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萍踪侠影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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萍踪侠影录- 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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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解穴之法教你,你还能狡辩么?”云蕾心中生气,刷刷刷还了三剑,道:“你好无礼,若 
然我有恶意,何必救你?”那少年军官道:“那你与他是何关系,快快道来!”云蕾怒道: 
“你是我的何人,我要听你的话?”那少年军官劈了两刀,收招说道:“你知道暗算我的乃 
是谁人?他是瓦刺右丞相张宗周的儿子呀!看你行径,也是一名侠客,你如今知道了他的来 
历,就该助我报仇。”云蕾心道:“我早已知道了他的来历,何待你说!”却好奇问道: 
“你与他究有何仇?”那少年军官道:“说来话长,我不止与他有仇,他的一家大小我都要 
杀个干净!再说他既是大奸贼张宗周的儿子,偷入中国,还能怀有什么好意么?你既是江湖 
侠士,你也该与他有仇!”云蕾打了一个寒噤,在他话中,隐隐闻到羊皮血书那种血腥味 
道,越看这少年军官越觉面熟,不觉一阵阵冷意直透心头,身躯颤抖,牙关打战。那少年军 
官凝神望她,道:“你怎么啦?” 
  云蕾强压制定神答道:“没什么。”那少年军官道:“好啦,咱们打架也打得乏啦,我 
与你和解了吧。你告诉我你的来历,我也告诉你我的来历。”云蕾道:“我不必你告诉,我 
知道你是从蒙古来的。”那少年军官道:“你怎么知道?”云蕾道:“你前日偷袭番王,扮 
那蒙古牧人神情语气都像极了。”那少年军官淡淡一笑,道:“是么?我祖先两代,本来就 
是蒙古牧人。”咚的一声,云蕾跌倒地上。她的爷爷在蒙古牧马二十年,她的父亲为了营救 
爷爷,在蒙古隐姓埋名,过的也是牧羊的生活,不错,他们都曾在蒙古做过牧人,不过不是 
自愿的罢了。 
  这霎那间,好像有道电流通过全身,云蕾战栗之中神经全都麻木了。“他是我的哥哥, 
不错,他准是我的哥哥。呵,他真是我的哥哥么?”云蕾入京,为的就是探听哥哥的消息, 
可是如今遇着了,她心底下却又希望这人不是她的哥哥。他说起张宗周父子之时,是多么地 
恨呵,若然他真是自己的哥哥,知道自己与张丹枫的交情,那又将发生何等样的事情?云蕾 
不愿报仇么?不是,羊皮血书的阴影始终在她心上没有消除,她喜欢张丹枫,她也恨张丹 
枫,可是她又不喜欢别人也恨张丹枫,就是这么古怪的矛盾的心情。 
  云蕾咕咚一声倒在地上。那少年军官喝道:“你是谁?”错综复杂的思想,波浪般的在 
她心头翻过,“暂时不要认他!假如他不是哥哥,岂非泄露了自己的身份。何况他又是一个 
军官。”云蕾像在水中沉溺的人,抓着了一根芦草,抓着了这个可以暂时不认哥哥的“理 
由”,一跃而起,道:“我是来救周山民的人。” 
  那少年军官好生诧异道:“我知道你是来救周山民的人,三更时分,你第一次来时,伏 
在张大人的屋顶我已经瞧见啦,不过我不喝破罢了。我问的不是这个--”云蕾道:“你问 
别的我就不说,你不知道事情有缓急轻重吗?你瞧,你这里闹成这个样子,亏你还有闲情与 
我问长问短。我问你,我的周大哥呢?谁到过这里了?你和张风府的话我也都听见啦,我知 
道你也是想救山民大哥的。” 
  那少年军官似是霍然醒起,道:“是呵,咱们先进里面瞧瞧去,张大人不知道为什么不 
见出来?”顿了一顿忽道:“其实我与你说的也不是闲话,你真像一个我所要找寻的人,可 
惜你是男的。呀,这话说来可长,非得一天一晚说不明白,咱们以后再好好的说。” 
  云蕾已移动脚步走在前面,不让他瞧见自己面上的神情,淡淡说道:“里面闹成什么样 
子你还不知道吗?你的兵士全给人弄得像死人啦。你的张大人也不见了。” 
  那少年军官“啊呀”一声便往里跑,见了里面的景象,也不禁毛骨悚然,进了张风府的 
房间,看了两面墙上所留下的骷髅、猿猴、宝剑等标记,骇然说道:“果然是他们来了!” 
