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鼎萍踪万里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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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鼎萍踪万里路-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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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鸡摸狗的事情。

  敢情他心中已动了偷窃之念,才会有此诅咒。

  明月冉冉上升,柔和的光芒,照在凌云身上,像慈母般,圆圆脸孔殷切地看顾着凌云。

  悄悄摇开破门,“依呀”一声,整个庙全俱落人凌云眼中,小小的厅堂,神龛上供着个菩萨,金身早已潜褪殆尽,从他手中一本着秋和背后站立之岳平、张飞,可猜出是关帝,地上丢弃了个蒲园,裂缝中露出稻草,并且发了零。这就是仅有之陈设。

  突然一股香气冲人凌云鼻孔,凌云猛闻两下,已嗅出是烧鸡香味,他正在奇怪这香味由何处来,一转眼,哈!原来自己脚旁正躺着个沉醉不醒的老乞丐,花白胡子掩覆在面上,看不见其庐山真面目。

  在老乞丐身旁荷叶上正放了半个烤熟之鸡,香气即由此发出,凌云看了看沉醉的老乞丐,又看了看那半个鸡,不禁“咕喀!”一咕嗜!”直吞口水。

  老乞儿一个翻身,伸手一按正压在鸡上,口中模模糊糊念道:“好小子,你老爷子辛辛苦苦偷来的‘油辣烤鸡’,竟想染指。”随着又“忽哈”,“忽喀”大睡起来。

  凌云呆呆地站着,眼睛紧盯住老乞丐手中香喷喷烤鸡。口水垂出三尺,恨不得一把抢过来细细嚼咀填补自己饿了一天的肚子。

  老乞丐手松松地抓住仅余一只鸡腿,喃喃道:“来了,来了,好小子有你瞧的。”

  凌云茫然不知其所指向何然,心中只惦记着那越嗅越香的烤鸡,多次伸出后去想拿拿!

  又突然缩回,内心交战不已,饥饿与理智的争斗,此起彼伏,彼升此陷,而他的手正表现出那方占了优势。

  正在此时,老丐又吃道:“这下真的来了,好小子!不帮我老人家赶野狗,看我给你鸡腿子才怪?”

  凌云心一动,就在此时,突然庙外一阵纷乱足步声,杂着吆喝:“一定在这里,我亲眼看他向这方向跑的,从这下去已再无处可藏身了。”

  “家伙拿好,非痛打这老鬼一顿不可,不要再让他溜了。”另一人道。

  凌云正在寻思老丐话中之意,一听庙外嘈杂声,连忙回身向门外一瞧,只见十余个庄稼打扮的汉子,提着木棍,戒尺气势凶凶呼喝而来。

  不一刻这十余人已来至庙前,突然瞥见一个年青花子,当门站立,虽然衣服甚为破旧,仍然神威凌凌的模样,不禁使这些朴实的庄稼汉一愕。

  杨守德名声远播,蒙族人民莫敢对其不敬,因此凌云从小就受到人民爱戴,平时指使发令惯了,气热自然不同。且说十余人被他迫人的目光所慑,竟有些局促不安,数十只眼睛居然倔服在一对幼童之目光下。

  凌云喝道:“各位半夜三更赶来,意欲如何?”

  内中有一甚年青者,刚才被凌云神威所摄,尚没怎样,这一谈话才看清凌云只是个十四、五岁的童子,胆气一壮大喝道:“李哥,这小子一定是那老鬼徒儿,先打小的,再打老的。”

  敢情那被称为子哥的是内中首领,只见他头发微白,上身一件灰布衫,腰下系条黑衣裤,裤脚卷起,露出黝黑而结实的腿肌。

  闻言仅向身后一摆手道:“慢着,先弄清楚再说。”

  于是向着凌云问道:“小哥儿!可曾看见个老乞丐?颌下花白长胡须。”

  那人见凌云气度不凡,所以很客气向他说话,一见凌云良久不答,又补充道:“那老乞丐可是个大坏蛋,每天都来咱们庄中偷鸡鸭,小兄弟曾见到吗?”

