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他不会比千古一指高强多少。”
古风道人手中拂尘一摇,道:“那么就请发招吧!”
此时,千古一指已站了起来,拍了一拍道袍,双目喷火,怒气不息,站在古风道人左后,一语不发,看其神情,是要待金童与古风道人动手之时,猝然偷袭,置金童于死地,以雪败辱之耳,而消心头之恨。
金童与山中太岁看在眼里,都有同感,但此战势所难免,否则,五岳神丐等的性命,必然不保。
金童暗自后悔,悔不曾将千古一指毁掉,但悔之晚矣。
因为千古一指在场,金童迟迟不敢动手,怔在当地,良久不语。
古风道人道:“怎么还不发招?怕么?如自量不敌,贫道也不勉强,此战就此结束,另约时地解决吧?”
金童道:“好!不过你不能干涉我与蟠龙山庄的社。”
古风道人道:“不!此战就是蟠龙山庄之事。”
“那不成,我姑姑尚陷在蟠龙山应,今晚就是血溅五步,也要救我姑姑出来。”
“既如此说,就不能怪贫道占你疲惫的便宜了。
“你估计能胜我么?′
“好!试试看!”将拂尘插在后领中,道:“你没有武器,我也不用武器!”
金童有了刚才经验,怕古风风道人也和千古一指一样采用疾和短打,施展不开“风雷扇诀”。
当下猛一挫步,喝道:“请道长接在下一招!”
声落掌起,“雷厉风行”绝招出手,劲挟雷声,向古风道人滚卷而去。
古风道人也一挫步,不闪不避,运功双掌,硬接来劲。
就在古风道人发掌硬接的同时,站在古风道人左后侧的千古一指,倏然踏上一步,也发出一记猛劲,会合古风道人的掌风,迎接金童来势。
双方接触之下,顿起一声焦雷,刹那间沙石横飞,尘土弥漫,星月为之失色。
金童被二老浑厚的掌劲,震得连退五步,心气浮荡,血液上涌,几乎冲口而出。
但见古风道人和千古一指也同自后退三步,感受虽比金童稍轻,但一时也无法再运掌出击。两相对立,各自运功。
过天云龙见状大喜,欲赶上给金童一掌,但臂骨已被制钱打碎,不便动手,而金童身旁尚站着怒气冲天的山中太岁。
他双目一转,即对众庄汉喝道:“你们还不动手,更待何时!”
众庄汉早被金童吓丢了胆,虽见金童闭目不动,也不敢贸然而迸,但又不敢逆过天云龙之命,只好畏畏缩缩,一步不足五寸,慢慢向金童走来。
山中太岁急忙掏出二把制钱,握着掌中,怒喝道:“不怕死的。尽管前来!”声如洪钟,震耳欲聋。
众庄汉不自觉地停止,彼此面面相觑,现出畏怯之心,不敢向前冲进。
就在此时,大门内忽然慌慌张张奔出二人,前面的就是庄主小姐邱如凤,后面的是邱如凤的奶妈徐娘。
邱如凤泪眼盈盈,焦急的对过天云龙道:“叔叔,我们庄内起火,快叫人去救。”
过天云龙一锷,道:“怎会起火?”
“不知道,也许庄中有内奸?”
过天云龙回身纵上大门唧的围墙,果见庄中乌烟滚滚,火舌上吐,而且不止一处。
他站在的围墙之上,高声叫道:“救火!快去救火……”
众会汉正在进退维谷之际,听过天云龙一叫,似乎放下一副重担,即急奔入大门。倏然间,门前广场只剩下疏疏落落五六人。
五六人分站三处,第一,是金童和山中太岁,第二,是古风道人和千古一指,第三,是邱如凤和徐娘。
金童,古风道人,千古一指,都闭目不动,这广场的突变,似若无知。
山中太岁目光闪闪,不停地四下扫射。
邱如凤汨眼盈盈,面对金童,欲言又止,欲进又被徐娘拉住,不由自主。
场中,只有“唧唧′的虫声和轻微的风声,气氛是如此的和谐,如此的静谧。
古风道人忽然低宣一声无量寿佛,道:“施主调息好了没有,你给了我一掌,我亦得还你一掌,礼尚往来,才算公遭,否则,来而不往,别人会说我不懂礼貌。”慢慢向金童走近。
金童睁开眼来,淡然道:“好,今晚之事,我若不救出我姑姑,决不生离此庄。”
此时千古一指也将气调好,上前站在古风道人左后侧,—语不发。
山中太岁愤然道:“你们是否又要二人齐来。”
千古一指冷冰冰地道:“你们也可以齐来!”
山中太岁道:“自然,你们不讲武林规矩,我金义也不会怕人笑话,请发招……”
蓦然,飞来一声娇叱!
