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新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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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新传- 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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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倘非在紧要关头,被兴儿赶回来一搅局,他们在彼此情不自禁之下,可能早已成其好事了。
  由这种种的情况看来,他在女人面前是很吃香的,至少不致对他反感。
  那么这对孪生姐妹又怎么会拒他于千里之外?
  朝宗突然记起,昨夜的酒后失态,或许因而被她们视为轻挑。不由地深深一叹,失悔道:
  “昨夜我确实喝过量了,一时失态……”
  红姑似乎未听见,她正注视着湖边远处,似乎发现了什么动静。
  这时在湖边所设障碍外,出现了两条人影,一转眼即告消失。
  红姑这才转脸问道:“侯公子!你方才在说什么?”
  朝宗心知她未听见,又道:“我是说,昨夜酒后失态,也许使两位姑娘不谅!”
  红姑似乎颇感兴趣,笑问道:“哦!失态到什么程度?”
  侯朝宗强自一笑道:“也没什么,我只是一时情不自禁,执住那姑娘的手不放而已。”
  红姑有些失望,嗤之以鼻道:“这有什么了不起,我还以为像那夜在仪客栈里,你对我那样……”
  说到一半,她已面红耳赤,窘迫万状了。
  那夜的情况不同,又是出于她主动,怎能怪朝宗轻薄?
  她人且即把话岔开道:“不谈这些了,方才已有人来探过虚实,可能是铁卫十三鹰的人,看情形,今夜他们是决心孤注一掷了!”
  侯朝宗却有恃无恐地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里已经作了万完的准备,如今又多纪姑娘……”
  红姑自谦道:“凭我的那点武功,只能摇旗呐喊,派不上用场的。”
  朝宗笑了笑,道:“那在下只能在旁看看热闹了!”
  红姑道:“那倒不见得,侯公子能想到防范火攻,且设计出湖中阻敌障碍,足见才思高人一等。否则,今夜铁卫十三鹰来犯,若用水、陆两路火攻,公孙先生他们武功再高,只怕也应付不了。”
  朝宗突觉责任重大,道:“但愿那些障碍口能够发生作用……”
  红姑道:“作用是一定有的,如果铁卫十三鹰昨夜已伤亡三四人,则剩下的不足十人,再要分水、陆两路来犯,人手分散,就更不足畏惧了。但有一点,也许侯公子与他们二老均未想到,那就是万一对方找来了大批帮手助阵,咱们的情势就不乐观了。”
  朝宗暗自一惊,急道:“东厂势力早已瓦解,他们临时上那里去找帮手?”
  红姑正色道:“他们不一定要找昔日东厂的人,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只要他们有银子,不难找一批江湖人物卖命,何况各地流寇四出,花钱找一股盗匪助阵亦非难事,到时候却使虚张声势,也足以扰乱咱们军心,而影响了防范呢!”
  朝宗不禁暗自耽忧起来。
  这一点,他们确实疏漏了,要不是红姑此刻提及,朝宗也未朝这上面去想。论江湖阅历,东方长寿终年走南闯北,可说是够丰富了,连他这老江湖尚且沾沾自喜,认为铁卫十三鹰死了三人,一人受了重伤,只剩下九个半人,似乎已未将他们看在眼里。公孙令更是老成持重,对黑白两道情势了若指掌,亦未想到铁卫十三鹰可能另找帮手,纠众大举来犯。
  侯朝宗毫无江湖经验阅历,又怎么能想到这种可能呢!
  虽然这种可能不一定发生,但红姑既然想到,就不能不防,以免临时措手不及。兹事体大,关系着在水榭里每一个人的生命安全,绝不可等闲视之。
  侯朝宗顾不得东方长寿刚进去休息不久,匆匆入厅,把靠在竹椅上呼呼大睡的老叫化推醒。
  东方长寿睡眼惺忪地望着朝宗,一脸茫然,道:“他们来啦?”
  他指的是——铁卫十三鹰。
  侯朝宗神色紧张道.“纪姑娘方才想到一件事,咱们昨夜都疏忽了……”
  东方长寿诧异道:“她想到了什么?”
  当朝宗将红姑想到的可能情况说出后,不料老叫化竟敞声大笑道:“哈哈哈……,我还当什么大不了的事呢!这个不用耽心,江湖黑白两道,都对铁卫十三鹰敬鬼神而远之,谁也不会为他们出力卖命的!”
  这一来,使得朝宗无所适从,不知该相信谁的话了!
  那知老叫化的笑声,惊动了公孙令及两个少女,几乎同时赶来探视。
  公孙令问明原因后,沉吟了一下,神情凝重地道:“老叫化,纪姑娘想到的这点,咱们倒不可不防!”
  东方长寿仍坚持已见,道:“我说不可能,自然是有依据的。公孙兄可曾听说,米脂流寇李自成其人,”
  公孙令微微地颔首道:“略有所闻,据说此人的野心颇大,由一般马贼起家,如今已逐渐成了气候。”
  东方长寿淡淡然地道:“李自成为了扩张他的势力,不断地招兵买马,广结江湖上的亡命之徒,只要是有意跟他的,来者不拒,连他都对铁卫十三鹰敬而远之,谁还敢沾着他的边呢!”
