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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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客- 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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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翎道:“你要是能想到这一点儿,四阿哥就不会只把你当个细作用了。”

  荣桂陪上窘迫一笑道:“白爷,真没话说,还是您行,只是……”

  微一皱眉锋,接道:“怕只怕她不肯干。”

  燕翎道:“怎么,她不听你的!”

  荣桂道:“她那儿听我的,我得听她的。”

  燕翎道:“那也不难,你告诉她,是我让她干的,料她不会不听。”

  荣桂一咧嘴道:“有您这句话就行了,我清楚,您让她死她都肯。”

  燕翎道:“别这儿耍贫了,从现在起,咱们各干各的,你忙你的去吧。”燕翎转身要走。

  只听荣桂道:“慢点儿,白爷。”

  燕拥停步回身,道:“还有什么事儿。”

  荣桂道:“我刚想起来,万一这件事儿是四阿哥……”

  燕翎道:“容易,让唐姑娘回报,就说是我的意思,别动八阿哥。”

  荣桂道:“这样行么。”

  燕拥道:“先试试看,不行再说。”他转身走了。

  燕翎走得看不见了,荣桂脸上浮起了笑意,喜孜孜地往西去了。

  荣桂悄悄地进了西跨院。

  西跨院那一间一间的屋,都黑了灯。

  荣桂蹑手蹑脚地到了唐玉娇后窗外,用手轻轻地在窗户上弹了几下。

  只听唐玉娇低低喝问声传了出来:“谁?”

  “我。”荣桂连忙答应。

  “什么时候了,也不看看,睡了。”唐玉娇的话声里充满了失望跟不耐烦。

  荣桂忙道:“别来这一套,这回可是公事。”

  “上了床了,不办公事,明儿个再来吧。”唐玉娇硬是不买帐。

  荣桂想出了主意:“告诉你,这码事儿可是白爷交待下来的。”

  “噢?真是白爷。”

  “骗你干什么,我骗过你么?”

  里头静寂了一下,然后:“话咱们说在前头,你要是骗了我,我教你吃不完兜着走。”

  床响了几声,窗户响了一下,接着:“快进来吧。”

  荣桂乐了,轻轻推开了窗户,往上一窜,往里一翻,人进去了。

  屋里没灯,不要紧,既不挡荣桂闻,也不挡荣桂看,他闻得见,屋里香喷喷的,他看得见,唐玉娇秀发蓬松,只裹了件纱衣,玲珑的胴体,诱人的肌肤,若隐若现。

  荣桂他不但看得见,而且看直了眼。

  只听唐玉娇低暍道:“关上窗户,你想让人瞧见我屋里有这个德性的男人’?”

  荣桂忙关上窗户,回身嬉皮笑脸:“德性不怎么样,可是挺管用……”

  “管用个屁。”唐玉娇一脸不屑:“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我可没那么好精神。”

  荣桂涎脸道:“干吗这么急,先说几句体己话儿不好么。”嘴里说话脚下移动。

  “给我乖乖的站在那儿,再敢往前跨一步,可别怪我不客气。”

  荣桂脚下没停:“玉娇!这是何苦……”

  唐玉娇霍地从床上站了起来。

  荣桂忙停了步:“好,好,好,不过去,不过去,行了吧。”

  “往后少叫我玉娇,玉娇也是你叫的。”

  “好,不叫,行了吧,唉,这年头儿啊,女人啊,那怕是往日如胶似漆……”

  “你有完没完,这就是你的公事?出去,给我滚。”

  眼看唐玉娇就要翻脸,没唐玉娇办不了事儿,荣桂不敢胡来,忙道:“别忙,我这就说…… ”他老老实实的把事情的经过,以及燕翎教他的,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有这种事儿……。”静静听完,唐玉娇微皱柳眉,坐回床上去。

  “这还能假的了么?”荣桂说。

  “白爷真把这件差事儿派给我了。”

  “怎么到如今连我的话都不信了,我有多大的胆子敢骗姑奶奶您?不信你可以去问问白爷。”

  “问倒不必,谅你也没那个胆。”唐玉娇道:“既是白爷交待下来的,我当然没有话说……”

  “你既然没话说,那就行了。”

  “行了也得等明儿个一早着手,白爷没让你在这儿过夜吧。”

  荣桂一怔,旋即忙道:“那倒没有,不过……”

  “既是没有,就别说什么。”唐玉娇一扬皓腕道:…言青山上山,请出吧。”

  荣桂忙道:“玉娇,不,姑奶奶……”

  “省点力气吧,”唐玉娇道:“你就是磨破了嘴也没有。”

  荣桂一摇头道:“我真是琢磨不透,人家既然对你没意思,你干嘛这么守活寡似的……”

  他转身要去开窗户。

  “站住。”唐玉娇突然一声轻暍。

  荣桂一惊停了步。

  “你刚才说什么?”

