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他们能够大量制造这种暗器的时候,大风堂就要被彻底摧毁。
他对这一点绝对有信心。
现在唐玉已经把每样东西都检查过一遍,每样东西都仍然保持完整页好。
他认为完全满意之後,也就把烛台上的溶蜡,涂在他右手的拇指,食指,和中指的指尖
上,用这叁根手指,从那包绣花针中抽出一根针来。
一这根针看起来和普通的绣花针也没什麽不同,可是连他自己郡不敢去碰它。
他一定要先用蜡封住皮肤上的毛孔,否则就算皮肤不破,毒气也会从毛孔中渗入,这叁
恨手指非要剁下来不可了亡既然做马鞍的那个皮匠并没把一根针留在线脚里,唐王就决心帮
他这个忙。
一这计画虽然并不十分巧妙,也未必有绝对可以成功的把握,可是这计画有一点好处这
次就算不成功,赵无忌也绝不会怀疑到他。
因为每个人都可以在半夜溜到那马厌里去,把一根毒计插入马鞍上的针眼里,再用蜡把
针眼封住。
一这些事赵无忌的每一个对头都能做得到。他的对头实在不少,他怎麽会怀疑到他的朋
友何况,这个“朋友”还帮过他的忙,替他抓住了一个眼看就要逃走了的对头唐玉甚至已作
了最坏的打算。
沈算赵无忌怀疑到他,他也有很好的理由反驳“我们天天在一起,如果我要害你,随时
随地都可以找到机会,我为什麽要用这法子,这法子又不能算很好。”
一这理由无论对谁来说,都够好了,唐玉穴在想得很周到。
每一件事,每一种情况,每一点细节,他都仔细想过,只有一件事,他没有想到。
他没有想到居然另外还有一只羊,一定要来送入他的虎口。
有了周密的计画之後,做起来就不难了。
你走遍天下,所有客栈里的马厌,都绝不会是个防卫森严的地方。
赵无忌的马鞍,也像别人的马鞍一样,随随便便的摆在一个角落里。
对唐玉这种人来说,做这种事简直比吃白菜还容易。
夜已深。
末晚先投宿,鸡鸣早看天”,行路的旅客们,当然早已睡了。
唐王从马屁回来的时候,居然还有情来欣赏这四月暮春的夜色。
月已将圆,繁星满天,夜色寅在很美,他心里居然彷佛有了点诗意。
一种和他这个杀人的计画完全格格不入的诗意。
鄙是等他走回他那间客房外的院子里时,这点诗意又变成了杀机?
房里有灯。
他出来的时候,明明已将灯烛吹灭,这种事他是绝不会疏忽的。
是谁点燃了他房里的灯?
叁更半夜,谁会到他房里去?
如果这个人是他的仇敌,为什麽要把灯点起来,让他警惕难道这个人是他的朋友?
一这里他只有一个“朋友”,也只有这个朋友知道他在这里。
叁更半夜,赵无忌为什麽要到他房里去是不是已经对他有点怀疑亍
他的脚步没有停,而且还故意让房里的人能听到他的脚步声。
所以他也立刻听到房里有人说:“叁更半夜,你跑到那里去了?”
一这不是赵无忌的声音。
唐玉立刻就听出了这是谁的声音,可是他贾在想不到这个人会来的。
四谁也想不到连一莲会到这里来,更想不到她不、赵无忌却来找唐玉。
鄙是她偏偏来了,偏偏就在唐玉的房里。
贝见这个穿红裙的姑娘走进来,她就开始摇头叹气,:“叁更半夜,一个大姑娘还要到
外面去乱跑,难道不怕别人强奸你。”
说出“强奸”这两个字,她的脸居然没有红,自己实很得意。
她的脸皮,买在厚了不少,也老了不少。
只可惜她别的地方还是很嫩,非但还是认为别人看不她女扮男装,也看不出别人是男是
女?
她还是相信这个穿红裙的大姑娘真是个大姑娘唐玉笑了。
他笑起来的样子就好像一只老虎看到了一只羊自动送入他的虎。
奇迹
唐玉的笑容温柔而妩娼,还带着叁分羞涩,无论他心里在想什麽,笑起来都是这样子
的。
这种笑容也不知害死过多少人。
连一莲又叹了气,道:“幸好你总算太太平平的回来了,否则真要把人活活的急死。”
唐王道:“谁会急死?”
连一莲指着自己的鼻子道:“当然是我。”
唐王嫣然道:“你急什麽”
连一莲道:“我怎麽会不急难道你真的看不出我对你多麽关心?”
