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怨情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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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怨情天- 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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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字甫落,也来不及再等两人答话,身形已自飘起向紫色光华冒起方向疾驰而去,身在十丈以外,犹自回顾两人,语带哀求地道:“稍时若见着判会还请二位多担待,小老儿感恩不尽!”

  两人互视一笑,向着惊魂甫定的葛衣老人,略一拱手,身形齐齐飘起,随着马鑫武身后电射而去。

  葛衣老人惊魂甫定,目睹两人临行时的绝世身法,不由大骇,震慑得竟将一双刚自拱起的双手忘了放下,一双三角眼怔视两人逝去处,呆呆地说不出话来。

  半晌,方自长吁一口气,一边转身步向茅屋,一边惧容犹存地摇头叹道:“那姓蓝的后生功力惊人犹有可说,而那姓申的后生师出无名之辈,怎地功力身法却较那艺出六神通之门的蓝姓书生高出多多?好在我适才并未故意刁难两人,否则他两人,乃是判公所荐不说,单就两人一身功力已是举帮除冥后、公主、判公外,已鲜有敌手,我这一身老骨头就更不必说啦!唉!看来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换旧人之言,委实不虚……。”

  “虚”字甫落,人已步入屋内,“呀”地一声,两扇柴门又复紧闭如前。

  夜色中,又恢复一片如死寂静。

  这看来阴狠毒辣,狡黠刁猾的无名葛在老人,一念之误,不自觉中为自己帮中引来了漫天大祸,两个年轻煞星;又目睹二人绝世身法惊骇之余,竟兴起了岁月无情,英雄暮老之感慨。

  藉此夜空沉寂的片刻,我先为各位释疑一番,然后再为各位详述柳含烟、蓝九卿此去的惊险情状。

  蓝九卿既为六神通门下唯一爱徒,又是恶名满武林,何以葛衣老人在乍闻六神通门下唯一高足蓝狂涛之余,而未疑云顿起,出言询问?

  那是因为蓝九卿年纪轻轻,成名不过是三数年间之事,而这葛衣老人年逾花甲,论年纪绝不比六神通任何一人为轻,早在廿年前便已在江湖中走动,过着刀刃口上的舐血生涯,也早在五六年前便已投身地幽帮,数年如一日地困守在这荒郊茅屋中,根本难以涉及武林中事。三虎死在柳含烟掌下,若非他与三虎有师祖孙关系,也是难以获知,故而他只知六神通威名赫赫,而不知“蓝九卿”三字。

  那身为二关接引的铁算盘马鑫武,更加风流郎君蓝九卿大名而疑云乍起,但旋又为“判公所荐”四字,震慑得噤若寒蝉,他自然深信判公的眼光不错,即他心中有所怀疑,以一个城府甚深,工于心计的铁算盘马鑫武也不会,更不敢在事情未了然以前,贸然有所行动,故而他也未有何异样表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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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二关途中
 
  马鑫武目睹信火,耳闻哨声,早已惊骇,恨不得双胁生翅地飞回二关,故而一上来便将身法展至绝顶,如电飞驰。

  虽然铁算盘马鑫武一身功力并非泛泛,但若比之蓝九卿无异是萤火之与中天皓月,若比之柳含烟那就相去不啻天壤了。

  故而尽管马鑫武已是在百丈以外,但转瞬间两人已追至他身后不到十丈。

  马鑫武先前犹恐自己全力飞驰下,那六神通门下自无问题,但那姓申的黑衣书生却非落后不可。

  略缓身形,正欲回过头去,打量一下。

  一阵微风飒然,微感一愕,侧顾之下,不由暗暗大为惊骇,险些“啊”地一声,惊呼出声。

  原来那姓申的黑衣书生,竟然与那一代魔头六神通的唯一门下不前不后地一齐赶了上来,与自己并肩齐驰,而且姓申的黑衣书生身法步履间竟如行云流水,较那六神通门下犹为潇洒自如几分。

  这不能不说是一项甚为惊人,出人意表的事情。

  就在马鑫武别头侧顾之际,柳含烟已是洞悉他心中所思,淡淡一笑说道:“接引大人身法之妙,身形之速,委实令人钦佩,若非在下兄弟拼命狂追,如今怕不已落后半里,迷失路途而失却入帮良机。”

  铁算盘马鑫武如今已是深深震慑于两人一身功力,及其身后强大的靠山——地幽一判,闻言陡感老脸一热,心中纵有万般怒气,却也不敢发作,只是干笑一声道:“申朋友取笑啦!小老儿这点浅薄功力,若比之二位,何异萤火之与中天皓月?别的不说,单以二位这种绝世身法来说,一入我帮,怕不立受重用,日后还望二位多多提拔才是!”

  柳含烟微微一笑,方要答话。

  身旁蓝九卿已自冷冷说道:“好说,好说,日后彼此均是一家人,互相照应乃理所应当,倒是这眼下即将来临的二关考验,还要请接引大人多多指点是幸!”

