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顾玲如摇了摇头,小菊接着道:“你总有母亲……要是你母亲出事了,你会不会焦急的暂时不大注意小冬?”
顾玲如微怔,想了想终于点了点头。
“所以啦……”小菊道:“小冬可能有些忽略你,但绝不是不爱你……你不知道,你失踪之后,小冬是如何的焦急,要不是念着答应别人的约定,小冬早就赶回来找你了,他亲口跟我说,要把我当姊姊,还要亲自向你解释呢,这还有什么好怀疑的?”
顾玲如虽然聪明,不过也十分单纯,所以怀疑心不会很重,见小菊说的合情合理,她也信了八成,不禁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小菊姐……那……你怎么自己跑来了?”
“小冬那个傻小子不懂事。”小菊笑道:“怎么能让你一直闷在这里?当然越早解释越好,而且……我也不适合让他照顾,以后我会自己找个地方住下,这样也不会有闲话。”
“不会的。”失去威胁之后,顾玲如不禁喜欢上小菊,连忙拉着小菊的手道:“田哥哥住的地方什么外人都没有,不会有闲话的。”
小菊微笑摇摇头,眼睛望着一旁盛开的花朵,淡淡的道:“花既然谢了,就应该落到土里,如儿你看,还是盛开的花好看……”
“小菊姊姊……”顾玲如有些担心的道:“您说什么?我不懂。”莫非是病又发了?
小菊转回头来,轻轻捧着顾玲如的脸庞道:“如儿,你正是含苞待放,当然不懂……”
说到这里,小菊忽然放手起身道:“我该走了,你应该总会收到小冬的信你要对他有信心,记住……他心里只有一个你。”话声一落,小菊转身就要离去。
顾玲如连忙拖住小菊,有些焦急的道:“小菊姐,我这样让你走,田哥哥以后会怪我的。”她相信了小菊的话,开始从田冬的角度来想事情,自然不愿小菊离开。
小菊有些黯然的笑道:“傻如儿,你不会当作我没来过?”轻轻挣开了顾玲如的手,转身向外走,顾玲如焦急的跟在小菊身后,不知道该不该留下小菊。
两人还没踏出花圃,忽然花圃外急匆匆的闯来数人,顾玲如见到微惊道:“爹,您怎么来了?”
“这女人就是那个叫小菊的?”顾鼎祥瞪着小菊道:“你居然还敢来?”
小菊毕竟只是一个弱女子,见顾鼎祥恶狠狠的问话,自然说不出话来,顾玲如连忙道:
“爹,小菊姐姐跟我说清楚了,那只是误会。”
顾鼎祥怔了怔,脸上神色变了变,挥手道:“如儿,你进去,这件事爹会处理。”
“为什么?”顾玲如诧异的道:“爹……有什么好处理的?那时您也说过可能是误会…
…”
顾鼎祥瞪了顾玲如一眼,脸上却是怒忧参半,似乎欲言又止,隔了片刻,顾鼎祥才道:
“好吧,我只是请小菊姑娘去谈谈,没你的事了。”一面对随着而来的弟子道:“请小菊姑娘去西厅。”一转身,有如一道旋风般的又刮出了花圃。
小菊只好随着那几位弟子离开,顾玲如本来要跟,忽然见到莫采心在一旁探头探脑,顾玲如想起小菊提到的信,一止步开口叫道:“莫少侠!”
莫采心本来要随到西厅,见顾玲如忽然叫住自己,他受宠若惊的连忙赶过来,一面有些心虚的道:“顾姑娘,不知有何贵干?”
