的对手?”
  独臂豺人突地纵声狂笑道:“小狗你自比武林圣君如何?本帮主若无制服武林圣君之箫,何敢贸然现身,你趁早乖乖的等死,休作困兽之斗!”
  公孙玉那能忍受得了如此的侮蔑,大喝一声道:“狼崽子,再接大爷一招!”
  他掌至中途,猛然感到心头翻腾欲呕,硬生生地又将掌势收了回来。
  独臂豺人阴阴一笑道:“怎么样,小狗,你可知道本帮主的厉害了?”
  公孙玉试一运气,那恶心之感更甚,暗忖:果然那厮在茶中做了手脚!
  他气得双眼喷火,但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只听独臂豺人又阴笑说道:“你趁早老老实实地坐着别动,也许会死得慢些,或许会另有生望,不然,你死了能瞑目么?”
  他话真是恶毒已极,听得公孙玉心如刀割,是的,他不能死,一身恩怨情仇,’一样未了,真是死不瞑目!
  独臂豺人举手摸了一下左边面颊上一处疤痕,恨恨地说道:“小狗,这是你甩头金铃的赐予,本帮主也要在你脸上刻下无数这样的疤痕,然后以分筋错骨法废去你一身武功,再放你一条小命,到江湖上去丢人现眼!”
  公孙玉气得几乎晕了过去,想不顾一切地全力一拼,但现在体内毒伤正自迅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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