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堡,一定是活得不耐烦了,咱们要与他算算在林家沟杀死本堡
弟兄的血债,这次他逃不掉啦!”
天涯怪乞正感到困惑,双方已经是生死仇敌,这四个人如果
是长风堡的人,早该急急冲近了,为何慢吞吞地不慌不忙走来?
但听对方的话意,他知道对方是长风堡的人。
昨晚长风堡所发生的事故,他一点也不知道,更不知道长风
堡的人大举搜山,追捕潜逃的江南双艳,意外碰上了难免困惑。
他们是前来探道的,只想侦查长风堡的虚实,察看情势,以
便正在召集侠义道友好的天南双剑赶来会合,并无积极入侵的打
算,纵使后续的天南双剑夫妇、孤魂及三凤凰赶到,也没有向长
风堡挑战的实力与勇气,他们两个人更是成不了事,所以偷偷摸
摸从山林接近长风堡。
居然有长风堡的人,清晨出现在十里外的山林中,他颇感困
惑。但对方只有四个人,他一点也不介意。
对方四人是跟在他们后面先发现他们的,他俩没留意身后有
人搜山完毕后返堡,等到发现身后有人时,对方已接近至百步内
了。
“你们愈混愈回去了,竟然大清早起来抢女人!”天涯怪乞
点着打狗棒挪揄道,怡然无惧地屹立相候:“你们是一个一个来
呢?抑或是一拥而上,要知道我老人家是打烂仗的专家………”
他以为对方只有四个人,突然听到右面草木声有异,话未说
完,猛地一拉身侧的司徒玉瑶向下一仆,再现身时已在松林内,
逸走的速度惊世骇俗。
先前他俩站立的地方,幻现中条散仙的身形,淡灰的云雾正
在散逸,似乎有闪烁的流火徐徐沉落。
“果然名不虚传。”老道讶然轻呼,突然行法擒人居然落空,
老道难免失惊:“机警敏捷,滑溜如蛇,不愧名列武林八绝之一,
但你与这个丫头已注定了在数难逃的噩运。”
“你一点也没有高手名宿的风度,只会出其不意作法兴妖。”
司徒玉瑶冷冷一笑:“长风堡似乎除了倚仗人多势众,在穷乡僻
壤关起门来称雄道霸之外,实在没有什么人才,与江湖上的高手
名宿争地位。”
身后不远处传来一声冷笑!
司徒玉瑶虽是刚刚出道,但真才实学的确佼佼出群,对方五
个人她仍然不怕,希望激对方和她与天涯怪乞公平拼搏。
即使五个人一拥而上,她也有把握不让对方困住死缠,何况
己方还有一个专打烂仗的专家,因此有恃无恐。
想不到身后还有人,扭头一看,她暗叫不妙。
松林下杂草稀少,视界可以及远。
她看到六个人,十一比二。
天涯怪乞同时扭头回顾,不由暗暗叫苦。
“是吗?”
狞笑反问的是一个眼神阴厉的人,手中的三棱钢刺份量颇为
沉重,这玩意可当枪、剑、棍,甚至可当刀使用,砍在人体上会
造成致命的创伤。
在松林内受到围攻,极为不利,没有足够的空间闪避,她向
天涯怪乞打了个眼色,示意及早脱离困境。
“你是长风堡的真正人才吗?”她扭头反问,表示不在乎后
路被堵住。
“不试怎知?”
“那就试你。”
人化流光扭身猛扑,扭身时剑已出鞘。
天涯怪乞亦同时跃起,打狗棒一抖,点向右侧那中年人的咽
喉。
“打!”
她扑上时娇叱,对付围攻用暗器是正当的手段,掌心暗藏的
三枚金钱镖出手,幻化为三道目光难及的淡淡光芒,同时剑亦排
空攻向持三棱刺的人,全力突围,手下绝情。
三棱刺急封射来的长剑,要崩飞轻灵的长剑。
剑虹突然幻没、重现,从三棱刺走空的几微空隙中贯入、中
的。
“呃……”
左侧那个人,被莫测来向的金钱镖贯入咽喉,扭身扑倒在地。
三种刺封空,她一撤剑,中剑的人狂叫一声向侧倒。
右侧的中年人见青黄色的棒影似幻似虚地点到,急切间身形
右倾。
天涯怪乞手腕一振,改点为扫,噗一声响,中年人左脑壳破
裂,嗥叫一声,倒地挣命。
正面倒了三人,封销瓦解。
天涯怪乞纵身而过。
司徒玉瑶亦一跃而过,感觉中,中条散仙正与四名同伴向她
的背后飞扑。
“打!”
