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影红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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侠影红颜- 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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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灶火尚温,两笼馒头一锅小米粥原封未动。 
  当然不是迁居大搬家,对方留下了线索,一是食物,一是最重要的甘家祖先牌位。这玩意除非人死光了,不管再穷再苦的人,搬家时必定带走的,迁居不带走祖宗牌位,哪还象话? 
  十余户人家空空如也,豢养的鸡羊牲口全部失踪。 
  这就是所谓鸡犬不留。 
  他回到甘家,只感到眼前发黑,手脚冰冷,愤怒令他浑身抽搐,心向下沉落。 
  好冷,冷得他发抖。其实,晚秋的夜并不算冷。 
  他坐在门阶下,麻木地抓住廊柱,五指扣入柱内,但他却丝毫感觉没有。 
  久久,他听到了急促的马蹄声。 
  他木无表情地解开裹住金枪和剑的市帛,迟钝地佩上剑,麻木地抚摸着金枪。 
  但他不再发冷,不再发抖,只是皮肤起了鸡皮疙瘩,颊,肉因不住咬牙而抽搐。 
  口中咸咸地,牙齿咬得太紧而出血。 
  蹄声戛然而止,两匹健马停在栗堆旁,有人叫:“咦!怎么有灯火?怪!好象门是大开的。” 
  另一骑士扳鞍下马,说:“大概是撤走时忘了关门,灯光是神案上的长明灯,走时忘了熄啦!” 
  最先发话的人也扳鞍下马,嘀咕着说:“少庄主也真会折腾人,先前说是让人猜测是弃家逃走迁移,然后又认为不妥,要咱们来放火,起初便该一劳永逸一把火烧光的。” 
  另一个人向大门走,说:“哼!老三,你知道个屁,当时如果放火,那些男女肯走?不和咱们拼命才怪。再就火放早了,城里面派人来查,万一遗下线索,岂不糟了?现在放火,至少明早他们才能派人来勘查。夜间附近村民前来救火,这地方必定乱七八糟,保证找不到任何线索……咦!谁?” 
  崔长青安坐不动,阴森森地问:“你们才来呀?放火的物品带来了吗?” 
  “带火折子便成,你……” 
  “人都带到何处去了?”他追问。 
  “河边,已经埋妥了。”崔长青只感到脑门发炸,不住打冷战。 
  “你是谁?”另一名大汉问。 
  他徐站起,手脚在发抖,压抑着说:“带我去看看。” 
  “你是……” 
  “黑衫客。” 
  两骑士大骇,一个转头向坐骑狂奔,一个惊住了。 
  “喝!”他进出一声疯狂的叱喝,金枪破空而飞。 
  “砰!”大汉掷倒在两丈外,金枪贯心,锋尖透前胸两尺以上。 
  “饶命……”惊住了的大汉厉叫,跪下墙角磕头。 
  “人都埋在何处?” 
  “冈南河边。” 
  “谁的主意?” 
  “少……少庄主……” 
  “他何时到的?” 
  “午……午后,他……他说一定要……要立即取……取得栗园,不……不惜任……任何代价。” 
  “你愿到府衙作证吗?” 
  “我……” 
  “百余条人命,阁下,谁无父母,谁无子女?你难道也和他们一样人性已失?你……” 
  “我……我愿作……作证。” 
  “好,我带你走。” 
  带了人飞骑向府城赶,’在城下弃.了坐骑,挟了大汉飞度城关,飞狂似的奔向徐巡检的家。 
  接着,他重行出城,跨上坐骑,飞驰盛板村。 
  一来一回,仅半个时辰。 
  道上行人绝迹,蹄声如雷,里外便可听到蹄声。刚越过永康冈的岔路口,前面也传来了蹄声,两匹健马迎面而来。 
  相距三二十步,前面的两骑士叫:“是白老三吗?怎么不见起火?” 
  叫声中,双方面面相对。 
  金枪左右分张,蹄声雷动,他从两骑之中驰过,向前飞驰。 
  “砰!”一名骑士落马。 
  另一名骑士则落得远些,一声未出便已了帐。 
  驰出半里地,路旁的林子里突然转出四个人在路旁伸手叫:“勒住坐骑,通名。” 
  坐骑不听制止,向四人冲来。 
  四人一惊,同向后退。 
  金枪一扫而过,健马仍向前狂奔。 
  四个人脑袋全破,摔倒在路旁。 
  不远处的路旁水沟中,从后跳出了两名黑衣人,大喝道:“缓缰,什么人。” 
  相距尚远,他叫:“白老三,有何发现?” 
  他抢先发问,以便争取接近的时效。 
  “没看到有人来,那小辈该到了,前面可有发现?”黑衣人大声回答。 
  “有,黑衫客到了。”他叫,坐骑已接近至十步内,声落枪发,金枪破空而飞。 
  接着人如虎马如龙,长剑出鞘,人马剑齐到。 
  两个黑衣一被金枪穿心,一被长剑砍掉脑袋。 
  他下马取回金枪,直奔盛板村。 
  在半里外走丢了坐骑,悄然扑向鲁家。 
  鲁家的庄院甚大,从大厅至院门,只有一箭之遥,院中花木扶疏,建有亭台池阁。 
  大厅中灯火耀目,整座堂屋里里外外灯火通明,盛筵未张,厅内厅外都在忙。 
  六七名仆人正在安排桌上的杯盘,突见一个年青的黑衣举步踱入,佩了剑,手中握着一柄金枪。 
  “咦!你手中的金枪不是少庄主的吗?” 