顾玲如没想到小菊的事情是莫采心告的状,见到他心虚的模样,顾玲如脸微沉的开口道:“我记得……当初武林大会的通知,是由少侠交给我爷爷的。”
莫采心心里有鬼,脸色更白的道:“是……是……”
“只有那‘一’封信吗?”顾玲如直视着莫采心,冷冷的道,话中特别强调那个“一”
字。
莫采心以为小菊全部都说出来了,不敢抵赖的道:“确实还有一封……这,我一时忘了……”一面尴尬地自衣袍内取出已经十分绉褶的书信。
顾玲如一把抢过,见封面田冬并不漂亮的字迹,心里又喜又气,再狠狠的瞪了莫采心一眼,转身便向房内走,兰兰自然跟着进去,也顺便瞪了莫采心一眼,最后只留下莫采心一个人呆立在那里,心情直落到谷底。
离开众人之后,田冬展开轻功,迅疾可比飞鸟的沿原路回返,三日间赶过武当、襄阳、枣阳、随州,饶是田冬内力深厚无比,到了武汉终于有些不支,田冬想起顾玲如回返郴州之事,灵机一动,也拜托黄陵帮帮忙。
见到了黄陵帮帮主刘似道,两人聊到顾玲如之事,刘似道才知道原来小俩口闹别扭,连忙向田冬道歉加安慰,事已至此,田冬也不能怪到刘似道头上,只好自认倒楣,请刘似道以最快的速度送自己下巴陵,刘似道自然一口答应,马上派了艘狭长的蜈蚣快艇,将田冬送往洞庭。
蜈蚣快艇模样有些儿像端阳节比赛的龙舟,不过还要大上一些,狭长的船身两旁各坐了十名壮汉,同时操桨急划,速度果然甚快,就是显眼了些;反正田冬也不需避人耳目,自在的在船上小舱中运气行功,修养了一日夜之后,快艇已经奇迹似的赶到巴陵,田冬与黄陵帮众别过,提起内息,加速往南方奔驰。
次日晚间,田冬已经赶过长沙,田冬也不歇息,继续向着衡阳奔去,前两天在船上休息,田冬折损的内息又补充的差不多了,应该能够赶到衡阳才喘口气,田冬这一路上,看到了许多南下的武林豪客,每个人都是拼了命的往南赶,想来自然是为了衡山上的翠杖,田冬也顾不了这么多,管他们骑的是什么快马,转眼就将这些人甩在脑后,至于一般的旅客,只怕想看清田冬的身形也不容易,也不需担心惊世骇俗。
天色刚明,田冬已经接近衡阳,遇到武林人士的机会越来越多,见到田冬迅捷的身形,惊讶者有之、喝骂者有之、想拦住田冬的也不少,不过自然未能如愿,田冬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得罪人,依然一个劲的快赶。
忽然间,前方出现了一群僧侣,正缓缓的向南走,田冬依然故我的事先跃离官道,打算由侧面树梢超过去,却听到有人大声道:“阿弥陀佛……施主留步!”
田冬奔的何等之快,僧人这句话还没说完,田冬已经奔到了这群僧人之旁,田冬也不打算停步,这几天也都是这样冲过去的,田冬不理会这些僧人,继续往前腾跃。
这些僧人果然感到不快,马上展开轻功,紧紧追着田冬,不过每位僧人的功力不同,队伍自然马上拉开,田冬奔出十来丈,发现居然有七、八人跟的上自己,不由大吃一惊,虽然自己已经奔了一天一夜,加上因为官道比较难奔,自己的速度确实因此降了不少,可是这一批人中居然有七、八个追的上自己,这还是这些日子以来首次发现,微微一怔间,只听刚刚发话的僧人又道:“施主请稍后,少林无乘有事请教。”
少林掌门?田冬唬了一跳,蓦然一收势,身子好像忽然被钉住一般,稳稳的停在树梢,诧异的道:“少林掌门方丈,无乘大师?”
那几名少林僧没想到田冬忽然停止,连忙定劲收势,却还是向前奔了数步才停下,几个老和尚老脸都不禁微红,这样岂非输了一招?他们也因此知道田冬并没有以全力奔行,心里不禁暗暗讶异。
田冬确实没有全力奔行,他可是要连奔个数日数夜,自然必须留些劲儿,田冬正打量着哪一位才是无乘大师,忽望见一名白须飘飘的老僧向着自己走了两步,施礼之后开口道:“老纳无乘……少侠如此年轻,莫非是‘奇鞭大破龙虎帮、空手逼和阴阳剑’的‘玄杉奇鞭’田少侠?”
又来了,田冬对这个名号很感冒,但是自己确实又是无乘说的那个“玄杉奇鞭”没错,田冬只好点点头道:“晚辈正是田冬,参见无乘大师。”一面跃下树梢,落到了无乘的身前数丈。
无乘点点头道:“听说少侠虽然年纪轻轻,当世却少有敌手,如今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大师过奖……”田冬心里焦急,这位少林掌门没事把自己拦下来闲聊吗?
无乘见田冬焦急的模样,微微一笑道:“少侠可是赶往衡阳?”
废话,再过去数十里就是衡阳城,不是去衡阳又是去哪里?田冬皱眉点点头道:“大师说的对,不过我……”
田冬正想说出自己其实是要赶去崇义门,无乘大师却先一步微笑道:“果然如此……田少侠,老衲有个不情之请,想请少侠缓一步,与老衲一起上衡山。”
“大师误会了。”田冬解释道:“我只是经过衡阳,目的地不是衡山,在下是要赶往九嶷山。”田冬家人居住的绝谷,以范围来论算是九嶷山区境内。
无乘微微一皱眉,摇头道:“当此情景,少侠居然还这么说,莫非以为少林无乘愚昧无知?”
“大师何出此言……”田冬忽然想到原因,失声道:“大师以为我要去衡山抢翠杖?”
“阿弥陀佛……”无乘点点头又宣了一声佛号道:“少侠果然是明白人,老衲决无私心,并非不愿少侠获得翠杖……少侠功力奇高,想来能顺利的由衡山夺得翠杖,但这时衡山脚下已经聚集了近万人,少侠下山时众人必当群起而攻,平衡一遭破坏,衡山必定血战连连,杀孽无数,何况双拳难敌四手,少侠最后也未必能顺利闯下山……明日武当派也将赶到,何不到时大家一起计较个万全的方法,最后少侠未必取不到翠杖。”
田冬听的不由点头,这位少林掌门说的确实有道理,问题是自己并没打算抢翠杖,田冬搔搔头道:“无乘大师,可是我真的有急事要赶回九疑山,怎么办?”
