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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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客- 第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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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桂武道:“我夫妇就不等他们俩位了,告辞。”他抱起双拳。

  既然套出了桂武夫妇的住处,白泰官也恨不得他夫妇赶快走,忙也抱起双拳。

  甘联珠突然道:“白七侠在胤祯处,可曾见著家父。”

  白泰官道:“不敢相瞒,令尊确在‘雍郡王府’。”

  甘联珠道:“谢谢。”一抱拳,偕同桂武腾身拣上瓦面。飞跃而去。

  白泰官望向年羹尧藏身处:“年爷可曾听见,‘二闸’?”

  只听年羹尧道:“听见了,进屋去吧。”

  白泰官答应一声,当即又掠回了茅屋内。

  半个时辰以後,又是一阵急促衣袂飘风声由远而近,後院里落下两个人,一男一女一僧一俗——了因、吕四娘。

  白泰官开门奔了出来:“大哥,八妹。”

  了因、吕四娘双双一怔。

  白泰官已到了近前,砰然一声跪在了因跟前:“大哥,我该死,我好不容易找到这脱身的机会,咱们快走,迟恐有变。”

  吕四娘一阵激动,美目涌泪:“七哥……”

  “七弟,快起来。”

  了因也为之一阵激动,伸手要去扶白泰官,忽然有所警觉,霍地转身喝问:“什麽人?”

  吕四娘也一惊转身,年羹尧率众喇嘛自各处暗隅中行出。

  年羹尧冰冷道:“你们走不了了,拿下。”

  一声“拿下”,白泰官双掌并出,各出指点住了因与吕四娘。

  了因与吕四娘做梦也没想到白泰官会施诈,当即双双中指倒地。

  年羹尧仰天而笑:“好计,白老弟,兵不刃血,多亏了你了,回去後,马上让四爷给你记上一功。”话落,冷然挥手。

  两名喇嘛过来扣起吕四娘与了因,白泰官看了昏迷中的吕四娘一眼。

  年羹尧一笑说道:“放心,白老弟,人是你的,谁也不会碰她一根指头的。”

  白泰官脸一红,陪上一脸窘笑。

  年羹尧道:“走吧。”一纵身跃上围墙,白泰官,众喇嘛先後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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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了“雍郡王府”,四阿哥带著甘瘤子等正在院子里等著呢。

  一见年羹尧、白泰官等回来,四阿哥立即拍手笑道:“双峰真是马到成功啊!”

  年羹尧道:“四爷,白老弟应该居首功。”

  白泰官忙道:“不,不,不,属下不敢居功。”

  “你就别客气了。”四阿哥笑道:“双峰说你该居首功,那就准没错,我给你记上一功,另外还给赏,想要什麽,你自己说吧。”

  “这个……,四爷,您看著赏吧。”

  四阿哥大笑:“好,好,我看著赏,我看著赏,来人,把这两个给我带下去。”

  两个喇嘛过来又抬起了了因与吕四娘。

  年羹尧道:“四爷,别忘了您的诺言。”

  “诺言?你是说……”

  年羹尧指了指吕四娘。

  四阿哥恍然大悟,大笑:“你不说,我还真差点儿忘了,好,把这位吕四姑娘,送到白七侠的房里去,这个和尚,暂时给我打下地牢。”两名喇嘛应声而去。

  白泰官忙躬身:“谢四爷恩典,谢四爷恩典。”

  四阿哥道:“行了,你辛苦了,回屋歇著去吧,赏赐少不了你的,只记住,今儿晚上别太辛苦了。”

  白泰官心花儿怒放,这当儿什麽都忘了,顾不得脸上发烫,一阵风般没了影儿。

  四阿哥摇著头笑了。

  年羹尧望著甘瘤子道:“甘老在京里有朋友麽?”

  甘瘤子微微一怔:“年爷问这……”

  年羹尧把白泰官先碰见桂武夫妇的经过,说了一遍。

  甘瘤子摇了头:“我不记得有那位朋友住在京里。”

  年羹尧道:“那许是令婿或者是令媛的朋友,不管他了,我的意思只是让甘老知道一下,令婿,令媛住在‘二闸’附近。”

  甘瘤子忙道:“是,谢谢年爷,我这就去一趟。”甘瘤子是不得不说这句话。

  偏四阿哥会做人,道:“天这麽晚了,不急在今夜,好在我给了甘老三天工夫,甘老只三天之内让他们离京就行了。”

  甘瘤子何等老练,还能不知道该怎麽做,当即一整脸色,道:“不,四爷,迟早总是要他们离京的,早一天让他们离京,我也早一天没心事了。”一抱拳,转身而去。

  四阿哥望著甘瘤子的背影,唇边浮现一丝阴森笑意:“你看,要不要派个人跟去看看。”

  “用不著,”年羹尧道:“除非他不打算在这儿待了,要不然他会把这件事儿办得好好儿的,您既然说过相信他,就该做一次给他看看。”

  四阿哥微一点头道:“好吧,听你的。”

  年羹尧缓缓说道:“有件事儿,咱们得先防著点儿。”

  “什麽事儿?”

