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叫他们走了,怎麽样!」
口气凶巴巴的,大有开口不合,就动手似的。
小姑娘比罗天赐还要小上一两岁,人更长得美艳非凡,与罗天赐正好像是一对儿,尤其那一份逗人怜爱的顽皮劲儿,任何人见了,都不忍对他一喝责,罗天赐虽然还不懂怜香惜玉,可也不愿意去欺侮一个比他还小还弱的一个小女孩。
因此,小姑娘一凶,他反而发作不起来地猛然将手朝地下一跺道:「圣人真是说得不错,惟女子与小人,为难养也!算了,算了,碰到你这种刁蛮的小丫头,算我倒霉?」
边说边往自己的同伴身前走了回去,准备继续赶路算了。
岂知,他这样一来,更把小姑娘给惹火了。
他的脚步,还没有跨回两三步,小姑娘身形一幌,又已挡在他的身前,气虎虎地瞪著他说:「你说甚麽?哼!我是个刁蛮的小丫头,你又有多大了,今天如果不把话说清楚,你们一个也不用想走!」
罗天赐不禁眉头一皱,和声地说道:「小妹妹,我怕了你好不好!刚才的话,算我没说,这总该行了吧!」
小姑娘得理可不让人,小眉儿猛然往上一掀,重重地哼了一声说:「你怕了我,这种哄小孩的话,也拿来应付我,你把我看成甚麽了,哼!谁不知道你山神庙里惊四鬼,服三凶,骑田岭外,除五使,杀巡风,罗家庄里,尽歼西院分坛部属,就连都庞三判,都斗不过你,现在居然说起怕人的话来,谁会相信!」
好家伙,小姑娘这些话,就像是连珠炮一般,说得比数来宝还快还动听,一点也听不出那是火冒三丈地在发脾气。
更怪的是,她居然对於罗天赐出现江湖这两三天来,所作所为竟然无所不知,就好像她一直跟在罗天赐的後面,亲眼见到似的。
这一来,罗天赐可真有点楞了,山神庙里的事情,众目所睹,传了出去,并不意外,罗家庄里,有人暗窥,消息外泄,也不稀奇,可是在西院那个秘洞里面,杀五使的事儿,没有任何外人在场,她又怎会晓得呢?难道那个南楼手下临死之前,所说的甚麽「巽风」,就是她不成?
转念至此,脸色登时变了一变,试探地猛然喝问一句道:「哼!这许多事情,你怎麽知道的,那个『巽风』甚麽的,是不是你!快说!」
小姑娘两眼一瞪道:「甚麽『巽风』不『巽风』的,我可不知道!」
罗天赐急问道:「那你怎麽知道我在秘洞里面的事,是谁告诉你的?」
小姑娘冷笑一声道:「哟!居然连向我问起口供来了,本姑娘就是不说,你敢怎麽样?」
罗天赐登时被她说得哑口无言。
本来嘛?小姑娘与他非亲非故,凭甚麽一定要告诉他呢。
可是,双实不但是他认亲的凭据,而且与黄石秘发有关,如果让坏人得到手里,引起一场江湖浩劫,那岂不是他间接所造孽吗?现在既然已经发现了一点线索,又怎能不追问下去呢?
最後,总算他经过秦鹏举老先生多年的薰陶,修养的功夫,已经抵得上一个成人,因此,对於小姑娘那付咄咄迫人的神态,一点也不在意,反而低声相求地道:「小妹妹,刚才我的态度,非常不好,先在这儿向你道歉怎麽样,关於我的那些消息,究竟是听谁说的,无论如何请先告诉我一下,好不好!因为那人可能………」 俗语说得好,伸手不打笑脸人,小姑娘那种火辣辣的性格,正是怕软不怕硬,罗天赐这麽一来,她倒反而感到有点不好意思了,不禁红著脸自语说:「咦——奇怪!人家都把你说得杀人不眨眼,彷佛是一个凶神恶煞似的,现在看来,好像不对嘛?!」
罗天赐不禁苦笑说:「不错,我这两天确实杀了许多人,可是他们不但都有取死之道,而且在那种情势之下,我也是被迫无奈才动手的,怎会成为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鬼呢?」
小姑娘听了他这一句话,不知为了甚麽,火气突然又大了起来,猛然又瞪了他一眼说;「哼!这样说来,你的本事蛮大罗,心里不想杀人居然还能杀那麽多,如果想杀人的话,天下简直就没有人是你的对手啦!老实说,本姑娘就是听了有点不服气,所以才专程出来找你问问的!」
