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珠楼主_青城十九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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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珠楼主_青城十九侠- 第3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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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虑,以珍物大多,聚在一处,易启妖人觊觎。我们不在此地,玉花姊妹力薄,纵令宝藏不被攘夺了去,也是麻烦,弄巧人还受害。故想将它分散开来,另觅几处隐秘之地埋藏,免有后患。石道友说无碍,便仍由它在此,将来再作计较好了。”
  陈嫣说时,冷青虹又再三向众力请各取两件,以志因缘。众人不愿拂她盛意,各自商量,拣那稍为有用的取上一件。石玉珠取了一粒夜明珠,舜华取了一只温凉玉环。裘元、南绮、灵姑三人因听石玉珠说这些珍物本质极佳,中有好几件,如肯下功夫,俱能炼成法宝,都是一般心思。无如库中珍物过多,珠光宝气,相互辉映,看不出哪样合宜,又不愿贪多,正在逐件摩掌付量。
  陈嫣因这次磨球岛之行一半仰仗灵姑,心存酬劳之想。见三人久无中意,倏地想起一事,喜道:“三位道友志切清修,这些珍奇玩好之物料难入选,不必找了。记得昔年屡次强迫飞狸寻掘古仙人遗留法宝,它俱坚持不肯。未一次同它前往海中掘取藏珍,因答应只此一行,归来便即放它,它面上似有喜容。归途所有珍物均系妹子行法摄运,内中有一个碧玉枕它独亲自抱持不放。我因这类玉枕已有好几个,问它为何如此重视?它说内有十九柄古钱刀,乃古仙人旧物,只消知道用法,再加祭炼,便可运用。但宝主人昔年仙去,将此宝埋在一个亘古无人的火山峡壁之中,原藏洞壁上留有古篆咒诀,并记明源流以及行使之法。那地方终年烈火千丈,连我也难进入一步,只它可以犯险出入。
  非等我撒去禁制释放,由它独自前往,不能得到。问它头次得宝时怎不记下?它说烈火时有强弱,为取此宝已费了不少心力,犯了若干大险。等发现壁间古篆,看不一半,火势忽强,再如勉强延挨,便须命丧火窟。嗣想再去,便被我擒住。因我屡次逼令寻掘法宝,无心应命,这次慨允放它,才将此宝献出。我知它是恐我事后食言,以此要挟。等将玉枕封禁破去,打开一看,果是十九柄钱刀,形制奇古,精芒内蕴,幻为奇光,果然不是常物。我也曾行法运用,竟似顽铁,全无灵效。怎么盘问它,始终咬定牙关,非等放后,去将咒偈抄来,不知底细。我欲先同它去探,也坚拒不允。方想将它替身寻到,姑且释放,相机行事,便遇二妖人在附近掘到一面宝镜,不合贪心夺取,弄巧成拙,反遭暗算。回山迁怒飞狸,毒刑拷问,复施金、水之禁,由此成仇,它甘受楚毒,不吐只字。明知枕中钱刀是件异宝,连费了若干心思祭炼,并向友人请教,始终不知底细,不能运用。一赌气,将它收藏在后面那些不甚心爱的珍物之中,一直不曾取视。又隔一年,便遭大劫,早已不在念中,适才方得想起。令师朱真人得道多年,法力高强,见闻广博,同道中尤多天仙一流人物,当能查知此枕中钱刀来历。三位道友何妨将它分带回去,请令师鉴定,加以传授,也许能合尊意呢。”
