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烈心头大凛,回想当时情景, 目光不期然地扫向了沈虚白。
沈虚白面带阴笑,没有其他表情。
黄衣老者突地面对沈虚白,冷峻地道:“是朋友发现无极双剑中毒而死?”
“不错!”
“朋友断定是中毒?”
“难道不是?”
“朋友如何称呼?”
“在下沈虚白!”
“何门何派?”
“这个似乎没有告诉阁下的必要。”
“沈朋友心够狠,手够辣!”
沈虚白脸色一沉,厉声道:“阁下什么意思?
黄衣老者申无忌嘿地一声冷笑道:“你自己向中原同道交待吧!”
“交待什么?”
“朋友下毒的经过!”
沈虚白脸色骤变, 目中煞芒闪烁,阴声道:“阁下以为凭这几句无中生有的话,就可以洗脱……”
“住口!”
“怎么,阁下心虚了?”
“朋友,借你的折扇一观!”
沈虚白陡地向后退了一步,厉声道: “折扇是本人兵刃,交出手,与交出生命何异?”
申无忌狂笑,声道:“沈虚白,老夫借定了!”
“那你是找死尸”凭你还不配要老夫的命。“全场的目光,全射向了沈虚白,怀疑之中显着愤怒。
宇文烈冷冰冰地道: “如果自己清白,借他一看又有何妨?”
沈虚白咬牙道: “烈兄,这是一种侮辱,小弟我决不接受!”
“你把折扇交给对方查看,如果是信口雌黄的话,我负责取下五位朋友的脑袋!”
全场一阵哗然。
沈虚白脸上的肌肉一阵抽动,厉声道:“办不到!”
申无忌沉声接话道:“沈朋友,为了澄清事实,老夫要强借了广话声中J出手如电,抓向沈虚白持扇的手腕,这一抓之势,不但快逾电光石火,而且奇诡绝伦。
沈虚白手中折扇一划,左掌飞快地切出,一招两式,以攻应攻,厉辣无匹。黄衣老者申无忌身形一转,手抓一缩一伸。
沈虚白竟然避无可避的被对方扣住右手脉门。
宇文烈身形一欺,冷冷地发话道:“阁下认为毒是这位沈朋友放的?”
黄衣老者断然地道:“不错!”
“问题是在这柄折扇?”
“老夫判断是如此!”
“如果阁下判断是错误呢?”
“以脑袋作赌。”
“好,在下是见证人,阁下可以检查了!”
“慢来!”
一个白发老者,不知何时已到了场中,发话的正是他。
宇文烈不。由心中一动,这老人正是以无形指杀真如和尚与蛇心狼人的人,对妻妇姜瑶凤称老奴的戚嵩,难道戚嵩也是死城属下?
黄衣老人申无忌次序冷地道:“朋友如何称呼?”
“老夫戚嵩!”
“有何见教?”
“”阁下未免欺人过甚。“
“戚朋友准备怎么样?”
“放开他!”
“这办不到。”
“老夫可要得罪了!”
黄衣老人身形暴退三步,折扇已到了手中。
沈虚白面色煞白,身形一个踉跄。
“接招!”
戚嵩身形一晃而回。
黄衣老人语带骇意地道:“无形指?”
宇文烈目光迫注在白发老人面上,厉声道:“阁下暂且退开,让东海朋友们澄清事实。
戚嵩老脸一变,道:“宇文烈少侠,希望你别横岔一枝!”
“岔了又怎样?”
“老夫恐怕要得罪!”
“在下岔定了,你出手吧!”
沈虚白激动地唤了一声:“烈兄!”
宇文烈回顾了他一眼,片言不发。
戚嵩似乎大感踌躇,白眉连轩之后,道:“少侠,你知不知道你目前的处境?”
“知道!”
“你与老夫过不去,对你没有好处!”
“在下言出不改,东海的朋友已用脑袋作了赌注!”
“你迫老夫出手?”
“多言无益!”
戚嵩老脸一沉,呼的一掌劈向宇文烈当胸。
“砰!”重愈万钧的一掌,印上了宇文烈前胸,他仅只微微一晃。
这一手登时震惊了全场,戚嵩不由傻了,他自信当今武林没有人敢硬接他一击,然而事实上宇文烈不但接了,而且毫无损伤。
宇文烈信心大增,他证实了万虺谷怪老人所传的九忍神功果然奥妙无方,同时, 由于老人把毕生功力全注入了他的体内,使他原来修习的修罗神功因功力的骤增而达到了至上的境界。心念之中,冷冰冰地道:“戚嵩,我不想杀你,你该知道为什么,退下去吧!”
