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源这方显见紧张,清真人与玄静子俱已成名多年,但与眼前四人相较,不啻浅潭对大海。
四人越斗越急,俱是年近百龄之身,功力深湛,阅历丰富,攻的沉稳狠辣,守的如金汤城地,牢固无比。
但这只守不攻倒底不是办法,只见长白兄弟越转越快,压力木断增强,生像身法快一分,则力道强一分似的……“再不出去,可得活活困死!”两人同一心意,只见白眉老人与灵土真人同时大喝一声,两条身形一东一西冲天而起……长白双雕哈哈一笑,两人突地一聚,单手互握,各自腾出一只左右手,分像白眉老人与灵士真人攻出。
这正是长白双雕所练最厉害奇功,立时两人俱功力增加一倍,这对方如何承受得住?眼看飞起的两人逃不了这一掌,钟源一方不禁惊起来了……那晓白眉老人突地双手一供一推,雄厚的掌力暮地朝灵士真人击去。灵土真人立时会意,百忙中呼地发出一掌。
两股真力在空中一碰一带,“轰”然响声中,两人身形各自转了方向,一北一南飘出两文,刚好避开了长白兄弟致命一击。
长白双雕见对方被自己逼得途穷技绌,不禁哈哈狂笑,道:“宫、涂老儿可尝得咱兄弟手段?哈哈!”
白眉老人气定神闲,毫不生气,缓缓说道:“长白绝艺的确不凡,老朽佩服得紧!”
灵上真人也在旁微笑不语……沈一鸿兄弟心里一丝高兴,面上却仍冷冷的,他两虽佩服对方脱出自己掌力的机智,但也为此耿耿于怀。
白眉老人知长白双雕厉害之处即在两人互增功力的绝学上,心中暗暗盘算如何破解之法。
此刻那隐身在岩石后之怪汉突然现将出来,悄无声息地混进入群,那顶丑的像貌,骇然竟是章格鲁。
战云又起,此刻白眉老人知道避重就轻,与灵土真人隔得远远的,遥摇向长白双雕进招。
长白双雕兄弟两仍左右手相连,各出一手分别向两人全力猛攻。
灵士真人与白眉老人一般宽阔农抱,发白如雪,像貌清奇,这一展开身形,进退往来之时,泡袂飘舞,真有松鹤之姿。
灵上真人展开小巧腾挪身法,中间夹以内家重掌力,一招一式朝对方猛攻,生像已引起真火。
白眉老人也尽量施出“大小遁法”。人影纵横飞舞得神速已极,若换常人,真看不清楚这两人的衣着,更别说相貌了。
尤其灵士真人,虽掌力及不上白眉老人深厚,轻功之高一时无两,身形之快,直似一缕轻烟。
长白双雕本也以轻功夫称雄江湖,这时两人联手进退身法不禁显得有些呆滞。加上对方一意游斗,不禁牵动心痒处…“呼”
两人蓦地分了开来,似初出时般,两人脚踩九官方位,与白眉老人、灵土真人争先斗快起来。
只见场中两条灰影,划出两圈轨迹,这轨迹神奇奥妙已极,竞似天罗地网,方圆十丈内,被它密密地封住……另两灰影在内里左冲右突,时腾高而时泻地,来去之间直似电闪。
至此时,决斗已到了最高潮,四周围观之人墓不屏息静气,连那目高一切的章格鲁,也看得暗自点首。
双方的绝学已尽量展开,双方的弟子也紧张地注视着他们的一招一式,这种临场的千变万化,可不是师父传授得了的。
长白双雕因合作已惯,自然配合得紧凑无懈,但白眉老人和灵士真人又是易与之辈?双方一边招数功力都要显得奥妙凌厉一些,而一边却合作无间。只要白眉老人等不让长白双雕再联手一起,倒恰好能扯个平手。
晃限又是数十招过去,长白双雕也知只有兄弟俩再联手起来,不然必不能胜过对方。但白眉老人与灵士真人岂能容此,正是拚命地要将两人分开……白眉老人与灵土真人身法虽是神速已极,但要突破长白兄弟的围困,也很大费周章。
长白双雕极力要将相互间距离迫近,但他们可不敢乱了步法,只能尽量将圈子缩小。沈一鸿摹然右手穿出,其快如风,看看似攻向灵士真人,那知足下一闪,却改攻白眉老人胸前要穴。