罗天赐没有想到她会这般喜怒无常,不由自主地摇了摇头说:「唉!这真是从何说起呀!」
小姑娘可误会了他的意思,小脸不禁一板,喝道:「你看不起我是不是!」
罗天赐连忙解释说:「姑娘说那里话来,就凭刚才姑娘戏弄南楼四将那种手法,我罗天赐就自愧不如,怎敢看不起姑娘!」
小姑娘冷笑一声说:「废话少说,还是拔出兵刃来,让我伸量伸量,你究竟有多少道行吧!」
罗天赐感到无比尴尬地说:「小妹妹,何必呢,我们之间既无怨又无仇,动起手来,万一伤著了人那可怎麽辨!」
小姑娘双眉猛然往上一掀,厉声喝道:「你认为一定能够伤到我!」
罗天赐想不到越解释越糟,不禁苦著脸说:「姑娘,我并没有这样说,我的意思是动起手来,给你伤了未免太冤枉了!」
小姑娘听到他这麽一说,气方始稍稍平了一点,同时非常自信地说:「不用耽心,本姑娘连这点分寸还没有吗?保证绝不伤你就是!」
罗天赐这时头都大了,简直有点哭笑不得地说道:「小妹妹,你为甚麽一定要伸量呢?」
小姑娘刁蛮地说:「不为甚麽?姑娘一高兴!哼,你想不想问我消息的来源呀!」
罗天赐说:「小妹妹能见告,内心深表感激!」
小姑娘忽然伸手一捏鼻子,做了一个怪像说:「哟,好酸呀!」
紧接著,小脸一绷说:「不管你怎麽说法,今天较量定了,否则,你就别想在姑娘的嘴里,问出半个字儿来!」
罗天赐听她如此说法,知道不比试一下,就是不问她的话,也会缠过没有完的,因此,只好无可奈何地点头答道:「既然如此,那就请动手吧!」
小姑娘这才胜利地笑了一笑说道:「这才像话,快点拔出你的兵刃来吧!」罗天赐说:「我还没有用过兵器!」
小姑娘登时又火上了,两眼一瞪说:「好呀!原来你根本就看不起我,认为我连动兵刃的资格,都配不上!」
罗天赐一听她又想左了,生恐又要节外生枝,连忙解说道:「小妹,我根本没有兵器,也不懂得怎麽用兵器,你叫我拔甚麽呀!」
小姑娘不相信地说:「鬼话,练武的人不会用兵器,谁能相信!」
妙手悟空这时忍不住插嘴过来说:「小姑娘,老夫恩主说的是实话!」
小姑娘一看他们两人的神色,不像有假,不禁大为奇怪地说:「连兵器都不会用,居然能闯出这麽大的名气,可真有点邪门!」
罗天赐说道:「小妹,假如你不相信的话,我们就只好不较量了,因为我实在没有兵器可拔嘛?」
小姑娘一听可有点急了,连忙说道:「好,好!我相信就是,不过,我用长鞭用惯了手,待会你可别说我仗著兵器欺人啊!」
罗天赐说:「那当然!这本来就是我自愿的嘛!」
小姑娘说道:「既然如此,我可要不客气了!」
罗天赐泰然地说:「请吧!」
请字方始出口,小姑娘的鞭子,早已挥动起来,呼的一声,向著罗天赐的身上,抽了过去,同时大喝一声喊道:「注意!接招!」
声到鞭到,不但速度逾电火,而且鞭身挺得笔直,显而易见,在内家修为方面,火候也已非常深了。
老实说,她这一鞭,别说普通喊得出字号的高手,无法接得下来,就是换上像妙手悟空这一样成名多年的人物,也不见得能够搪得住,那就难怪她会这般自负了。
可是,罗天赐连获奇缘,不但功力在她之上,而且还学得有一套专门闪躲防身的奥妙步法,她这一鞭虽快,可难不住他。
登时只见他双步一错,仅仅只有分离之差,就躲了过去!
小姑娘一见,似乎感到有点意外地说:「咦——看来还真有点玩意,居然能躲过本姑娘的这一招「流星赶月」?」这一来,本姑娘可没有甚麽好顾忌地了,「看鞭!」鞭字一落,只听呼呼之声大作,那条一丈多长的软鞭,在她手里,就像变活了一般,忽左忽右,忽前忽後,忽上忽下,忽直忽曲,忽长忽短,仅仅眨眼的时间,鞭影就已由一变十,由十变百地构成一面密密麻麻的鞭网,将罗天赐给里了起来。
在这种情形下 换了别人,不论是躲也好,不躲也好,前进也好,後遇也好!左间也好,右避也好,说甚麽也得挨上一两鞭的。可是,罗天赐的步法活动开来以後,就像是一团用细线系在鞭梢的棉花一般,不论小姑娘的鞭儿指向何处,他的身体,也永远跟著自动转动。
在这种情况下,小姑娘的鞭法再快再密,又有甚麽用呢?