无乘的面色有些不高兴了,他望了田冬一阵子,虽然心中不信,不过他毕竟是有道高僧,不好直斥田冬撒谎,只好缓缓的道:“也许少侠所说是真,但是人心难测,老衲还是希望少侠暂缓行程,数十里路转眼即过,衡阳在衡山之南,过了衡阳,少侠若是想继续望南走,老衲自然不会强留。”
这话也是颇有道理,这二十来位少林僧人本来的速度就不算慢,跟他们走一程也没什么大不了……田冬迟疑了片刻,正想答应,忽然另一位形容枯槁的老僧却不大和气的道:“田少施主莫认为自己天下无敌,若是一意孤行,莫怪少林僧众出手留客。”
田冬心里不禁微微有气,望着那人道:“请教大师尊号?”
“老衲罗汉堂首席。”老僧冷冷的道:“释无因。”
“原来是无因大师。”田冬望望这些僧人道:“好像没见到闻名天下的三相神僧?”田冬见这些僧人最老的只有七十几,想来应该没有三相神僧在内,这些人留的住自己吗?
无因一挥手,围上了十八位刚刚落在后方的持棍僧人,这才开口道:“便算是三位师叔不在,我们也能留的住少侠。”
田冬听的不顺耳,想了想忽然道:“诸位到了衡山,自然知道晚辈说的不是假话……”
忽然闪身一冲,向着南方直奔。
这一下速度快的不可思议,十八个僧人一楞,田冬已经穿出了包围,哪知无因已然有备,大喝道:“孽障尔敢?”迎着田冬的去向就是一掌。
田冬心里火大,好端端的自己为什么变成孽障?于是不客气的一掌回攻,两人掌力一碰,无因被田冬一掌送出五尺,田冬只是微微一顿,依然向着大道冲去。
没想到少林掌门无乘大师却已经拦在当前,两手一伸,掌力弥漫而出,少林掌门果然不同,田冬察觉到不能像刚刚一样留力缓送,马上又提高了两成力道,两人一碰之下,果然传出一声轰然爆响,田冬与无乘同时向后弹开,田冬毕竟功力较高一筹,只飞推了三尺,无乘却顺着田冬的力道后飘,飞退了约莫一丈之远。
田冬颇为意外,依着无乘的功力,最多退个五尺,怎么会飞出这么远?这个疑惑马上就解开了,田冬只见十八根长棍正向着自己四面八方轰击过来,原来无乘是为了让这十八名僧人围住自己,这才向后让开,田冬有些诧异,这些僧人的功力比起罗汉堂首座无因还差的多,更不要说方丈无乘了,就算有十八人,怎么拦的住自己?田冬迅速的一弹即起,同着左方三位僧人的长棍挥掌,打算将他们击溃之后闪身逃出重围,再以全速急奔,谅他们也拦不住自己。
没想到田冬的掌力与长棍的劲力一接触,田冬赫然发觉在对方长棍方位巧妙的配合变化下,居然将整体的劲力交叠连接在一起,十几人的力道田冬自然不易对付,田冬一个未运足劲力,当场被震回阵中,田冬连忙展开虚幻步,险险的闪过了数十道长棍的攻击,只听到罗汉堂首座无因在圈外得意的道:“施主最好束手就缚,不然这些弟子功力未精,能发不能收,有了伤损反为不美。”
田冬更是生气,要自己束手就缚?门都没有,拳指掌不断的在阵中变化,配合上迅捷的步法,勉强支持着不败。
众人在此停顿了一阵子,一批批往南赶的武林豪客自然也逐渐地到了此处,见到一群少林僧围着个年轻人动手,有些人见识较多,已经认出了少林掌门,更是吃惊,反正田冬与十八位僧侣已经将路面占满,大家都是武林中人,乾脆留下来驻足观赏。
过了片刻,又有一批三十余人赶到,其中一人更是惊讶的叫了出来:“少林罗汉阵?咦……居然是无乘大师?”
无乘回头一望,施礼道:“原来是莫施主,风云镖局终于赶到了。”
来的人正是莫严,他望见阵中翻腾来去的正是田冬,心中十分诧异,他昨夜歇宿于长沙,才得到步连云等人刚进入武汉的消息,田冬怎么会忽然在这里出现?还与少林僧人打了起来?
莫严向无乘与无因等人见礼之后,诧异的道:“方丈大师,这位不是田少侠吗?”
无乘和声道:“莫施主说的没错,这位正是田少侠,老衲请田少侠与老衲一同前往衡山,田少侠执意不肯,老衲不是田少侠的对手,无奈之下只好以十八罗汉阵相对。”
众人一阵哗然,名满天下的少林掌门方丈居然自承不是田冬的对手,武林人士本就喜欢热闹,听到这种大消息,自然纷纷窃窃私语,彼此探问“田少侠”是何来路,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