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红接着说:
“子薇的母亲上官英就是我的亲姑姑,子薇就是我的亲表妹,由于这血缘关系,我们才会如此相像。”
群豪“哦”了一声,竟有一大半人相信向天鹏的妻子确是上官雄的妹妹,而向子薇是向天鹏的女儿是无可置疑的。
向子薇凝望着上官红,陡然升起一股亲情,热声叫道:
“姐姐。”已流下了两行清泪。
柳天赐恍在梦中,自己一直深深眷恋的仙女姐姐,现在已是自己的爱妻,突然说出自己的身世,使他一下子难以接受。
群豪屏气敛声,冯老大朗声说道:
“上官姑娘,既然你是盟主的爱女,应该深明大义,怎么跟这武林所不齿的大魔头在一起!”
冯老大是华山掌门的大师兄,为人稳重厚道,武功尽得华山剑真传,自从华山派掌门被南海六魔围攻,“寒梅剑魔”肖飞用鱼骨刺将其杀死,华山派大小事务就由冯老大做主,俨然是一派掌门,在江湖上也算是德高望重。
这句话说出了群豪的心里话,群豪都望着上官红,盼她快给出答案,一解人们心中的迷惑。
上官红环视了众人一眼,尽管神色忧郁,但众人还是觉得眼前一亮,光影从众人脸上一扫而过,上官红说道:
“大家既然能上得‘蝴蝶崖’,想必在江湖上都有一些声望,恩怨分明的大丈夫,武功上也都有很深的造诣!”
群豪默不作声,心里在掂量这句话的分量。
上官红接着说道:
“即使我丈夫是为武林所不齿的大魔头,可我想做为一个深明大义的大丈夫,应该明了国仇事大,家仇事小,我父亲在元军里辱负负重,还不是为了反抗元军,拯救大宋子民于水深火热之中,尽一个武林中人应作的义举。现在元军的走狗、大宋的叛贼阮楚才就在面前,各位前辈舍本求末,不去杀阮楚才和臭名昭著的魔头,反而来对付一个被人设圈套所陷害的英雄,我想这不是我爹所愿,也违背了武林侠义精神吧!”
这番话说得入情入理,更何况是一个少女之口说出来,如一记重锤敲在群豪心头,这些都是武林名门正派有头有脸的前辈,一听不由觉得汗颜。
晦能禅师说道:
“阿弥陀佛,女施主难有这份侠义深机,我辈感到惭愧。”
吴龙见大家都认同了上官红的话,又见报仇无望,气极大骂道:
“妖女,你伪称上官雄盟主的名讳,蒙骗武林同道,舌吐莲花,想为你那奸夫开脱罪名。”
群豪一听甚是别扭,心想:再怎么气急,也要说出个理儿来,怎么能开口骂出人家是妖女、奸夫的话来。
阮楚才站在台阶上,见吴龙和柳天赐厮杀,心中窃喜,没想到冒出一个上官雄的女儿,三言两语把人心说动了,心凉半截!
更为主要的是柳天赐和韩丐天的突然出现,是他始料不及,斜眼一瞧,柳天赐腰间里果然斜插一根晶莹碧绿的打狗棒,心想:这两个不好对付的人已连成一气了。
既然脸皮已经撕破,阮楚才心一横,哈哈大笑道:
“说得好,说得好!各位武林前辈在江湖上打滚,刀尖上舔血,还不是图个名利,大宋气数已尽,何必为一世虚名,为那不知政事、沉溺于女色的狗皇帝卖命,不如识时务,助大汗完成霸业,将来也落得个封官荫子安享富贵,现在我们已经统领了中原水陆两个最有实力的帮派,众望所归,凭各位的身手,在大汗帐下扬名立万实属易事。”
韩丐天牛眼一翻,白须上翻,“呸”了一声,吼道:
“阮楚才你这王八羔子比你父亲脸皮可要厚得多,阮星霸勾结元狗卖国求荣,还做的鬼鬼祟祟,没想他的龟儿子居然能大言不惭,毫不知耻。”
阮楚才冷冷一笑道:
“韩老叫化子,你身为丐帮帮主,将好端端的武林高手弄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还过着衣不遮体、食不果腹的日子,沿街乞讨,还想鼓动众人跟你一样生活,你居心何在?”
群雄心想:丐帮中上到丐帮帮主和长老下到一般的丐帮子弟都是这样子,如果个个都吃肉喝酒,身着华服,那叫什么丐帮!怎么说是韩帮主弄的?
阮楚才见众人没反应,接着说:
“俗语说,人不为已,天诛地灭,各位前辈都有家小,不说为自己考虑,也得为家人考虑,我立在天顶布下天罗地网,还是请大家三思,别听这老叫化子的胡吹。”
韩丐天年已过百,在江湖辈分极高,也不能失面子,对阮楚才贸然出手,吼道:
“国家兴旺,匹夫有责,你这王八羔子不以国耻为己任,反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等混话。”
阮楚才冷冷道:
“老叫化子,这话可轮不到你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人人都是自私的,你韩老前辈可做得淋漓尽致,重范武林,为了谋求自身荣誉,你用‘隔山裂岳掌’打死了你称兄道弟的向天鹏,然后又想独吞武林至宝‘随形剑气’,竟起偷念,伤了人家,我阮楚才佩服之至!佩服之至啊!”
