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口!小狗找死!”同马唯我突然一声厉喝,身形闪电扑去。
“回来!”地幽冥后身形随着柳含烟话声泛起阵阵轻颤,此时突然一声轻喝。
司马唯我闻声甚为震畏,不敢违拗,硬生生地将身形顿住飞回,一双怪目凶芒厉射,恶狠狠地盯住柳含烟。
柳含烟却是甚为不悄地晒然一笑,正眼也不瞧他一下。
地幽冥后经此一惊,不但不怒,神态之间反见安详,冷冷一笑说道:“娃儿,敢在本后面前如此说话的,本后有生以来许你为第一人,你那死鬼师父龟缩处不说也罢,只要本后打了你这小的,还怕老的不出头?”
查仁突然说道:“听芳驾之言,敢是与一尊有仇?”
地幽冥后冷哼一声:“不错!本后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我等是否有幸一听?”
“这是本后私人仇怨,恕难奉告!不过本后可以告诉你,那一尊死鬼只是一个十恶不赦,欺世盗名之辈!”
“住口!”柳含烟目眦欲裂地突然一声暴喝。
查仁双眉一轩,微一摆手,庄容又遭:“难道就凭这几句话儿?”
“信与不信,自在尔等,本后无权勉强!”
“一派胡言!”柳含烟怒喝一声,转向查仁恭声道:“师怕,何必与这种惨无人性之妖妇多费口舌!”
话锋微顿,转向地幽冥后剑眉双挑,目射杀机地又遭:“今夕,我等来此目的,不用少爷多作赘言,你当知之甚详,私怨也可,公仇也好,徒逞口舌于事无补,我们也不耐久等,何妨干脆做一了断,公仇私怨岂不一笔勾消?”
地幽冥后冷冷一笑:“说得好,娃儿倒是快人快语,那么我们怎么了断法?”
柳含烟晒然一笑,冷冷说道:“强宾不压主,全凭尔等!”
地幽冥后突然扬起一阵令人寒栗的冰冷轻笑,笑声一落,冷然说道:“好个强宾不压主,八个老鬼,你们可有意见?”
查仁毫不犹豫地一笑说道:“有柳娃儿在此,无异一尊亲临,老要饭的作主,我们八个老不死的无有意见!”
“且慢!”慧党大师突然一声轻喝,大步而出,宝相庄严地合十说道:“阿弥陀佛!观女檀樾清神颇不似为恶之人,怎地做出这般惨无人性,阴狠毒辣之血案,各门派到底与女檀樾有何深仇大恨,女檀樾可否先做一明示?”
慧觉大师不愧为佛门得道高僧,虽然心中已是怒火高涨,杀机狂炽,但是表面上仍然一派谦和。
地幽冥后轻“哦”地一声,冷冷说道:“本后以为是哪位高僧,原来是少林空空老和尚的高弟,关于此事,本后此时此地不拟说出,稍时尔等自会明白!”
说完也不理会慧觉大师有何反应,还自转向柳含烟及八位仙侠说道:“私怨公仇是无关连,本后欲一并了结,尔等可有异见?”
柳含烟冷冷说道:“此点少爷适才已经说过全凭尔等,你岂非多此一问?”
地幽冥后突然又是一声令人寒栗的冷笑:“好极!看来你这娃儿是受众公推了,尔等尚应有自知之明,若是以阵数论胜负,各派人士根本不是本后驾下一判、二灯使、三鬼、四护法之敌,即连八个老不死的算在内,若谈报仇雪恨,无异痴人说梦,不是本后妄自菲薄,合一判诸人之力也非柳娃儿坎离真气、震天神掌之敌,这样吧,由本后与柳娃儿单打独斗,无论情况如何,双方任何人不得插手,若是本后赢得一招半式,本后欲将柳含烟一人留在冥府,绝不难为尔等诸人,尔等只消今后严饬门下,彼此便可相安无事,若是本后不幸落败,地幽帮就从此瓦解,自本后以下,任凭尔等处置!如何?”
此言一出,八位仙侠颇感为难,作梦也料不到对方会出此扎手难题,但心知对方分析敌我一些不差,句句均是实情,方自束手无策地面面相觑。
仲孙双成、王寒梅二女心胆欲裂,方自一声惊呼。
慧觉大师、仲孙玉、千面神君以及各派群豪均有自知之明,但却不愿也不能让柳含烟一身当之,正自迟疑之际。
地幽冥后身边天涯一凤陆菱艳娇躯一颤,也自一声娇呼:“师父!”
柳含烟突然仰首一声震天长笑,笑声一落,剑眉双剔,目射神光朗声说道:“柳含烟区区一介儒生,后进末学,竟蒙高人如此垂顾,虽死何憾,好!咱们一言为定!”
话声镍铬,豪气干云。
话锋微顿,肃然又遭:“如果少爷不幸落败,希望你能遵守诺言,不可留难各门派人士!”
地幽冥后冷冷一笑,点头说道:“这个自然!”
