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派人来此相请!如是他不让你们相见,你纵然哀告他也是无用。”
林寒青道:“贵东主既然把我们当作佳宾看待,这待客之道,岂能是这般无礼?”
青衣童子道:“据我猜想,敞东主今晚定会请你见面,有什么事,你见到他再谈不迟,
如若你此刻要用强动武,定会把事情闹坏。”
林寒青暗暗忖道:“这话倒是不错,小不忍则乱大谋,目下白惜香生死不知,下落难
明,如若和他们冲突起来,他们可以立刻杀死白惜香。”
那青衣童子道:“你既听我良言相劝,最好就进些食物,就算是打起架来,也多些气
力。”说着伸手就两盘细点上,各取一块,吞入口中,接道:“我们东主吩咐,不论何等食
用之物,送上之时,先由我们尝试一块,以免你们疑心。”
林寒青道:“原来如此。”取过两盘细点,一口气把两盘吃完。
那青衣童子回顾了林寒青一眼,道:“我去替你取酒饭去。”大步出门而去。
林寒青望着那青衣童子的背影,心中泛起一阵茫然无措之感。
他呆呆的坐着,望着烛光出神,心中惦念着那白惜香的生死,不禁黯然。
不知过了多少时间,突然一阵酒肉香气,扑入鼻中。
抬头看去,那青衣童子已不知何时走了进来,手中托着一个木盘,盘中放着四样精致的
菜肴,和一把精巧的银壶,说道:“趁酒菜还热,吃一点吧!”
林寒青望了那木盘一眼,伸手取过桌子上的筷子,不容那青衣童子放下手中木盘,立即
挨了一块佳肴,放入口中。
青衣童子微微一笑,道:“你不怕这酒菜之中有毒吗?”缓缓放下木盘,把四盘佳肴,
放在木桌之上。
林寒青冷冷说道;“纵然那梅花主人,心狠手辣,但在下想他也不至在酒茶之中下
毒。”
青衣童子提起银壶,替林寒青倒满了一杯酒,道:“你既不怕酒菜之中有毒,那就请把
这杯酒也喝下去吧!”
林寒青端起酒杯,一口吞了下去,缓缓把酒杯放下,双目中突然暴射出冷电一般的神
光,道:“这酒菜里有……”伸手向那青衣童子抓了过来。
那青衣童子突然一闪身躯,轻灵异常的避开林寒青的左手,道:“你如肯再喝一杯,即
可沉醉过去,亦可安静的渡过这一段焦急的等待时光。”
林寒青一把没有抓住那青衣童子,几乎收不住那向前冲击之势,踉跄向前冲出了四五步
远,才停住身子。
那青衣童子接着说道:“正如你所说一般,这梅花主人,决不会在酒中下毒,不过那壶
中之酒,酒性强烈无比,纵然天下最为善饮的人,也难一口气跑下三杯,你的酒量不好,为
什么不慢些吃呢?逞强好胜,一口气吃下了一杯酒去。自然是要醉了。”
林寒青虽然已觉着力难胜酒,腹中有如火烧一般的难过,眼中金光乱闪,但他的神志还
很清醒,对那青衣童子之言,听得十分清楚,手扶桌面,支撑着身躯,道:“在下虽不善
饮,也不能说一杯就醉,我不信你的鬼话。”
那青衣童子道:“如若这酒中确有毒药,此刻只怕你早身中剧毒,七劳流血而死,那里
还能支撑到现在不倒下去……”
微微一顿,又接着说道:“但你此刻人已大醉、可是神志还很清醒,如是这等支撑下
去,定然十分痛苦,这酒性得四个时辰之内,才逐渐的消退下去,你如渡过这痛苦的四个时
辰,实是一件难以忍受的事,假如肯再喝一杯下去,醉个人事不知,一场好睡,即可渡过四
个时辰。”
林寒青怒道:“带我去,我要去见那梅花主人,问问他说的话算是不算?”
青衣童子道:“敝东主用他最好的酒,最好的菜,迎待俟宾,那里有错了,你自己力不
胜酒,怪得那一个呢?”
