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剑恩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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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剑恩仇-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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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是个老奸巨滑之徒,深知红面侠在江湖上绝非浪得虚名之辈,手底下功夫岂会太弱,念头一转,知道石仁中年少可欺,藉机转移目标。
  阿田伯愤愤地道:“在这里想欺负人,那可办不到——”
  血手追魂楚一雄“嘿嘿”地道:“你放心,老夫和石老弟单独解决……”
  他真是愈老愈邪,算盘也愈打愈精,他知道自己这方虽然人手不少,在红面侠眼里却不算什么?如果由自己与石仁中单独比较,此次非但是稳操胜券,也能藉机将宝剑夺来,这就是他精明的地方,不过百密尚有一疏,他也有疏失之处,这是他从没料到的……
  阿田伯看了石仁中一眼,道:“好,不过你可得讲江湖义气——”
  血手追魂楚一雄道:“当然,但凭武技取胜,绝不以人多压少……”
  他一听红面侠应允了,心底暗喜,他知道自己数十年的功力绝不会栽在一个少年人手里,心神顿定,抱元守一,凝神聚气,目视远方,含笑而立。
  石仁中抱剑凝神,道:“楚大侠请亮兵器——”
  血手追魂楚一雄摇头道:“不必了,老夫这双手就是武器——”
  阿田占道:“老弟,他是以血手成名,手上之技可以说是冠压天下,一双手掌并不比兵刃弱过多少……”
  石仁中此刻是抱剑屹立,闻立刻一沉剑式,长剑缓缓拔了出来,他抱剑如一,气沉丹田,缭绕剑气四逸,长刃森寒,那副沉凝的神态,真有一派剑师之概。
  他沉凝的说道:“楚大侠,在下领教了。”
  剑刃在半空中校起一大串剑花,芒芒剑影,细碎如花,四处寒气凝重,当真有气吞山河之势。
  但他剑光虽绕,却未攻射,这是他习的那本秘笈的起手剑式。
  他临场中招式流转,仿佛是无穷无尽,一时也不知道该出什么招式,而血手追魂目睹这般威势,登时凉了半截,虽然他血手无情,功力深厚,到底是肉与剑斗,鹿死谁手,连他自己都没有把握了。
  血手追魂楚一雄喝道:“好小子,你这柄钊可要留下了。”
  他知道自己与这种后生小辈过招,绝不可耗损体力,唯有速战速决方为上策,话声一落,立动攻击,身形一晃,一双手爪已快速无比的攻了过来。
  石仁中斜转长剑,沉声道:“楚大侠,你注意了。”
  他只觉胸腔间激荡着一股无法遏止的力量,若不发抒出来,彷佛要冲破自己的血脉,于是长剑连闪,无数无尽的剑招倾荡而出——
  好似黄河缺口,奔流出窜,旋转冲刺,连他自己都控制不了,这情景令他惶悚,尽是拼命招式。
  这种拼命招式一经发出,血手追魂楚一雄顿感压力奇重,连喘息一刻半刻都不可能,尤其对方有几招怪招简直不能想像,他频频退避,却无半招还手之力。
  阿田伯双目奇光一闪,自言自语道:“这怎么可能呢?这不可能呀——”
  他朝前斜跨两步,沉声道:“老弟,快住手——”
  石仁中剑如江河,奔放激漩,他颤声道:“阿田伯,我收不了手!”
  陡地一声惨叫,剑光在空中兜成一个大半弧,血影崩现,一只血淋淋的手掌跟着掉落在地上。
  血手追魂楚一雄在地上惨号了一声,又似滚地皮球一样,连着滚了数滚,人半跪着地,缓缓爬了起来。
  他满面痛苦的道:“石仁中,这断掌之仇可不易解呀——”
  江湖上仇恨有数种,一是断手削履,二是杀父弑兄,三是夺妻奸嫂,四是烧屋毁家……石仁中一剑削了素以双手成名的楚一雄手腕,这仇是不可解了。
  他痛苦无比的握着自己断了的左腕,他恨得牙齿咬得吱吱直响,那切齿之恨,断腕之仇,在他心里像一把野火烧了起来,燃烧了他整个心身……
  石仁中摇了摇头,道:“楚大侠,在下失手……”
  “呸!”血手追魂呸了一声道:“失手?你说得真好听——”
  刘豹吆喝一声道:“通通上,给大哥报仇——”
  血手追魂那一批手下虽非耿耿之徒,但彼此也曾断腕酒血,见大哥被人所伤,他们早已经按捺不住了,此刻一听令下,纷纷拔出兵器涌了上来。
  楚一雄怒吼道:“退下去——”
  刘豹一扬头,道:“大哥,这是机会呀!”
  血手追魂楚。雄怒声道:“少给我丢人了,咱们说过是一对一,谁胜谁败都不准有帮手,我的手给姓石的剁了下来,我自己会再剁他一只下来,用不着你们来费心——”
  这个人虽然有点固执不通情理,但在这方面倒还不失为一条汉子,说出话来豪气十足,英雄水色——
  阿田伯道:“老楚,你真侥幸——”
  血手追魂楚一雄微怒道:“侥幸,你这是什么话?”