  马鑫武一听这六神通门下说话,不知怎地,心里就会直冒冷气,一百个不自在,闻言忙干笑说道:“蓝朋友太谦虚,二关虽比一关较为难过,但亦非龙潭虎穴,刀山油施,就凭二位这身功力与身后判公撑腰,怕不是涉险如夷,轻松渡过?小老几位卑职小,纵有暗助二位之心,但无相助之力,同时小老儿这点末技对二位来说更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话未说完,柳含烟突然插口说道:“接引大人不必客套,况且此时亦非彼此谦虚的时候,阁下既知在下兄弟二人来历,更用不着心存顾虑,如今在下欲有几个问题请教,不知可容见告?”

  马鑫武不料柳含烟有此一着,他更不知道对方将提出哪些问题,闻言不由一愕,顿感难以作答。

  蓝九卿冷笑一声,冷然说道:“若是接引对在下兄弟有所顾虑而感难以作答的话,在下兄弟不敢强人所难,不提也罢!”

  马鑫武何等老奸巨猾,焉有不知这六种通门下已生不快?再一听对方口气阴森冷冰,意颇不善,不由心中一紧,脑中暗自闪电忖道:眼下这两个小鬼均系判公所荐,判公神目所察,必不致有所错差,既有判公在身后为两人撑腰,如果自己稍一不慎,得罪了这两个小鬼,只要他两人见着判公说上一句话,自己准会吃不完兜着走,说不定一条老命也会送了,况且这两个小鬼只一入帮,职位必会高于自己,却也不好得罪……

  自忖至此,心中已有所决定,忆苦笑说道:“二位朋友万勿误会,二位既为判公所荐,小老儿纵有天胆也不敢对二位有所顾虑,只是!只是……”

  “只是帮规森严,接引不敢轻易答应,可是?”蓝九卿冷然接口。

  马鑫武心中一紧,暗忖:这小鬼好厉害,忙自头点苦笑,说道:“蓝朋友说得不错,正是为此缘故!”

  蓝九卿冷哼一声方待再说,柳含烟已自晒然一笑,说道:“这一点,在下兄弟自亦深诸,但是在下兄弟亦非过河拆桥之辈,接引若是见允,在下相信,我兄弟二人断然不会将接引牵涉在内。”

  马鑫武闻言,略一沉吟,狡黠目光一闪:“二位既如此说,小老儿再不答应,便是矫情,二位有什么话,尽管请问!”

  柳含烟一见素称阴狠狡黠的铁算盘马鑫武落入圈套,强捺心中喜悦,淡淡说道:“其实在下兄弟请教的不过是一些不关痛痒的小事,无非是入帮心切,面临难关而稍加了解罢了,绝不会令接引感到难以作答!”

  微微一顿,接道:“在下兄弟首先要请的是接引大名如何称呼,免得日后……”

  “小老几名唤马武,藉藉无名,有劳二位动问了!”铁算盘马鑫武确也狡黠得可以,不愧是老奸巨猾,不等柳含烟话完,便自倏然接口,而且是将姓名中间一个鑫字隐去,仅告诉对方上下两宇。

  两人各自暗骂一声:好狡滑的老鬼!

  柳含烟故作不经意地轻“啊”一声,淡淡说道:“原来是马接引,请问马接引,按规矩入帮须经过多少难关?”

  “五个!”

  柳含烟故作为难地“啊”了一声,又道:“在下兄弟适才听茅屋中那位老先生说,此去一关难似一关,不知此话可真?”

  马在武将头微点:“不错!”

  “请问马接引,凡属立志入帮者,是否均得过此五关?”柳含烟又问。

  马鑫武一摇头,说道:“这倒不一定,凡为本帮灯使以上所物色者,只一入帮,职位必在分舵主以上,否则也必与分舵主平行,如此重位,则必须过得五关方算合格,其余则不在此例!”

  马鑫武这口说了实话,地幽帮的规法,确是如此。

  柳含烟暗暗笑道:这倒好,自己遍寻地幽帮不着,不想此次鬼使神差,竟被地幽一判那老鬼看上,要当起什么分舵主来啦。哼!只要时机一至,少爷少不得要血洗地幽帮,将这批惨无人性的东西一个个尽毙掌下!

  心中虽如此想,面上却是故作惊喜异常地轻呼道:“分舵主?在下兄弟甫一入帮便担当此等重任,判公简直是过于抬爱啦!”

  话声至此,蓝九卿神色突变黯然地倏地插口道:“申兄且慢高兴,此去前途艰难万状,你我能否顺利通过,犹未可知!”

  柳含烟似遇冷水浇头般,修地神色一黯,默默无言。

  马鑫武心中暗暗得意,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地干笑道:“二位朋友不必过于多虑,二位功力惊人,加以又是判公所荐,想必定能顺利通过!”

  柳含烟闻言暗暗一声冷笑,口中却仍似不甚放心地道:“马接引不必过于安慰在下兄弟,在下等对自己些微功力颇有自知之明,能否如愿,万事由天。不过,在下兄弟希望马接引此刻能将二关情形略作指点,也好先作准备,免得在下兄弟临时忙中有错,功亏一篑!”