  “‘江南八侠’,咱们只掌握了三个,还有另外五个,一个比一个难啊。”

  四阿哥脸色一寒,冷笑一声道:“就算他们全是三头六臂,也不过区区五个人……”

  年羹尧道:“四爷,您不该跟江湖那麽隔阂,真正的高手,是不能以人数的多寡来估量他们的,这就跟兵在精而不在多,将在谋而不在勇的道理一样。”

  四阿哥依然不服:“难道说,我养的这麽多人,连他们这五个人都对付不了。”

  “不,”年羹尧道:“不是对付不了,只要事儿防范得宜,绝对付得了。”

  “那就事儿防范不就结了麽。”

  “我的意思,就是要您不掉以轻心。”

  “我做事一向慎重宁可只是慎重,绝不是惊慌。”

  “四爷,年双峰是沉不住气的人麽?”

  “谁说你是了,这件事就交给你办,你是一个大将,能攻能守,馀者略韬,交给你我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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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泰官进屋的时候,刚巧那个喇嘛从他屋里出来,冲他神秘地笑了笑。

  白泰官装没看见,头一低就进了屋。

  喇嘛只管送人来,不管点灯。白泰官自己点上了灯。

  吕四娘静静的躺在床上,跟睡著了一样。

  灯下看吕四娘,雪白的衣衫,凝脂般肤肌,更为动人,白泰官脸上泛起了红热,两眼之中出现奇光,人也跟著有些激动。

  他缓步走了过去,缓缓伸手摸摸吕四娘的娇靥。

  他的手带著轻颤,吕四娘的娇靥吹弹欲破。

  白泰官更激动了,脸上的红热更浓,目中的奇光也更盛了。

  手,从吕四娘的娇靥下滑,到了吕四娘的衣领,带著颤抖,轻轻一拨,扣子开了一颗,二颗……,突然,白泰官停了手。

  不,他没停手,而是他的手改了方向。

  他先闭了吕四娘四肢的穴道,然後拍活了吕四娘的“昏穴”。

  吕四娘睁开了眼,猛地一睁。她看见了站在床前,神色怕人的白泰官。

  她有一阵出奇的激动,想动,动不了。她明白是怎麽回事了,也明白为什麽会这样了,因为在‘白塔寺’是谁在背後施偷袭,她还记得。

  一刹那之间,她趋於平静,眼一闭,道:“七哥,你伤透了我的心,你寒透了我的心。”

  “现在我已经不在乎了。”

  吕四娘猛睁美目:“你想干什麽?”

  “我终於得到你了,不是麽,小妹?”

  “你敢……”

  “我为什麽不敢,我大可以在你昏迷中占有你,可是我不愿意那麽做,因为那麽做没意思。”

  “七哥,你,你……”

  “什麽都不要说了,现在说什麽都没有用,说什麽都迟了。”

  吕四娘娇靥煞白:“你要是那麽做的话,你永远别拍活我的穴道。”

  “为什麽?”

  “因为我马上会自绝。”

  白泰官笑了,笑得狰狞,笑得狡滑,“小妹,别拿死来吓我。”

  “你知道我的性子,你明知道我不是吓你。”

  “小妹,我拍活你的穴道,并不是要你跟我说这些的。”

  “对你,我已经没有什麽别的话可说了。”

  “小妹,答应我,别让我用强,我不愿意用强,答应我,你本来就属於我的。”

  “不,你可以杀了我,我只答应你杀了我。”

  “小妹……”

  “我已经不是你的小妹了。”

  “小妹这麽绝情。”

  “不是我绝情,是你不仁不义。”

  “小妹,我不会杀你,我照样可以得到你?”

  “你得到的只是躯壳,是一具尸体。”

  “小妹,难道你没对我表示过情意,你不是原就属於我?”

  “七哥。”吕四娘的两眼模糊了:“我原有意思把终身托付给你,你原可以轻易地得到我,可是现在……”

  “现在不同了,是不?”

  “是的,我庆幸没有把终身托给你,我再也没想到你会是这样的人。”

  “看样子,小妹打算骂我几句。”

  “不,我不屑一骂。”

  白泰官的唇边掠过一丝抽搐:“小妹,我没有一点恶意,我爱你,爱你爱得发狂,只是想早一点得到你。”

  “你这是爱?”

