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软的舌头温柔的刷过他闭阖眼帘,将杜小山心中刚刚翻起的一丝睁眼念头都压下,彻底不见。
“夫人,想叫便叫出来好一些。”
口胡,这是一只蛇妖啊恐怖的大蛇啊快说出口,快说啊快说啊:“嗯……”
“夫人,放松些,大腿还是让为夫帮你抬起来好一些。”
口胡,这是一只蛇妖啊恐怖的大蛇啊快说出口,快说啊快说啊:“你……我,嗯嗯……”
“夫人,来,亲这里。”
口胡,这是一只蛇妖啊恐怖的大蛇啊快说出口,快说啊快说啊:“……啾。”
“夫人,来,快自己动一动。”
口胡,这是一只蛇妖啊恐怖的大蛇啊快说出口,快说啊快说啊:“呜呜……”
完了。
晟青的妖法太灵验,恐怕已经悄然浸入他骨髓血液,霸占了脆弱的小心肝。
不喜欢这种话,无论是想起来他是一条蛇,还是闭上眼拒绝美色——都一样的说不出口。
25、番外 美人是这样养成的 上篇
他自打出生以来,便无趣得很。
据说他尚还是一枚蛋的时候,气息便十分不寻常。孤零零的躺在溪水边的鹅卵石上,光晕内敛,还是被路过的一位仙君看到了,被拾回了天庭。
不过他自己对于这些,倒是不大关心。
小仙君在天庭似乎还是什么大人物,身边神仙来往,自然就有人注意到了才破壳,正盘在一块大石上晒太阳睡觉的他。
他全身黑黢黢的,又只有巴掌大,实在与众仙君们一贯喜欢豢养的,威风凛凛各负异禀的神兽大不相同。
不过他自己自然更不关心这些。
“你家这条小黑蛇,看起来并没什么好处嘛。”来访的仙友端详了他很久,才说出这么一句。
“嗯,我也是顺手。”将他拾回来的那位仙君倒是实话实说。
他觉得石头上有些热,便慢吞吞游进了水里。
其实那时他也还是有些疑惑存在心里。
按说,他并不是什么仙兽,也没什么明显可见的仙根,那位仙君能这样顺手将他拾回来,实在是可疑的很。
直到有一天,仙君将他带到了瑶池。当然那时他还不知道瑶池在哪里。
女人的面容他已经记不起来,只知道当她抱起自己,开口说话时,地位很高的仙君就跪了下去。
“你是华胥孤的孩子。吾友已逝千年,今日见你即知血脉未断,我亦十分宽慰。”女人轻柔的摸了摸他的头。
华胥氏一族已湮灭,首领华胥孤的几个姊妹留下后裔式微,不复昔年华胥一族盛况。
西王母知晓当年内情,痛心之下,自然对这好不容易才寻到的旧友之子十分关照。
不过他倒十分淡漠,对于西王母隔几天就送来的仙丹不屑一顾。
不过吃还是必须吃下去的,不然那个仙君念念叨叨,烦得很。
某日,趁仙君不备,他尾巴一扫,将一颗圆溜溜的朱红丹药扫飞了。
仙君念叨着转过身来时,他也才刚刚从飞出窗外的仙丹上收回目光,淡然与仙君对视。
他吃助长灵气的仙丹就似饮水吃饭,差这么一颗自然不算什么。
仙君刚转过身来,对着他念叨了一会儿仙凡之道,大约是想旁敲侧击告诉他,做仙还是有做仙的好处的,不要整日混吃混喝做只没前途妖怪。
仙君手里捧的那一盏茶还没喝上几口,就有一个小仙匆匆忙忙撞进来:“仙君,仙君,大事不好了仙君!”