  凌云点点头,向内中一指道:“他就在里面,各位想怎样?”

  其余人一听,老艺丐正在里面,想是恨及了他,立刻鼓噪起来,提起棍棒就要往里冲。

  凌云早已觉得这位老丐不比寻常,尤其梦中哈语似乎预说了这般汉子要来,突然福至心灵,内心暗作打算,一见对方这般形势大喝一声:“有我在,谁敢动他一根毫毛我就——”

  下面的“打他一顿”却说不出口,眼看对方来势凶凶,棍棒在手,自己如何是敌手。但凌云先天做性,又怜悯那孤苦老叫花,扶弱锄强的天性使他又雄心奋起,两手一又,挺立于门前,准备动手。

  先前那年青汉子又发话道:“李哥,这小花子一定跟老鬼一路的,先打他一顿。”

  说着一扬手中铁尺当先向凌云冲去。

  原来这些庄稼人都是附近村里农民,平日辛勤工作,闲时也养点鸡鸭准备奉节过年之用,那晓近几天来,鸡鸭连番不见,经多方侦察,竟是庙中老丐所为。

  本来掉了一两只鸡鸭也无所谓,然而不断地遗失怎不使这些辛苦的农人痛心,于是动起公愤,旅出人马要抓捕这使偷鸡的主儿。然而那老丐滑溜异常,不但抓不到他的影子,反而鸡鸭失得更多。这下眼见份儿将成揭,焉得不怒。

  凌云一见那年青汉子冲来,不退反过,迎着他左手向上一晃,右手闪电击出,“嘭”一声打在对方腹上。

  那年青汉子生就是个急性子,这不明不白挨了一拳,气得暴火连天,捧着肚子狠狠盯住凌云时竟站不起来。

  其余人本来跟在他身后冲来,突见前人被那小孩,轻易一拳就被打得拱背弯腰站立不起。也就愣住了,想不到一个小孩,出拳恁般快。

  突然庙内传出苍老的声音:“好小子,打得妙,这招‘长蛇人洞’可应该高点。”

  凌云在蒙族时早已学得摔交拳击之术,平时三、五个也未必是他对手。闻者丐指点他出招,不禁心中一动,想起父亲常谈起中原豪侠,平素自己响往莫名,今日这老叫花,可不会正是一个风尘奇侠,不要失诸交臂才好。

  不谈凌云心中念头,且说那年青汉子,目射凶光,瞥见凌云凝神思考,大好机会岂容放过,一跨步,扬起铁尺向凌云搂头打到。

  凌云惊觉金光闪动,本能地一伸手,扣上对方手腕,往怀中一带。

  那汉子见手腕被拿,努力一撒党挣不开,连忙左手一拳打向凌云“太阳穴”。

  “太阳穴”属于死穴之一,任何人也知晓,凌云怎能让他打着,只见他头一偏,双手一下抓住对方左手,身子向后旋转接着一拱。只听得“呼”一声,那冒失汉子已被凌云扬起空中。

  那汉子正是被军哥之兄弟,姓周名胜,平素在家里最为暴燥好报斗狠。

  这身子一失重心,不禁大惊连忙两脚向凌云踢出。

  凌云正喜对方人握,不理会赋来双双,两手正在头上打个小圈一扭一摔使出蒙族摔交绝技,“屠狼手”。原来蒙人最畏惧饿狼,于是精研制狼之术,这一把正是死里求生,在狠扑来时,眼明手快地抓住狼足,一扭一挥木但将野狼揖出老远,并且在扭时就把狠足拗断使它不能再起立噬人。