天涯一风陆菱艳举步上前,颤声说道:“师父,不可……”
“艳儿!”地幽冥后轻喝一声,话声一转严厉地道:“为师性情你当知之甚详,为师茹苦含辛,渡此十余载凄冷岁月所为何来?何况一言既出,岂能收回?上一代结下的恩怨,你们年轻一辈最好少管,还不与为师退下!”
陆菱艳娇躯一震,一袭黑衣倏地泛起一阵轻颤,略一迟疑,突然悲声说道:“师父,您老人家先恕艳儿大胆,既是上一辈恩怨,就应……"“住口!”地幽冥后倏地一声怒叱,冷冷说道:“艳儿,你虽非为师己出,但为师待你无殊亲生骨肉,为师问你一桩事儿,你可不准有丝毫隐瞒!”
陆菱艳一怔,娇声说道:“艳儿不敢!”
地幽冥后冷冷一笑,突然说道:“艳儿,你是不愿为师落败,抑是不愿那娃儿落败?”
陆菱艳闻言娇躯猛震,一袭黑衣泛起阵阵轻颤,半晌螓首低垂,悄声说道:“此二者均非艳儿所愿!”声音轻微地恍若蚊叮。
地幽冥后神情大震,一袭雪白纱袍倏起阵阵波纹,厉声说道:“艳儿,为师十余年来的谆谆告诫,你难道已忘了,你难道要蹈为师覆辙?欺师叛帮,藐视帮规,枉费为师十余年的心血,要你何用……”
一只欺霜赛雪的晶莹柔荑缓缓提起,一触及一双清澈坚毅的目光,心中一软,一只伸至半途的柔荑,倏地无力垂下,身形阵阵颤中,以一种极其轻微难以为人听见的声音哺哺自语道:“这又是一场情孽,天啊!你为何还要作弄我这苦命女子?难道说我的命运还不够惨?郎君薄幸,爱子失散,难道还能让我这唯一的精神安慰,再蹈我的覆辙,让这段凄惨结果,儿女情仇生生世世地传播下去?……这是命,情之一字于人大矣哉!十余年来,我又何尝能完全逃出它的束缚……”
缓缓转向陆菱艳,无限爱怜地一叹说道:“好!为师成全你,稍时动手只要他不迫得为师太紧,为师不伤他就是!”
陆菱艳娇躯一颤神情激动,喜极而泣,妙国轻射万般感激神色,凄声一叫:“师父……”激动,硬咽地再也说不下去。
地幽冥后默然将头转过,两串晶莹珠泪由覆面黑纱下倏地滑落在那袭雪白纱袍上。
谁说这被武林中人视为十恶不赦妖妇的地幽冥后冷酷无情?
与此同时仲孙双成,王寒梅二女更是花容失色一齐飞扑而出,各执柳含烟一臂,急得目眶微红,泫然欲泣。
仲孙双成道:“烟弟,你怎能如此轻率答应?那妖妇说不定会有什么阴谋伎俩!……”
王寒梅接道:“烟哥哥,你应该与我五位师父及三位师叔从长商议一下啊,你……”
柳含烟微微一笑,豪气万丈地道:“成姐、梅妹不可如此,妖妇既已说明与家师之间积有私怨我身为家师唯一传人,自应担当,替家师一作了断,再则除魔卫道,人人有责,且我亦荣幸一身系整个武林安危盛衰,大丈夫生当顶天立地,死则万世流芳,何况我一身师门神功绝艺不见得会会输给妖妇,二位应当替我感到高兴才是,同时妖妇话才指名索战,成姐梅妹知道爱我,谅必不愿小弟做那贪生怕死的懦夫……”
其实,柳含烟何尝不知对方是自己生平唯一劲敌?致胜毫无把握?对方既然对自己师门神功绝学知之甚详,必有其克制的办法,为维护师门声名,为整个武林安危,虽知任务艰巨,生死难卜,但他却不能不作殊死一搏。
一番豪气万丈,满腔悲壮的话儿尚未说完,八仙侠以及各门派群豪无不悚然动容,敬佩的无以复加,胖丐查仁突然轩眉高呼:“壮哉!”
微微一顿,凝重异常地道:“娃儿,使肝义胆,豪情干云,不愧是穷酸唯一传人,余事自有你要饭师伯作主,你尽管放心大胆,尽展师门神功绝学,全力一搏!”
话锋微顿,目中神光闪闪一扫二女沉声又道:“柳娃儿话说得不错!这一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壮志,你二人委实应予成全,勿复再做此儿女之态,还不快与我回来!”
两女俱是绝代红粉,巾帼英雄,虽说无不深明大义,但此事有关终生,委实难释于怀,闻言方一迟疑。
仲孙玉已自轩眉喝道:“成儿、梅侄女,老神仙慈谕焉敢违背,还不快退后!”
仲孙双成,王寒梅二女一时天人交战,难以取决,须臾,仲孙双成终银牙暗咬,毅然含泪说道:“烟弟只管放心赴战,若有……成姐妹二人决定联袂隐迹深山,青灯古佛,了此残生!”