  荣桂本就有点气,如今逼到头上了,他心一横,牙一咬,道:“我说人家根本对你就没意思,你干嘛这么守活寡似的。”

  唐玉娇扬手一挥,“叭!”地一声脆响,荣桂脸上结结实实挨了一下,荣桂为之一怔,本有的一点儿气刹时没了,正打算求饶。

  只听唐玉娇道:“我说你这猴儿崽子,什么时候学得这么有骨气了,行,就冲这,今儿个我就可怜可怜你……”

  荣桂大喜,几疑作梦,咬了咬手指头,忍着痛,张开双臂扑了过去……

  燕翎轻轻一翻,进了窗户。

  这间也够香的,不过不是浓香,是淡淡的幽香,若有若无的。

  床上纱帐低垂,谢蕴如跟睡海棠似的,睡得正甜。

  燕翎轻轻走过去,轻轻掀开纱帐,轻轻俯下身去,嘴唇儿对嘴唇儿,那么轻轻一下。谢蕴如猛地里惊醒。

  燕翎忙捂住了她的檀口:“蕴如,是我。”他松了手。

  谢蕴如开了口:“你,你好大的胆子,怎么敢……”

  “我这是色胆包天。”

  定过了神,谢蕴如娇靥上好烫:“讨厌,你怎么这时候来了。”

  燕翎坐上了床沿儿:“这时候不正是时候么,”

  “少贫嘴,我知道,你不会是为我来的。”

  “不错,我有别的事儿,只是光要是别的事儿,我大可明天来。”

  谢蕴如没说话,投以深情一瞥:“好点儿了么,”

  “好点儿子。”

  “是该好了,仙丹灵药也比不上一个我。”

  “皮厚。”

  “你不承认?”

  “我否认了么。”

  燕翎笑了,握了握谢蕴如的柔荑,道:“往里躺躺。”

  “你要干什么?”

  “腾个地儿给我。”

  “你要……”

  “陪你躺着说话。”

  “胡闹,那怎么行。”谢蕴如慌了。

  “怎么不行,你是谢蕴如,我是燕翎,有什么不行的。”

  “不……”

  “我可要动手了。”

  “你敢……”

  燕翎抬了手。

  “不……”谢蕴如往里一躲。

  燕翎趁势躺了下去,躺在了花枕头上。

  谢蕴如忙转过身去:“你,你怎么……羞死人了。”

  “燕翎别无所长,就会死皮赖脸。”

  谢蕴如没说话。

  “喝!心跳得好厉害,我都听见了。”

  谢蕴如拉被子蒙住了头。

  燕翎笑了。

  谢蕴如瞠道:“有什么好笑的,不害臊。”

  燕翎道:“蕴如,我有正经事儿,要跟你谈谈。”

  谢蕴如道:“你还会有什么正经事。”

  燕翎道:“听说老二病了。”

  谢蕴如她“忽!”地一声掀开了被子,人也转了过来:“你知道了。”

  “听老八说的,”燕翎道:“他让我来看看。”

  “他该不是让你来探病吧。”

  “探病’?他巴不得老二病得重一点儿。”

  “他让你来看看,老二是真病还是假病。”

  “他倒相信老二是真病,可是他害怕跟老二得一样的病!”

  “噢,我明白了,老八他可真惜命啊。”

  “人那有不惜命的,你听过没有,富家子生下重檐,命要是没了什么都完了。”

  “这么说,他知道老二这不是病。”

  “他听老二这儿的人说的,老二这儿的人,闲聊的时候,让他听见了。”

  “这件事儿很怪。”谢蕴如道:“你该想像得到,老二处在对手环伺的情形下,举凡饮食,起居一切都十分小心,简直就不可能会中毒,那知道他还是中毒了。”

  “这么说,还不知道毒是那儿来的。”

  “正在查,打从过生日,一连出了好几椿事儿,如今老二这儿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你赶这时候往这儿跑,没让他们发现,真万幸。”

  “算了吧,凭这儿这些人能发现我,你真高抬他们了。”

  “你可别这么说,老二这儿还真有几个好手,尤其关外白家的人……”

  “对了,关外白家的人大概都快疯了,莫明其妙地少了个人,只怕他们能把地翻过来找。”

  “可不,关外白家那几个人真快疯了,本来他们是打算随便找上一家,大大报复一番的,可巧碰上老二中毒这档子事儿,也硬把他们给拦下来了,鲍师爷要他们先办这件事,明查也好,暗访也好,务必要查出毒是从那儿来的。”

  “鲍师爷,这件事儿又是他负全责!”

  “老二这儿除了他,还有谁。”

  燕绸笑笑道:“蕴如,老二这儿有内奸,你知道不知道,”

  “想也知道,”谢蕴如道:“他们这些,那个身边没有别个派来卧底的。”

  “你知道是谁么?”