最初,小姑娘由於怀著不能伤人的想法,不敢放手施为,还感觉不出其中有甚麽。後来愈抽愈火,不但所有的毒招,都使了出来,就是功力也运到十成,鞭声之响,已经成了一片嗡嗡之声,鞭影之密之快,更浓成一片,连空隙都找不到了。然而,仍旧鞭鞭落空不但伤不著罗天赐的人,就是衣角,也扫不到一点!这一来,可叫小姑娘下不了台了,不禁又羞,又气,又怕,又恼地娇声骂道:「臭小子,仗著一点邪法戏弄姑娘,有种的就用真才实学,和本姑娘硬拚几招,否则,姑娘可骂人了!」
就在这时,场外突然响起一阵苍劲有力的笑声说道:「哈哈哈哈,小丫头,这次可碰上了克星了吧!人家分明是有意一让你,真要还起手来,你吃得消吗?哈哈哈哈!」
笑声一顿,罗天赐与小姑娘,不禁全都停了下来,站在一边观战的飞虎老人罗世泽,妙手悟空孙天齐,同时转头,朝著笑声传来的方向,望了过去。
一看之下,方始发现疏林路侧不知何时突然多出一男一女,两个中年人来,那阵笑声就是从那位中年人的嘴里发出来的。
再一仔细打量,但觉男的飘逸若仙,女的秀丽如神,不但满脸正气而且气质悠然,彷佛不似尘世中人,令人不由自主地对他们产生一种敬意。
大家方始看清来人的像貌,那位刁蛮的小姑娘早已娇嘤一声,朝著那位中年美妇的身前飞扑了过去,同时把头一低,埋进美妇的怀里乱揉乱摆地撒赖说:「妈!爸爸坏死了!眼看著女儿被别人欺侮,还要帮著别人说话!」
中年美妇把她轻轻地搂著说道:「菲菲,我好像看到是你在迫著别人,怎麽说是别人欺侮你呢?!」
小姑娘登时把小嘴一嘟说:「不来了,不来了,连妈妈都帮著别人,他用邪法戏弄我,那不是存心欺侮人吗?」
中年男人不禁笑了起来说道:「自己不识货,还怪是别人用邪法欺侮你,羞不羞呀!」
小姑娘可不服气地说:「哼,如果不是邪法,那我把那一套凌烟鞭法,全使完了,怎麽还碰不到他的一点衣角,爸不是说过,在当今武材之中,在招式上,没有几个人能全部接下这一套鞭法吗?」
中年男人又笑了起来说道:「哈哈哈哈!不错,爸说过这句话,可是,没有几个,并不是全没有呀!你怎麽能说别人用的是邪法呢?」
小姑娘不禁睁大眼睛问道:「那是甚麽?」
中年男人说:「如果我看得不错,这位小哥儿使的,很可能是当年伏魔文昌所创的「璇玑飘渺步』。」
说到这儿,人已转过头来,向罗天赐和声问道:「小哥儿,是不是?!」
罗天赐可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称,不禁有点茫然地答道:「璇玑飘渺步?我不知道是不是?」
中年男人不禁大感惊奇地说道:「啊.难道你不是伏魔文昌的传人。」
罗天赐点了点头说:「我根本就没有师父,自然不是伏魔文昌的传人罗,不过,对於这位前辈的为人,私心之中,感到非常敬佩。」
此话一出,中年夫妇两人,全都感到大出意外,表示难以示信地说:「甚麽?你根本没有师父,这怎麽可能!」
罗天赐诚敬地道:「晚辈说的,确是实话!」
中年夫妇仍旧有点不太相信地说:「那麽,那套『璇玑飘渺步』,又是谁教给你的呢?」
罗天赐正准备把这一段经过,说了出来的时候!
蓦地里,一阵冰冷的声音,突然从路侧那片树林里面,传了出来说道:「是谁懂『璇玑飘渺步』,难道伏魔文昌那个老不死的,又出世了不成!」
话没说完,大家只感到眼睛一花,就发现树林里面,突然冒出一个身穿八卦衣,头戴九梁冠的马脸老道来,脸孔死板板地,没有半点表情,令人见了,感到非常地不自在,阴沉沉的,真说不出来,那是甚麽味道。
中年夫妇一见来人,马上接口客气招呼了一声道:「原来是摘星楼主的大驾到了,多年未见,近况还好吗?!」
老道的脸上,仍旧没有半点表情,仅仅将头点了一点,冷冷地道:「没病没病,当然好罗?」
答得不但冲得死人,而且连礼貌上的问候话,也不再说一句,就自顾朝著罗天赐三人的面前,走了过去!
中年夫妇对於他这种态度,大概司空见惯,所以禁点也没有在意,那个名叫菲菲的小姑娘,可忍不住从鼻子轻轻地哼了一声说:「哼!好大的架子!」
老道的耳朵,可灵得很,小姑娘的话,声音小得差不多只有她自己才听得见,可是老道一个字不漏地听得清清楚楚。
因此,他马上霍地转过身来,两眼寒光暴射地盯了她一眼,冷冰冰地说道:「小丫头,不要认为你是东阁阁主的女儿,就这麽放肆,要知道,这儿是我南楼楼主,刚才你作弄本楼四将的那笔账,我看在你父母的面上,已经不同你算了,如果还要放肆的话!就你的父母就在身边,我也得教训教训你!」
中年夫妇似乎不愿为这件小事,得罪这位南楼的楼主,因此,马上制止他的女儿,不许再说其他的话,同时向老道说道:「葛兄,你怎麽与小孩子一般见识呢?既然看在兄弟的面子上不计较以往的事,又何必在这一句不知轻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