  阿田伯叹了口气道:“你与他动手过招,难道没有看出有点不对劲——”
  血手追魂楚一雄忙道:“我他妈的早就觉出不对劲了,不然这只手掌也不会白白送给了他……”
  阿田伯道:“你知道他无法收手。”
  血手追魂楚一雄骂道:“放屁,你他妈的讲的还是人话?”
  阿田伯摇头道:“老楚,你也是江湖有头有脸的人物,这点道理还看不出来,老夫是旁观者清,你与他动手的时候,应当知道他这剑法上有了问题——”
  楚一雄一怔,说道:“当然有问题……”
  阿田伯正色道:“所以我说你侥幸,在剑法上你已然晓得有了问题,你应当晓得他使的是什么剑法——”
  血手追魂楚一雄变色,说道:“什么剑法?”(逍遥谷扫描齐名OCR) 



  
 第 七 章 剑邪人魔
 
  阿田伯凝重的道:“秘魔剑法——”
  这几个字甫一说出,血手追魂楚一雄已是大惊失色,退后半步,全身竟起了一连串抖颤。
  “秘魔剑法,秘魔剑法。”他似乎是不相信自己耳朵,道:“红面侠,你没有说错?”
  阿巴伯摇头道:“不会错了,否则你也不会断了手腕……”
  石仁中楞楞地道:“阿田伯,怎么回事?”
  阿田伯凝重的道:“孩子,你已是剑道入邪的人了……”
  石仁中一楞道:“剑道入邪——”
  阿田伯惨笑道:“剑邪人魔,孩子,你不能留在江湖上……”
  “剑邪人魔”这几个字甫落石仁中耳中,登时让他楞住了。他思索半晌,始终不解其意,楞楞地望着阿田伯。
  血手追魂楚一雄捧着断腕,立刻由人用药止了血,此刻他双目直瞪,面上竟闪着一种厉怖惊恐之色,犹比断腕失掌尚令他难过……
  过了半晌,他长长叹道:“红面侠,这么说老夫真是侥幸了。”
  阿田伯道:“是很侥幸,如果断腕之后,剑式再不收,那时你那颗脑袋想要保住,只怕都不可能……”
  血手追魂楚一雄道:“我要传警武林共击邪人!”
  阿田伯高声道:“老楚,不可——”
  血手追魂楚一雄怒道:“断了一腕,我已侥幸,你难道还要更多人丧命,百年前的邪书异剑,在这小子身上出现,这不能说是巧合,显然有点不平凡……”
  石仁中楞楞地道:“阿田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简直把我搅糊涂了,什么剑邪人魔,你们说的是我……”
  阿田伯凝重的道:“石老弟,你必须要跟老夫说实话,因为这件事对你对整个江湖都十分重要,有几句话……”
  石仁中道:“阿田伯,对你我无事可隐瞒……”
  阿田伯道:“很好,这样我们才能互相尊重,互相了解……”
  说辞甚是严重,石仁中心中枰枰而动,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有什么地方不对劲,而惹得这样严重,难道说断了血手追魂楚一雄一只手腕,会惹得武林……
  石仁中道:“阿田伯,你问吧。”
  血手追魂楚一雄缓缓站了起来,痛楚的道:“石仁中,这个仇欲解不能,只怕化不开了,你断我一腕,咱们是利上加利,有朝一日我会找回来……”
  他转首朝阿田怕又说道:“红面侠,你休想把他藏起来,江湖上绝不会放过他……”
  说着在刘豹等人簇拥下,含着一股怨恨走了。
  阿田伯长叹一声,道:“这事只怕不会善了!”
  他面上忽然起了一阵抽搐,一脸痛苦之色,石仁中一怔,急忙握着他的手,只觉他身上泛起一阵抖颤!
  他满脸焦急的说道:“阿田伯,你怎么啦?”
  阿田伯叹道:“血手追魂的阴掌真不含糊,他给了我一下暗算,那股阴柔之力在我体中起了作用……”
  他长长吸了口气这:“血手追魂没看出我的武功已废了,否则刚才他就不会找你动手了,老弟,你刚才使的剑法……”
  石仁中“哦”了一声,说道:“你是问这个!”
  阿田伯凝重的道:“当然,这个对你太重要了。”
  石仁中沉思这:“阿田伯,你认为剑法有毛病!”
  阿田伯道:“正是。”
  石仁中道:“阿田伯,请你先告诉晚辈,这剑法有什么毛病。”
  阿田伯长长叹了口气,道:“百年前,江湖上出现了两桩东西,搅得武林中动荡大乱,杀戮连连,仇怨满天,使整个江湖日日血腥,夜夜断魂……”
  石仁中一震,道:“什么东西能搅得武林大乱——”
  阿田伯道:“那是一书一剑!”
  石仁中接着道:“天下奇异神剑虽多,但能将整个武林搅得动乱杀戮!轰动整个江湖,这一书一剑定是不凡了!”