一旁的沈虚白额头上已是汗渍淋漓了。
就在此刻,一阵惊风过处,场中出现了一个美如天仙的黄衣少女,这少女不但娇美绝伦,而且似乎有一种特异的气质,使人一见之下,不自禁地暗生一种和平之感。
“扇子还他!”声如乳莺出谷,悦耳之极。黄认老者申无忌,竟然毫不迟疑地把扇子抛还了沈虚白。
宇文烈心中暗忖:又是黄金城的人。
黄衣少女妙目流波柔和地照在宇文烈的面上,道:“他是你朋友?”
“不错!”
“毒是他放的, 目的在制造杀劫,不信可以问他。”
语音虽柔和悦耳,但语气却是斩钉截铁,根本没有商榷的,余地。
宇文烈回头道:“这位姑娘说的不错吧?”
第十一章 震世神功
黄衣少女指出沈虚白是下毒的凶手。宇文烈回头向沈虚白道:“这位姑娘说的不错吧?”
沈虚白阴阴地道:“烈兄,小弟也以脑袋打赌,毒不是我放的。”
黄衣少女不屑地冷笑了一声道:“无耻之尤!”
就在此刻,一阵刺耳的怪笑,破空传来,场内外大多数的人都被这怪笑声惊得变了色。
一条巨乌般的黑影,越过人圈,疾泻入场。来的,赫然是天下第一魔。
宇文烈面寒如冰,冷冷地瞅着对方。
天下第一魔径自走到宇文烈身前,怪笑一声道:“小子,我们又见面了!”
字文烈微微一哼道:“的确是幸会!”
“老夫上次说过的话,谅你还记得?”
“当然!”
“你作何打算?”
“依阁下呢?”
“乖乖交出禁宫之钥,老夫保你出围。”
“在下如交出禁宫之钥,被围的价值已失,何须阁下来保?”
“勿忘你是铁心修罗的传人,仇家不在少数。”
“阁下忘了两件事。”
“老夫忘了什么两件事?”
“第一,阁下如果得到禁宫之钥,在场的朋友不会放阁下走……”
“谁敢?”
“中原死城,东海黄金城,这两处的朋友阁下惹不起吧?”
天下第一魔神色一变,狞声道:“你说第二件?”
字文烈好整以暇地道:“第二,在下与阁下之间,旧帐未了,此时此地结帐,最恰当不过!”
天下第一魔眼中碧芒陡炽,红发根根倒竖.钢什也似的短髭箕张如猬,狂声大喝道:“小子,你死定了!”
巨灵之掌一晃,快得不可思议地抓向字文烈。字文烈毫不动容,对这骇人的一抓恍若无睹。群雄惊呼声中,宇文烈左肩已被抓实。
空气在天下第一魔出手之间,紧张到无以复加。
黄衣少女秀眉一蹙,向黄衣老人申无忌以目示意,黄衣老人分向四使者低语一声,四黄衣人飞奔出场而去。
戚嵩与沈虚白后退数步,目光炯炯地注视着天下第一魔,看样子是蓄势待发。
宇文烈大喝一声:“撤手!”
天下第一魔但觉一股骇人劲道,从五指涌向心脉,忙不迭地收手后退。他怔愕住了,他想不出是什么功力,在记忆中宇文烈根本不堪他一击,这短短时间之内,对方判若两人,这种骇人的功力何来呢?
连黄衣少女等人在内,所有在场的,全被这景象震得心泛寒意。一些功力稍逊,被贪婪鼓舞而来的高手,一个个面露嗒然若失之色,他们各自心里明白,禁宫之钥已没有他们的份了。
宇文烈以冷得人发问的声音道:“天下第一魔,你的名头从现在起要消了!”话声中,双掌缓缓上提.齐腕以下,变成了晶莹欲滴的玄玉之色,周身上下,被包围在一层若隐若现的白雾之中。
“修罗神功!”人群中发出数声惊呼。
他自得蛇谷怪人授以九忍神功,并输以全部真元,助长了修罗神功,达到了至高的境界,较之他师父铁心修罗,只高不低。
天下第一魔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这当年在魔道中号称第一的怪物感到震惊了,这种功力,不应该出现在一个二十左右的少年身上……
全场屏息面视,似乎他们都忘了此来的目的。沈虚白面上一阵青一阵白,显见他内心相当激动。
宇文烈一字一顿地道:“在下要出手了!”
天下第一魔沉哼一声,双掌挟以十二成功劲,骤然劈出,这一击.大有撼栗山岳之势。
空气在天下第一魔出掌之间紧张到了极限。
几乎是同一时间,宇文烈双掌猛地向前一亮……一声天坍地陷的巨响,震憾了全场,尘沙暴卷如幕,五丈之内不见五指,劲气成漩,功力稍差的人,已被撞得踉跄倒退。响声中挟着一声闷哼,那哼声谁也听得了是出自天下第一魔之口,场内场外所有高手一个个动魄惊心,寒气股股直冒。
宇文烈冷漠慑人的声音道:“天下第一魔,我曾经说过饶你一次不死,你走吧!”