柳天赐心想:这阮楚才胡言乱语,说的话可跟黑魔师父教给自己的一模一样。
柳天赐自从将体内的真气汇成一股纯正内力,再没有以前正邪思想困扰,回想师父黑魔的话,认为这些都是正义侠士所不齿的,今天听阮楚才一说,更觉得其面目可憎,心想:师父侠义一生,却被人嫁祸,背了这一身不白不冤,心中大为不平,朗声说道:
“这纯粹是阮家父子俩嫁祸我师父,为达到你们卖国求荣目的所设的陷阱,我师父为抗击元军,激战几天几夜,杀元军无数,血染长袍,你小子还在哪里,试问各位武林前辈,谁能在半月的时间从江西的九江跑到湖北的大洪山,然后再跑到云南的大理!”
柳天赐自有一身至纯至刚的内力,表露在外的就是一股凛然正气,不怒自威。
韩丐天打死向天鹏和盗取大理段氏的“随形剑气”,这早在江湖上传得沸沸扬扬,但也是众说纷纷,猜测颇多,疑点不少,没有哪个能真正肯定是韩丐天所为,但群豪还想听到一个准确的答案。
有人议论道:
“这不可能啊,就是天下轻功最高的‘无影怪’也不能做到,在江西、湖北、云南兜一个大圈子,少说也有一万里,怎能在半个月跑来跑去呢?”
阮楚才叫道:
“柳大魔头,你可不比我阮楚才好到哪里去,我俩是拴在一根绳上的蚂蚱,为了一个丐帮帮主的诱惑,竟违心的说话呢?你是怎么知道,老叫化子是在半个月内做的案呢?”
柳天赐一直被武林黑白两道视为魔头,到处追杀,明知中了别人的圈套,一时半刻说不清楚,傲气一生说道:
“成吉思汗派护国大师与你父亲阮星霸暗授天机,我和我师父就在‘九龙寨’的后竹园,我想这你怕还不知道吧?”
群豪齐叫道:
“护国大师与阮星霸密谋什么!快讲了来!”
阮楚才大惊,心想这小子还偷听到我父亲与“太乙真人”的谈话。
柳天赐清了清嗓子,正色说道:
“各位前辈,在这里我还有必要将阮星霸向大家介绍一下。”
吴龙躺在地上突然又向柳天赐扑去,叫道:
“柳天赐我不管什么国仇家恨,我跟你拼了。”
站在他旁边的一个崆峒派长老伸手点了吴龙的穴道,吴龙经过几次折腾已气衰力竭,强弩之末,“扑通”一声又掉在雪地里动弹不得。
崆峒派的长老甩了他一嘴巴吼道:
“人家正在讲国仇家恨,怎由得你不管!”
群豪对这话题大感兴趣,因为自向天鹏在天香山庄屠杀武林中人,江湖怪事纷呈,弄得各门各派诡秘莫测,人们很想知道谁在制造这些阴谋,所以对吴龙的搅乱大为恼火,有人叫道:
“接着讲下去,快接着讲下去!”
柳天赐说道:
“阮星霸本是成吉思汗手下的一个大将,被成吉思汗派到中原,成为‘鹰爪门’的掌门人,后来在成吉思汗的帮助下,倾覆了九龙帮将九龙帮主囚禁在九龙寨的地牢里,这位黄朝霸老前辈,我在地牢里见过,而阮星霸后来就取而代之,做了中原水上第一大帮的帮主。”
群豪“哦”了一声,阮星霸当九龙帮的帮主,在江湖上本就有颇多猜测,后九龙帮在阮星霸手里势力大张,武林中就不了了之,没想到这其间还有这等阴谋。
柳天赐接着说道:
“各位前辈,阮星霸当了帮主,这可不是成吉思汗的主要目的,成吉思汗主要是进攻大宋,经常骚扰他后方、牵制他军力的是日月神教和丐帮,所以成吉思汗想借机挑起中原武林火拼,然后坐收渔翁之利。阮楚才,以后的事你敢给天下英雄交代。”
群雄如梦初醒,如迷路很久的找到了正确的方向,转为悲愤,怒视着阮楚才。
谁知阮楚才发出“嘿嘿”冷笑道:
“柳天赐你小子知道的还真不少哇,既然你们都很想知道是怎样遭神明大汗所愚弄,我就慢慢讲给你们听,好让你们作一个明白鬼,不然,死得稀里糊涂,也甚是遗憾!”
上官红附在柳天赐的耳朵上说:
“天赐,阮楚才不急不慌,似乎在争取时间,这么成竹在胸,有恃无恐,是不是有诈?”
