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玉旬冷声道:“他去了何处?”
庞德摇摇头道:“他去了何处,请恕老夫不便说出来!”
文玉旬晒道:“那阁下下是等于没说么?”
说着,又举步向前走去!
他每走一步,庞德心里便感到痛一阵,因为他实在不忍见白云庄这么大好基业毁于一旦,咬了咬牙,大喝道:“假若老夫告诉你去了何处?你是不是便不放火焚烧白云庄?”
文玉旬道:“那要看你说话的真实性而定!”
庞德道:“老夫告诉你他去找一个人去了!”
文玉旬星目一闪,问道:“他去找谁?”
庞德话已出口,这时只得说道:“去找高老头!”
文玉旬一征道:“高老头,这个名字好象没有听人说过!”
庞德嘿嘿的道:“那只怪你孤陋寡闻!”
文玉旬忍了一忍,并未被庞德这句话所激怒,念头一闪,心想这高老头究竟是何许人物?
他朝庞德瞪了一眼,问道:“郑达去找高老头干什么?”
庞德冷然道:“这还用问么?”
文玉旬道:“可是邀高老头助拳对付我?”
庞德恨恨的道:“不错!”
文玉旬不屑的笑了一笑,道:“他们什么时候可以回来?”
庞德道:“假若你迟来三天五天,说不定便见的着他!”
文玉旬叹了一口气,指着地下尸体道:“假若阁下早说这句话,你的四位朋友又何冤死异乡,既是他们三五天便可赶回。那么区区就耐一耐性子,五天之后区区再回来瞧瞧,要是到时见不着人,那就别怪区区真要放火了!”
说罢,转过身子,头也不回的走了。
文玉旬也不管庞德脸色如何?出了白云庄一直沿着大路行去,他走了一段路,忽然把步子一停,暗道不对呀,下一个目的地远在黄郭南岸的柳树村,我若就此直行,一来一去,五天时间又怎能赶的回来?
这时夜色已深,文玉旬前行之中,面前现出一座树林,他心想不管怎样,今夜也劳累了大半夜,先进去休息一下再说。
他刚刚跨进树林,忽听不远之处似是有人在说话,他不由一征,暗想这么深更半夜,怎还有人在此地说话?
文玉旬前行数步,似乎发觉说话之人在右前方,循声走去,忽听一人轻声叫道:“轻声,有人来了!”
这人声音微带嘶哑,但文玉旬一听,不由大吃一惊,要知以他的功力轻身前行,不意还会被人发觉,那么对方武功如何?也是不言可喻了。
他赶紧向道旁一闪,同时施展起内家至高功力“龟息大法”,居然就在他闪出不久,只见一个红袍老者和一个胖大和尚幌身而出。
那红袍老者目光一扫,不由惊忆一声,道:“我刚才明明发觉这里有人,怎么一下不见了?
那胖大和尚道:“你没听错么?”
那红袍老者摇摇头道:“我相信不会有错!”
说时,和那胖大和尚分向两边搜来。
文玉旬就藏在一颗大树后面,那红袍老者已直搜过来,可是当他到了近处,却又身子一转,往别处搜去。
他找了一会,什么也没有发现,只得走了回去,叫道:元元大师你找到没有?”
那个胖大的和尚在远处应道:“没有呀!”
一面说一面奔了过来,又道:“赵施主,你一定多疑了!”
那姓赵的嘿嘿笑道:“就算是吧!”
这姓赵的红袍老者心机十分深沉,嘴上应着,其实心里早有打算,顿了一顿,又道:“元元大师,咱们刚才说到什么地方?”
元元大师道:“你刚才说到吴文弘用计擒获一个女扮男装的姑娘和一个小孩子,但不知用意何在?”
文玉旬在暗中闻言不由心头大震,暗想莫非那女扮男装之人就是上官琼?那小孩就是欧阳铿?
但他继之一想,这乃绝不可能之事,因为上官琼和欧阳铿都十分谨慎,怎会中计被人擒住?
忖念之际,只听那姓赵的道:“不错,不错,大师可猜出他是什么用意么?”
元元大师摇摇头道:“贫僧愚钝,猜不出来!”
那姓赵的笑了一笑,道:“原来他想以那一男一女作饵,诱使文玉旬上钓!”
文玉旬心头一震,暗想果真是他俩个了。
但他还有点不明白,这叫吴文弘的人自己和他无冤无仇,为何要以上官琼和欧阳铿作馆诱使自己上钓呢?
元元大师道:“他定然把一切都安排了是么!”
姓赵的点点头道:“不错,不过现在还欠几名人手,所以他才邀我参加,同时请我顺便知会大师,万望大师也助他一臂之力!”