天下第一魔惨厉地怪吼道:“小子后会有期!”声音寂然。尘沙止息,场中已失去了天下第一魔的影子。
宇文烈仍兀立原地,俨若一尊石像。全场在这刹那之间,静得可以听见彼此的呼吸。
宇文烈缓慢地转动身形,冷冷地扫了四周一眼,寒声道:“还有哪位朋友要想取禁宫之钥,乘早说话,否则在下要失陪了!”群豪面面相觑,没有人答腔。宇文烈冰冷地一笑.举步就待离开……突地……沈虚白一欺身道:“烈兄留步!”
字文烈对沈虚白可说是厌恶到了极点,闻言之下,没好气的道:“你还有话说?”
沈虚白煞有介事的压低了声音道:“烈兄,你可能对小弟不太谅解……”
“我现在已经了解你了!”
“烈兄,请听小弟说完。”
“说吧!”
“小弟接手下密报,令师遗骨……”
宇文烈不由惊魂出窍,厉声道:“怎么样?”
“业已被毁!‘’“有这样的事?”
“不假!”
“什么人下的手?”
“东海门下。”
宇文烈登时五内皆裂,杀气冲顶,陡地转向黄衣少女道:“有这回事吗?”
黄衣少女粉腮一变,向黄衣老者申无忌道:“总管。”
“属下在!”
“本城派出搜索铁心修罗的谁领队?”
“护法莫超风!”
“城主的命令如何下达?”
“搜查下落回报!”
“有毁尸之说吗?”
“没有!”
“莫护法难道敢擅自作主毁人之尸?”
“目前尚未接获回报,真相不详,但依属下看来,断乎不会!”
宇文烈一听黄金城的确派人搜查师父的下落,那毁尸之说是可信的了,不由目眦欲裂,咬牙切齿地道;“俗语说人死恨消,毁尸鞭骨,人神共愤,今天黄金城在场的朋友全得留下,一月之内,我若不血洗黄金城,誓不为人!”充满血腥的话,此刻由宇文烈日中说出,令人有不寒而粟之感,他既能一举手之间击伤天下第一魔,这份身手是相当骇人听闻的。
“唰!”阎王剑出鞘。
黄衣少女杏目圆睁,大声道:“字文烈,本城派人搜索铁心修罗的下落。期间井没有仇恨的成份,这毁尸之说,目前真假难辨,同时,令师的死讯,我现在才知道。”
宇文烈一愣,头也不回地道:“沈虚白,你的话当真?”
“千真万确!”
“你如果别具用心,造谣……”
“烈兄,沈虚白的脑袋随时等你取!”
“好!” 字文烈应了一声好,面上杀机更浓,举步向黄衣少女欺去。
四周又起了一阵骚动。场中其余的高手,纷纷退出圈外,只剩下黄衣老者伴在黄衣少女身侧。
每欺近一步,在场高手的心便跟着跳荡一下。距离缩短到了丈许……黄衣老者申无忌猛一欺身,双掌迅快无伦地劈了出去。青光一闪,惨哼随起。所有在场高手心头一沉。黄衣老者申无忌,踉跄退了数步,左半边身已被鲜血染透,晃了两晃,终于栽落地面,但他仍挣扎着吹了一长声海螺。
字文烈一个箭步,举剑向黄衣老者留落……“休得伤人”娇喝声中,一道其强无比的劲风,把字文烈的身形挡得一歪。黄衣老者申无忌重伤未死,已乘势翻滚出一大之外。这猝然出手挡了挡宇文烈一记的,正是那黄衣少女。
字文烈目光一转,片言不发.阎王剑扫向了黄衣少女。黄衣少女娇躯一闪,玄奇无方地让地了一剑。
第二剑!黄衣少女,反攻了一掌。
宇文烈两剑落空,心头为之一震,第三剑跟着出手。
黄衣少女轻笑一声,妙手一划,竟然穿入剑幕之中,抓向七坎重穴,这一手,可说玄奇诡谲到了家。
宇文烈陡地撤剑后退。他练有九忍神功,修罗神功也到了相当境地,一般掌指刀剑根本伤不了他,他适才撤招后退,是出于一种本能的反应,也可以说是下意识的动作。
黄衣少女这时道:“宇文相公,令先师被毁尸之说,纯属无稽,我已得到属下探报,派了去寻访令师的人业已回头,他们连令师死亡一切都不知道。”
宇文烈一愕,道:“什么时候接的探报?”
“现在!”
“现在?”
“不错,我刚接到密语传音。”
“我柳玉蝉以人格担保!”
字文烈猛地回身,向沈虚白欺近数步,声色俱厉的道“你有何话可说?”
沈虚白冷笑了一声道;“烈兄,她的话可信,难道小弟的话就不可信?”
字文烈心念数转之后,道:“你可以走了,如果你弄鬼,当心有一天惨死阎王剑下!”
沈虚白面上浮起一层诡异之色,阴声道:“字文烈,此后相见的机会正多,你不必太目中无人!”
“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