  库中宝物,俱由陈嫣采取海中珊瑚作成各式格架,巧夺鬼工,精致无伦,颇费了一番心思,玉枕就藏在最后宝架上。陈嫣随往取出,众人见那玉枕通体碧绿,形制古雅,看去一色浑成,并无缝隙。陈嫣双手握紧两头一推,忽然分裂为二,上半是盖,下半有十九个凹槽,每槽各卧有一柄钱刀,长约五寸,精辉掩映,宛如新铸。石玉珠和舜华姊妹俱都识货,一望而知不是常物,好生惊奇。刀虽十九把,匣只一个,不便分散。灵姑为人谦让,不肯收持。裘元、南绮看出陈嫣意在灵姑,也不肯拿。石玉珠道:“你三人不必谦让,此宝现尚不能运用,在谁手内都是一样。我听家师说青城初传弟子共有十九人,此宝恰是一十九柄,与人数恰巧暗合,也许将来贵派同门人各一柄。我看玉枕长有尺余,灵妹也不好携带,还是交与南妹暂时收藏,等朱真人看过,传授用法,再作主分派吧。”众人俱以为然。南绮身畔法宝囊本可收藏多物,不显痕迹,听众人如此说法,便取来收了。
  冷、桑、陈三人又选了几件宝物,赠与玉花姊妹。重又行法,将宝库严行封闭,退了出来。然后再向玉花指示完了机宜,一同作别,往南海紫云宫飞去。要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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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十三回  狂飓起遥天 飞斧玄云伤怪士  祥氛消劫火 沉舟碧海访珠宫
 
  话说南绮从小便住长春仙府,新近才随裘元出外行道,和袭元、灵姑一样,都是初次飞渡海洋。见那海中波涛浩瀚,漫无际涯,水碧天青,风景壮阔,俱说有趣。舜华和三人原把遁光会合一起,联袂而驰,见状笑道:“这里刚离中土海岸,只是天水苍茫,眼界空旷而已,要到紫云宫那一带才是真好呢。”裘元、南绮俱都性急,闻言便问何时可以到达。舜华道:“我也没有去过,只是听说相隔中土有好几万里,就我们剑光迅速,也得些时才能到呢。”南绮撇嘴道:“原来并不晓得,也要笑人。紫云宫是石姊姊旧游之地,我问她去。”灵姑见石玉珠同了冷青虹、桑桓、陈嫣也和自己这拨一样,为减长途寂寞,便于说话,把遁光合成一体,在前急驶,两下里相隔尚有里许之遥,笑拉南绮道:“反正会到的,问它则甚?”裘元也说:“两下里遁光已各联合,这一去,彼此都要费事。”不令前往。南绮嗔道:“我本来和石姊姊搭伴,你偏要我到这边来。先还以为大姊近年常往海外访友,多少总知道些,不料全是茫然。这样好景致却不知一点底细,多么闷人。”
  南绮说时,舜华遥望前面天边有一片灰云浮动,便道:“飓风来了,你就追上她们,也是一片乌黑,什么也看不见。”裘元道:“现在日朗风清,碧空晴明,哪来飓风?”
  舜华道:“你没来过海上,怎知天气变化?那朵灰云便是风母,势还猛恶异常,少时便教你知道。”众人飞行迅速,又当风的来路,话刚说完,那片灰云已渐展布开来,先只呼呼有声,回顾身后来路,尚是晴空万里,水天一色。随闻异声尖厉,起自云中,跟着狂风大作,海中狂涛澎湃,骇浪群飞,矗立如山,天旋地转,眩人心目。晃眼之间,风势益发猛烈,再顾身后,已是冥冥蒙蒙,一片浓黑。耳听风声、水声上下交哄,宛如崩霆怒震,万窍皆鸣,除石玉珠等四人遁光在黑影中闪动朝前飞射外,什么也看不见。
