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花血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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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花血花-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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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衣人儿冷然喝道:“不许妄动。”

  小萍跟小娥立即刹住扑势,但已双双玉手探腰,各自掣出了一双寒光四射的短小软剑,只要红衣人儿让她两个行动,她两个能马上人剑合一闪电般地扑射人林。

  红衣人儿抬眼凝住,冷芒外射,冰冷说道:“你是何人?”

  人影一闪,密林中连枝叶也没有拂动一下,密林外已多了个人,那是个有着一付硕长身材,像貌相当俊逸的黄衣老者,他不但长眉凤目,黑髯五绺,长得相当俊逸,而且飘逸潇洒,气度不凡,俨然当代大家。

  他一出林便拱起双手,道:“姑娘,老朽复姓司马,单名一个操字,自号‘第一刀’!”

  红衣人儿怔了一怔,道:“原来你就是‘第一刀’!”

  司马操道;“是的。老朽这‘第一刀’自号,自知过于托大了些,但老朽这‘第一刀’自号只是针对‘魔刀’西门厉这‘魔刀’二字取的,如今‘魔刀’西门厉已死,老朽这‘第一刀’自号自然就随之取销。”

  红衣人儿道:“你能杀了‘魔刀’西门厉,这‘第一刀’名号可以当之无愧。”

  司马操摇头说道:“姑娘过奖了。老朽并非好名之人,对武林中为争名夺利而起的纷争甚为厌恶,‘魔刀’西门厉已死,老朽不愿也不敢再称‘第一刀’,免得那争名夺利的纷争有一天降临到老朽身上。”

  红衣人儿道:“听你的口气,你所以杀西门厉,并不是为了一个‘名’字之争。”

  司马操摇头说道:“当然不是。老朽并非好名之人,对武林中为争名夺利而起的纷争尤其厌恶,怎么会为一个‘名’字之争杀西门厉。”

  红衣人儿道:“那么你杀西门厉为的是什么?”

  司马操双眉微扬,毅然说道:“老朽忝为武林一介,每每以武林安危为己任。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未尝不可以说武林宁乱,匹夫有责;老朽看不惯他父子今天害这个,明天害那个的狠毒作风,凶残心性,故而奋起杀之。有道是:‘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

  红衣人儿截口说道:“这么说,你是卫道除魔?”

  司马操道:“说卫道除魔那太大了些,也太堂皇了些;老朽不敢说是邪魔凶徒,人人得而诛之,老凶是看不惯他父子那狠毒作风,凶残心性。”  红衣人儿深深一眼道:“阁下以武林之安危宁乱为己任,除魔卫道又不愿居功,侠义心肠,坦荡胸襟,实在令人钦敬。”

  要按红衣人儿那种中原武林没好人的看法,以及那种嫉“男”如仇的性情,她是不会说这种话的。

  无如司马操杀的是西门飘的独子,暗暗已博得了她的好感。

  司马操淡然一笑道:“老朽做的是该做的事,尽的是一个武林人的本份与天职,怎么敢当姑娘这侠义心肠,坦胸荡襟,令人钦敬十二个字。”

  红衣人儿沉默了一下道:“听阁下的口气,似乎对西门飘父子的作为相当清楚。”

  司马操微一点头,道:“不错,这个老朽倒敢说当之无愧。老朽对他父子的作为,可以说是了若指掌。”

  红衣人儿道:“据说西门厉来无踪,去无影,不但功智两高,而且行动神秘闪烁,武林中没有几个人知道他跟西门飘的关系。”

  司马操摇摇头道:“姑娘这话只适用于别人,不适用于老朽。”

  红衣人儿道:“阁下这话——”

  司马操道:“放眼天下武林,唯独老朽对他父子了若指掌。”

  红衣人儿道:“别人都对他父子不甚了了,何以阁下——”

  司马操倏然一笑,道:“老朽并不是有通天彻地之能的神奇人物,说穿了不值一文钱,姑娘可知道,当年武林之中有一个人见人怕,人见人恨的神秘组织‘天魔教’么?”

  红衣人儿微一点头,道:“我听说过中原曾有这么个组织,‘天魔教’中人人有一身诡异武功,也可以说是一种左道旁门的邪异武功,来无踪,去无影,神出鬼没,心狠手辣,只是它早在廿年前便已支离瓦解,销声匿迹了。”

  “不错!”司马操点了点头,道:“姑娘可以说对‘天魔教’知道得相当清楚。老朽可以告诉姑娘,西门飘便是‘天魔教’的教主,老朽则是‘天魔教’的总护法。”

  红衣人儿怔了一怔,轻轻“哦”了一声。

  司马操接着说道:“姑娘一定很奇怪,西门飘既是‘天魔教’的教主,老朽既是‘天魔教’的总护法,为什么会以下犯上,杀了身为少教主的西门厉,是不是?”