  阿田伯“嗯”了一声,说道:“不错,书为举世八大奇书之一,剑为邪剑之首,两桩神物,合而为一,其怪异的地方也就产生了。”
  石仁中道:“什么样的怪异?”
  阿田伯道:“‘剑邪人亡,书邪人魔’这八个字足可形容一切了。”
  石仁中自语道:“剑邪人亡,书邪人魔。”
  阿田伯道:“昔年有丁君山者,崆峒派弟子,因与同门争恋同一娼女,而演武打,事为崆峒掌门知悉,俱逐出门墙,丁君山恼羞成怒,杀人劫色,将娼女逼 奸,中途又杀,弃尸荒田!”
  石仁中喟叹道:“不耻之土,色胆朦心,不过,丁君山杀人劫色,娼女横尸,这故事甚是平凡,怎么又与这一书一剑扯上关系呢?”
  阿田伯叹道:“唉,坏就坏在那个娼妇——”
  石仁中一楞,说道:“一个娼女怎么会……”
  阿田伯道:“这个社会形形色色,每个人都在扮演着一种不同的角色,休看她不过是娼门中一个妓女,但她所引起的轩然大波,绝非一般人所能想像的!”
  石仁中道:“阿田伯,我更不懂了,你能不能说得更详细点。”
  阿田伯挥手道:“到屋里去,咱们非说个明白不可。”
  在暮霭四合中,这一老一少点燃了一盏油灯,两盘小菜,一碟风鸡。阿田伯虽然受了点伤,但兴致很好,两碗二锅头与这年轻人边喝边吃,侃侃而谈!
  阿田伯喝了口酒道:“小伙子,我说到那里啦?”
  石仁中说道:“阿田伯,你说到那个娼女!”
  阿田伯哦了一声道:“丁君山杀了娼女,自以为一切都已告一段落,殊不知那娼女身上一件古玉坠几乎给崆峒派带来灭派之祸。”
  石仁中道:“古玉坠与崆峒派有什么关系呢?”
  阿田伯道:“唉,这古玉坠看似非值钱之物,但这坠子里却是大理段皇爷宫中之物,大理段氏,赫赫威名,王坠外露,立刻引起段皇爷的注意,特别派了六 个使者来中原,查访玉坠的来处!”
  石仁中愈听愈玄道:“一个玉坠竟然勾出大理段氏——”
  阿田伯道:“大理段氏六使,都是大理一流高手,甫入中原即引起各派的注意,各派人士俱注意他们的一举一动,大理段氏为一玉坠特派六使,殊不寻常,各派纷纷打听这玉坠的玄秘……”
  石仁中道:“那玉坠到底有什么玄秘呢?”
  阿田伯道:“先别谈这个,应该先说那个娼女——”
  石仁中讶异的道:“人已横尸,还有什么可谈的——”
  阿田伯笑道:“你要这样想便大错特错了,大理段氏六使进入中原,表面上是为玉坠而来,骨子里却是检验那娼女的身分——”
  石仁中叹道:“一名娼妇大多贫家之女——”
  阿田伯摇头道:“你又错了,她是段皇爷身边的贴身侍女——”
  石仁中中呆这:“贴身侍女,这不可能呀!大理段家财富敌国,官中生活豪华瑰丽,能在段皇爷身边做贴身侍女,更非简单人物,不论才华、姿色、品德均须胜人一筹,否则……唉!她怎么会放弃官中繁华,而干这种行当——”
  阿田伯道:“天下间事,十之八九,难以常情论,就拿这名段氏侍女而言,其行径已不平常,而且——”
  他咽了一口气,又道:“她身上尚有一段秘辛!”
  石仁中一楞,说道:“她身上尚有秘辛!”
  阿田伯说道:“当然啦,虽然她只是一个侍女,但她一样是人。深宫十年,与花相伴,常锁广寒,她需要朋友,需要异性,也要解除那无尽的寂寞——”
  石仁中道:“我懂了,她难耐*闺寂寞,而私逃了。”
  阿田伯“嗯”了一声道:“她和宫中的一名管事双双而走!”
  石仁中点头说道:“有情人理该成为眷属——”
  阿田伯道:“这名管事在官中享受惯了,乍在外面,两人均带不多银两,又怕段氏使者追杀,东藏西躲,在山穷水尽下,她和他,只有干起了男盗女娼的无 本买卖来……”
  石仁中摇头道:“其境堪悯,其志堪怜——”
  阿田伯道:“那名管事将她押进娼门一溜了之,她珠泪暗弹,倚门卖笑,遭皮肉之苦,丁君山便是在这种情况下和她认识的,因其貌美,争宠者众,丁君山独占其人,而使她遭杀身之祸,这就是红颜薄命,祸延自己,唉,若非一念之 误,何以会横尸异乡,魂归无处——”
  石仁中叹道:“真想不到她还有这一段情史——”
  阿田伯道:“大理段氏大使进入中土三月余,便将这名贴身侍女的尸骨寻着,相验之下,果为其宫中逃侍,但那玉坠却下落无著,遍寻不获,在这种情况下,崆峒派的麻烦也就接踵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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