两人说来说去,始终没有离开的模样,因为“龟息大法”最伤神,敢是那姓赵的红袍老者已猜知刚才有人使用这种功夫,所以故意不走,如此一来,文玉旬就非放弃“龟息大法”不可,那么以一个平常人呼吸揣测,他只要略加小心,就不难找到文玉旬藏身之处了。
元元大师想了一想,说道:“按理来说,那姓文的真该杀,可是他没撩着我们,你我又何必倘浑水?”
姓赵的冷笑道:“有道是千金难买一个义,吴文弘和你我交情不恶,他如今有事,难道我们不能助他一臂么?”
元元大师再度沉吟了一会,终于应道:“好吧,贫僧答应就是了!”
姓赵的大喜,连忙过去握着元元大师的手道:“那我代表吴文弘先谢了大师啦!”
元元大师道:“赵施主不必客气,既云千金一义,贫僧不助拳也不行了!”
姓赵的老者松开元元大师的手,目光一转,道:“我可能真是听觉有错,刚才这里没人!”
他自始至终都没有放过刚才之事,足见此人心机深沉的怕人。
元元大师道:“原来赵施主还没忘记刚才之事!”
姓赵的老者冷冷笑道:“我赵不凡眼睛里面不能够挤进一粒砂子,假若有人想在我面前搞鬼,那可是瞎了眼啦!”
说着一顿,又道:“大师既已答应,那么咱们也该上路了!”
元元大师点了点头,当下和赵不凡一起向前走去。
文玉旬松开“龟息大法”,不由暗暗吸了一口气,心想这姓赵的老者真是深沉怕人,那元元大师却要好的多了。
他念头闪电般一转,心想上官琼和欧阳铿出了事,说来都是我害了他们,不去救他们是不行了!
他思念及此,当下毫不考虑向前走去。
他此刻心事重重,若是此去吴文弘那里要走两三天的路,那么他在五天之内绝对无法赶回白云庄来,所以他极希望赶快打听到吴文弘住址,然后过几天去也是一样。
他一边走一边想,猛的一踏脚,心想我怎的这么傻?那姓赵的和元元大师不是要帮那姓吴的对付我吗?我何不上前和他们言明,大家约定时间见面该多好,又何必这样苦苦跟着人家呢?
他念头打定,立刻加快身法,向前如飞奔去。
谁知他还没奔出多远,忽听一人大喝道:“站住!”
文玉旬一征,突见两条人影从林中电闪而出,正是那赵不凡和元元大师。
赵不凡回顾一吕元大师道:“大师如何,我知道窥听之人迟早都会跟来的吧!”
文玉旬刚才只顾想心事,忘了施展神功搜索附近有没有人?若是又想到这一步,他也用不着如此飞奔了。
赵不凡极是得意的说过之后,目光一扫,不由惊喜一声道:“原来是你?”
他根木不认识文玉旬,只是目光一转之下,文玉旬那一身黑衣,那冷漠的脸孔,还有手上那只铁箱就够作标志了。
这时元元大师也看了出来,不由脸色大变!
赵不凡冷声道:“姓文的,刚才可是你在窥听我们说话?”
文玉旬点点头道:“不错,不过这并不是有心的!”
赵不凡嘿然冷笑道:“那么我们刚才搜索之时,阁下为何不敢现出身来?”
文玉旬冷冷的道:“因为你们正谈到区区之事,区区如若现出身来,你们就不会往下说了!
赵不凡哼道:“咱们的话你都听到了么?”
文玉旬傲然道:“不错!”
赵不凡脸色微变的道:“请问阁下作何打算?”
文玉旬道:“区区自然要那姓吴的把我的朋友放出来了!”
赵不凡摇摇头道:“只怕没有那么容易!”
文玉旬晒然道:“那姓吴的不是安排好了么?那么就请他划下道儿来吧!”
赵不凡道:“你敢去么?”
文玉旬诧声道:“区区此来,就是有两件事要请问阁下!”
赵不凡道:“那两件事?”
文玉旬道:“假若两位赶去之后,那姓吴的人手是不是已准备齐备!”
赵不凡嘿嘿的道:“大致也差不多了!”
文玉旬点头道:“那很好,区区第二件要问的是那姓吴的究竟住在何处?”
赵不凡道:“玉树镇!”
文玉旬抨然心动的道:“很近么?”
赵不凡道:“假若如此地加快疾行,大概明天午时可到!”
文玉旬微微一笑,道:“那更好得紧!”
赵不凡冷哼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自然不知道文玉旬还有前面之事,但文玉旬也懒的向他解释,竟自说道:“区区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可不可以了”赵不凡道:“什么事尽管请说?”
文玉旬道:“两位此刻不是就要到玉树镂去么?”
赵不凡道:“不错!”
文玉旬星目一闪,道:“区区可否与两位同行?”
赵不凡征道:“咱们不屑与你这种人同行!”