  公孙令诧异道:“这事你怎么知道的?”
  东方长寿正色道:“老叫化绝非无中生有,信口雌黄,不久前听说李自成的手下亲信,在鱼台一带发现铁卫十三鹰的行踪,曾跟他们接触,有意邀他们加入,当时他们就一口答应,但表示要先办完一件事……”
  公孙令道:“那必然就是追杀那对孪生兄弟了!”
  东方长寿把头一点,道:“不错,就是为了此事,但李自成的亲信回去一说,以为能说服铁卫十三鹰加入,定是大功一件,不料竟被李自成痛骂了一顿,一怒之下,愤而将那亲信也赶走了。”
  公孙令道:“李自成正值用人之际,如此高手不可多得,求之尚唯恐不及,怎么会拒之于千里之外,恐怕只是传闻吧!”
  东方长寿道:“不!确有其事,老叫化要不是无意间遇上那亲信,听他醉后满腹牢骚,露出被李自成逐出的原因,怎会得知铁卫十三鹰的去向,特地赶来……”
  公孙令急施眼色!阻止老叫化说下去,同时判断道:“李自成不敢要铁卫十三鹰加入,显然是怕他们武功太高,难以控制,万一喧宾夺主,他那流寇头儿就得拱手让人了。咱们不能以此为据,断定人人都不敢跟他们接近啊!”
  朝宗附和道:“公孙先生的话不错,既然有此可能,就千万不可掉以轻心!”
  东方长寿两肩一耸道:“好吧!算我老叫化没说,你们有什么主意尽管说出来,我听着就是了。”
  公孙令笑道:“老叫化,你别意气用事,咱们是在商议……”
  东方长寿赌气道:“一切都准备就绪了,还要商议什么?如果怕咱们人手不足,应付不了他们,那就把你城里那批热心的朋友全请来助阵好啦!”
  公孙令心知再争下去,老叫化定然恼羞成怒,甚至拂袖而去。因为东方长寿很自负,最不能忍受别人对他的能力不信任,那是对他莫大的侮辱!
  为了安抚老叫化,公孙令只好强自笑道:“那倒不必劳师动众,有你老叫化在,绝对万无一失!”
  几句奉承话,听得东方长寿非常受用,一阵哈哈大笑,总算把气氛缓了下来。但公孙令心里明白事态的严重性,百密一疏,即可能造成悔之莫及的终身遗憾。他一生做人处世,都极能把握分寸,当时不动声色,等到吃午饭时,先让老叫化痛痛快快的喝上几杯,然后才将各人的任务略加调整。
  湖内已伏设障碍,又备有火箭,防守较易,指派朝宗带着兴儿和小顺子负责;而把原来担任机动支援的金妞银妞两姐妹,加入在防守湖上这方面,以防犯敌突破障碍,逼近水榭来此一措施,显然是唯恐铁卫十三鹰有外援,纠众大举来犯,凭小顺子是难以抵挡的,必须加上金妞和银妞,以她们的武功,始能坚守。
  敌方若从湖边来犯,将是一场硬仗,全凭武功来制敌,仍由二老担当重任,却加上了红姑。这番安排,也是经过慎重思考才决定的,因为除了二老之外,只有红姑有临敌的经验,不致一味逞强,以身涉险。
  幸好老叫化只顾喝酒,对此毫无异议。
  红姑被分在二老一起,心里倒是很不愿意,但她不便拒绝,更不能表明,自己希望跟朝宗在一起。
  而朝宗却是正中下怀,能跟两个少女整夜相守,真是意想不到的一大乐事。为了强敌当前,随时可能来犯,东方长寿也不敢开怀畅饮,适可而止,显见他表面上毫不在乎,实际上心里也知道事态严重,不可掉以轻心。
  这顿午饭吃得很沉闷,除了小顺子之外,似乎在座的每个人都各怀心事。二老不消说,自是为即将发生的一场激战忧心冲仲,尽管他们已作严密的戒备,毕竟是敌暗我明,处于被动地位,究竟鹿死谁手,尚未可预卜,如何能处之泰然。
  就连兴儿也心里七上八下的,暗自叫苦不迭,唯恐在此地把主仆二人的命赔上、实在是冤哉枉也,即使能逃过一劫,侥幸把命保住,回去在老爷面前也无法交待。但他无可奈何,既然出门在外,一切就得听小主人的!
  两个少女始终保持沉默,一言不发,不时偷瞥坐在对面的红姑。从她们的眼神中,流露出诡异而略带暧昧的光彩,彷佛充满某种特殊的欲望。
  红姑心里有数,明白这种眼光所包含的意义,但看在朝宗的眼里,却是无法了解的,他思维里有一个疑问,那就是红姑给他的忠告,究竟意味着什么?