  红衣人儿道:“不错,我正想问——”

  司马操倏然一笑,笑得有点勉强:“老朽早在‘天魔教’创教之当初便加入了‘天魔教’,那时候老朽还不了解西门飘的心性和为人,也没想到‘天魔教’后日会有那种倒行逆施,令人发指的作为,等到老朽跟西门飘相处日久,渐渐明白时,老朽已身陷罪恶深渊,无力自拔。

  就在这时候,卫道人土群起围剿‘天魔教’,‘天魔教’邪难胜正,支离瓦解,西门飘潜逃无踪,临走却以一种无名毒药把老朽坑在‘天魔教’里代他受过,因之‘天魔教’被灭后,老朽被诸大门派囚禁在‘峨嵋’金顶达十年之久,直到十年前,由于有人认出老朽不是西门飘,才把老朽开释,放了出来红衣人儿截口说道:“阁下下得‘金顶’之后,一定会遍访宇内,找寻西门飘的踪影。”

  “那是当然。”司马操两眼之中腾射仇恨与杀机,道:“不提西门飘不仁不义,也不谈他害老朽遭诸大门派囚禁于罡风凛烈,夏则炙热难当,冬则奇寒彻骨的‘峨嵋’金顶达十年之久,单数他以往的罪孽,老朽就该代天下武林伐诛。”

  红衣人儿道:“结果阁下在这儿碰见了西门厉?”

  司马操道:“不是碰见的,是找到的。不瞒姑娘说,老朽已在这一带守候整整百日了,由于他行踪飘忽,奸滑机警,直到今夜才让老朽等着——”

  红衣人儿道:“恭喜阁下,贺喜阁下,我也为天下武林喜,为天下武林贺。”

  司马操道:“谢谢姑娘。”

  红衣人儿道:“阁下可知道西门飘现在何处?”

  司马操道:“自然知道,姑姑娘也要找他是不是?”

  红衣人儿微一点头,道:“不错!我也要找他。”

  司马操道:“老朽适才在树林里听见了。老朽无意窃听姑娘的谈话,还请姑娘谅宥。”

  红衣人儿道:“好说,阁下可否——”

  司马操截口说道:“老朽只听见姑娘要找西门飘,却不知道姑娘为什么要找西门飘?”

  红衣人儿当即毫不隐瞒地把告诉卓慕秋的故事又说了一静静听毕,司马操义愤之情形于色,双眉高扬,冷笑一声道:“原来如此!西门飘他罪上加罪,死有余辜。

  姑娘,令堂被他欺瞒了,说什么不敢愧对远在中原的妻儿,他只是野心不死,心性未敛,企图潜回中原收拾残局,卷土重来;实际上他在掌‘天魔教’的时候,广纳武林中知名之荡妇淫娃,早就弃他的妻儿于不顾了。”

  红衣人儿一双美目之中射出悲愤仇恨杀机,道:“那么他更该死!”

  司马操道:“老朽早在当年便已经听说过世上有一远离尘世,不纳俗人的神秘仙境‘海角红楼’,奈因福薄缘浅,未能一谒,不想多年后的今天,无意中邂逅姑娘几位‘海角红楼’来人,实在荣幸,也足偿生平夙愿了。”

  红衣人儿道:“阁下无须客气。‘海角红楼’也是个世俗所在,只因‘海角红楼’都是红粉女儿,不便轻纳外人而已——”

  顿了顿,道:“请阁下——”

  司马操一抬手,道:“老朽适才说过,邪魔凶徒,人人得而诛之。只要是诛除邪魔凶徒,谁下手都是一样,无须姑娘开口,老朽自当为姑娘带路,直抵西门飘藏身之处。西门飘藏身之处离此不远,盏茶工夫之后便可抵达,姑娘请跟老朽来吧。”

  话落,他转身要走。

  红衣人儿突然一抬皓腕,道:“阁下请慢走一步。”

  司马操转回身来道:“姑娘还有什么教言?”

  “岂敢,”红衣人儿道:“我有几件事不明白,正想请教。”

  司马操道:“请教不敢当,姑娘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尽管问就是,老朽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红衣人儿道:“我刚才曾往树林中施放‘海角红楼’的独门暗器,这种暗器颇为霸道,一经施放,十丈方圆之内绝不可能再有生物,一个对时之内,那十丈方圆之内,任何生物沾上无救,阁下怎么——”

  司马操道:“姑娘是问老朽,既然隐身林内,怎么能安然无恙是不是?”

  红衣人儿道:“正是。”

  司马操笑笑说道:“姑娘!这片密林不只十丈大小,而且适才出林的时候,是由树上来的,并没有沾地。”

  红衣人儿道:“原来如此。幸亏这片密林不只十丈大小,阁下也机警小心,要不然我的罪过就大了——”

  顿了顿,道:“我要请教阁下的第二件,是西门厉在受创之后,为什么不奔向西门飘藏身处去求援,却——”

  司马操道:“姑娘!西门厉知道老朽是谁,但他并不知道老朽已然侦知了乃父的藏身处,他怎么能带着伤去求援把老朽引了去?再说他有个强敌还在那片山坡下,他眼看就要死了,岂肯让他的强敌活在世上,所以他是从那片山坡下来的,受创之后又奔回了那片山坡下,奈何他真气不继,无法支持那么远,那儿又有姑娘几位在。”

  红衣人儿沉默了一下道:“我最后要向阁下请教的,是阁下既然知道了西门飘的藏身处,为什么不径去找西门飘,却先向他的儿子下了手?”