  且说凌云将周胜一拖,只听“卡擦”一声,敢情周胜也骨断臂折,“哎哟!”周胜惨叫道,飞出一丈外,登时痛得冷汗直流,脸色由白转青捧着右手不住呼痛。

  周李骨肉情深连忙上前扶住,对于凌云威猛不禁顾忌万分。

  先将周胜安置好,转脸向着凌云发话道:“小家伙,出手这般毒辣,你当我们农人好欺负吗?”说罢一挥手,立刻余请人团团上前围住,但是大家都有些害怕地扭断筋骨,不敢当先出手。

  凌云因眼见对方人多势众,所以一开始就自然使出狠招,打算少一个是一个,现在情势危危更抱定这种心理,大喝道:“谁叫他要冲上来自讨苦吃,你们要敢再来,可别怪小爷手下无情,管叫你们也像他一般。”童声稚气倒也威风凛凛。

  周军一见对方小小童子就将己方全部唬住,心中大怒,猛喝一声当先出手,余人看出他出手也各击家伙,蜂涌而上。

  凌云已打定主意要为那老乞丐挡他一阵,早已不管理亏何方?双手一晃,照样画葫芦,一式“长蛇入洞”攻向周李,只是这次受了老丐指点,出拳稍高了些。

  周事等人俱是安份务农之人,毫无武功,仗着身体粗壮,血气之勇才敢与人打斗。

  且说凌云又是左拳一晃,右拳闪电打出,周李被他左拳所惑,还没看清是怎么来头,胸上“碰!”挨了一掌,像他弟弟般被打得坐在地上直抚胸口。

  凌云斗得性起,拳脚交加如虎人羊群,眼看众人东倒西歪,溃不成形。

  突然凌云注意到一个怪现象,这些庄稼汉们之棍棒,每每快打至身上,不是对方手一窒就是一股怪力将来势打偏,使自己能从容躲过。心中敏感到一定是庙内老丐的杰作。不禁大喜,越发提起精神,双手西拿东抓,只要对方被拿住,就被摔得鼻青眼肿,又有好些被扔出圈外。

  不一会儿,十余汉子都气喘喘,毫无斗志可言,凌云也有些面红心跳,身形呆滞了许多,一连挨了几下。

  正在此时,庙内踱出那位老乞丐,只见他哈欠不已,口中气呼呼道:‘华夜三更活跳鬼叫扰人清梦,看我老爷子教训教训你们。”

  真是大笑话,乞丐自称老爷子还要教训人。

  老丐又道:“好小子,快些打发这些不知进退的东西,我还有话问你。”

  呼地扫出,只听“噗啪”连声,余下的不足十位俱被凌云这记白堂腿,踢出丈外。

  怪老丐显然高兴异常,手捻花白长髯,不住点头赞好,被打倒的庄稼汉,眼看十余个人还斗不过人家十四五岁童子,都垂头丧气,惭愧万分。如果他们再知道凌云只有十二岁一定要诧异得张口合不拢来了。

  经过一阵沉默,虫声又四处鸣起,晚风习习,一切又显得如此安静,周李同所跟来众人均带伤倒地,断手扭足,不禁意志消沉,摇摇头道:“走!打不过人家只好认命吧!”

  怪老丐等他们走出十丈才朗朗大笑道:“周军听着,回家后可别忘了到你宅后水缸瞧瞧啊!可能会发现金元宝呢!哈哈!”

  周军只以为他出言讥讽,也不在意,头也不回消失在黑夜中。

  谁知周事,第二日清晨出院舀水,真在水缸内寻获数锭金元宝,一时欣喜欲狂,知道这正是老丐所补偿他们的,昨天的恨事也完全撇掉,反而对老丐感谢异常,这是后话不提。

  且说老丐待众人去后,笑着对凌云道:“小伙子!你是那儿来的?怎么年纪轻轻就跟我一样做起沿街捧碗生意了?”

