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什么?”
“你吸了我的血,却解了你的毒!”
曹月英惊退一个大步,道:“这,怎么会?”
“我曾服食了‘金冠银尫’之血,本身已不畏剧毒,可能我血液中有解毒的成份,所以你吸了血之后,宿毒尽除!”
曹月英激动地叫了一声:“烈哥哥!”泪水又簌簌而下,这是喜极之泪,也含了无限的情意与歉疚。
宇文烈追问道:“你怎能出那石阵?”
曹月英目中泪光仍在内动,幽幽地遭: “在我清醒之后,那阵势困不住我!”
“哦!”
‘ “烈哥,放子他!”
“他?”
“是的!”
“这种失去了人性的恶魔,还能留在世间?”
“烈哥,他是我师父呀尸吸血狂人拼命地扭动倒提的身躯,恶声吼道:”贱人,我要你向这小于乞命吗?我恨不能吸尽你的血,把你撕成碎片!“宇文烈两手一用劲,厉声道:“临死尚不知悔,恶性通天,我裂了你为武林除害!”
曹月英尖叫一声道:“烈哥,不可!”
“英妹要为他说情?”
“他是我师父!”
“可是他对付你的手段,已丧失了做师父的资格?”
“但他终竟是我的师父呀,他传我武功,我为桐柏派报了仇!”
“你的意思要我……”
“放了他!”
“他未见得会放过你。”
曹月英痛苦地播了摇头,道:“他已不再是我的师父,我身上狂人之毒已解,他传我的功力也同时丧挫,我替他求情,算是报答他传艺之恩,以后,互不相欠了。”
宇文烈略一踌躇之后,松了吸血狂人,飞指连点他三大穴,道:“阁下算是拣回了一条命,穴道一个时辰之后自解。”
吸血狂人片言不发, 目中射出的怨毒光芒,令人不寒而栗。
宇文烈面色一沉,向曹月英道: “英妹,你可有什么不适?”
曹月英慰然一笑道:“我很好,又恢复了当初你替我赴约时的情况,我报仇心切,不计后果误练邪功,现在邪功已散,像是做了一场恶梦,烈哥,感谢你使我再次为人!”
“这是误打误撞,用不着谢,倒是我此来是有目的。”
“哦!是……”
“拜访息尘庵主!”
“为什么?”
“讨一笔旧帐!”
“要我带路?”
“不错!”
“来吧!”
“庵堂座落何处,我找了很久,始终不曾发现?”
“就在峰后谷中,”
“如此有劳英妹带路!”
“烈哥太多礼了。”
两人并肩驰下秃峰,越过一道山沟,眼前现出一个幽森的谷口。
曹月英用手、指道:“就在这谷内!”说着当先驰入。
宇文烈想到即将为师报仇,内心微见激动,他默念着但愿所找的人是想象中的仇人,以免夜长梦多,顾盼之间,来到一片苍岩之前;曹月英刹住身形,略显紧张地道:“到了!”
宇文烈一愕,道:“在哪里?”
“这不是!”
宇文烈顺着曹月英的手指一看,只见五丈之外的岩脚,一个黑黝黝的窟口,上方就岩壁凿了三个擘窠大字:“息尘庵”
庵堂建在石窟之内,大出宇文烈意料之外,若非曹月英带路,恐怕找上一辈子也找不到。
“英妹,你可曾探悉庵主的名号?”
“不知道!”
“谢谢你引路,再见!”
“烈哥……”
“英妹,你不必去犯险了!”
“犯险,我们已入了险地!”
“什么?”
“你看四周!”
宇文烈举目一看,果见左右后三方林木掩映中,人影幢幢,当下冷冷一笑道:“看来要大开杀戒了,先进庵再说吧!”
订—未已,数条人影激射而至,一字式排列身前三丈之处,恰好堵住去路。
现身的是六个五旬上下的灰衣老人,其中之一沉声喝问道。“来的敢是铁心修罗第二?”
“不错!”
“好极,这叫做地狱无门自闯来!”
宇文烈不屑地哼了一声道:“报上你们庵主的名号!”
那老人嘿地一笑道:“凭你也配问我们令主的名号!”
“令主”两个字使宇文烈一怔,怎的庵主变成了令主,难道这是一个江湖秘密帮派?但息尘庵三字不假,在石峰上被自己掌劈的分明是个女尼,这就令人费解了。心念之中,沉声道:“六位不要自误!”
“自误,什么意思?”
“若不报出你们所谓令主的名号,本人要硬闯了!”
“你就闯闯看!”
六个灰衣老人,同时作势,看样子就要出手。空气在刹那之间骤呈紧张。
宇文烈冷漠依然地道:“各位不肯说?”
另一个道:“你不配问!”