他若能翻个白眼,肯定此刻要大大的翻上一翻,以示轻蔑。果然不愧是唠叨仙君的小童子,也这么唠叨。
听了几句,他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表示一下对于此事的重视,于是爬到了仙君的脚下。
仙君捧起小黑蛇来,很为他不成器的摇头,又要开始念叨:“你不想吃仙丹,大可以跟我说……仙丹不是药石,服下有益无害,还长你修行,你……”
他忍不住闭了闭眼睛。
让仙君大发唠叨神功的原由,就是他不经意间尾巴一扫,扫出窗外的那颗仙丹,直接飞下了界。
至于仙丹凡人服食就可平地升仙这种胡话,也不知是谁脑子一闪说出来的。
因为那颗仙丹,将一个无辜出门的凡人,给生生砸死了。
砸死了个凡人,他心里倒没什么感触。偶尔想起来,只是感叹一下,那个人也太倒霉了。
他实在不知道自己尾巴一扫,就能把一颗仙丹恰好穿过重重楼宇间的缝隙,扫到下界去了。
后来他刚能化成人形后,觉得用两腿走动非常新鲜有趣时,曾经去翻看过那个倒霉凡人的生辰簿。
怪不得西王母没将他怎样,只是罚了几顿仙丹,还让他十分惬意。
原来他不小心砸到的,实在不是什么良善之人。
簿子上写着,此人出生于官宦之家,衔着金汤匙的小公子。那个官老爷老年得这一子,宠爱非常,直宠出了一个游手好闲平地起事的小霸王。
如此自绝于人民,被他尾巴扫下去的仙丹给一下子砸死了,周围百姓都叫好,还偷偷抬着那颗“飞来石”到后面的一座小山上建了座神仙庙。
他看到这里,心知不用再往下看了。
那座庙建成以来,供养的大仙就是他自己这个元凶罢。
他自从化成人形,西王母大约是觉着他修为已足够生存,不需自己忧心,也就不再要唠叨仙君管束着他了。
于是他便打算着,去人界窝一窝。
仙界虽好,可流云万端看多了,也就成了一团团无趣的棉花。
他禀明了西王母,又跟唠叨仙君道别时,果不其然又被他念叨了许久。
念叨到最后,他已经变回了一条小黑蛇,在仙君的脚边盘成了一团。仙君的念叨就好似高高在上,仙云缭绕,一下子便遥远了起来。
“你若有空,便关照一下那凡人罢……听说,我也是某日听说,当然我那天是专程去找破军星君的,他……【以下省略唠叨仙君外出一日游流水账】听说那凡人,自打被你一颗仙丹砸过,境遇……境遇便一直不大好。”
他那时应了没有?
应该是敷衍了过去罢。总之没放在心上。
大约他的血统是与别人不大一样,幼时诸事淡漠,从没将什么放在过心上。
窝在人间数千年,想来想去倒没什么可说。
他不过就是换了个地方,但人世变迁,看自己所在的地方扎眼前还是片水泽,睡一觉醒来便成了一座山峰,倒十分有趣。
他识得一只狐狸,当然那是他的尾巴尚全,没成为全族范例。狐狸擅酿酒,尤擅以花酿酒,每每自以为风雅的跟他讲工序时,他只觉得入口微甜,香气馥郁,比天庭的好不少。
于是也就不理他对于自己酿酒技术的溢美之辞了。
时光倏忽,他还没什么感觉时,自己化为原身栖居的一方小池,居然就已经住不下了。
他也是过了挺久才发觉的。大约是某个不记名的炎炎夏日,他窝在水池里乘凉,觉得十分舒适,过了那么一会儿,觉得有些怪异。
慢悠悠抬起头来,才发现自己的尾巴在水面上,被太阳晒干了。
遂决定腆着脸皮,先到狐狸的山头住一阵。青丘旁边的水泽都十分广阔,不用担心池子太小占不下。
当然,其间经历的,也都是些微不足道的小事。他本人都不大记得了。
不过他还没来得及得意很久,就又被一只西王母遣来的三青鸟给召回了天庭。
他跟在这只鸟后面的时候,脑子里倒模模糊糊记起了什么……
难道西王母座下的仙兽最近都是随便收来的……?他似乎记得自己也看到过这种鸟,不过体型小上许多。
不过他记不清楚,也就不再想了。
上了天庭,才知道原来又是一届瑶池仙会。
他对于一众仙友聚在一起,嗑瓜子聊天的行径很是不齿,便一径跟着几个仙娥往昆仑神宫里走。
一路上都是扎堆的仙君,十分无趣。瑶池里的荷花倒还没开,只一旁的柳树绿了几枝。
柳树上窝着一只鸟。
虽然一身翠羽,可屁股却有些秃。
他心里微微一动,就多看了两眼,那只鸟看到自己看他,似乎又往稀疏的柳枝里躲了躲。
他一瞬就想起来了,怎么会看西王母的送信青鸟如此眼熟,有一天自己泡在水泽里时,飞来飞去,影子十分烦人的那只鸟么。
因为秃屁股,他倒是记起来了,没费多大功夫。
西王母多年不见,被几个仙娥簇拥着,见了他便招手迎他过去。
周围的几个仙君便都退下了,只有一个穿着豆绿衣服的一直冲他打眼色。
他看不懂,自然也就不加理会。
豆绿仙君记得脸都憋红了。
他眼角瞥了瞥豆绿仙君,忽然记起来……这好像就是那个唠唠叨叨的仙君?