  “小妹,我可以发誓,要是有一点玩弄你的心,叫我遭天打雷劈死无葬身之地。”

  “你或许爱我,可惜你不配爱我,我已经对你寒了心。”

  “小妹,你真……”

  “我的性情,你应该最清楚。”

  白泰官猛一阵激动:“小妹,你已在我手掌中,得到你,不过是举手之劳。”

  “不用吓我,我说过,你得到的是躯壳,是一具尸体。”

  “小妹,你死了又能怎麽样?岂不是白死?”

  “人生於天地间,本就是这麽回事,要活,就活得仰不愧,俯不诈,要不然不如死了好。”

  “你用不著骂我。”“你不配我骂。”“小妹,你不要逼我。”“一个人到了愿意死的时候,她还什麽好怕的?”“我後悔拍活了你的穴道。”“我说过了,真要那样的话,你永远别拍活我的穴道。”“我就不信。”白泰官陡扬双眉,伸手抓住了吕四娘的领口。

  吕四娘闭上了美目,晶莹泪珠从眼角流下。

  白泰官狞笑道。“你怕了?”“我不是怕,我是为心痛,以你的条件,在武林中大有前途……”白泰官冷笑道:“我岂甘长久留在武林之中。”“武林之中怎麽了,武林之中有什麽不好,总比弃宗忘祖,卖身投靠强得多。”白泰官脸白了,额上蹦起了青筋:“小妹,你,你们为什麽这麽不了解我。”“我们真是不了解你,要是了解你的话,也不会有今天了。”

  “小妹,你还这麽硬,难道你就不能说两句好听的,求求我?”吕四娘香唇边掠过一丝森冷笑意:“我愿意死,求你什麽?”“好!”白泰官咬了牙:“我就成全你。”

  手一紧,就要扯下,可是……突然,他停住了,缓缓松了手,痛苦地抱著了头:“你为什麽要这样对我,你为什麽要这样对我……”

  “这话该我问你。”

  白泰官猛然放下了手,就在这一刹那间,他像变了个人,脸煞白,眼通红,神态怕人:

  “小妹,我是爱你啊?”

  吕四娘睁开了眼,柔声道:“七哥,你要真爱我,马上放开我,放出大哥,跟我们走。”

  白泰官连摇头!

  “不,不,不,迟了,迟了……”白泰官连摇头!

  “不迟,七哥。”

  “不,迟了,已经迟了,我不能,我不能?”

  “七哥,是不愿,还是不能?”

  “我,我……”白泰官低下了头,混身俱颤。

  “你要是不愿,我也不勉强你!”吕四娘又闭上了一双美目。

  白泰官猛抬头:“小妹,我……”颓然坐下,抱住了头。

  灯焰在跳,其他一切都是静的——静,静,静得隐隐令人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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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闸”!“二闸”的夜!也是静的,宁静。

  “二闸”在“东来门”外三里处,就是让城河所设的第二水闸,正名“庆誉闸”!第一闸在东来门外,往来行人嚣杂。

  从一闸到二闸间,水深而润,清流丛碧,杂树连天。

  这儿的水,来自大逼河,荡名逼惠,为元太史令郭守敬所凿。

  大逼河,源出冒平山地,会双塔,玉泉诸水,而入於三海护城河,东流出东便门,称为大逼河,至逼野之石坝,共计四十里,其间各设五闸蓄水,水位各有不同,而属二闸最为清幽。二闸一带,春则细柳拂岸,秋则芦花飞雪,多少人在此浮鱼舫,放风筝,试快马。

  今夜无人浮鱼舫,因为夜已经很深了。

  突然……,三条人影,划破了二闸的宁静夜色,一前二後,飞驰来到。

  三条人影来得快,停得也快,停在一片树林前,树林里隐隐约约,似有灯光。

  这三条人影,甘瘤子,还有两个面目冷峻的黑衣老者!甘瘤子微一抬手。

  一名黑衣老者撮口发出一声短而尖的哨音,声音起时,树林里灯光灭了。

  声音落时,树林前多了两个人,桂武、甘联珠。

  他夫妇双双跪下:“爹,二叔,三叔。”

  甘瘤子很快地一阵激动,很快地转趋平静,两眼之中射出寒芒:“别忘了,你们已不是甘家的人了。”

  “我们来京,就为找您……”桂武夫妇一转而起。

  “我知道。”

  “没想到你竟先找上我们了。”

  “不行麽?”

  “女儿没这麽说!”

  “你是谁的女儿?”

  “女儿还姓甘,永远姓甘。”

  甘瘤子冰冷一笑:“姓甘的没有你这种不肖儿女。”

  桂武忍不住道:“岳父……”

  “住口!”甘瘤子怒喝道:“谁是你的岳父?”

  桂武双眉一扬道:“岳父,联珠她并没有做错什麽。”

  甘瘤子怒笑道:“她没有做错什麽?你不说我还不气,要不是你,她还不至於这麽大胆背叛我……”

  “您错了!”桂武道:“联珠深明大义,就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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