文玉旬剑眉一挑,眼看就要发作,但他还是忍了一忍,不过脸色显得极不好看,冷冷的道:
“阁下倒自命清高?”
赵不凡道“至少此你这个全身充满血腥的人要好的多了!”
文玉旬也不愿和他作口舌之争。异米一闪,说道:“阁下既不愿与区区同行,区区也不勉强不过区区想请阁下带个信可以吧!”
赵不凡道:“带什么信?”
文玉旬道:“自然是带信给那姓吴的啦!”
赵不凡哼道:“你可是想挑战么?”
文玉旬道:“这不能说区区挑战,而是那姓吴的首先对区区有了成见,所以区区不得不先向他关照一声!”
赵不凡哼道:说吧,有什么事?
文玉旬道:“区区之事简单的很,主要就是希望他放出我的朋友?”
赵不凡哈哈大笑道:“这辨的到么?”
文玉旬点点头道:“区区也知道他办不到,所以才请阁下带信,假如他真不肯答应,两位午时已到,区区酋牌时分便登门拜访!”
赵不凡脸色一变道:“这是你自寻死路!”
文玉旬不屑的道:谁死谁活,现在尚言之过早,你可是答应了区区的请求!”
赵不凡道:“这是咱们求之不得的事,如何不答应?”
文玉旬挥挥手道:“那么两位请上路吧,别忘明天酋牌时分之约!”
他顿了一顿,又道:“相信到那个时候,你们的准备也够充分的了!”
说到这时,目光注视元元大师,元元大师和他那冷冰冰的眼神相接,不由心头一栗暗忖此人眼神好重的杀机啊!
赵不凡转脸对元元大师道:元元大师,咱们可以走了!”
元元大师点头道:“说道好!”
文玉旬望着两人远去的背影,嘴角泛起一阵冷笑,他想元元大师倒是个好人,怎会与这样深沉的人合在一起?
他一边走一连想,想起赵不凡说那姓吴的事前已有了准备,只是人手不足,心中付道:“这样看来,他们是想群殴的了!”
文玉旬想到这里,不由冷笑了一声要知他处处让人,偏偏就有些不知好歹的人纠缠过来,他虽然不想出手多杀人,但他究竟是少年心性,一个忍耐不住,手掌之下多倘几滴血又有什么大不了的事?
夜,越来越深!
文玉旬一挥长衫,飞奔而去!
玉树镇在长江沿岸算不得是大镇,但因此地山明水秀,风景绝佳,所以常常也有三两个墨客路过此地时,难免要吟上一番。
这里最有名的风景区要算是“镇龙塔”了,“镇龙塔”各十二层,站在塔顶,向远处望去,但见一抹山赈,碧蓝烟翠,塔下便是滚滚江流,处身其间,倒是个发思古之幽情的大好所在。
太阳刚过头顶,一个风采袭人的少年登上了“镇龙塔”,极目远眺,不禁心旷神怡。
他哺哺自语道:“我为什么这样看不开?看景色如画,山川秀丽,唉!人生天年究竟有限,还是把心胸放的坦荡些!”
这少年喃喃自语了一番,蓦然目光一抬只见一个,黑衣少年手提铁箱也步上塔来,那早到的的少年突见黑衣少年出现,不知为了什么?竟然脸色大变他哼了一声,当那黑衣少年拾级而上之际,他很自然的把身子一侧,那黑衣少年也不知在想什么心事,一级二级而上,竟然没有发觉那少年的存在?
那俊美少年见文玉旬登上塔来,一付失魂落魄的样子,暗想他怎么了?难道还有人能够欺侮他?
敢情那俊美少年对文玉旬十分熟悉,所以见文玉旬心事重重的样子才有此疑问,不过他却不想和文玉旬正面相见,当文玉旬刚刚登上塔顶,他一转身人已悄悄走了下去!
文玉旬没有发觉,自然更料不到那少年已在注意他了。
他闲着没事,一直到太阳快要下山之时,才想起时间已到,正待举步而下,忽见一名健壮大汉疾步而上,道:“阁下可是文大侠?”
文玉旬道:“不敢,区区正是文玉旬!”
那健壮大汉道:“文大侠不是和家主有约么?”
文玉旬点点头道:“不错!”
话虽这样说,只是心中却想他姓吴的耳目好灵敏,自己悄悄而来,竟也被他毫不费力找着了人?
那健壮大汉的脸色一整,道:“家主有请!”
文玉旬微微笑道:“有劳大哥带路!”
他对那些成名人物常常傲气凌人,但对这些跑腿的下人,态度倒极是柔和,于是随着那人步下塔去。
文玉旬随着那人走远了,但是那俊美少年却又出现,他望着文玉旬的背影出了一会神,忖道:“原来他早就和人有约,只是瞧他那愁眉苦脸的脸色,对手功力一定很高,我不妨跟去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