她一面扭头娇叱,一面向前飞掠而走。
天涯怪乞正好转头回顾,突感身柱穴一震,接着脑袋挨了一
下重击,砰然一声昏迷倒地。
司徒玉瑶暗器刚出手。
糟了!一株巨松后,闪出阴神阴无忌,悄然吐出一掌。
阴神名列天下三邪,以玄阴魔罡御发的太阴掌,在武林中有
极高的评价和威力,悄然偷袭威力更是惊人,掌劲可伤人于丈外,
八尺内被击中,保证肉裂骨碎,是掌功中少数的反常霸道绝技之
一。
她怎知另有人埋伏?
掌劲一涌而至,击中她的左背肋,如中千斤巨锤,身躯被震
得向右前方冲出,撞在一株松干上,枝叶纷落如雨,她也反弹倒
地,剑丢了,人也挣扎难起。
中条散仙知道她的暗器厉害,冲上时半途折向,利用松树绕
走,间不容发地躲过飞钱,惊出一身冷汗。
另一位同伴,却没有他机警,同被飞钱击中,惨叫着倒了。
“分了他们的尸!他俩杀了咱们四个人。”一名大汉疯狂地
挥刀冲上。
中条散仙已一脚踏住了她的右腿弯,顺手一耳光把大汉打得
口角溢血倒退三步。
“混蛋!你敢分他们的尸?堡主不活剥你的皮才怪。”中条
散仙制了司徒玉瑶的身柱穴,向大汉叱骂:“天涯怪乞敢胆杀了
本堡弟兄,这丫头和天南双剑那些人,竟然在召集友好向本堡问
罪,堡主发誓要活捉他们示众,即使他们不来,堡主也要带人在
江湖找他们算账。目下人捉到了,你敢动他们?哼!”
“苑老兄,你最好有耐心等候,看这个丫头如何偿还堡主的
债。”一名中年人上前,用绳索捆了司徒玉瑶的手脚邪笑:“堡
主享受过后,会有机会让你捡烂的,届时你爱怎样就怎样,岂不
更妙?”
司徒玉瑶想嚼舌自尽,已来不及了;牙关已被中条散仙踏住
她时拉开了,她想死也死不成啦!
十个人背了四具尸体及四个俘虏,居然兴高采烈返堡,对同
伴的死不再介意了。
玩命的人,生死等闲,只要活得如意,死了就死了,命该如
此,没有介意的必要。
此次搜山,不但抢捉江南双艳的主任务已达成,而且无意间
捕捉到两个敌人,等于是杠上开花,加一番,中条散仙与阴神这
两个领队,可说是大大风光,连那些背着俘虏走山路的爪牙亦不
以为苦。
口口 口口 口口
符可为四个人,在小溪源头的半山腰树林中歇息,建了草窝
做卧处,准备有肉脯干粮水葫芦,他们有周详的准备,行动有计
划,住宿都没有问题。
花非花三个人被安顿在草窝中,狼狈万分。
牛郎星受伤不轻,右臂裹了伤巾失去活动能力,动一动就痛
入心脾,一时无法与人交手拼命了。
花非花与织女星更是狼狈,身上穿了剥来的男人衣裤,山中
天气寒冷,剥来穿的男人衣裤不但单薄,而且沾了不少鲜血,穿
在身上冷得直发抖。
符可为四个人,除了欧玉贞与银花女煞两人带了一个小包裹,
里面各装着一套换洗的衣衫外,所有的马匹行囊皆留在数十里外
的村落托人照料。
欧玉贞不忍花非花和织女星两人挨冻,将自己与银花女煞的
备份衣衫送给她们替换。
“你是扮猪吃老虎啊?”换好衣衫的花非花,一面吞食又冷
又硬的肉脯,一面向坐在不远处进食的符可为说:“我那样逼你,
你为何救我?”
“你少臭美,我那有闲工夫专门救你。”符可为笑吟吟地说:
“这叫做顺手牵羊,我总不能见死不救拍拍手走路呀!我们好不
容易从俘虏口中问出徐堡主在刑室中三堂会审,为了你们,却被
他乘机逃掉了,真可惜。”
“你后悔了?”
“我这人办事从不后梅。”符可为喝了一口水: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徐堡主被长风堡困死了,他不会丢
弃基业逃走,早晚我会逮住他的,我不急。”
“他堡中高手如云。”
“哈哈!我们四人都是杀人专家。”煞神在一旁怪笑:
“主人的意思,就是把他们杀光,一天杀二十个,十天就可
杀二百个,扫庭犁穴斩草除根。长风堡只有百十个能拚的高手,
与一些托庇的罪犯,其他都是三流混混爪牙,能禁得起咱们有计
划的屠杀?”