说完,一拉王寒梅,头也不回地径自飞身退回。
柳含烟望着两女背影,嘴角掠起一阵抽搐,苦笑一声,方待转身。
“阿弥陀佛!”慧觉大师突然高宣一声佛号,大步而出,神情肃然地合十躬身说道:“柳施主大恩不啻再造,慧觉不敢言谢,此间事了,若能全身返得少林,当供奉施主神位率领少林众僧日日焚香顶礼!”
说完,也不等柳含烟有何表示,合十又一躬身,转身大步而去。
柳含烟神情激动向着慧觉大师高大背影方一躬身。
“无量寿佛!”武当掌门紫虚老道突然大步而出,窘迫异常地稽首说道:“贫道愚顽,如今俱已尽扫,柳施主大量,谅能宽恕,贫道谨此代表武当一派,恭祝柳施主一搏得胜,永靖大好武林,此间事了,武当愿效少林!”
柳含烟强忍胸中澎湃激动,向着紫虚躬身一笑。
就在这一笑中,紫虚顿感无限安慰,又一稽首,转身而去。
八位仙侠、慧觉大师,仲孙玉父女、千面神君、王寒梅诸人观后方感一阵欣慰。
紧接着,终南、峨嵋、天山、青山、邛崃……各门派掌门纷纷大步而出,除表示深感大恩外,一齐表示愿意效法少林武当。
这在无形中已给予了柳含烟精神上莫大的鼓励与安慰,他神情安详,心身轻松异常地转过身去。
柳含烟转过身形,面对地幽冥后双眉微挑地朗声说道:“柳含烟诸事已了,你我可以开始一搏了!”
地幽冥后冷冷一笑说道:“兵刃过招,乃是一般武林人士之事,已落俗套,你我均不愿妄自菲薄,谅必不屑为此!”
微微一顿,一笑又道:“本后愿以三阵为数,以定胜负,头阵本后抢先,请你听我一曲‘轩辕神曲’,二阵本后愿一试你那师门绝学震天神掌,最末一阵,本后请你试试我近创一套风扫落叶八十一式,你有言在先,谅必不会反对!”
柳含烟朗笑一声,挑眉说道:“看不出还是个雅人,柳含烟不才,愿一试三阵!”
地幽冥后不再答话,冷冷一笑,柔美微挥,八名身材小巧黑衣蒙面人中,碎步走出一名手捧一具雪白晶莹玉质古琴的黑衣蒙面人。
地幽冥后接过古琴神态,顿时肃然,一双柔美微举就要抚下。
“且慢!”柳含烟突然一声朗喝。
地幽冥后一怔收手,冷冷问道:“怎么?莫非你有懊悔之……”
柳含烟一声朗笑,轩眉说道:“柳含烟略通音律,虽知你那轩辕神曲深具威力,但自信尚可应付裕如,只是有两桩事儿交待一下!”
话锋一顿,面色一沉,目射神光地挑眉说道:“第一桩事儿,少爷要问你,在临潼做下人神共愤,惨绝人寰的血案,嫁祸于少爷的,可是尔等!”
地幽冥后闻言一怔,尚未答话。
天涯一凤陆菱艳突然说道;“这一点我可以答复你,不是本帮所为,而是与你相处数日,化名蓝狂涛的六神通门下,风流郎君蓝九卿!”
“啊!”群豪中突然响起仲孙双成一声惊怒娇呼,至此诸人方恍悟那不辞而别的青衫书生就是蓝九卿。
柳含烟闻言心中一震,意犹未信地说道:“此事你怎么知道?芳驾不要挑拨我们朋友之间的感情!”
陆菱艳娇躯一颤,一语不发,玉手一举,突然扯下那具蒙面纱罩。
“啊!路……姑娘!”柳含烟心神一震,诧异欲绝,脱口呼出。
“雁妹妹!”仲孙双成、王寒梅二女芳心狂震,惊喜欲绝之余失声娇呼。
慧觉大师一见自己救命恩人原来竟是地幽帮中人,心神震撼之下,不由合十连诵佛号。
出人意料地,地幽冥后此时居然冷眼旁观,一语不发。
陆菱艳妙目偷偷一瞥恩师,妙目包含千言万语一注两女,转向柳含烟神情木然地说道:“柳相公可曾记得输过赌约,答应路雁做三桩事儿么?”
柳含烟一怔点头:“不错!柳某记得!”
“如今可会懊悔?”
“大丈夫一言九鼎,柳含烟绝无懊悔之理!”
“好!”路雁状甚勉强地一笑说道:“既是赌约仍在,路雁斗胆,请相公立刻退出地幽帮,请勿干预此事!”
“这个……”
路雁冷冷说道:“怎么?柳相公敢是不答应?”
柳含烟略一迟疑,陡地双眉倒挑,目射神光地毅然说道:“虽然姑娘是在下救命恩人,而赌约还在,但此事在下恕难从命!”
“柳相公记得大丈夫一言九鼎?”
“不错!”柳含烟点头说道:“这个在下记得,方命之处,此间事了,柳含烟当一死以谢姑娘!”
陆菱艳神色大变,娇躯陡起一阵颤抖,妙目轻射万般幽怨地凝注柳含烟,樱口数张,欲言又止,须臾,一叹垂首。
仲孙双成适才被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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