  在各怀心事的沉闷气氛下,大家食而不知其味,草草的结束了这顿午饭。饭后,换下了小顺子,轮到金妞担任警戒,她房里的床正好让给红姑休息。银妞却不愿独自留在房内陪她,表示精神已养足,自愿与金妞共同警戒。
  红姑连日奔波,身心疲劳,加上昨晚惊悉纪天虎已在京中就地正伏,更使她悲痛欲绝,整夜未曾合上眼睛。
  此刻她确实感到精疲力尽,需要好好的睡上一觉,否则已支持不住了。于是,她摒弃一切的杂念,躺在床上很快的就进入了梦乡。
  日有所思,夜必成梦。
  梦中尽是往事的片断,兄妹在夜色苍茫中逃命……各处流浪逃亡……遇铁豹落草为寇……
  兄妹与铁豹义结金兰……开始了山贼生涯……深山涧中裸浴……
  梦境突然变成纪天虎押赴刑场,五花大绑跪在地上,擂鼓三通,监斩官一声令下,刽子手举刀砍下、血雨四溅、人头落地!
  红姑一声惊呼,从梦中惊醒。
  银妞冲进房来,直趋床前,惊问道:“红姑姐姐,你怎么了?”
  红姑忙撑身坐起,腼腆道:“噢!我做了一个噩梦……”
  银妞如释重负,不禁哑然失笑。
  红姑灵机一动,故意道:“可是这个梦真有意思,既可怕又可笑!”
  银妞果然好奇问道:“哦?红姑姐姐梦见了什么?”
  红姑趁机道:“我梦见正在洗澡,你们两姐妹站在一旁瞪着我,似乎在评头论足,不断地讪笑。突然间,你们变成两个男子,直向我扑来……”
  银妞猛然一怔,神情陡变,忙顾左右而言他,道:“天已快黑了,老爷爷交代早些吃晚饭,随时严阵以待,我得去厨房帮忙了。”
  说完就一溜烟出房而去。
  红姑会心地一笑,起身整衣出房,果见天色已逐渐昏了下来。
  厅内静寂无声,不见一个人影。
  红始走至门口向外一张,见二老正在走过九曲竹桥,去湖边巡视,兴儿与小顺子则在环廊上赶制火箭,以免临时不敷应用。
  两个少女大概在厨房忙着,为何不见朝宗?
  她回身蹑手蹑脚走近左边耳房,轻轻推开房门,探首一张,朝宗正躺在床上熟睡着,发出轻微均匀的鼾声,显然他也够累了。
  红姑略一犹豫,悄然溜进了房。
  走近床边,她凝视熟睡的朝宗,心里油然而生一个意念,如果我晚生十年,我也会爱上你的。
  蓦地,那夜在仪征客栈的表演,重又浮现在眼前,朝宗形同疯狂地,在她赤裸的遍体狂吻,使她全身颤栗、兴奋、冲动……
  当时她已迷乱了,忘了是在表演,真希望朝宗对她更疯狂,把她当作真正的妓女。此刻回想起来,仍然回味无穷,那是她一生中,从未有过的经历与感受。
  她在床边坐了下来,情不自禁地欠身低下头去,轻轻地吻着熟睡中的朝宗的嘴唇。
  侯朝宗没有惊醒,他下意识地双臂一张,紧紧抱住了红姑。但是他梦中所抱的却是银妞梦境中,银妞投怀送抱,无限娇羞,任由朝宗热吻、拥抱、轻抚……
  朝宗意犹未足,解开了她的胸襟,探手入怀,触及那细嫩娇柔的少女酥胸。正待得寸进尺,侵入那隆起的玉峰,突被远处传来的胡哨声惊醒,发现身上出见然伏着一个女人。
  朝宗大为惊诧,不知是梦是真?
  红姑也被胡哨声所惊,霍地撑身坐起。
  朝宗定神一看,却非梦中的银妞,而是胸襟敞开的红姑,不禁诧然地道:“纪姑娘!
  你……”
  红姑满脸飞起红晕,艳若晚霞。
  她无暇答话,匆忙起身整衣,窘迫地夺门而出。
  两个少女正从厨房赶出来,诧异地瞥了红姑一眼,迳自冲出厅外。
  红姑取剑跟出厅,只见二老已疾奔如飞,自湖边赶回水榭。
  公孙令振声道:“大家各就各位,他们来了!”
  金妞惊道:“天尚未全黑……”
  公孙令神情凝重道:“正因为他们看准了,知道咱们认为他们必定等到天黑才发动,所以提前来犯,打算攻咱们个措手不及!”
  侯朝宗正好赶了出来,闻言急道:“咱们快准备迎敌!”
  东方长寿道:“胡哨声来自湖中,但可能是声东击西,你们在此严阵经待,老叫化与公孙兄、纪姑娘,即刻回湖边去!”
  红姑把头一点,向朝宗关切地叮咛道:“侯公子千万不可惊乱啊!”
  言毕,即随着二老,直奔湖边而去。
  两个少女入内取剑出来,只见朝宗与兴儿已手持弓箭,严阵以待。小顺子则端来一盆炭火,置于一旁,准备引燃火箭发射。
  朝宗显然有些儿紧张,目不转睛地注视若湖上,连她们走近身旁亦浑然未觉。胡哨声仍不断自湖中传来,此起彼落。
  金妞听了片刻,忽道:“距离好像很远,大概在西北方一里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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