  司马操笑了笑,道:“姑娘这你就不知道了。西门飘早在三年前练功不慎走火人魔,四肢僵硬,已是废人一个,杀他根本不费吹灰之力;但他那独子西门厉却深得他的真传,一身功力更青出于蓝,西门飘能活到如今,一方面固然由于他藏身处十分的隐密,让人想像不到,另一方面也由于他这位有‘魔刀’之称的独了的全力守护。要不先杀西门厉,绝难进入西门飘的藏身处。所以老朽不得不先除去这个大障碍。好在以西门厉的所作所为,也死有余辜,多他一个不如少他一个——”

  红衣人儿微一点头,道:“我明白了麻烦阁下。指引路径吧。”

  司马操道:“姑娘随老朽来。脚下请千万放轻些,西门飘虽然四肢僵硬,但他那敏锐的听觉犹在,万一让他发觉了警兆,他是会嚼舌自绝的。”

  话落,转身腾掠而去。

  当他转过身的时候,他那唇边浮现起一丝怕人的诡异笑意。

  可惜红衣人儿五人在他的背后,看不见。

  这位曾经自称“第一刀”的司马操,似乎有一身高深莫测的功力,他腾掠驰行之间始终潇潇洒洒,从容不迫。

  红衣人儿看在眼里,心中了然,她相信“魔刀”西门厉确是死在此人手里。

  事实上她并没有错。

  司马操也没有骗她,“魔刀”西门厉的的确确是死在他手里:司马操是位高手。

  “海角红楼”的这几个,也都具有一身难测深浅的功力。

  双方驰行都够快的,没出一盏热茶工夫便驰抵一座小山之下,司马操停也没停地便循登山之路掠了上去。

  转眼工夫之后,司马操突然停下了。

  红衣人儿抬眼一看,只见眼前黑忽忽的一堆,依稀可以辨出那是一座坟墓。

  这座坟墓相当高大,简直跟帝王的陵寝差不了多少,可是由于夜色太浓,却看不清墓碑上写的是什么字。

  红衣人儿忍不住诧声叫了一句:“阁下——”

  司马操急忙以指压唇,轻“嘘”一声,然后指了指那座大冢,低低说道:“就在这儿。”

  红衣人儿呆了一呆,低声问道:“在这座坟墓里?”

  司马操道:“姑娘!这不是一座普通的坟墓,这座坟墓里有纵横交错的十几条甬道,底下是空的,方圆有好几十丈大小,可以容上百人。”

  红衣人儿道:“西门飘就躲在这座坟墓里?”

  司马操摇摇头道:“不能说坟墓里,应该说在坟墓底下。”

  红衣人儿有点怀疑,目光一凝,道:“阁下没弄错么?”

  司马操脸色一整,道:“老朽犯不着欺骗姑娘。姑娘请跟老朽来看看这个,就可以知道真假了。”

  转身绕墓行去。

  小萍跟小娥双双转眼望向红衣人儿,红衣人儿微一点头,小萍跟小娥立即迈步跟了过去。  这座坟墓的确是够大的,走了四五十步才算绕到了墓后。

  墓后是一片约达半人高的野草杂树丛,紧挨着一块山壁。

  司马操俯身拨开了一片野草,一块五尺见方的石板立即呈现眼前,石板边上有几行很清晰的脚印。

  他指者那些脚印道:“姑娘请看这些脚印,是不是能够证明有人从这儿进去?”

  有脚印自然能证明有人在这儿走动过。

  而这地方紧挨着一块山壁,无路可走,自然表示这地方有一处秘密的进出口。

  有秘密的进出口,又有脚印,自然就能证明有人经常从这儿进出。

  红衣人儿凝目良久始道:“这儿是这座坟墓的进出口?”

  司马操站起身来道:“不错,姑娘!进出口就在这块石板下,老朽曾不止一次跟踪西门厉到这儿,可是一到这儿他便失去了踪影。老朽在最近一次跟踪之后,挨近此处拨开野草,一眼便看见了这块石板。老朽小心翼翼地把石板掀开了一条缝儿,石板下是个有石梯的黝黑洞穴,而且还隐隐约约地听见有两个人的话声由下传出。”

  红衣人儿道:“两个人的话声?”

  司马操道:“一个是西门厉的话声,至于那另一个话声,老朽虽然多年未见西门飘了,但一听就可听出那是西门飘的话声。”

  红衣人儿沉吟未语,旋即俯下身去,伸手一只欺雪赛霜的纤纤玉手抓住了石板边上的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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