宇文烈登时面呈杀机,厉声道:“在下得罪了!”举步向前欺去。
暴喝声中,六道排山劲气,匝地卷了过来,劲势之强,令人咋舌。曹月英紧随宇文烈身后,不由花容失色。
宇文烈身形一弹,双掌挟以毕生功劲,猛然劈出。“轰!”
暴响声中,惨号立传,六个老者飞栽向不同方向,当场毙命。
厉喝震耳,人影纷纷射向现场,不下五十之众。宇文烈一咬钢牙,双掌不断地挥扫。一场恐怖的血劫,折了出来。惨号声震得四壁齐应,血肉横飞,风云变色。人群一泼一泼的涌上!
尸体四散纷飞。眨眼功夫,对方伤亡过半。
宇文烈一手拉住曹月英,另一手猛挥三掌,扫开一条血道,一起一落,已到了窟洞之前。
两个青衣汉子,现身拦住窟口。
“闪开!”宇文烈冷喝一声,手一扬,两名青衣汉子各发半声惨嗥,栽了下去。场中的残余高手,已拥到身后。
宇文烈若非为了顾及曹月英,他早已闯入窟中,当下被迫返身应战……
就在此刻,窟道中传出一声巨吼:“住手!”所有的人,闻声收势,退到两丈之外。
宇文烈回过身来,面前站定了一个身高九尺的青袍老人,双眼神光炯炯,显然功力修为已有相当火候。
青袍老人目光一扫宇文烈之后;转向曹月英道:“小妞儿吃里扒外?”
宇文烈立即接过去遭:“她并非息尘庵门下,怎说是吃里扒外?”
青袍老人怒哼了一声,道:“宇文烈,你竟敢在此大开杀戒……”
“这只怪他们自己找死!”
“你来此的目的何在?”
“贵庵既已在石峰之上布阵以待,应当不用在下重复了?”
“那只是吸血狂人个人的意思。”
“与贵庵无涉?”
“也可以这么说。”
“阁下如何称呼?”
“老夫昔年外号人称赛金刚姚棋!”
“请引见贵令主!”
“何事?”
“讨一笔旧帐!”
“凭你厂”凭在下怎么样?“
“不配!”
“请问贵令主的称呼?”
“没有告诉你的必要!”
“阁下来免太不客气了。”
“嘿嘿,小子,对你要怎样客气?”
宇文烈早巳气冲顶门,冰寒至极地道:“在下教你!”呼呼连攻三掌,这三掌不但玄奇快捷,而且势如排山。三掌过处,赛金刚姚棋已退了西丈之多。
宇文烈弹身进入洞道,不屑地道:“阁下懂得客气了吧?”
赛金刚姚祺沉哼一声,欺身上步,奇诡绝伦地拍出了五掌,五掌一气呵成,快得犹如一掌,但却分击五个不同部位。
宇文烈意动之下,九忍神功已布满周身,不闪不避,不接不架。“砰!砰!”连声,五掌全部击实,他仅只晃了两晃,寸步未移。
这五掌每一掌都有开碑裂石之威,血肉之躯谁敢硬承,而宇文烈却夷然无损。赛金刚姚祺生平第一次碰了这等劲敌,登时魂大冒,不由呆了。宇文烈厉喝一声:“与我躺下!”赛金剐姚祺张口射出一股血箭,庞大的身躯直挺挺地仰面栽了下去。
“走!”
宇文烈拉着曹月英,疾步向里奔去。眼前,现出一道月洞门,门里重室叠户,另有一番天地。
“站住!暴喝声中,金芒刺目,四个青衣汉子,各执长剑,封住了月洞门。
“宇文烈一推曹月英,自个儿住里……
“嚓!嚓!”四柄长剑交叉劈落。
剑锋在距宇文烈身形将及一寸的时候,一股如山暗劲,猛涌而出,四柄剑竟然反弹回去。惊呼声中,宇文烈已到门里的走道上,曹月英跟着闪身而入。
蓦地,一个缁衣老尼,手持念珠,缓缓而至,后随三名妙龄女尼。
四名青衣汉子,面无人色,退到月洞门之外。
宇文烈面寒如冰,一不稍瞬地瞪视着对方,仇与恨在血管里急剧地奔流,他已意识到现身的必是庵主无疑了。:老尼面孔也一片铁青,在距宇文烈两丈处止住身影,寒声道:“你就是铁心修罗的传人宇文烈?”
“不错,请问师太如何称呼?”
“息尘!”
宇文烈一愣神,对方号中并没有“仙”字,难道五湖游商所言不实?但对方先后命蛇心狼人、吸血狂人对付自己,却又不假。
缁衣老尼利刃般的目光射向了曹月英,厉声道:“你师父呢?”
曹月英打了一个冷战,道:“他已不是我的师父,他现在积石峰头尸”他死了?““这倒没有!”
“你好!”这两个字,含着令人股粟的杀机。
曹月英芳心一震,下意识地向宇文烈身后靠近了一步。
“请问师太俗家名号?”