白眉老人如何不知这招后面,跟着的将是左右手交替源源攻击,但如自己避开,则灵士真人势必要受两人夹攻。
立刻他长啸一声,掌上力道突地强雄凌厉无比……“拍拍”两声,左右手各对了一掌,沈一鸿借力一退,白眉老人身形稍稍一挫,便又跟跃扑上。
这一来,长白双雕竟被生生拆散,战团立刻分成两起。
白眉老人见大功告成,与灵士真人同时仰天长啸分头向沈氏兄弟迎头痛击。
沈一鸿见自己一个失手,竟与弟弟分了开来,心中不竟又急又悔,眼看对方招出如山,再也顾不到弟弟了……,这变化显然更紧张,只见双方俱到拚命地步,旁观请人俱为他们捏着一把汗。
首先沈一鸿已支持不住灵土真人的重手狂攻,口中暴喝连连,几番想翻腕拔出长剑,都被对方紧凑的掌法逼得没有空间。真是一番失着,束手缚脚。
白眉老人身法轻快天伦,宽袖摆动,有如大鹤横空,由上空扑下。沈一鸿闪开数尺,待他落地后,作势欲起之际,也自同时跃起,捷如飞鸟。
两人一先一后腾起空中,在坡间电掣般绕射着,双方绝招如抽丝剥茧,连绵不绝,气势悠长。
沈一鸿知自己如不与弟弟合起来,那么今天算是败定了。但见白眉老人紧追不舍,他实在抽不出时间来照顾兄弟。
白眉老人发觉对方不住向沈一雁方向移动,心中警惕,更加努力发招。眼看日正中天,这一场激斗又是个没了局。
突然沈一雁吼声连响,原来他已被灵上真人追得只有招架的份儿,但闻他大喝道:“鸿哥,步玄门,入生门,并肩子!”说完他奋力攻出一掌,身形摹地腾起。
沈一鸿听得兄弟言语,已了然于胸,只见他也猛攻一掌,竟朝空中的沈一雁扑去,左手伸出要去接那沈一雁的右手。
灵土真人与白眉老人顿时明白,两人同时大叱一声跟跃腾起,决不能让长白双雕联上手。
但见空中划起四道优弧,后者虽较前两人快过一线,但前者蓄势而为,看看沈氏兄弟双掌要接上了。
“呼轰!”一声大震……仍是四条身影分壁开来,跌在地上。四人一个脸色苍白,气息端端,俱说不上话来。
原来白眉老人与灵上真人追上长白双雕的一刹那,长白双雕的指头已互相接上了’……
趁着两人功力尚未完全沟通,白眉老人与灵土真人俱全力尽出。结果长白双雕虽联手上,但仍未调协好,因此落得个两败俱伤。
双方都有人将他们扶回去,看来这一场又只好以平手作论了。
讪讪一阵怪笑,有人说道:“石老儿,这最后一场由我替你打吧!”
钟源等抬首一看,不禁吓得魂飞魄散,敢情那奇丑的章格鲁,竟缓缓走了出来。
场中诸人几乎多半不认识这大魔头,只见他张狂地踱至坡间,笑着对石格清道:“石老儿,你准备十口棺材吧!除了大个子鹿加和那蒙族公主外,其余的都得……哈哈!”
鹿加目中喷出怒火,一提兵刃就要跨出身来,清真人一把将他拉住,因白眉老人与灵土真人俱受内伤,他不得不权作主张,发话道:“尊驾可是章格鲁前辈!”敢情他从杨池萍口中已得知这章格鲁来历。
章格鲁傲然一笑,道:“不错!”
鹿加突然暴喝道:“咄那怪老头,咱们再比个高下!”双目张瞪欲裂,甩手一挣,大踏步跨了下来。
许多人都不知道章格鲁来头,只觉他行运装束奇怪之极,并且态度又是这般高傲。
“哈哈!”章格鲁又是一声长笑道:“如此甚好,还有那噶丽丝公主请也一并下来如何?”
噶丽丝简直迷惑了,她不知章格鲁为何竟会找上她,征人”
讯地瞥了师父玄静子一眼。
玄静子也是不解,问道:“前辈与小徒竟有过节吗?”
章格鲁仰天大笑,道:“我与她可没有什么过节,这两人我得带回去作为对付‘黑衣人’的人质。你两乖乖站立一旁。等我将这十人解决了,哈哈!可得带你两上武夷山呢!”