  凌云听人家问起身世,虽心中一酸,也硬朗朗地答道:“我……我从乌拉族来,我是出来找个人的,不是跟老伯一样……”

  凌云不好意思说出老乞丐两个字,脸红红地不知所措。

  老丐看在眼里,哈哈大笑:“小子别害羞,什么老伯不老伯,干脆叫我老花子还顺口些,来!今晚我老花子作东,请你吃顿油辣老鸡。”

  凌云整整饿了一天早已饥肠欲断,刚才激烈打斗一时倒忘了,这一提起吃东西,不禁腹中雷鸣,乖乖地跟着老丐踱进庙门。

  蛛网沙尘满布的破庙宇内,清丽而辉明的月光从屋檐上裂瓦造人,射在席地而坐的一老一少上。

  凌云津津有味地啃食着半个烤鸡,对其余的一切一切都暂置之度外。

  怪老丐眼睛细咪,嘴角带笑,仔细地打量凌云一番,目光中射出兴奋光芒,直似发现了什么天上掉下来的宝贝似的。

  老丐儿笑嘻嘻看着凌云将鸡骨舐食干净,才开口道:“孩子,你今年几岁啦,那几手玩艺儿向谁学的?”

  凌云不知老丐问的玩艺儿是什么,疑惑地回答:“我今年十二岁,老伯……花子说的什么玩艺儿?”

  老丐儿眼睛陡的暴睁,对凌云只有十二岁大吃一惊,心中暗叫惭愧,连他这样老江湖也看走了眼。

  呐呐笑道:“小子,看不出你恁地小法,我问你姓什名什?那几手摔手摔劈从何学得?

  凌云恍然大悟连忙报上自己姓名及从蒙人手中学来的屠狼手。

  他那里知道这怪老头竟是一个闻名天的奇侠,只因身受极重内伤,不久于人世,正急欲觅一传人授其平生绝艺和代他完成一件未完成的心愿。

  原来老丐是个弃婴,为其师父在那大山石下发现。

  凌云被哀伤的情绪包住,盈眶热泪水不自觉流淌下来,在漫长两年之间,他随着老丐东奔西走,行遍了名山大泽,穷乡僻壤,虽然将自己锻炼成钢筋铁骨,然而看着师父的逐渐衰老,逐渐龙钟,却像毒蛇般噬食着其胸腔。在他幼小的脑海中,泛起无边仇恨,将来一日,必要手刃乃师废功大仇。

  且说凌云闻乃师父又说这种伤心话,连忙安慰道:“师父,别说这些不祥话,师父福泽深厚,一定能够化凶为吉,康复过来的。”

  凌云跟他这么久,尚不其师名号,也不知废老丐武功的深浅,究竟是何方高人。

  老丐感动地道:“云儿别哄我,生死有命,何况我老儿也活有大把年纪,死也不足惜。

  现在意息够了,云儿扶我上山。”

  于是两人又攀沿山涧而上,行了将近一日才来至一绝险所在,一个幽深壑谷,四边山峰叠起,云气缭绕,不知名野花野鸟,比比皆是。

  老丐长长吁口气道:“到了,云儿,雪壑深处即是我隐居之地。”

  凌云一见这雄奇风光,也叹为观止,名山胜景到底不凡,不禁长啸一声,朗润龙吟,震得霞气频窜,四山悉响,宿鸟惊飞。

  “师父,这好所在就是历代祖师修身之地吗?”

  老丐一见徒儿长啸声中,功力又大为精进,也老怀大喜,点点头道:“不差,未来八年您也将蜇居此处,苦练我‘开天神功’!”

  凌云扶着老丐步下壑谷,只见内中比外观更胜,循运而下缓步至一石洞口,只见此洞高有丈余,宽约八尺,只是洞内错纵复杂,咨不见底。

  老丐哈哈一笑:“跟我来吧!从前师祖发现此洞府时,花了十年心血,才筑成这奇幻‘迷离洞’。常人不明底蕴,冒失过去,包你一辈子也别想出来。

  凌云一作舌想不到一个小洞也如此厉害。

  只见老丐左转右旋,足足行了两、三时辰才来至中央一个广宽的石室,室内陈设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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