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童恐罂粟花知道此女就是赴约之人,再来捣蛋,破坏他的计划,甚至令他与这女人下不了台,即急向她使了几个眼色,又向铜菩提道了一声“再会”,起身向冥谷走去。
走了十把丈时,回过头来,见那女人正对着他微笑,表明她已懂金童的意思。
金童走人谷口,四下一看,暗道:“这里虽是无人,但亦得找个僻处……唔!那石笋后面很僻静。”心语间,慢步向谷中左角走去。
约走了十余丈,恐那女人找不着他,就站在一块巨石上等候。
且说那女人之到那酒摊来,并非喝酒,而是来赴约,是因见铜菩提在座,不便与金童招呼罢了。
她见金童进入谷中,胡乱喝了一杯酒,即丢了一些碎银,急急向谷口走来。
但当她只走出四五步,忽然一个黑衣女人擦肩而过,经过她身旁时,有意无意地踏了她一脚。
这一脚踏得甚重,使她不自觉地“哎唷!”呼痛,并喝骂道:“喂!你长眼睛没有?”
罂粟花回过身来,冷笑道:“你骂谁?”
“骂你,你没有长眼睛,那么大的地方还踏着人。”
罂粟花淡然一笑,道:“峨!原来踏了你一脚,真对不起,请问姑娘芳名如何称呼?”
那女人见罂粟花虽说了一声“对不起”,但神态却十分骄傲,摆出一付蓄意欺人之模样,不禁怒火上冲,冷笑道:“红辣椒叶翠春,请把招子放亮点,本姑娘并非任人欺负的。”
罂粟花格格笑道:“红辣椒?你的辣椒辣不辣?可不可以卖给我一点?”
红辣椒叶翠春闻言,气得柳眉倒竖,杏眼圆睁,冷笑道:“可以,可以,只是恐你姑娘吃不下。”
“笑话,我平生最喜欢吃人家不敢吃的东西,你若不信,就吃给你看!”话声一落,即一错步,欺至红辣椒身前,扬手就是一记耳光!
红辣椒叶翠春乃茅山教教主八卦子的师妹,武功不在八卦子之下,可列武林二流人物,生性风流好色,对男女之间的事,看得很淡,因她长得美丽动人,虽行为不检,却也有许多人追踪踵后,拜倒在她罗裙之下。
她的武功虽然不错,但比起罂粟花来,却差得太远了,见罂粟花扬掌打开,即忙倒身侧头闪避,但已迟了,“啪”的一声脆响,结结实实地挨了一记,被打得耳鸣眼花,连打踉跄。
她忙稳住步子,娇叱一声,施开茅山绝学,掌脚齐出,向罂粟花攻来。
但,连使出五记绝招,都被罂粟花轻巧的闪过,第六招刚要出手时,“沙”的一声红辣椒的衣襟已被罂粟花撕破一条八寸来长的裂缝,露出如雪的肌肤。
罂粟花忽然斜跳五尺,格格笑道:“你自命红辣椒,现应改为白辣椒了。”
红辣椒忙将双手按着胸前,知道不是对方敌手,暗忖:“这贱婢武功太高了,俗谓:好汉不吃眼前亏,以后再对付她吧。”
心念一落,即急向谷口逃跑。
罂粟花见她向谷口逃去,不自觉地收敛笑声,暗道:“童弟已进入谷中,我得赶快将她拦住,不准他们相会。”正欲拔步随后追去——
忽然,一条巨大的人影一晃,挡在她的面前。
她忙后退一步,举目一看,原来是铜菩提。她已知铜菩提是金童的朋友,不敢对她不客气,急道:“大师快走开……”
铜菩提哈哈笑道:“俺说弟媳妇儿,你已给她好看了,走,俺有话问你。”
“不!我不能让她入谷去。”欲弯路追去。
但,红辣椒已到了谷口,忖度:在谷外已难将她追上了,若追入谷中,又恐金童恼羞成怒,与她绝交,气是连连向铜菩提瞪眼。
铜菩提道:“你是金小子的未婚媳妇,他怎么不理你,是不是闹了别扭?”
“他为什么不理我?我正要问你。”
铜菩提双手一攘,哈哈笑道:“俺问你,你反问俺,真有趣。”
“你也不知道。”
“俺和尚素不管人家夫妻事,哪会知道,他说他有事,—会就回来,走,陪俺去喝几杯,待他回来后,让俺来问他,俺一定给你主持公道。”
罂粟花没法,只好跟着铜菩提回酒摊。
她脑筋忽然一转,急道:“大师,你悄悄地入谷看看他在做什么,好吗?”
铜菩提沉吟了一会,道:“好,让俺去看看他在搞什么鬼。”说着,大步向谷口走去。
他平时最不喜欢作鬼鬼祟祟的勾当,今天他竟欣然答应了,并即说即做,真所谓霉运当头!