柳天赐也有此想,凝视向四周看去。
阮楚才缓缓地说道:
“柳天赐这小子说得很对,大汗的主要目的就是要消灭中原武林,扫除元军铁骑南下顽固不化的绊脚石,正苦于无谋时,恰恰逢日月神教教主向天鹏狼子野心,想一统中原武林,使日月神教总坛天顶成为号令江湖的宝座,也许是老脸难撕,就将一切假手于柳天赐,柳天赐傻小子如获至宝地捡了一个日月神教的便宜。”
阮楚才满脸沉笑,阴恻恻地说道:
“可人算不如天算,柳天赐沉溺女色,不务正业,眠花卧柳,一路美女陪伴寻乐到九江,被‘太乙真人’偷得了日月神教的圣物‘玄铁蝴蝶令’和‘碧玉环’。大家都知道日月神教那些迂腐不堪的堂主,虽说武功高强,可个个都无原则地讲些忠信之道,见了圣物如见了他爹,如是就出现了追杀丐帮、围攻武当和少林等所谓名门正派的好戏,你们可还有什么不甚明了的地方,我阮大爷有的是时间,给你们一一解答。”
柳天赐只见四周平台的喽罗忙前忙后的跑来跑去,平台的四击矗立着许多黑树干似的粗筒子,那粗筒子似乎是空的,喽罗正在往里面装什么东西。
柳天赐不知他们在搞什么鬼,但知道必是什么不利的事,俯身把所见到的事告诉上官红。
上官红听了花容失色,大叫道:
“大家注意,阮楚才要放火炮了。”
韩丐天听了也吃惊不小,因为他抗击元军才知道,在对元军作战时,人们继霹雷神弹之后,研制出了一种更具威力的火炮,就是将硝石、硫磺等烈性炸药装入铁筒的后面,在铁筒前面装些碎石、瓦砾,在炸药的推动下,轰射而去,威力奇高。
但由于每一次要装许多的瓦砾石子,作战时用于远距离进攻才用到,不知道阮楚才是怎么弄到这么多火炮的。
阮楚才手一挥说道:
“点炮!”
只见平台四周滋滋地冒出火光,韩丐天知道敌人在点炮引,从点炮引到爆炸要一段时间,韩丐天身子一纵,喊道:
“快跟我来!”
群豪有的知道这火炮的厉害,有的不知道,还傻乎乎的站在那里,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
兔起鹘落,韩丐天、柳天赐和晦能禅师、冯老大等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入敌阵。
韩丐天用神功将大炮筒转向山下,一会儿,只听见一排震耳欲聋的巨响,硝烟迷漫,火光冲天。
惨叫连声,没有跑、愣在那里的群雄还有两三百人,顿时血肉横飞,手、头、足四散,真是令人毛骨悚然。
幸好被柳天赐和韩丐天等推转了许多炮口,对着万仞高山轰射,火光映红了半边天,炮声巨响在山谷交相轰鸣,经久不息。
柳天赐和上官红宝剑出鞘,一声龙吟,红蓝辉映,万丈剑光中,如劲风疾吹,喽罗大片扑倒,火把照耀下鲜血如雨点四溅。
那据守平台四周的喽罗,哪见如此猛杀,骇然四散。
阮楚才大叫道:
“放箭!”
“嗖嗖嗖”竹箭飞蝗般射来。
柳天赐一看,密箭是从屋顶上射来的,一拉上官红的手,舞着宝剑,迎着箭雨,向屋顶劲掠而去。
群豪没料到屋顶上埋伏着弓箭手,顿时又有十几个人中箭而亡。
上官红身穿“天山鸟衣”,刀枪不入,竹箭的箭头虽然喂有剧毒,但一射到上官红胸前,就纷纷折落,上官红舞了一片剑圈掩护柳天赐。
两人跃上屋顶如切瓜剁菜,弓箭手纷纷从屋顶上滚落下来,没被砍着的,也自动从屋顶上吓得滚下来。
剩下的群豪大怒,心想:这阮楚才果真歹毒,叱喝连声。
“冲啊!”“杀啊!”
阮楚才急忙领着群魔向大门退去,群豪紧追其后,叫道:“阮楚才走狗,哪里逃!”
柳天赐和上官红在屋顶上,柳天赐心电一闪,不对呀,这阮楚才和众魔头武功都是一等一的高手,怎么不打就跑,叫道:
“小心!”
话刚一喊出来,日月神教的正门地面“轰”的一声下陷,露出一个巨大的洞穴,冲在前面的十来人掉了进去,十几声惨叫从地洞里传出,这撕心裂肺的惨叫甚是恐怖。
柳天赐一看洞里徐徐冒着热气,原来里面是一口巨大无比的铁皮包着的大锅,机关一按,盖在地上的盖子向两边分开,里面烧着沸水。
群豪一愣,柳天赐大叫一声:
“不好!”
身子飞掠,可还是迟了,“轰轰”两声,众人只觉一片漆黑,两个大铁匣从天而降,刚好将群豪关在正门到大厅入口的这段长廊里,剩下的四五百群豪只有十几个冲在后面没关进,其余的全部被关住了。
柳天赐运劲一推,“砰”地一声闷响,震得众人耳朵“嗡嗡”作响,原来这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