声落人至,飘来一个红衣姑娘。
这位姑娘突然到来,双方都同自后退一步,金童向前一瞧,原来是罂粟花。
罂粟花脚未站稳,即对金童埋怨道:“你来这里怎么不告诉我,害我到处乱找?”
“我姑姑留了一张条子给我,叫我见字后,即刻赶来相助。”
罂粟花四下一看,道:“你姑姑呢?怎么不见她?”
“她与五岳神丐等均已陷落蟠龙山应的机关中。”
“啊!那我们快去救他们!”
千古一指冷笑道:“到阴司地府去会他们吧!”
罂粟花回过头来,向千古一指和古风道人细看了一眼,道:“你们是什么人?”
千古一指道:“你是什么人?”
罂粟花自怀中掏出一条红色绢帕,道:“你们认识这个么?”说时,将红色绢帕扬了一扬。
千古一指和古风道人乍见红帕,都自一震,后退一步,但随即又上前站回原处。
古风道人低宣一声无量寿佛,道:“姑娘就是传说中的罂粟花,万年妖精的传人?”
罂粟花淡然一笑,道:“你的见识很广,既知姑娘我的出身来历,何以不走?”
千古一指嘿嘿笑道:“人家怕你,我们岂会怕你。”
“好!你们就见识一下本姑娘的厉害吧。”话落,娇躯一拧,只见红影一晃,人已到了千古一指身后。
千古一指心头一震,身犹未转,双掌即向后甩出,并极快的转过身来。
但,罂粟花并不在他身后。
这一下,真把他惊倒了,他经验丰富,见识广博,知道罂粟花施展的是一种“幻影”身法,根本未到过他的身后,自己紧张过度,上了她的当,自顾要紧,急忙前跃九尺,以防罂粟花暗算。
回过身来,果见罂粟花依然站在原,氵旁若无人。
罂粟花格格笑道:“我还没有出手呢!”
金童偶一侧头,见庄中火光熊熊,照耀夜空,伤若一片晚霞。
他心头大慌,暗道:“糟!我姑姑纵不被他们机关压死,也必被火烧死,我不能再给这两个老鬼缠住,救人要紧。”
心语一落,急对山中太岁道:“伯父,我们必须赶快冲入庄去救人,否则,他们可要被火烧死了。”
山中太岁一看庄中火势,也大为惊骇,急道:“对!可是,我们不知他们陷在哪里。”
“我们进去再说!”欲纵身向大门扑去。
古风道人自后领抽出拂尘,微一错步,一招“回风拂柳”,拦住金童去路,喝道:“你就想走?哪有这么容易。”
金童心念姑姑安危,急如火焚,但被古风道人拦住去路,亦无可奈何。
当下,怒吼一声,双掌一推一扭,发出一股螺旋劲风,向古风道人卷去。
古风道人见掌力威猛,不敢硬接,一扭身子,侧闪三步,同时,手中拂尘一挥,横扫金童腰胁。
罂粟花见金童被阻,脑筋一转,暗忖:“他叫我想法帮助他姑姑,我何不惜这机会入庄救姑,向她献点功劳,好让她转变对我的观感。”
心念一动,叫道:“童弟不要急,让我先去救你姑姑!”娇躯一晃,有若一缕红烟,向大门扑去。
千古一指大喝一声,纵身来拦,但已来不及了。
站在大门前的邱如凤,陡然玉掌一挥,发出一股不大的掌风。
掌风虽然不大,却也使罂粟花不得不煞势侧闪。
罂粟花冷笑道:“你这贱婢不相活了?”
邱如凤小嘴一噘,道:“妖妇,有胆量就跟我走。”
罂粟花道:“哪里去?”
“你不要管!”
罂粟花双眸一转,格格笑道:“你是想引我入彀,利用机关陷害?哼!你看我是不是怕入机关的人?”
“好!就跟我来吧!”回身一纵,落脚在大门左侧的围墙上。
徐娘欲将她拦住,但晚了半步,只急急赶上,道:“你不是她对手,约她哪里去?”
“你不要管,就在这里等我!”
“我的小姐呀!你这是什么话,我怎么能让你一人去和人拼斗!”
你不放心,就跟我一同去好了。”转对罂粟花招手道:“快来吧。”
罂粟花双眸乱转,暗忖:“她一定想利用机关害我,我正是怕找不到机关救人,何不跟她去看看,只要我小心谨慎,严加防备就是。”
念落,道:“好,我倒要看看你庄中的机关,究有多么厉害!”纵身落在围墙之上。
邱如凤见罂粟花跟来,不再说话,转身沿着围墙疾驰。
徐娘见她不拄庄中机关重地走,反向郊外去,大为不解,急道:“你要往哪里?”