  云蕾道:“他们,他们是谁?”那少年军官道:“黑白摩诃和大内总管康超海的两个师 
叔。”云蕾道:“呵,原来铁臂金猿龙镇方与三花剑玄灵子乃是大内总管的师叔,那么恭喜 
你们,你们又添多两个高手了。”那少年军官甚是不乐道:“你可不知其中利害,若然铁臂 
金猿与三花剑知道是我们释放了周山民,张大人性命难保。”云蕾道:“周山民真的是已释 
放了吗?”那少年军官道:“我起先认为张大人不肯释放,谁知他暗中已有安排。他是叫樊 
忠悄悄带人出去的。”云蕾道:“可是周山民与樊忠现下也不知生死如何。”将自己所遇的 
奇事说了。那少年军官叹了口气道:“这种意外,谁也料想不到。”云蕾正想发问,那少年 
军官接下去道:“樊忠与周山民偷偷从后门溜走,我在那里把风巡夜,忽然夜风之中吹进来 
一股异香我急忙止着呼吸,已吸进一丁点儿,那异香好生厉害,只是吸进少少,就立刻全身 
酥软。蓦然间一条黑影飞下墙头,正是张丹枫这个奸贼,我在蒙古认得他。他一出手便用他 
那邪恶的点穴功夫,我屏住气不敢呼吸,也不能叫喊,交手五六招,吸进去的迷香,药性发 
作,再也支持不住,以至给他点了穴道。”云蕾心道:“原来如此。怪不得他这样快便着了 
张丹枫的道儿呢。可是张丹枫为什么又要作弄他呢?”那少年军官接下去说道:“我给他点 
了穴道,里面闹得如何,已是全无知晓。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外面忽然又飞进两个人来, 
一个是熊腰猿面的老者,一个是腰悬长剑的道人,两人试着给我解穴,却无法解开,那人骂 
声‘脓包’就进去了。其实他们枉为点苍派的长老,解不开别派的点穴,又何尝不是脓包? 
两人进去之后不一会就联袂而出,恨恨然大骂黑白摩诃,飞一般地又越墙走了。嗯,他们若 
遇着这两个魔头,可有一场好打。”云蕾道:“咱们且往青龙峡的方向去寻他们”那少年军 
官道了声好,走出前院,见那些马匹的怪状,又好气又好笑,骂道:“这两个魔头连马贼的 
阴毒手法也使出来啦,亏我在蒙古多年,对于治马的功夫还懂一手。”边说边替马推拿拍 
按,舒散血脉,不久就将两匹战马治好,与云蕾驰出城外。 
  这时四野鸡鸣,天将近晓,到青龙峡的路上,只见几条马蹄痕迹,交错纵横。两人飞马 
驰驱,跑了一阵,青龙峡已隐隐在望,到了一条岔路,忽听得左边道上,远远传来兵刃交击 
之声,而右边道上,远远又见一人一骑,正在疾跑。那少年军官道:“我往左边,你往右 
边,分头探道。”云蕾纵马上前,跑了一程,与前面那骑渐渐接近,云蕾吹了一声胡哨,那 
骑马突然勒住,拨转马头,疾奔而来,马上的骑客正是御林军的指挥有京师第一高手之称的 
张风府。 
  云蕾举手招呼,张风府勒住马头,疾忙问道:“你那位朋友呢?”云蕾蓦地一怔,说 
