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一奇双目转了几下,嘿嘿奸笑道:“何必多费手脚,她如不要小家伙的命,就由她去吧。”
淫魔色狼闻言,立时恍然大悟,同时哈哈大笑起来。
奔月嫦娥乍见吴一奇捉住金童,知他要以金童的生命作要挟,顿时,悲愤交集,差一点昏倒在地;但悲愤尽管悲愤,金童生命已被人握住,悲愤是不能将事情解决的。
吴一奇嘿嘿奸笑,道:“金姑娘,你懂得在下的意思么?只要你答应在下的要求,在下决不会损小哥儿一根毫毛,否则,让你姑娘也知道我桃花贼的为人,嘿!嘿!”
奔月嫦娥闻此言后,双目一闭,泪珠顺颊而下,心如针刺,柔肠欲断。
她脑际间,像风车一样转动,衡量着事情的轻重和利害。
她想:这三个魔头,是出名的阴险毒辣之人,说得出,也做得到,如我不答应他们的要求,童儿十九不能保命。
金家有两代血仇,现在只剩我们姑侄二人,而他正是金家的命根,我不救他,谁来救他?
我虽可找名师,苦练武功,为金家报仇,但我却不能为金家传后,金家可要绝后了,再说,童儿死后,这三个魔头是否肯放过我?
她想至此,不禁又滚两行痛泪,继忖:这三魔为我而将童儿作要挟工具,如童儿死了,我虽未杀伯仁,伯仁却为我而死,黄泉路上,有何面目见父母和兄嫂;但,我又岂能忍受三魔的凌辱?
这样吧,我假意答应他们要求,待他们放童儿之后,再与他们一拼,如逃不出他们的手掌,就自劈而死。
她心念已决,忍受着内心的悲愤和羞涩,双目喷火,脸若冰霜,冷冷的道:“你们有何要求?”
吴一奇嘿嘿笑道:“姑娘你又不是小孩,还要在下说出口来么?多难为情。”
奔月嫦娥冷哼一声,道:“你把我侄儿放走再说吧。”
吴一奇道:“那怎么行呢?”
奔月嫦娥道:“我答应你的要求还不行么?何必逼人太甚。”
金童虽然不大明白他们所谈要求的涵义,但他最清楚吴一奇等三人不是善类,并意识到所谓要求,必然是对他有绝大不利,甚至有生命之危。
仍猛力挣扎吴一奇紧握的右臂,但没有一点效用。他双目瞪得很大,对他姑姑道:“姑姑,他们都不是好人,你切不可听他们的鬼话。”
吴一奇阴然笑道:“小哥儿!难道你不想活了?”
金童右手一翻,一拳捣向吴一奇的小腹,怒道:“不活就不活。”
吴一奇冷哼一声,握金童右臂的手猛力抖了一抖,只见金童惨叫一声,顿时,脸色苍白,身子下缩。
奔月嫦娥见状,五腑欲炸,急冲而上,运足十二分的功力于双掌,意欲同归于尽。
吴一奇大喝一声,道:“姑娘清醒些。”
奔月嫦娥浑身一震,随即停止冲出之势,站立当地,怜惜地看着浑身瘫痪,汗落如雨的金童,一动不动。
吴一奇阴笑道:“你肯与在下合作,在下再不懂人情世故,也不会伤害你的侄儿,所谓‘同船过渡三世修’,何况待会你我就是夫妻,哈,哈!”
奔月嫦娥为救金家命根,已决定牺牲自己,一切的秽语,她均已不在乎了,当下,冷静的道:“你先把我侄儿放走,你们爱怎么办都可。”
“好的!”说时,松开紧握金童右臂的手。
金童被释,臂骨仍然感到隐隐作痛,但他忍耐着,站了起来,一爬一跌的扑入他姑姑的怀中,痛哭起来。
奔月嫦娥满脸寒霜,没有流泪哭泣,也没有劝慰金童的痛哭,只紧紧地抱着金童。
好半晌,才把金童轻轻推开,庄肃而严厉地道:“童儿!不要哭了!记住,这三人叫武林三腐儒,桃花贼吴一奇,色狼曹全,淫魔秦中生,你现在认真看清三人的脸貌。”
金童闻言,不由自主地认真看了三人一眼。
奔月嫦娥继续道:“出谷后,即找名师学艺,要坚强的活下去,无论在任何情况下,都不可颓唐。要知道,你祖父、父母,以及姑姑我的血债都要靠你去索还。”
“姑姑,你……”
“不要多问,坚强起来,去吧。”
“姑姑,你不同童儿一块走?”
“我们不能同时走,如我一走,你就不能走了。”
“姑姑,我不走,你走好了。”
“不准多说,快去吧!”’声色俱厉。
金童浑身颤抖,痛泪盈眶,生离死别的情绪,塞满了他的小心房,一步一回头,依依不舍地走向出口处。
吴一奇忽然纵身拦住金童去路,道:“小哥儿慢走!”
奔月嫦娥喝道:“姓吴的,我已经答应了你们,为什么还不准他走?”