  马鑫武此时已深信两人是谒诚投靠无疑,作梦也未料到自己已为地幽帮领来了两位煞垦,更是作梦也未料到身侧的黑衣黑面书生申正义即是使他自己及地幽众丑,闻名丧胆的柳含烟。

  饶是如此,这老奸巨猾的马鑫武仍是迟疑须臾,国射狡黠光芒一扫二人,方自悄声说道:“关于二关情形,小老儿只能略略告诉二位一个概况,详细情形,小老儿也不甚了了,尚请二位原谅!”

  微微一顿,飞驰中狡黠目光一扫四周,轻吁一口气,又道:“二关之上,先有几样设置,旨在略试二位功力,依二位身手看来,该是轻而易举,较为难的是试验功力之后,二关主持的一项口试,内容如何,详情如何,小老儿便已不知,其他三关如何,小老儿就更是无可奉告了。”

  两人沉默片刻,蓝九卿突然问道:“这么说来,在下兄弟二人仍无法在二关晋见‘判公’的了?”

  马鑫武点头说道:“蓝朋友猜得不错,晋谒判公须通过五关后,到冥府总舵去。”

  柳含烟心中倏地一动,颇为失望地“啊”了一声,然后毫不经心地乘势问道:“冥府总舵?冥府总舵却又在何处呢?”

  “冥府总舵在北……申朋友问此作甚?”

  铁算盘马鑫武不愧是老奸巨猾,“北”字甫出口,便自惊觉,倏然住口,一顿之后,改口反问。

  两人也知此话问得过于突然,已引起马鑫武疑心,各自心中一惊,忙又各自暗聚真力,以备万一。

  柳含烟急中生智,故作不解地诧声问道:“在下兄弟因入帮困难重重,急欲一谒判公设法通融。怎么?莫非在下问错了,犯了帮规么?”

  马鑫武略一摇头,话声严肃地道:“这句话问得并不错,但却是帮规严禁之一,违者立即处死,好在二位尚未入帮,犹未谙熟帮规,不在此限,不过像此类帮中重大隐秘,二位入帮后,千万莫在人前提及,否则难免杀身之祸!”

  至此一顿,轻叹一声,颇为感慨而自得地又道:“其实举帮数来,能获知冥府所在的,连小老儿内,只不过十余人而已,若论小老儿职位,该是不应知悉的,只是小老儿身份较人略有不同罢了;其余数千帮众只是各守岗位,听命行更,不要说无殊荣得睹冥后仙颜,就是冥府所在也是茫无所知J老儿今夜当着二位话说得太多了,若让帮中人听去,怕不即被处酷刑,唉!”

  一声使人难以意会的轻叹,结束了他这番谈话,言辞之间,颇似感慨良多。

  其实若以素称阴沉狡黠的马鑫武来说,今夕他的话说得的确太多了,而且句句都是千真万确的实言,让两人轻易地获悉许多踏破铁鞋难以侦得的地幽帮隐秘,无形中更增加了地幽冥后的神秘,大概这应该归诸天意如此吧!

  两人也知问话此时已应适可而止,再问下去,必会引起他怀疑;而且就马鑫武话意来看,他也只是知道这么多,再问也是白费。

  柳含烟强捺心中激动,状颇感激地一笑说道:“多谢马接引不避忌讳,不吝指教,在下兄弟感谢之余,定当牢记在心,绝不轻泄一字!”

  其实他心底恨不得将马鑫武就地擒下,迫他说出地幽冥府到底位于何处,但是也深知此时妄动不得,小不忍则乱大谋,地幽帮素称阴狠狡黠,一着之差,全盘皆输,到头来不但会落个一事无成,反而提高了地幽帮的警觉,再欲以这种方法,以期有所收获,那是万难,故而只得强捺激动,继续与其周旋,并将此意暗中用蚁语传音告知身侧蓝九卿,以防他按捺不住而轻举妄动。

  柳含烟话声一落,马鑫武便自颇为得意地干笑说道:“二位说哪里话来,小老儿入帮已久,托个大应是二位老大哥,照顾二位理所应当,日后二位见着判公,也请二位为我这不成材的老大哥美言—……”

  “二”字犹未出口,他突然身形一颤,倏然住口,一扯柳含烟儒袖,神色甚为紧张地悄声说道:“二位注意,此地已进二关范围,千万不可出声,只管跟着小老儿身后走就是了!”

  两人闻言心中微微一惊,遂自略现紧张地各一颔首,缓下身形,由旁边门至马鑫武身后飞驰前进。

  柳含烟一路默默飞驰,一面却暗暗放眼环顾四周,一看之下,不由使他大为懊悔。

  原来就在三人只顾谈话之间,如今已进入一片山区,显然经过多少路程,路途如何,柳含烟如今是一概不知。

  这片山地有的峻岭插天,有的形如丘陵,月光下山色青葱,山风强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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