  众人冲风飞驶了个把时辰,那风仍未过完。裘元、南绮正说:“天不作美,这样多么闷人。”忽见前面黑云中银辉万道,四下分射,石玉珠等一行竟被裹入在内。随着剑光、法宝纷纷飞起,似在与人争斗神气。众人一见大惊,赶紧催动遁光,飞赶上前。这时因为飓风太大,加上高空原有的罡风,众人逆风而驶,虽精遁法,毕竟吃力。石玉珠一行四人法力较高,飞行渐前,裘元等一行便渐落后,两下相隔约有二三十里。等到追近,又发现银光万道中,还杂着无数暗紫浓黄色的焰光,石玉珠等四人剑光已由分而合,大有转攻为守之势。估量敌强我弱,石玉珠等四人既难取胜,自己这一拨也占不了上风,想起灵姑五丁神斧威力甚大,或能取胜,便令灵姑取出备用,只一分清敌我,立即下手。
  灵姑刚刚点头,如言将斧取出,准备施为,猛听叭的一声,一团皎如明月的银光倏地当空爆散,洒了满天银雨。同时又是一道长虹也似的红光,在黑云中连连掣动了几下,那些紫焰黄光似觉不支,倏地合而为一,往左侧逃去。南绮早分辨出双方邪正,又见银光与石玉珠等会合飞来,料定逃走的是妖邪,也没看清石玉珠等是否追敌,脱口便喊:
  “那是异派妖邪,我们快些将他们挡住。”四人遁光会合,本由南绮一人主持行进,口中说着话,手一指,早往近侧紫焰黄光逃路迎截上去。灵姑和南绮最是交厚,本就言听计从;加以出山不久,年轻好胜,所得五丁神斧屡显威力,心粗胆壮。一来一去,两下迎凑,只是方向略偏,自然晃眼撞上。
  对面敌人又早看出有正派中人驾了遁光挡住去路,并未放在心上,不过新遭挫折,无心树敌,本意往侧面遁走,免得多事。一见对面迎来,分明有意相欺,不禁也生了气,更不躲闪。正待近前,现身喝问,看是何来路,是否明知故犯,再作计较。哪知这四人倒有三个都是初出茅庐,不知厉害,也不认识这些异派中的高人,又都心急喜事。眼看两下快要接触,相隔还在三五丈问,南绮这里首先将遁光一分。灵姑随持五丁神斧,身剑合一,飞将出去,竟未容对方现身,大半轮红光早发出五色奇辉,精芒电射,直朝对面紫黄焰光中飞去。只听哇的一声厉啸,焰光中现出一个虬髯赤臂的道者,满面怒容,注视灵姑,一闪即隐。灵姑的剑光、斧光已跟着往前一绞,眼看紫焰黄光纷纷散乱中,突有一道紫晶晶的光华夹着霹雳之声,比电还快,往斜刺里射去,眨眼没入狂风墨云之中,无影无踪。
  灵姑出时,南绮本想随出相助。舜华为人温和,平日人不犯她,轻易不肯出手,比较沉稳。先看出石玉珠等四人和那银光是朝自己这面迎来,并未往侧追敌,方觉有异,敌人已经迎面,猛想起紫黄色焰光的来历,不禁大惊。忙即拉住南绮时,遁光分处,灵姑首先出手。未容出声唤住,双方势绝迅速,敌人业已受伤遁走,知道仇怨已结。方在悄声埋怨南绮冒失,石玉珠也率众赶到,遁光重又会合一起。灵姑只听南绮的话行事,哪知事情轻重。石玉珠又是成事不说的人,见面先给同来的人引见。才知前面不远便是元龟殿,那放银光与敌人交手的,便是散仙易周的儿媳绿鬓仙娘韦青青,同了她的好友飞鸿岛主展舒、王娴夫妇。逃走的敌人名叫赤臂真人连登,法力甚是高强。本是风马牛不相及,只因王娴生得绝美,连登偶游飞鸿岛,与她相遇,误以为是寻常修女,想收为妻妾,说话冒失,动起手来。
  其实,连登虽是旁门,讲究采补,人却讲理。所有姬妾也以旁门中人为多,全出心愿,并不强迫,更不向寻常民间掳掠。平日又喜作些济人善举。因此各正派中首脑对他都有容让,他也从不与各正派门下为难,有时遇上事,反倒出力相助,或为双方化解。