第二十一章 恩仇了了
金童站在谷中等候红辣椒,足足等了一盏茶的工夫,仍不见红辣椒前来,暗忖:“莫非她不知我来此之意,而反在外面等我?或是入谷途中出了意外?”
他恐罂粟花双来捣蛋,心急如焚,欲出谷一探。
就当他跳下巨石,只向谷口走出一步之时,忽然眼睛一亮,一个绛红衣裳的女人,疾若流星似的射入谷中。
他只一看,即认出是自己久等的红辣椒,心头骤然狂跳,忙迎上道:“叶姑娘,怎么现在才来……”一眼看见红辣椒脸颊红肿,口角流血,衣襟破裂的狼狈情形,不禁惊道:“噢!
你怎么啦……”
红辣椒见到金童时,并未减慢扑势,金童话犹未完,已经扑入金童怀中,像受了无限的委屈将头埋在金童胸前,痛哭起来。
红辣椒本秉绝世之姿容,具稀世之秀美,又懂如何争取异性的怜爱,不期这一哭,竟把这阴郁的谷中,凭添一层阴郁,花草为之低首垂泪,宿鸟栖鸦为之高飞远避,虚情假意的金童在不知不觉间!竟也为之心动。
金童轻拍了两下她的肩胛,怜爱的道:“别再哭了。”托起她梨花带雨的粉脸,深情款款的替她擦去泪痕和口角鲜血,继道:“受了谁的欺负?”
红辣椒复将间埋在金童胸前,不胜娇憨地道:“我要你替我报仇。”
“好的,我一定替你报仇。”他挽着她的纤腰,继道:“我们到那石笋后面去,让我看看你伤得重不重?”
“很重,我胸脯也被他劈了一掌。”说时,故意装成受伤的模样,将整个身子的重心,放在金童挽她纤腰的臂上。
石笋后面,虽很僻静,但乱石瞵岣,竟无一尺平地,不说难找供二人坐卧之地,就连站得比较舒服的平地也没有。
铜菩提慢慢步入谷中,又望了一番,仍不见有半个人影,寻思道:“那妞儿也进了这里,怎么也不见了?真奇怪!”
他又继续前进,偶一侧头,陡然眼睛一亮,顿时,怒火高烧,“呸”的一声,狠吐了一口口沫,回身就走。
他一面疾步向谷外奔驰,一面连拍脑袋,频呼“倒霉”,及频吐口沫。
瞬间,即奔出谷外,返回原来酒摊,捧起酒壶“咕噜咕噜”的连喝了五口酒,然后将酒壶在桌上重重一放,丢下金童给他的那绽白银,即欲离去。
罂粟花见他气冲冲地回来,又见他这种异常的举动,大感惊异,脑筋一转,即料出事委,但她不相信金童真的如此不顾名誉和廉耻,忙一把将铜菩提拉住,道:“大师,你怎么啦?”
铜菩提双目一瞪,道:“俺一生最恨作鬼鬼祟祟的勾当,想不到第一次做,就碰了倒霉事。”
“什么倒霉事?”
“碰到你丈夫和那狐狸精在……呸!倒霉!倒老……你也够倒霉,世间那么多的男人都不嫁,偏要嫁他这个色狼,俺真为你可惜!”
罂粟花与铜菩提只是初次见面,这种事不好再问,只是低着头,红着脸,簌簌汨下。
铜菩提冷哼一声,道:“请转告他,从今以后,俺铜菩提与他绝交了!”话毕,怒气冲冲地离去。
罂粟花猛然一跺脚,急急向山下奔去。
且说金童正在心猿意马,失去理智之时,陡闻铜菩提那口吐沫之声,心头猛然一震,顿时,欲火下降,恢复一些理智,
忙挺身外看,见铜菩提匆匆而去。
他心头又是一震,暗忖:“好险!若非他这一惊扰,我可真要作出不能见人之事,唉!
糟!他是一个耿直之人,必会将这事告诉姑姑,这一下可真是百口莫辩了。”
红辣椒见他忽然停止进攻动作,梦呓般的道:“你在干什么?”
“有人来了。”
“啊!糟了,我的伤势重得很,你可不能将我丢下呀。”双手紧抱着金童的腰部,恐金童溜去。
此时,金童的理智已完全恢复,但他仍装得很热情,因此他想到,事情既已败露,若不将事情办好,将更不好向姑姑解释。
当下,安慰她道:“不要紧,那人已走了。”将她拉了起来,道:“谁将你打伤的?”
“是一个穿黑衣的女人……哎唷!好痛哟。”话间,按着胸脯,黛眉紧蹙,佯装十分痛苦。
金童冷笑一声,道:“好大胆的泼妇,居然敢把你打伤,简直是要与我作对嘛?”
自怀中掏出青天大侠给他的那粒春药,塞入红辣椒的口中,道:“这粒是疗伤复元的圣药,服下后,一会工夫即可见效。”话毕,站了起来。
红辣椒忙把他拉住,急道:“你要去哪里?”