唐玉的脸居然好像有点红了,其贾却已经快要笑破肚子。
这丫头居然想用美男计,来勾引我这个页家妇女。
唐玉忍住笑,低着头问道:“你有没有看见我师哥”
连一莲立刻摇头,道:“我根本没有找他,我是特意来看你的。”
唐王头垂得更低,道:“看我亍我有什麽好看?”
连一莲道:“我也不知道你有什麽好看,我就是忍不住想要来看看你,简直想得要
命。”
唐玉越害羞,她的话就说得越露骨,胆子也越来越大。
她居然拉住了唐玉的手。
既然大家都是女人,拉拉手又有什麽关系。
她当然不在乎。
唐玉当然更不在乎。
虽然他还不知道这丫头心里究竟在打什麽主意,可是不管她想干什麽,他都不在乎。
反正吃亏的绝不是他。
巴算她只不过是想来逗逗这个穿红裙的姑娘,这回也要倒楣了。
贝见唐玉“害羞”的样子,连一莲几乎也快要笑破肚子。
一这位大姑娘一定已经对我很有意思,否则怎麽肯让我拉住“她”的手?
连一莲忍住笑,道:“我们出去走走好不好?”
唐玉道:“叁更半夜的,为什麽还要出去?”
连一莲道:“你师哥就住在隔壁,我不想让他知道我来了,”
唐玉道:“为什麽?”
连一达道:“我怕他吃醋。”
唐玉已经开始明白了。
原来这丫头看上了赵无忌,生怕我跟赵无忌勾叁搭四,所以来个釜底抽薪,勾引我,如
果我真的看上了她,当然就会把赵无忌甩开了,她正好去捡便宜。
唐玉心里虽然好笑,脸上却作出了很生气的样子,说道:“我只不过是他的师妹而已,
他根本就管不着我,他凭什麽吃醋?”
连一莲英得很愉快,道:“其实我也知道你不会看上他的。”
唐玉道:“你怎麽知道?”
连一莲笑道:“我那点不比他强亍你怎麽会看上他?”
唐玉的睑更红了。
连一莲道:“你跟不跟我出去?”
唐玉红着脸摇头,道:“我怕。”
连一莲道:“你怕什麽”
唐玉道:“怕别人强奸我。”
连一莲道:“有我在你旁边,你还怕什麽”
唐玉道:“我就是怕你。”
连一莲又笑了。
她忽然“发现”这个看起来差人答答的大姑娘,贾在是个狐狸精。
她是个女人。
鄙是现在连她都好像有点心动了,连女人看见都会心动,何况男人?
如果有个男人天天都踉“她”在一起,不被她迷死才怪。
赵无忌是个男人。
赵无忌天天都踉“她”在一起。
连一莲下定决心,绝不让任何一个狐狸精把赵无忌迷住。
如果有人说她看上了赵无忌,她是死也不会承认的。
她这麽做,只不过因为赵无忌对她总算还不错,而且放过她一马。
她既不愿欠他这个情,恰巧又正好没有别的事做,所以就顺便来替赵无忌调查调查,这
个大姑娘是不是狐狸精。
一这位不动声色就能杀人的大姑娘,不但可怕,而且实在有点可疑。
一这是她自己的说法。
所以就算有人对她说的“怡巧”,“正好”,“顺便觉得很怀疑,她也不在乎。
因为这本来就是说给她自己听的,只要她自己觉得满意就够了。
软绵绵的四月,软绵绵的风,玉软绵绵的倚在她身上,好像连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连一莲索性把这个大姑娘搂住,搂得紧紧的,甚至已经可以感觉到这个大姑娘的心跳。
她自己的心好像也在跳。
大姑娘好像在推她,却没有真用力推。
“你要带我到那里去”
“到一个好地方去。”
“我知道那一定不是个好地方。”
“为什麽”
“因为你不是个好人。”
连一莲自已也不能不承认,自己实在不能算是个好人。
她的行为简直就像是个恶棍。
但是这个地方却贾在是个好地方那种只有恶棍才会带女孩子去的地方。
地上绿草如茵,就像是一张床,四面浓密的木叶和鲜花,刚好能挡住外面的视线,空气
中充满了醉人的花香。
一个女孩子,如果肯踉男人到这种地方来,通常就表示她已准备放弃抵抗。
连一莲自己也很得意:“你凭真心讲,这地方怎麽样?”
唐玉红着脸道:“只有你这种坏人,才会找到这种地方。”
连一莲笑道:“就连我这种人,也找了很久才找到的。”
唐玉道:“你是不是早就计昼好,要把我带到这里来?”