“杨丽仙!”
“杨丽仙?”
“不错!”
宇文烈面上陡然涌起一片恐怖的杀机,厉声道:“我师父是死在你手下?”
缁衣老尼恨声道:“一点不错!”
宇文烈向前跨了一步,咬牙道:“你为什么要向一个身残功废的老人下手?”
“贫尼没有当场把他碎尸万段,已经算是仰体上天好生之德了。”这老尼的口吻,丝毫没有出家人的样子。
宇文烈厉声道:“为什么,说?”
缁衣老尼反而平静地道:“我佛虽重因果循环,但贫尼立意犯戒,告诉你,为了仇,也为了恨!”
“仇,什么样了仇?什么样的恨?”
“手足之仇,切身之恨!”
“请说明白些?”
“为家姐报仇!”
“令姐是谁?”
“杨丽卿!”
宇文烈不由心头巨震,骇然退了一步,颤声道: “杨丽卿?”
缁衣老尼冷冰冰地道:“一点不错!”
第十三章 人间尚有不死仙
宇文烈心中的骇异,简直无法以言语形容,想不到息尘庵主杨丽仙竟然会是杨丽卿的胞妹,这的确是做梦也估计不到的事。
杨丽卿是师父生前的爱人,也是遗命要自己非找到不可的人。杨丽仙残害师父致死,却又是为杨丽卿报仇。而自己此来是替师报仇。一时之间,他感到有些茫然失措。这恩怨的确不易澄清。
可是话说回来,杨丽仙指使蛇心狼人与吸血狂人两番谋算自己,又是为的什么?斩草除根?还是……
他努力镇静了一下心神,凝重地道:“请问令姐现在何处?”
细衣老尼杨丽仙恨恨地道:“你该问你师父!”
“可是他老人家已命丧你手下!”
“他没有留下话?”
“有,要在下设法寻找!”
“那你去找吧!”
“师太声言为令姐报仇,这话从何说起?”
“三十年前铁心修罗与贫尼俗胞姐杨丽卿共探死城,家姐失踪,他却安然退出,而他却说不出家姐失踪原因,这证明他谋害了家姐!”
“先师当年虽幸保一命,但已经身残功废……”
“家姐身手不弱,他定然遭受致命的反击!”
“师大三十年来却没有听到关于令姐的消息?”
“贫尼隐居已三十年。”
“师太是凭臆测而作此言?”
“这与事实吻合!”
“没有旁的原因?”
“你这是什么意思?”
“比如说师太蓄意杀害先师,而以令姐被害作为借口?”
老尼杨丽仙面色骤变,怒声道:“放屁!”
宇文烈冷冷一哼道:“出家人不该口出秽语。”
“字文烈,贫尼不忌血腥。”
“在下非常清楚!”
“那很好!”
宇文烈冷峻至极地道:“杨丽仙,你何不坦白地说出残杀先师的原因?”
老尼登时目射然芒,厉声道:“宇文烈,你说够了没有?”
字文烈剑眉一挑,道:“杨丽卿二十年前曾使一位武林高手断足,数日前杀死一位叫戚嵩的老人,这证明她并没有死,你的谎言不攻自破!”
者尼显然十分震惊,厉声道:“你说的是真话?”
“不惜!”
“家姐尚在人世?”
“事实已百分之百的证明。”
老尼沉思了片刻,突然狞笑一声道:“现在轮到你了!”
“锵!”的一声巨响,一道铁闸,封住了月洞门。
字文烈杀机陡炽,大喝一声道:“杨丽仙.血债血偿!”掌势如涛,罩身劈向了老尼。
同一时间,三名妙龄女尼之一,弹身攻向曹月英,这女尼身手相当不弱,曹月英自丧失了吸血狂人所授的邪功之后,身手不过平平,甫一接触,立见险招。
字文烈与老尼杨丽仙,眨眼功夫,已互拆了五招。
一声惊叫传出,曹月英娇躯一踉跄,女尼的手爪,已抓到了她的胸前。
宇文烈身形魅影般地一晃。惨号刺耳,那抓向曹月英的女尼,口血狂喷,栽了下去。
“砰!”又是一声闷哼,老尼身形连晃,暴退丈余,老脸一片苍白。
宇文烈一个照面之间,毁了妙龄女尼,震伤老尼,这种身法,的确益世无双。
眼前一黑,接着是一声震耳巨响,又是一道铁闸沉下,把宇文烈和曹月英关闭在走道上。
曹月英首先抢然道:“烈哥,是我把你连累了!”
字文烈温声道:“别急,一道铁闸算了什么厂就在此刻,传来老尼杨丽仙的声音道:“宇文烈,如你能交出禁宫之钥,放你一条活路!”
字文烈肝胆皆炸,不久前蛇心狼人邀截自己.口口声声要活口,原来是为了这个,杨丽仙残害师父于前,谋算自己于后,的确该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