林寒青暗中提真气,正待举步,冲向那青衣童子,却不料此刻酒性已然全部发作,一提
真气,立觉头重脚轻,一个跟斗向地下栽去。
那青衣童子身子一闪,疾如飘风一般窜了过来,右手一探,抓住了林寒有的右肩,左手
提起错壶,又倒出一杯酒来,说道:“酒最解相思,你再喝一杯,那就可以醉一个人事不省
了。”端起酒杯,便把一杯酒住了下去。
林寒青已经言语不清,口里嚷着不喝、不喝,但却已无能拒挡那青衣童子,推拒之中,
却把一杯酒喝了下去。
第二杯烈酒入肚,林寒青立时神志全失。
待他恢复了神志清醒时,景物早已大变。
卧龙生《天马霜衣》
第二十六章
七盏色彩不同的宫灯,交织成一片炫目的彩光,一阵阵脂粉香气,扑鼻沁心。
只听一阵媵鸣般的声音,传入耳际,道:“林相公请吃一碗醒酒汤,你如是在酒意朦胧
中错过了这一场眼福,那可是终生大憾。”
林寒青却有些迷迷糊糊,根本未听清那人说的什么?但觉一阵清新的香气,勾动了食
欲。不自觉的张口吃了下去。
就这般似醒非醒中,竟把一碗金线鲤做成的醒酒汤,全部吃了下去。
这一碗酿酒汤入腹之后,沉迷的酒意,立时全消。
转头望去,只见一个身着红缤官衣,头发高高挽起的少女,左手托着一只空碗,右手拿
着一只汤匙,秋波流光,望着他微笑。
一阵羞意,泛上心头,隐隐记得,刚才就在她送喂之下,吃完一碗醒酒汤。
但见彩光流动,七只宫灯,突然开始急速旋转起来。
一个清脆犹如银铃的声音,传了过来,道:“那位林相公酒意醒了么?”
彩光炫目,影响了林寒青的视线,只听得声音传来不远,却看不见那说话的人在何处?
但闻身侧那身着红经官装的女予答道:“吃完了一碗金线鲤鱼汤,酒意全消了。”
林寒青暗道:“金线鲤?很名贵的鱼啊!怎么竟舍得替我作一碗醒酒汤吃?”
只听那清脆的女子声音,叫道:“既然酒意醒了,那就让他换上衣服。”
林寒青心中一动,付道:“好啊,他们不知要如何作践我了,要我换上什么衣服?”
只听那红线它装少女,说道:“不劳姐姐费心,我们早已替他换过衣服了。”
遥遥里传来一声娇笑,道:“我忘了今宵是小翠妹妹主持其事,早知是你,也用不着我
费心多问了!”
那红绿宫装少女笑道:“好说,好说,姐姐多夸奖了,小翠愧不敢当。”
林寒青听得心中吃了一惊,暗道:“他们见时替我换了衣服,我怎么全然不觉呢?”
低头看去,果见身上衣着已换,一袭白衫,竟然易作了一件红袍。
只觉头上一阵沉重之感,伸手一摸,不知何时,竟然被戴了一项珠冠。
旋转的彩灯,更见迅快,彩光流转,目迷五色。
林寒青目光转动,左右顾盼了一眼,似是在他身侧站了不少的人,一个个都是身着彩衣
的官袋女子,一时间心头茫然,再也想不出是怎么回事?忍不住问道:“小翠姑娘……”
身着红绕宫装少女,笑道:“不用加上姑娘了,叫我小翠就是.”
林寒青道:“这是什么地方?谁把我的衣服换了?”
小翠笑道:“天下何处有此家,谁也难说出这是什么地方,只当它是一场梦,留下些温
馨的回忆,也就是了。”
林寒青神志已然完全清醒过来,突然挺身站了起来,伸手去取头上珠冠。
小翠吃一惊,道:“你要干什么?”
林寒青道:“我要脱下珠冠,撕去红袍,还我本来面目。”
小翠道:“不行,我们东主即将现身相见,你如脱去红袍,摔了珠冠,那是自绝于他,
见不到我家东主,可不能责怪敝东主失信于你了。”
林寒青听得征了一怔,付道:“这话倒也不错,那梅花主人,似是极不愿和人相见,我
如错过今日之机,今后能否再见到他,很难预料,眼下白惜香下落不知,如若见不到那梅花
主人,只怕这些人都难作主说出她的下落。”
他心中风车般打了几转,暗暗叹息一声,缓缓坐了下去。
那名叫小翠的宫装少女,突然附在他耳边低声说道:“你能得我们东主接见,难得至
极,耐心的等一阵,有何不可?”
林寒青心头憋了一腔怒火,无处发作,听完后冷冷说道:“你们那东主是不是人?”
小翠愣了一愣,严肃的说道:“你讲话要小心一些……”声音顿得一顿,接道:“如若
这世间当真的有神,敝东主当之无愧!”