  这次如知王娴来历,也就不会生心。无如一则见她大美;二则展、王二人隐居绝岛,夫妻同修仙业,除往谒易周外,无甚同道往还,极少人知底细。海外各岛这类散仙修士甚多,俱无甚高法力,连登无心初到,只说彼此都好的事,容易成功。哪知对方并非弱者,一听出口不逊,又是邪魔外道的装束神情,不等说完,一声怒叱,便动了手。王娴法力虽高,却非连登之敌。偏巧展舒从不独出的,这日恰往左近海底采取珊瑚,不在岛上。
  尚幸王娴机智,长于潜形水遁之术,见势不佳,先自遁入海底,不曾被他擒去。
  连登还不死心,算定这岛是她的巢穴,早晚必要归来,假意离开,暗中回来,隐身岛上守伺。等了一会,王娴寻到展舒,一同赶回,连登才知二人本是神仙眷属。自知无礼,本想现身分说,化敌为友。因听二人咬牙切齿大骂,愤怒已极,如若出现,必讨无趣,反倒难处,使用法力在石壁上留下几句告罪的话,暗中飞去。
  展、王二人也是三生情侣,前两世备历艰危,受尽苦难,比冷青虹、桑桓夫妻所受不在以下,或且过之。二人终是精诚团结,生死不渝,直到今生重聚,才得苦尽甘回,不特偿了双栖之愿,并还遇合仙缘,同注长生。所居飞鸿岛地虽不大,却是气候清淑,风景幽丽,四季长春,点尘不到。夫妻二人修炼之余,除了玄龟殿散仙易周、易晟父子是师门至交,不时常往看望盘旋外,每日只在岛上作些赏心乐事,翱翔碧海青天之间。
  又各有极高深的法力,端的美满已极。
  二人自从隐居此岛以来,一直过着安乐岁月,从未有人到岛上侵犯过。忽然遇到这样无因而至的横逆,又断定对方是个十恶不赦的妖邪一流,王娴匆匆和人动手便遭挫败,又不曾问得姓名,无处寻访。如先寻易周打听也不至于生事,只因二人还以为当时事出不意,加上存有轻敌之念,好些法宝未及使用,展舒法力又较王娴高些,未免心有所恃。
  再看敌人壁间留字,明里是谢过,实带恐吓,却不留下姓名来历,颇似有心作伪,使人不备,好二次潜来侵犯。断定妖人既已生下邪心,必要再来,自己多年心血布置、栖隐修炼的仙岛难免不遭毁损,便在岛上遍设埋伏,准备以逸待劳,报仇雪耻,也为世人除害。哪知连候了多少日,仇敌终未来犯。展舒这日想起玄龟殿已有经年未去,易周是散仙前辈,见闻众多,仇人虽未留下姓名来历,照那奇形怪状的相貌装束,易周也许知道,何不就去看望,前往询问,也好作一打算。王娴本认此事为生平奇耻大辱,报仇之心更急,闻言立即同行。
  事有凑巧,二人行至玄龟殿不远,恰值海上飓风大起。王娴忽发童心,要和展舒排荡风云为戏,以试各人法力深浅。展舒知爱妻虽然得道多年,犹是当年娇憨好胜性情,必是近日虔心修炼,功力精进,想和自己较量,便即笑诺。因恐易周父子说他夫妻炫露,没有再往前进,就在当空暂停。王娴令展舒先试。展舒笑道:“休看我们俱精道法,毕竟还是造化力大。你看风势如此猛恶,要想全数禁制固是万难,就是排荡出数十里清明海面,也非易事哩。”展舒说完,把先天纯阳之气调炼纯一,运用玄功,张口喷出一股白气,匹练也似,其疾如箭,朝风阵中冲去。那被狂风翻滚涌起,黑沉沉密重重的乱云海雾,随着这道家所炼纯阳乾罡之气,所到之处立即由细而洪,现出一条里许长,一头小,一头大的长衍,逐渐扩大开去。那狂钊水雾只在衖外怒啸猖狂,仍是阴霆弥漫,不能见物,但一点也侵不到里面。王娴知丈夫有心相让,他本来的功力尚不止此,直说:
  “这样不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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