邱如凤不理不睬,用尽生平绝学,一味向外风驰,过屋脊,越庭院,眨眼间,即走至庄东尽头停止,站在一栋矮的屋脊上,四下了望。
这里离大门,足有百丈之遥,庄丁都往救火去了,静如鬼域。
此时,罂粟花也已赶上,却站在另一屋脊之上,以防邱如凤的诡计。
邱如凤招手道:“过来!”
徐娘急道:“你叫她来这里干嘛?”
“你别管!”
“唉,你这孩子越来越不象话了!”
罂粟花运目向附近屋脊详细观察一番,并未发现有何异样!但她仍不放心,依然站在原处,道:“有话快说,要打即请动手!”
邱如凤又向四周看了一下,道:“我有话要对你说。”
“请说吧,我在这里恭耳恭听。”
“你过这里来!”
罂粟花见邱如凤所立屋脊,并无机关装设模样,遂小心翼翼地走了过来,以掌护胸,冷然道:“有何指教?”
邱如凤道:“你是要救金童的姑姑么?”
“不错!”
“你知不知道她陷在哪里?”
“不知道。”
“我告诉你,她陷在……”
徐娘忙把邱如凤一拉,急道:“你疯了!如被老爷知道,你还有命在?”
邱如风忽然热泪盈眶,道:“徐娘,如我不救他们,他们必死无疑,童哥哥他……他会恨死我的!”
“唉:你这孩子怎么如此痴心,他父亲是被你爹爹所杀,即使你对他再好,他也不会放过你爹,你救他姑姑,不是等于帮他杀你爹爹么?”
邱如凤闻言,不禁悲从中来,扑在徐娘怀里,鸣咽而哭,半晌才道:“徐娘,我该怎办呢?”
“这还不好办,不理就是。”
“不!我不能让童哥哥恨我,更不忍看他难过。”
“唉!你与他,正同水火之不相容,即使他不恨你,你们也不能共处,你为什么还老是念着他?”
罂粟花双眸一转,暗忖:“原来这贱婢与童弟已有了深厚的感情,我何不利用她与童弟的关系,让她说出机关位置。”
当下,和缓地道:“姑娘请别难过,我倒有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邱知凤忙站直身子,道:“什么办法?”
“金童是一个最讲义气,最重感情,恩怨分明的人,只要你救出他姑姑,他绝不会忘记你的恩德。”
徐娘冷笑道:“不忘记恩德又有何用?”
罂粟花道:“他为感姑娘救他姑姑之恩,也许会饶恕你家老爷,化干戈为主帛,化戾气为祥和,不是很好么?”
徐娘道:“父仇不共戴天,岂肯轻易饶恕!”
罂粟花道:“杀父仇人,自然不能饶恕,但姑娘对他有恩,他总不能杀恩人的父亲呀,再说,我看姑娘与他早有深厚的感情,饶恕你家老爷,无论是情,是理,是义,都说得过去。”
徐娘一时口塞,答不上话。
罂粟花见情,暗忖:“只要能说服这老太婆,这贱婢自会将他姑姑被困之处说出。”
不敢让徐娘多加考虑,继又道:“你们也许比我还清楚金童的身世,他一出生,就没了爹娘,是由他姑姑抚养成人的,他的姑姑是他唯一的亲人,他姑姑的性命胜过他自己的性命,你们如救了他姑姑,试想,他会如何的感激,相反的,若他姑姑死于贵庄,他将会如何对付你们?”
这篇话,合情舍理,含诱带吓,说得老于世故的徐娘,也连连点头,叹息不休。
邱如凤道:“我现在告诉你,不过,你不能给本庄的人知道。”
“当然。”
“他们是陷于‘龙堂’的机关之内。”
“‘龙堂’!‘龙堂’在哪里?”
“由大门直进,那栋最高最大的房子就是。”
“我不懂你们的机关装设,怎样救他们?”
“机关虽在‘龙堂’,可能你不能入‘龙堂’救人,‘龙堂’外,是本庄的练武场,场的左角,有一石鼎,移开石鼎,即可看见一块青石,青石下是通往机关的暗道,你就由暗道进入,暗道尽头,就是机关的铁门,铁门左上方,有一铁环,一拉铁环,铁门自会上升。”
罂粟花连忙一礼,道:“谢谢姑娘,此恩此德,金童决不会忘记的。”转身风驰而去。
徐娘摇头长叹了一声,道:“你这样做,真是有愧于老爷。”
邱如凤掩面低泣,道:“我很难过,我真不想活下去!”
徐娘忙挽着她的香肩,急道:“哎呀:傻孩子,你不能这么想,如你有三长两短,老身也活不成了。”向庄中熊熊火光处看了一下,继道:“我们回西庄去,这里的事别管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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