林寒青心中一动,强自按下怒火,付道:“那梅花主人,不知何等惑力,控制了属下,
使这些人个个对他崇敬至此。”
付思之间,忽见那旋转不息的灯光,忽的停了下来,室中景物,隐隐可辨。
这是座广敞的大厅,除了四周七彩的宫灯之外,敞厅里品率形,摆着三张木桌,木桌上
铺着锦缎,中间放了一只白玉瓶,瓶中插了一来梅花。
两张木桌,都空着,只有自己据案而坐,独霸一桌。
四五个身着彩衣的宫女,分列在他身后。
案下白梅花,发出一阵阵的清香,扑鼻沁心。
突然间响起了一阵细乐,隐隐约约的飘传过来。
小翠附在林寒青的耳际说道:“林相公,敝东主大驾即到,你见他之后,最好能有礼貌
些。”
七盏彩灯,一齐熄去,室中黑暗如漆,伸手不见五指。
林寒青暗暗骂道:“哼!鬼鬼祟祟,见不得天日。”
心念未息,突见火光,四个彩衣宫装少女,各抱着一个玉盘,珊珊而来。
玉盘上放着一只金色烛台,台上插着一只红烛。
红烛高烧,火光熊熊,照亮了全厅。
四女之后,紧随着八个女童,每人捧一束香火。
一股浓烈的檀香气味,扑了过来。
四个捧烛的宫装少女,分布成一个方形,环绕着三张输有锦缎的木桌。
八个捧香女童,缓缓把手中捧的檀香,放在三张木桌的中间。
刹那间,香烟袅袅,满室尽都是蒸腾的烟气。
檀香味更是强烈,香烟编绕,视线逐渐的不符。
但闻一声清脆的娇喝,道:“东主驾到。”四只火烛,突然熄去。
倏忽间,只见人影闪动。
林寒青闭上眼睛,定定神,再睁眼望去,只见两张木桌后,已然有人落座。
这时,室中只有那八束檀香的微弱光芒。
如论林寒青的内功自力,藉着八束檀香的微弱光芒,足可看清楚室中人的衣着面貌,但
那缕起的香烟,有如浓雾,使林寒育有些现线不清,三张木桌,虽然摆的很近,林寒青也难
能看清那些人面貌。
只听有清冷的声音,传了过来,道:“你要见我么?”
林寒青听辨声音,是由右面一张木桌后传来,凝目望去,隐隐可见有张秀丽的面容,当
下说道:“在下林寒青。”
那清冷的声音接道:“我已经知道大名了。”
林寒青道:“姑娘可是梅花主人么?”
那清冷的声音答道:“不错!”
林寒青轻轻咳了一声,只觉千言万语涌了上来,想不出该如何开口?
那清冷的声音,接道:“有什么话,快些说吧!我没有时间多等?”
林寒青心中虽有千言万语,但目下最为重要的还是白惜香的生死安危,当下问道:“和
在下同来的那位姑娘,不知现在何处?”
那清冷的声音,说道:“她很好,安然无恙,只不过此刻你不能见她。”
林寒青道:“为什么?”
梅花主人道:“我虽把你们当作上宾就将,但却不能使你们见面,那位白姑娘人虽聪明
的很,可惜的是她在打赌时,忘记加上一条,说明在接受款待时,不能把你们分开。”
林寒青道:“在下只要知道她安好无恙,就放心了。”
梅花主人道:“现在你已经知道了。”
林寒青暗暗忖道:“他是在下逐客令,但难得和她见一面,总该把心中的疑问,问个明
白。”当下较轻咳了一声,道:“适才在大厅上,那穿着一身黑衣的人,是你么?”
梅花主人道:“就算他是我吧!你只要知道有一个梅花主人,也就是了,用不着把事情
了解的十分清楚。”
经过这一段时间的适应,林寒青的视线清楚了甚多,用足目力望去,只见那梅花主人穿
着一身深色的衣服,手上也带了一付深色的手套,但脸上却是未戴面具,隐隐可辨端正的五
官,秀丽的轮廓,但他却无法辨识出他衣服上的颜色,和那清晰的像貌,浓重的烟雾环绕
下,一切都是隐隐约约的轮廓,无法留下清晰的记忆。
只听那梅花主人冷冷说道:“你这般瞧我,一定是瞧得很清楚了?”
林寒青道:“烟雾绕绕,视界不清,看得不十分清楚。”
梅花主人道:“已经够了,未入梅花门下的,能这样看到我,那已经是很难得了。”
林寒青道:“咱们不谈此事也罢,在下有几桩事情,想请教阁下?”
梅花主人道:“说快一些,我们最多还有一盏热茶工夫的相处时间。”
林寒青道:“天下武林同道,和你何仇何恨,你要这般对付他们?”
梅花主人道:“我如何对付他们?”
林寒青道:“你在那烈妇冢设下筵席,邀请天下英雄赴宴,是何用心?”
梅花主人道:“个中的原因很多,但此刻却没有时间对你说清楚了?”
林寒青道:“此刻在下是何等身份?”
梅花主人道:“贵宾身份。”
林寒青道:“既属贵宾身份,在下不知是否有自主行动?”
梅花主人道:“自然可以。”
林寒青突然由坐位上站了起来,道:“在下承蒙款待,礼该致谢。”缓步向梅花主人的
席位上走了过去。
站在身后的小翠,突然伸出一只手来,按在了林寒青肩头之上,道:“男女授受不亲,
你虽是我们的贵宾,但此地却是女孩子家,你岂可乱走莽闯!”
林寒青只觉那按在肩上五指,劲为甚强,而且指尖触及之位,分拿肩头上三处穴道,决
难强行挣动,当下冷笑一声,道:“梅花主人的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