不过他想起来他的有些迟了,那一抹豆绿已经走远了。
而王母一开口,他才明白豆绿色的唠叨仙君为什么一直抽筋一般对自己打眼色。
原来是考虑到自己过了这么多年,终于要成年了,也就要给他个天劫渡一渡。
他对这个一向没什么概念,以前时常看到凡间小妖躲不过天劫,一道雷击成飞灰的。听西王母的意思,倒不打算给他这么重,原来还是他身体里的血缘占了先。
他那时正活得百无聊赖,只觉得天劫也还甚有趣,至少不用让他每天都只眨一眨眼便过去了。
他不多问,西王母也自然不多说,对于天劫,他也就只知个大概。
现在想来,他当时太过懵懂,若能留心些,未必导致其后结果。不过……还是能遇到杜小山令他更开心。
在天庭没留多久,他便下了界。
那只秃屁股青鸟倒不在柳树上了。
26、番外 美人是这样养成的 中篇
更远处,一团豆绿蹲在月牙白的湖边石上,两条腿还无聊的一悠一悠,撩拨着水面。
他想装作没看见的走过去。
豆绿仙君看他终于和王母说完话出来了,连忙掸了掸衣服站起来,问他:“晟青,哎,你别走那么快,反正你也不着急回去,你倒是听我说呀……”
他悟了悟,好像豆绿仙君还没爱上这种颜色,刚将他拾回来的那年,仙君确实绞尽脑汁,围着尚还对这新鲜世界有些许好奇的他念叨了两天,想出来了“晟青”这个名字。
“何事?”晟青停下了脚步。
几个小仙娥识趣的退了下去。
“娘娘跟你说了什么?”豆绿仙君一张亮闪闪的脸上,充满着如何也跟关心挂不上边的热情。
“天劫。”晟青大约知道仙君他老人家也没什么要紧事说,于是脚步就往前挪了挪。
仙君也跟着往前挪了挪,眉毛抖动:“嗯哼,那你知不知道王母娘娘她打算给你个情劫?”
情劫要说起来,忒俗,实在是忒俗。
哪个仙君犯个错,没经历过个把情劫?也有两位仙君恰巧犯了事,共历情劫的,等归位天庭,仙君们气量大,他见过两位碰面,倒也依旧笑眯眯的。
不过晟青这种,倒有些麻烦……他猜度着,这历劫的另一位,却有些凶险。
唠叨仙君忝居高位一万余年,没什么别的长进,活得久了,自然曾见过晟青的父亲,与西王母是自小的交情,也怪不得王母这样回护他。
“这情劫啊……就是,咳咳,就是找个人与你做夫妻,不过这夫妻……”老脸拉不下脸,唠叨仙君终于没能唠叨下去,“这个夫妻嘛,自然就要一起受天劫……”
晟青点了点头,倒终于从他的话里听到了些许有用的消息。
当下看他一脸憋了许久,打算一吐为快的期待表情,哪儿还敢多留,装作没看见他亦步亦趋跟着自己,加紧了几步,出了南天门。
唠叨仙君看他走得这么快,刚想加紧几步跟上他,衣袖就骤然被扯住了,整个人都往前栽了栽。
“你欠我的秉烛十日还未还清,这是要往哪里去?”看似眉目风流实则小心眼爱报复的小太子实在惹不起,于是唠叨仙君便没能把最重要的事情告诉晟青。
然则说话唠叨,实在是害人害己,还需仙君自己体会。
他现在还记得,那时候见到杜小山时的场景。
他原本在青丘山下的溪水里泡着,又能晒太阳,还不太热,结果山南边的翼泽泛了洪水,将水泽中的鱼鱼虾虾都冲了过来。
他觉得很烦,便将身子缩小了,借了水流向前游去。
溪水分支极多,他只挑了一条夹岸开遍桃花的往里游,也许是和狐狸蛮九混得久了,也沾染了些许他那爱好风雅的毛病。
于是便看到了那时的杜小山。杜小山那时正系好了打渔的小舟,将舟中的一网鱼拖上岸来。
晟青躲在小舟下面,将四周看了个周全。
是个凡人聚集在水边的小村落,都盖着一个个低矮的茅草屋,杜小山住的离大家都远一些,那也不碍着几个一样衣色的同村少女借洗衣为由,悄悄都来打量他。
杜小山的确生得一张瑶池芙蓉仙子也比不过的美人面,此刻将一网鱼从小舟里拉上了岸,挂在自家窗户外面,额角渗出了汗珠,就好似玉石生凉。
他的眼珠乌黑又专注,将网兜里的鱼一条条洗干净,有的腌了有的丢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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