连一莲并不否认。
一这次她的确早已有了计画,连下一步应该怎麽做,她都已计画好了。
她忽然把唐玉拉了过来,在这个冒牌的大姑娘嘴角亲了一下。
唐玉整个人都软了她整个人都倒在这个冒牌的恶棍怀里,於是两个人就一起倒了下去,
倒在床一样的草地上。
如果说连一莲一点都不紧张,那也是假的。
她非但没有抱过男人,连女人都没有抱过。
她的呼吸也已有点急促,脸也开始发烫,这个冒牌的大姑娘吃吃的笑着,倒在她怀里,
顶在她胸口,顶得她心都要跳了出来。
一这个冒牌的大姑娘才是个真的恶棍,有了这种好机会,当然不肯错过的。
一这个冒牌的恶棍,却是个真的大姑娘,真的全身都软了。
一个恶棍要让一个大姑娘全身发软,绝不是件很困难的事。
他当然知道一个大姑娘身上有些什麽地方是“要害”
连一莲也知道现在已经非采取行动不可了。
一这个“大姑娘”的手在乱动,动得很不规矩。
她虽然不怕“她”碰到她的要害,却不愿让“她”发现她是个冒牌男人。
她忽然出手,使出她最後一点力气,扣住了唐玉臂关节的穴道。
她用的手法虽然不如“分筋错骨手”那麽厉害,性质却很相像。
一这次唐玉真的不能动了,吃鹫的看着她,道:“你这是干什麽?”
连一莲的心还在跳,还在喘气。
唐玉道:“难道你真的想强奸我?”
连一莲总算镇定下来,摇着头笑道:“你不强奸我,我已经很高兴了,我怎麽强奸
你!”
唐玉道:“那麽你何必用这种手法对付我,我.…;我又没有推你,”
连一莲叹了口气,道:“我也知道你不会推我的,我只不过想要让你老实一点,因为我
不想像那个妙手人厨一样,糊里糊涂的死在你手里。”
唐玉道:“我怎麽会那样子对你难道你还看不出我对你..,.:对你的意思?”
他好像真的受了委屈的样子,好像随时都要哭出来了。
连一莲的心又软了,柔声道:“你放心,我也不会对你怎麽样的。”
唐玉道:“你究竟想怎麽样?”
连一莲道:“赵无忌的武功是家传的,我从来没有听说他有师妹,怎麽会忽然变出了个
像你一这麽样的师妹来?”
唐玉忽然叹了口气,道:“你看起来明明不笨,怎麽会连这种事都不懂,”
连一莲道:“这种事是什麽事?”
唐玉道:“师妹也有很多种,并不一定要同师练武的,才算师妹。”
连一莲道:“你是他那一种师妹?”
唐玉道:“你为什麽不问他去?”
他好像有点生气了:“只要他自已承认我是他的师,不管我是他那种师,别人郡管不
着。”
也说的买在很有理,连一莲实在没法子反驳。
唐玉又叹了气,道:“其贾你可以放心,我踉他之间,绝对没什麽,他连我的手都没有
碰过。”
连一莲道:“你以为我是在吃醋?”
唐玉道:“难道你不是?”
连一莲也有点生气了。
一个人的心事被人揭穿了的时候,总会有点生气的。
她板着脸道:“不管怎麽样,我总觉得你的来历有点可疑,所以我要……”
唐玉道:“你要怎麽样?”
连一莲道:“我要搜搜你。”
唐玉道:“好,你搜吧,我全身上下都让你搜。”.他红着脸,咬着嘴唇,一副受了天
大委屈的样子。
如果连一莲真的是个男人,如果她的胆子大些,真的把他“全身上下”都搜一搜,就会
发现一这个大姑娘是冒牌的了。
只可惜连一莲的胆子既不够大,也没有存心揩油的意思。
唐玉身上的“要害”,她连碰都不敢去碰。
所以她只搜出了那个绣荷包,她当然看不出这个荷包有什麽不对。
这荷包本就是唐玉的精心得意杰作,就算是一个此连一莲经验更丰富十倍的老江.湖,
也绝对看不出其中的巧妙。
唐玉咬着嘴唇,狠狠的盯着她,道:“你搜完了没有干.”
连一莲道:“嗯。”
唐玉道:“嗯是什麽意思?”
其买他也知道,“嗯”的意思,就是觉得有点抱歉的意思。
因为,她的确搜不出一样可疑的东西来。
唐玉冷笑道:“我知道你根本不是真的想搜我,你只不过...…只不过想乘机欺负
我,找个藉口来占我的便宜。”
说着说着,他的眼泪好像已经要流了出来。
连一莲忽然笑了。
唐玉道:“占了别人的便宜就笑,亏你还好意思笑得出。”
连一莲道:“你真的以为我占了你的便宜?”
唐玉道:“难道你没有?”
连一莲道:“好,我告诉你。”
她好像下了很大的决心,才决定把这个秘密说出来。“我也是个女人,我怎能占你的便
宜?”
唐玉吃鹫的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