道:“你见着他了么?我刚刚从你那里来。”张风府沉吟半晌,道:“那么此事就真奇怪 
了,他为什么引我出来,在这荒野上捉迷藏、兜圈子?”云蕾问道:“什么?是他引你出来 
的?那黑白摩诃呢?”张风府道:“你是说昨日在峡谷之中所遇的那两个怪物?我没有见着 
他们。我送你走后,正在房中静坐,思考如何应付这事的后果,忽听得有人轻轻在窗外敲了 
三下,说道:‘宗兄,我来啦!’此人轻身功夫,真是超凡入圣,连我也听不出来。我一跃 
而出,只见他已在屋顶微笑招手。什么?你还问他是谁?自然就是你那位骑白马的朋友啦。 
他叫什么?嗯,张丹枫。此人行事真是神奇莫测,我实是想与他交纳,立刻追上前去。那人 
晃一晃身,便飞过两间屋顶,身法之快,无以形容。我猜想他是不便与我在客店之中谈话, 
所以引我出去。我追过了两条街口,只见两匹马在转角之处等着。张丹枫道声:‘上马’, 
飞身先骑了那匹白马,我也跳上了另一匹马,飞驰出城。我以为他定然停马与我说话,谁知 
他仍是向前飞跑,我唤他他也不听,追他又追不上。待不追时,他又放慢马蹄,在这荒野上 
引我转来转去,真是莫名其妙。”云蕾道:“现在呢?”张风府道:“他已经过了那边山坳 
了。我听得你在后面呼唤,就不追他啦。嗯,你刚从我那里来?可有人知觉么?”云蕾笑 
道:“还说什么知觉?你的人全给黑白摩诃弄死了!”张风府跳起来道:“黑白摩诃有这样 
大的胆子?”云蕾道:“不是真的弄死,但却与死也相差不多。”将所遇的异状一一细说。 
张风府听得客店中人都沉睡不醒,用冷水喷面也没效果,沉吟说道:“唔,这果然是黑白摩 
诃的所为了。西域有一种异香,乃是最厉害的迷药,名为‘鸡鸣五鼓返魂香’,非待天亮, 
无药可解。若到天亮,自会醒转。虽然邪气得紧,却是对人无害。看这情形,张丹枫是与黑 
白摩诃联手来的,由张丹枫引我走开,再由黑白摩诃施放迷香。咦,我自问与黑白摩诃无冤 
无仇,与张丹枫也有一段小小的交情,为何他们却与我开如此这般的一个大玩笑。” 
  云蕾道:“我亦是十分不解呀!”再把在客店中所见的奇怪情形,细说下去。张风府听 
到铁臂金猿与三花剑联袂而来,不觉面色大变。云蕾道:“他们不是你们的自己人吗?你害 
怕怎地?”张风府摇了摇头,惨笑说道:“你且别问,先说下去吧。”云蕾一口气将所遭遇 
的怪事说完,张风府听得那少年军官也着了道儿,不觉苦笑。云蕾道:“那少年军官不知何 
以如此恨他?”云蕾自是隐着张丹枫的身份不说。张风府沉吟半晌道:“看那张丹枫器宇轩 
昂,当不会是个坏人。云统领何以恨他,这事我倒要问个明白。”云蕾听得一个“云”字, 
不觉面色惨白,摇摇欲坠。张风府急忙伸手相扶道:“你怎么啦?”云蕾拨马避开,定了心 
神,道:“没什么。那军官叫什么名字啊?”张风府道:“姓云名唤千里,你问他作甚?” 