桃花贼吴一奇一笑道:“金姑娘你也不想想,现天已快黑了,一个孩童在此深山峻岭单独行走,叫他到哪里去?难道不怕遇上什么巨蛇猛兽么?”
他真有那么慈悲么?不,只是猫哭老鼠假慈悲罢了,因为奔月嫦娥刚才叮咛金童之言提醒了他,他不但怕放走了金童后患无穷,更看透奔月嫦娥的心,知道如金童走后,奔月嫦娥在谷中,方可达到愿望,愿望达到后,再将二人除去,以绝后患。
奔月嫦娥因悲痛攻心,爱侄心切,一时竟未察觉吴一奇的奸谋,竟也认为金童夜经深山峻岭,纵不被巨蛇猛兽吞噬,也可能滑落悬崖跌毙,心中竟失了主意,不知所答。
桃花贼吴一奇笑道:“在下认为小哥儿就在这谷中等一会,最多一个更次,你就可带他出谷。”
奔月嫦娥暗叹一声,导道:“世上真有欲死不能的事,我金碧霞前世造了什么孽?”紧闭双目,不言也不动,只有听从命运的安全。
曹全性情最急,一见奔月嫦娥神态,急向她走去,伸手欲将她抱入怀里。
吴一奇忙喝道:“兄弟不得鲁莽,先点了她的穴道,以防有变。”
色狼曹全一怔,后退一步,运指疾点奔月嫦娥气海建里二穴。
奔月嫦娥穴道被点,立感气血逆转,筋脉痉挛,浑身一阵颤抖,瘫痪而倒。
吴一奇又喝一声,道:“不可伤她元,快换点四肢曲池,曲泉二穴,否则,便没有意思了。”
曹全即点奔月嫦娥双臂曲池穴和双腿的曲泉穴,然后,拍解先点的气海和建里二穴。
金童见曹全点他姑姑穴道,不顾性命的随手拾了一块青石,怒喝一声?猛力向吴一奇击去。
其是,吴一奇正指挥曹全换点奔月嫦娥穴道,不防金童会来这一着,“噗”的一声,正中吴一奇背心,力量虽不甚大,但他在毫无防备之下,竟也被打得几乎口吐鲜血。
桃花贼急忙回过身来,冷哼一声,道:“小子你找死!”右腿猛力踢出。
金童见吴一奇转过身来,知道不妙,急欲翻身逃跑,但他刚翻过身来,臂部已被重重地踢一脚,直把他踢起三四尺高,跌出一丈之外,仿佛筋折骨断一样,爬不起来。
吴一奇并未追击,回过身来,见曹全点了奔月嫦娥四肢曲池,曲泉二穴,并已解开原点的气海,建里二穴,正欲将她抱向僻处,急忙喝道:“兄弟慢点。”
色狼双目火红,不悦的道:“大哥尚有何吩咐?”
吴一奇慢慢地走了上去,冷然道:“万事由头起,三弟暂等一会吧!”话毕,伸手欲将奔月嫦娥接了过来。
曹全后退一步,拒绝将怀中五人交给吴一奇,愠怒道:“你的意思是要你占先?”
吴一奇冷然道:“理所当然。”
曹全暴吼道:“什么理由?办不到!”
站在一边的淫魔秦中生疾步走了上来,道:“大哥三弟都不要争,还是让我先来吧。”
曹全向淫魔轻哼一声,道:“你凭什么?”
淫魔阴沉的一笑,道:“凭什么?就凭本人先与她动手一点,就有权居先。”
色狼冷笑道:“笑话,凭你这点耐性,若非小弟及时出手,恐怕已经作桃花鬼了。”
这一番话激起了淫魔的真火,杀机隐现,连声冷笑一了半晌,方道:“兄弟不敢自吹有多少能耐,不过吃你姓曹的却足足有余。”
吴一奇忽然双目一转,计上心来,即幸灾乐祸的笑道:“好!这办法最好,你们二人就以武功见高低,胜者占先,败者居二,我做大哥的殿后好了,不过,彼此兄弟点到为止,不要太伤和气。”
这番挑拔之话,更激起二人相搏之心,因为得胜可消心中的憋气,尚可获得一个冰清玉洁的处女身,哪会想到奔月嫦娥另有阴谋!
色狼俯首望了一眼半昏半醒的玉人,怒火更烈,冷笑着将奔月嫦娥放大地上,向淫魔逼近,道:“来吧,试试小弟是不是好吃的。”
淫魔道:“我们远一点,不要影响不能动弹的她。”
色狼道:“走吧!”领先纵出三丈之外。
淫魔及时跟上,冷笑道:“请吧。”
色狼并不客气,运足十成功力于双掌,立即一招“推山海”,掌发狂飙,向淫魔胸前疾卷而去。
淫魔见色狼一出手就倾全力攻击,心中大怒,不敢怠慢,也以十成功力,使出一招“泰山石敢当”,硬接过去。
双方掌劲一触,顿起一声焦雷,雷声响处,狂风激卷,干草沙石,漫天飞舞,几乎不见星月,余音回旋,历久不散。
在旁观战的吴一奇,见二人动上手,就以全力硬碰,内心大快,心道:“龙虎相斗,两败俱伤,鹬蚌相持,渔人得利,勇者终败于智者,我吴一奇生具桃花命,要推也推不掉了。”
吴一奇一面得意,一面看二人搏斗,见二人都被对方雄浑掌劲震退三四步,同时脸色大变,呼吸争促,无分高下。
色狼连吸二口气,又骤运双掌,重上前去,大喝道:“再接小弟一掌试试。”
淫魔也集劲于掌,慢慢走来,冷笑道:“接你十掌又待何妨?何况一掌!”