  “不知道,我懒得留意。”

  “你错了,蕴如,你应该特别留意,这种事儿对你很重要。”

  “那我以后特别留意就是。”

  “用不着等以后,现在我就告诉你。”

  “怎么,你知道。”

  “当然,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你绝想不到,老二依为心腹,视为首席智囊的鲍老头儿。”

  “鲍老……”

  谢蕴如失声尖叫,可是刚叫出两个字儿,就让燕翎捂住了嘴,燕翎低声道:“姑娘,你想干什么,把人叫来?”他栘开了捂谢蕴如嘴的手。

  谢蕴如急道:“你怎么知道鲍老头儿是……”

  燕翎当即把如何侦知鲍师爷是内奸,是四阿哥的人,又是二阿哥的人的经过说了一遍。

  静静听毕,谢蕴如道:“弄了半天是这么回事,这怎么能叫内奸,他分明还是老二的人。”

  燕翎笑笑道:“难说啊,姑娘。”

  谢蕴如道:“你是说,他还是老四的人,”

  燕翎道:“姑娘,你可真是难得糊涂,难道他不是老二的人,就非是老四的人不可么?”

  谢蕴如呆了一呆道:“你是说……”

  燕翎道:“在这个圈子里,他跟我一样,具有三种身份,有这个可能没有。”

  谢蕴如又复一怔:“会有这种事儿!”

  燕翎道:“这种事本就是真真假假,虚虚实实。”

  谢蕴如沉默了一下道:“想想我能吓出一身冷汗来,现在我才知道自己有多么嫩,我实在应该跟你多学学。”

  燕翎道:“别扯远了,我很重视老二中毒的事,事先一点迹象都没有么。”

  “要有不就好办了么?”

  “知道毒是那儿来的么。”

  “听说是掺在了檀香末儿里。”

  “檀香末儿放在什么地方。”

  “验过了,瓶子里的没有,只有全貌里的才有。”

  “平日漆檀香末儿的谁?”

  “包衣那平,这个人不会有问题,侍候老二多少年了,他要真有问题,不会这么干,这是不打自招。”

  “那就是有别人进过老二的屋。”

  “老二在屋里的时候,能进出的没几个,不在的时候可就难说了,谁偷偷进去个十趟八趟,也不会有人知道。”

  “你到老二的屋里看过没有。”

  “没有,这事由鲍老头儿跟白家的人办了,可巧碰上我生病,我更懒得管了。”

  燕翎沉默了一下道:“鲍老头儿现在在屋里吧。”

  “你要干什么?”

  “我想跟他谈谈去。”

  “这怎么行,万一让白家的人碰见……”

  “你放心,我不会让他们碰见我的,说走就走,我这就去。”他挺身坐了起来。

  谢蕴如伸手拉住了他:“待会你还来不来了。”

  燕翎道:“你让我来我就来,你要是不让我来,我就不来了。”

  “讨厌。”谢蕴如道:“人家跟你说正经的,这样吧,要能来,你就弯一下,要不能来就算了。”

  燕翎道:“好,那我走了。”

  谢蕴如道:“小心。”

  燕翎道:“我知道,能睡你就睡吧。”他窜到后窗,凝神听了二听,然后开窗跃了出去,反手带上窗户,长身而起,直往鲍师爷住处扑去。

  燕翎是识途老马了,他很快地便到了鲍师爷的住处,刚进院子,鲍师爷亮着灯的屋子突然开了门。

  燕拥一惊,忙矮身躲到了一株松树后,只见鲍师爷屋里出来四个人,鲍师爷跟在后头。

  那四个人,两个老头儿,两个中年人,一身夜行衣,都是江湖打扮,两个老头儿一高一矮,两个中年人都是瘦高个儿。

  这四个,燕翎认得,都是关外白家的人,两个老头儿是白天义麾下的大将,跟白天义称兄道弟的“五煞”里的老四、老五,崔刚跟樊鹏天,两个中年人则是白天义七个儿子里的老三、老四,白燕民跟白复民。

  只听鲍师爷道:“崔老跟樊老小心了。”

  随听崔刚道:“鲍师爷放心,白家的人办事儿错不了的!”

  双方互一抱拳,崔刚、樊鹏天带着白燕民、白复民,腾身跃上屋顶,飞射而去。

  鲍师爷很快回了屋,又关上了门。

  这可真是一脚踢出个屁来,巧了,没想到临时想起上鲍师爷这儿来,却碰上了这么一件事儿。半夜三更,白家人这是干什么去。

  燕翎一时猜不透他们干什么去,不过燕翎可以断言,他们绝不会干什么好事儿。

  燕翎想了想,吸一口气也腾身上了屋顶,四下略一张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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