“你们最好识相些,早早远走高飞,免得在中间碍手碍脚,
影响我办事。”符可为不假辞色地道。
“他杀了我的表亲,残忍地灭门,我有权向他报复。”花非
花大声抗议:“你无权排拒我们。”
“你是一个不可理喻的女人,我已经领教过了。”符可为摇
头苦笑:
“我不想排拒你,这地方让给你们暂时歇息,精力恢复后务
必及早离开,搜山的人早晚会搜到这里的。”
“你们要走?”
“飘忽不定,是保命的金科玉律,你该懂!”
花非花怔怔地凝视着他,脸上神色百变;据以往的经验,从
没见过这么一个年轻大男人,对美丽的女性摆出如此恶劣的态度。
“对我好一点好不好?”花非花叹了一口气,对自己的魅力
失去信心,用不稳定的嗓音低声道:“何况我欠了你一份救命恩
情……”
“你花非花不是记情的人,咱们别提好不好?”符可为淡淡
一笑:“你我都是冷血的同类,做任何事都不会感情用事,一切
都为自己的人生信念而活,其他的事都不会放在心上。今日相见,
明日天涯,后天也许会变成仇敌,凶残的同类不可能和平共存的,
这点道理你我都懂。”
“你是否以为我插手是为了长风堡地下宝库的珍宝?我已想
开了,我不会妄想瓜分的。”
“珍宝乃身外之物,谁计较?地下宝库藏珍绝对不少于两大
车,我能要多少?只要你有能力搬,尽避搬吧!”符可为开始拾
夺随身物品,一蹦而起:“你们吃饱了役有?得准备走啦!”
“吃饱啦!”煞神将最后一块肉脯丢入口中,含糊地道。
“咦!那些是什么人?”织女星突然向东西小溪谷一措:
“有些人肩上还背着东西。”
“那是搜山的人,领先的两人是中条散仙和阴神,后面八个
人肩上背着的是人不是束西。”草木映掩中,十个人鱼贯穿林而
走,符可为目光锐利,竟然认出来人身份:“咱们碰上大鱼啦!
到下面去等他们。”
“我们也去。”花非花从草窝中跳起来。
口口 口口 口口
人逢喜事精神爽。
走在最前面的中条散仙,满面春风大踏步踏草而行。
他这个领队除了此行的目的已达外,并意外地捉到了两个仇
敌,死了的四个爪牙与他无关痛痒,当然喜出望外啦!
老道忘了前几天有人闯堡的事,更不知道昨夜堡中刑室发生
的事件。
当符可为四人出现在平坡前面的树林前,这位不可一世的散
仙,脸上的喜意像烟般消失了,代之而起的是极度的震惊,脚下
迟疑。
煞神和银花女煞他当然熟悉,符可为和欧玉贞两人他虽未曾
谋过面,但他业已猜出对方就是曾折辱过玉树秀士的姓符年轻人
及其随从。
再笨的人也该明白了,符可为是有意等候他们的,如果没有
必胜的把握,怎敢不打埋伏而公然现身相迎?
“老相好,过来!”煞神伸手相招,脸上的笑容更为狰狞可
怖:“咱们算一算旧账,你们算是长风堡付出的头一笔利息。”
十个人丢下尸体和俘虏,一涌而上半弧形三面包围。
一开始就摆出群殴的阵势,人多势众震慑对手,这是称雄道
霸者千古不变的常用手段,而且永远有效。
符可为四个人屹立如山,任由对方列阵。
“你就是那个叫符九的小辈?”
中条散仙稳定下来了,不理煞神,鹰目盯着符可为,脸上涌
起狞笑,缓步上前逼至八尺内。
“半点不假,我相信玉树秀士那些人,已经供给你们详尽的
消息。”
“江湖道上怎么从没听说过你这个人,何不亮出真名号?让
贫道明白你到底是那座庙的大菩萨。”
“没有必要,老道。”符可为轻拂着拾自刑室中的刑刀,脸
上的邪笑慢慢消失,虎目中神光渐现:
“你把我看成三流混混好了,亮名号会让你心中害怕紧张,
影响你武功道术的发挥,我可不想你死不瞑目。”
世间真有声威杀气的存在,某些人听到某个人的名号,便会
吓得心跳加快手掌冒汗,一旦面对这个人,更是喉咙发干浑身发
僵或发抖,目不敢平视,手脚不知该往何处放。像当朝的几位虎
将就有这种声威,一般兵卒见了他们也会有上述之反应。
武朋友通常气大声粗自命不凡,学了几手三脚猫功夫,就认
为自己了不起的高手。但一旦真碰上了名震天下的高手,心理上
的威胁必定非常沉重,影响手脚的灵活,武功发挥不出五成,心
中发虚更是施展不开。
符可为目下形之于外的气势,那像一个三流混混?简直可以
媲美一代名家,那股无畏无惧的英气,就让自以为武功道术出类
拔萃的中条散仙,感到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