二人走至相距三步处,双方又用原来招式,推出全身劲力,倏然又起一声焦雷。
这一招,相距甚近,双方的感受,要比第一招厉害得多,只见二人同时踉跄后退六七步,口喷鲜血,但二人并不因内腑重伤,口吐鲜血而有所悔意,只觉略一调息,又慢慢缩短距离。
二招相对,显然看出彼此都在伯仲之间,如要分出胜负,必然同归于尽。
吴一奇本想二人倾全力相拼坐收渔人之利,却不愿意二人因此而亡,忙走上前去,道:
“彼此兄弟,何必以性命相拼,如此岂能善了。”
淫魔道:“他以为我怕他,一出手就是硬碰硬。”
色狼道:“不必多言,我两兄弟今晚不分胜负不休,谁也不怕谁,看招!”又拍出一掌向淫魔击去。
“来得好!”淫魔也举手吐劲硬接
这一招互碰后,双方都被震倒在地,耳鸣眼花,鲜血连喷,却都未昏厥。
桃花赃见状,心想,如果再让二人打下去,必同丧命,当下高声喝道:“二弟,三弟,不准再打了,那女人真是娲水,我也不想要了,让我把她丢落谷外崖下喂蛇吧!”话毕,抱起被点穴不能动弹的奔月嫦娥,几个起落,消失谷外。
被踢了一脚的金童,听桃花贼说要把他姑姑丢下崖下喂蛇,吓得惊叫一声,欲爬起追去求情,无奈全身剧痛,惊急之下,竟昏厥过去。
内腑重伤的淫魔和色狼,见桃花贼抱着奔月嫦娥外奔,顿时恍然大悟。
淫魔道:“兄弟,我们中了大哥的计了。”
色狼道:“二哥,你甘愿么?”
“我们生死相拼,他却从旁渔利!”淫魔摇了摇头,道:
“不甘愿!”
“真是混帐!”色狼一跃而起,暴吼道:“我绝不能由他得手。”
“对!我们赶快追寻。”说完,也一跃而起。
二人满腹的仇恨,在此几句对话之后,即消除无余,负着严重内伤,向谷口驰去。
刚走出五七步时,淫魔一眼看见昏厥地上的金童,忙煞步,道:“三弟且慢。”
色狼一愕,道:“什么事?”
“将小子击毙再走,免遗后患!”
“算了,毛头小子有个屁后患,我们去晚了,还搞什么?快走!”一拉淫魔左臂,奔出谷外。
轰动一时的恐怖深谷,淫魔和色狼一走,顿时立即恢复了原始的静谧,只剩下那女人凄切的悠悠呼唤:
“……天下至尊救我!”
“救我者天下至尊……”
随着飘飘秋风,蒙蒙细雨,如泣如诉,似幻似真。
不知过了多少时候,昏倒在地上的金童,悠然醒来,吃力坐起来,转眼四望,只见荧光点点,磷火闪闪,黑暗茫茫,阴气森森。
他“哇”地一声哭了起来,忍着痛楚站起来,高声叫道:“姑姑——姑姑——”
音含愤怒,急切,回音百转,荡漾谷中,但,哪有他姑姑的回答。
他机伶伶的打了一个寒凛,停止哭喊,怀着恐慌的心情,负着浑身的剧痛,慢慢向谷口摸索。
天空没有目光,也没有星星,只有飘拂的风雨。
山路崎岖,视线模糊,山谷只不过百丈,已跌倒三次,膝盖已被嶙峋的青石碰破,双掌也刺入了几株荆棘,鲜血外流,再加腹饿口干,实在是走不动了。
他坐在路旁宾一块青石之上,仰首望天,让丝丝细雨,飘落在他脸上,没有哭泣,也没有叫喊,只静静的坐着,想着。
他想到刚才谷中的情形,他姑姑声悲语重的嘱咐,一声声,一句句,像春雷一般震撼着他小小的心灵,他中嘴翕动,重复想着他姑姑的吩咐:“记住!这三人是武林三腐儒,桃花贼吴一奇,淫魔秦中生,色狼曹全,现在你认真看清他们的面貌。”
他心念及此,武林三腐儒狰狞,奸诈,阴险的面貌,立即浮现在他的眼前,使他不禁又惊又恐。
他继续翕动着小嘴,又回忆他姑姑的叮咛:“出谷后,即找名师学艺,要坚强的活下去,无论在任何情况下,都不可颓唐。要知道,你祖父、父母,以及姑姑我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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