.噶丽丝瞠目而视,原来千手如来已经从关外五雄得知的消息,传到总舵,噶丽丝当然成了作“人质”的最佳人选。
钟源一方两位高手俱身负重伤,眼看一场浩劫是免不了的,剩下八人一同拔出兵器,准备作那殊死斗。
“我从未看过这种决胜负法,哈哈!”一个冷峻而坚定的声音从钟源等后身传来,道:
“想不到堂堂水龙帮竟是这么块料,缩头见不得人…,,噶丽丝听得这声音,像遭受到雷震,触电般茫然呆立,只见坡上,不知何时涌现一黑衫蒙体的怪人。
“黑衣人!”众人一般诧喊,不禁议论纷纷。
“章格鲁,你不是在找我吗?此刻我自己来了!哈哈厂黑衣人一阵狂笑,指着章格鲁问了道。
童格鲁神情有点奇怪,他觉得,这黑衣人确如传说般,来去如神龙,见首不见其尾……
黑衣人身似行云流水,也不见他如何动作,一条硕长的身影,已落在噶丽丝身侧……噶丽丝正掩面暗泣,觉出一只手掌朝自己肩上抚下,她不禁故意扭摆一下身躯,作出不理的样子。
这情景落在龙任飞眼里,心中涌起一股酸意,立刻他别头朝湖水望去……章格鲁被突变引得楞了,经鹿加一嚷,暮地暴怒起来,手一扬似乎要突起暴袭……黑衣人双目射出慑人威严,口中却柔声道:“噶丽丝,一切都是我不好……”正说间只闻一声暴喊,章格鲁已凌空飞来,左右掌一个交叠,两股狂飓交叉而来,中点正是黑衣人与噶丽丝立身位置。
紧接着又是两声暴喝,第一声发自鹿加之口,另一声则是黑衣人。
只见黑衣人一手拉住噶丽丝,竟也凌空朝章格鲁扑去,身形不知怎地一摇摆,竟似游鱼般从两掌狂飚隙中飞钻而人。
章格鲁心中大骇,赶快双掌一收,只觉对方一只手掌著地化为千百只,飘飘忽忽朝自己面门打来,并且身后一股锐风也袭上自己背脊。
忆君这手“风声鹤唤”可是虚招,趁着对方莫测高深之际,摹地化掌为拳,一记攻向章格鲁胸际。
章格鲁确是高手,临危竟是不乱,双足往空中一阵乱踢,轻巧地避过鹿加巨斧,双手不封不挡却攻向黑衣人身后的噶丽丝。
噶丽丝随着黑衣人腾上空中,正在心神飘忽之际,突然两股狂飓朝身上疾袭而来,不禁惊叫一声……黑衣人大喊道:“别怕!”手一拉噶丽丝只觉被他拦腰抱在怀中,跟着耳闻一记“轰”然大响,跟着中落实地。
这当中变化如此多,其实却是在腾地空中短暂的刹那,众人被这黑衣人与章格鲁的绝艺惊呆了。
噶丽丝悄悄张开眼睛,发觉自己仍横在黑衣人怀中,不禁羞得立刻又闭上眼睛,心中可甜滋滋的。
章格鲁以斗鸡眼般瞪着黑衣人,刚才他不得已与黑衣硬碰一掌,他觉出,这黑衣人的内力竟是这么刚强霸道,最令他吃惊的是,黑衣人手中尚抱着个人,在空中转折竟又这么轻灵迅速!
“你可是南派武神传人!”章格鲁颤声问道。
黑衣人点头道:“不错!”
章格鲁面色突变,一顿足竟从数十人头顶飞去。黑衣人仰天一声大笑,声追章格鲁道:
“告诉你师兄,总有一日我得将你们狗窝给挑了!”语声未歇,他的身形也自腾地,在鹿加呼喊“公子”声中,他挟着噶丽丝的娇躯,投入那茫茫湖海。
众人只见他黑衣飘袂,如灵禽补水,直似条黑丝,迅捷而去。
噶丽丝只觉耳边呼呼,张眼一看,但见足下湖水滔滔飞逝,立刻她慌得将黑衣人抱得紧紧的。
这正是她梦寐以求的时刻,在那强有力的铁腕拥抱下,她变得驯如羔羊。脸上孕发出甜甜笑意。
黑衣人足下乘着波涛浮力,直向那大泽荒山处奔去,他天由地将噶丽丝愈抱愈紧,低声唤道:“噶丽丝!噶丽丝!”
噶丽丝忽听他呼唤,笑着将眼打开,美丽的眸子,射出幸福的光辉,迷惆地说道:“我终于见着你了!我终于见着你了!”
那湖水在两人身下飞逝,不消片刻已来到一片崇山峻岭中。
噶丽丝眼角尚挂着两颗晶莹泪珠,黑衣人用手轻轻将它拭了去,这温柔的动作,牵得噶丽丝心弦大动,她一转脸又将面深埋在黑衣人胸膛,哀哀地哭起来。
只见眼前出现一片谷地,景色甚苍翠夺目,黑衣人将她缓缓放下,抚慰她道:“噶丽丝,快乐些呀!我们不是又相逢了。”
噶丽丝张开泪眼,那一对精光闪动的眼睛又映入她眸子。这对她像是失落了好久的梦般。
她一措脱,突然去拉那张遮面的黑巾,但黑衣人却迅速将她手拿住,摇了摇头。
“我要看看你!”噶丽丝说道,左手又去拉黑衣人面罩。
黑衣人轻轻一笑,将她两手都握在手中,道:“你现在知道我师出何处了吧!”
噶丽丝点点头,轻声说道:“你是武神门徒吗?”
黑衣人笑道:“我是武神的徒孙,你可知武神的师父,我的师相又是谁呢?”
噶丽丝对这玄机子南派曾详细问过师们,是以她知道甚详,很快应道:“那是‘千面人’倪继英哪,对吗?”
黑衣人眼珠转了两转,最后停留在噶丽丝美如玉的脸上,笑道:“既然你知道那还要看则甚?或许丑得似个猪八戒也说不定呢!”
噶丽丝见黑衣人如此说,也不再坚持下去,她一收心中哀痛,畅述着蒙古别后自己一切的遭遇。
黑衣人——记君心中暗暗感伤着,他不知要如何向噶丽丝解释才好,看她对自己如此一往深情,如果一旦真相大白,她会受得了吗?噶丽丝笑语如珠,她太快乐了,失落的幸福又重新拾到,她要把握这美妙的一刻,尽情欢愉谈笑以补偿数日来相思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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