“去替你报仇。”
“不!明天再去吧。”
金童看了一下天色,道:“已快二更了,今晚我还有很重要的事。”
“什么事?什么事能比我们在一起重要?”
“我要去行刺叶伯群。”
红辣椒乍闻此言,芳心大震,当真的急了,紧紧抱着金童的大腿,道:“不要去,叶伯群只不过是个三流角色,哪值得你去行刺?”
“你不知道,他已得百灵全部真传,又吃了一支‘天地之子’,据说百灵还将近二百年的修为输给予他,是我唯一的强敌,我若不乘他不备是将他除掉,明天之会,我的性命可难保了。”话毕,跳出石棺。
红辣椒见缠不住金童,也忙站了起来,道:“我们什么时候再见?”
“明晚吧。”
“不!今晚三更好了。”
“三更恐怕不行,噢!你可不能把我今晚的行动告诉人,否则,我的行动有危险了。”
不等红辣椒回答,即几个起落,跃出谷口,躲在一块大石之后。
红辣椒怔了一怔,暗道:“不行,我得赶快去告诉叶伯群哥哥……哼!你也太幼稚了,居然把你家姑奶奶当作知己人。”心语间,也即急向谷口飞跃。
来到谷外,运目四下一看,已不见了金童的影子,芳心大慌,顾不得被金童发现她的行动,只停了一停,即向九大门派聚集之处奔去。
金童见红辣椒行动,不觉暗叹一声,心道:“女人真是可怕,也真够可怜!若非铜菩提大师来得及时,此时,她的计谋已经得逞了。”
他想到这里,忽然省悟铜菩提之突来突去,其中必有原因,即急向铜菩提喝酒的那酒摊看去,哪还有铜菩提的影子;再向罂粟花所坐的酒摊看去,罂粟花也不知去向了。
他长长的叹了一声,暗忖:“铜菩提见酒如命,怎肯弃酒入谷而来,一定是古姐姐叫他来的,唉!这个误会可真闹得不小,若不趁早向她解释清楚,让她告诉姑姑和三老,事情就严重了。”
心念一落,即在附近乱找;但,足找了半个更次,仍没有将罂粟花找到。
他看了看星斗,已三更时候了,为了明天要与人拼斗,不能再挨夜消耗精神,便找了一个僻处,盘坐运功凋息。
天亮后,他在一个摊子吃早饭时,冷眼四看,见与会之人,都纷纷入谷,估计人教,比嵩山之会犹要多上一倍,热闹非常。
向九大门派聚集处看去,布篷已经拆了,人也散了;再向酆都门的布篷看去,亦是空空如也,显然,都已进入谷中。
顿时,他的心情有些紧张起来。
草草吃了两个馒头,即欲算帐入谷时……
忽然来了一个红面老人,向金童一拱手,哈哈笑道:“金小侠早,别来无恙?”
金童抬头一看,见是风火教主,忙拱手还礼,道:“教主早。”转对伙计道:“多少钱?”
风火教主忙道:“小侠就要走么?”
“比武时间快到了吧?”
风火教主看了一下天色,道:“唔!差不多了,噢!你也要问鼎盟主么?”
金童淡然一笑道:“前辈是否认为我自不量力?”
凤火教主脸色微变,急道:“不!不!可是,你既有意问鼎盟主,何以不早公布,大家都未将你列入问鼎盟主的名份之内。”
“问鼎盟主者,一定要预先公布么?”
“虽然没有这个规定,可是你这等行动,似乎有欠光明。”
“我又没施诡计害人,凭我的本领争取,哪里不光明?”
“人家都未想到你也有意……”
金童淡然一笑,截断风火教主的话尾,道:“你是说他们来不及施诡计害我?哼!你不用恐天下不乱,昨晚我已和叶伯群打了一仗。”
“哦!我怎么一点也不知道?”
“我们是斗智,结果也输了。”金童脑筋一转,继道:“你不必发愁,我是同你开玩笑的,我对武林盟主根本不感兴趣。”
他之突然又否认有意问鼎盟主,是有他的作用在内,可说是今天的盟主争夺战中的一个策略。
风火教主不知其意,闻言后,轻松地吁了一口气,冷然道:“我倒希望你参加一显身手,不想你却有先见之明。”
金童淡然一笑,与伙计算清饭钱,向风火教主一拱手,道了声“再见”,慢慢向谷口走去。
进入谷口,见谷中已挤满了人,人声嗡然。
谷中的擂台,还是前年搭的,只是布置稍有不同,擂台前檐,横挂红布金书“比武台”
三个斗样大字,擂台两侧,有一付对联,也是红布金书。
上联:“海内无敌手。”
下联:“天下我为尊。”
钱划银钩,笔走龙蛇。
擂台之上,新增了三十六块平滑青石,连原置的三十六块,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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