千里二字合成一个“重”字,云重正是幼年就与云蕾分手的哥哥。云蕾此时更无疑惑,心中 
又是欢喜又是惊惶。欢喜者乃是兄妹毕竟重逢,惊惶者乃是他与张丹枫势成水火。只听得张 
风府又道:“你们可是相识的么?”云蕾道:“他像我幼年的一位朋友。嗯,他是什么时候 
回来的?”张风府道:“回来?咦,你也知道他是从蒙古回来的么?他到御林军中未满一 
月,我是锦衣卫指挥兼御林军都统,正好是他上司相处时日虽浅,却是意气相投。据他说, 
他的祖先两代,都是留在瓦刺国的汉人,饱受欺凌,所以逃回。他立志要做一个将军,好他 
日领兵去灭瓦刺。所以先在御林军混个出身,准备考今年特开的武科,若然中了武科状元, 
那就可遂他的平生之愿了。”云蕾不觉叹口气道:“他想做官报仇,只恐未必能遂心愿。张 
大人,你休怿我直说,真正抵御胡虏的可不是大明朝廷。”张风府默然不语,半晌说道: 
“你所见也未必尽然,我朝中尽有赤胆忠心誓御外侮的大臣,阁老于谦,就是万人景仰的正 
直臣子。”云蕾不熟悉朝廷之事,当下亦不与他分辨。 
  张风府见云蕾甚是关心那个少年军官,好生奇怪,正想再问,忽听得一声马嘶,张丹枫 
那骑白马又奔了回来。张风府叫道:“喂,你弄的究竟是什么玄虚?你的好友在此,不要再 
捉迷藏了吧!”张丹枫白马如飞,霎忽即到,先向张风府道声:“得罪!”再向云蕾说道: 
“你好!”云蕾扶着马鞍,冷冷说道:“不劳牵挂。” 
  张风府见二人神情,并不象是好友,奇异莫名。可是急于知道他的用意,不暇多管闲 
事,便率直问道:“张兄,你我也算得上有段交情,何以你与黑白摩诃到我住所捣乱?”张 
丹枫仰天大笑,吟道:“一片苦心君不识,人前枉自说恩仇。我问你,你可知道什么人来查 
探你么?”张风府脸色一变,道:“你也知道了么?铁臂金猿龙镇方和三花剑玄灵子也来 
了。”张丹枫道:“可不正是,他们因何而来,难道你还不明白么?” 
  铁臂金猿与三花剑乃是当今大内总管康超海的师叔,这康超海乃点苍派领袖凌霄子的首 
徒,两臂有千斤神力,外家功夫登峰造极,只因他长处宫内,保卫皇帝,所以在江湖之上, 
声名反而不显。他不忿张风府有京师第一高手之称,曾三次约他比试,每次都输了一招,口 
中虽说佩报,心中却是不忿,所以暗地里常排挤他,张风府亦是明白。康超海的职位比张风 
府高,张风府对他甚有顾忌。张丹枫一番说话,说得张风府面色大变,喃喃说道:“莫非康 
超海将他的两个师叔请来,暗中想加害于我?”张丹枫笑道:“何须暗中加害,现下你就有 
痛脚捏在他的手里。”张风府道:“什么?”张丹枫道:“铁臂金猿与三花剑本来不是为你 
出京,可是却刚好撞上你的事情。你欲知个中原委么?”张风府道:“请道其详。”张丹枫 
道:“黑白摩诃买了一宗贼赃,乃是京中某亲王的传家之宝:一对碧玉狮子,单那镶嵌狮子 
眼睛的那两对明珠,就价值连城,这事情闹得大了,康超海自知不是黑白摩诃的对手,所以 
请两个师叔出山相助查缉。他们料定黑白摩诃必是逃回西域,是故一路北来。却刚好你也在 
这一带,所以顺便就将你监视上啦。无巧不巧,你捉了金刀寨主的儿子,你还未知道他的身 
分,康总管已是得人告知,周山民的身价可更在那对玉狮子之上,能擒至京,便是大功一 
件。康总管立刻将追赃之事抛过一边,一面飞书传报,一面请他的两个师叔连夜赶到你那里 
提人。周山民前脚出门,他们后脚赶至。”张风府惊呼道:“若然他们知道我将周山民释 
放,这事可是灭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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