  崔长青脸色发青,阴森森地说:“对,是少庄主的,他快来了吧?” 
  “快来了,他一来,酒席就上。” 
  第一个从后堂踏出来的人,是秃鹰仲谋。           
第十六章   
今晚,屠夫鲁的家中戒备森严,连执役的人也带了兵刃,里里外外听候使唤的男女,也佩刀带剑神色紧张。 
  但黑衫客崔长青,却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快速行动,出其不意深入腹地,出现在大厅。 
  他已多次光顾鲁家,能神不知鬼不觉进入,并非奇事,地势与警哨的位置他早就摸清了。 
  仆人正想继续盘问他,内厅门已有人出现,第一个入厅的是秃鹰仲谋。 
  崔长青泰然地背过身去,从容移向东厢门。 
  仆人们忽略了他,赶忙趋前迎接秃鹰。 
  秃鹰踏入厅中,向迎来的仆人叫:“快准备,大爷即偕客人到达。” 
  门内笑声入耳,屠夫鲁的大嗓门在叫:“少庄主请,请。” 
  双枪艾文琮踏入厅中,移在一旁向内伸手虚引笑道:“敖姑娘劳姑娘请。” 
  出来的是四个俏丽的年青女郎,胸襟上的血花图记极为抢眼。领先的敖姑娘闪在一旁,客气地含笑道:“少庄主先请,贱妾不敢当。 
  崔长青眼都红了,转过身来徐徐举起金枪。灯光明亮,可看清他的相貌,灯光下;他虎目怒睁,冷电四射,俊脸上杀机怒涌,咬牙切齿气涌如山,金枪在他手中金芒耀目生花,吸引了所有的目光。 
  众人一怔,极感突冗。 
  他屹立如山,叫道:“你们都不要客气了,反正你们都要进来的。” 
  秃鹰大惊,脱口叫:“少庄主的金枪。” 
  门内抢出大枯牛似的屠夫鲁,骇然叫:“是他,甘家的小长工……” 
  双枪艾文琮却脸色大变,一把夺过从人挟着的金枪,伸手拦住其他的人,独自上前沉声道:“黑衫客姓崔的,你还没死?” 
  黑衫客三个字,吓坏了不少人。 
  屠夫鲁却激怒得凶睛怒突,猛地冲出,双手箕张用“饿虎扑羊”招式疯狂上扑,一面厉叫:“还我的上万金珠来……” 
  枪尖徐降,指向屠夫鲁的胸口。 
  屠夫鲁天生神力,浑身横练刀枪不入,哪在乎小小的金枪?毫无顾忌地冲上,双爪箕张前扑。 
  “不可抓枪2”艾文琮急叫,挺枪抢出接应。 
  崔长青不用枪刺,向侧一闪,一枪挥出。“噗”一声响,击中屠夫鲁的腰脊,恍若电光一闪,奇怪绝伦。 
  “嘭!”屠夫鲁扑地便倒,象倒了一座山,手脚猛烈地抽搐挣扎,想爬起却力不从心,腰骨断了。 
  刀枪不入的屠夫鲁,禁不起一击。 
  冲到的艾文琮晚了一步,没赶上,在八尺外止步,枪举着却不敢扑上出招。 
  崔长青举枪相问,冷笑道:“你进招吧,在下要用你自己的枪,取你的狗命,但却不当场杀你。” 
  艾文琮有点心虚,在对方冷厉的神色下打一冷战,强打精神说:“阁下,你真要和艾某作对吗?” 
  崔长青不予置答,阴森森地说:“你如果不进招,在下就不客气了。” 
  “阁下……” 
  “在下进招了,当仁不让。” 
  “咱们好好商量……” 
  “永康岗百余条人命,等你到阴曹地府商量。” 
  “哦!你为了那些贱民的贱命……” 
  崔长青冷笑一声,举枪迫进,虎目怒睁,似要喷出火来。 
  艾文琮情不自禁抽一口凉气,—不自觉地向后退。 
  敖姑娘突然举步接近,’冷笑道:“艾少庄主请退,血花会正要与这狂小辈算算帐,本姑娘要擒住他,带回香.坛好好处治。” 
  崔长青吁出一口长气,激动的心潮逐渐平静,大敌当前,如不能保持冷静,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心神便不能集中,后果不堪设想。 
  他脸上因散怒而改变的神色,在徐徐恢复原状,冷冷地注视着眼前这位美貌如花,毒如蛇蝎的血花会女刺客,尽量放松情绪问道:“敖姑娘定是血花会中颇有地位的人,芳名肯否见告?” 
  敖姑娘冷冷一笑道:“你知道本姑娘姓敖便够了。” 
  “哦!你认为在下不配请问芳名?” 
  “本姑娘擒住你之后,你便会知道的。” 
  “姑娘不肯通名,这表示姑娘在血花会中,地位并不高,没有花蕊夫人的地位……” 
  “住口!花蕊夫人乃是外堂的人,怎能与本姑娘内堂执事相比?”敖姑娘不假思索地抢着说。 
  艾文琮毕竟老练些,急叫道:“敖姑娘,他在套你的口风,摸你的海底。 
  崔长青大笑道:“艾文琮,你怎么说得如此难听?江湖·道上,对妇道人家,不说摸海底,而是……” 
  敖姑娘红云上脸,羞怒之下,一声娇叱,以奇快的手法拔剑出鞘,身形骤进,剑吐千朵白莲,出其不意突起发难,先下手为强。 
  金枪长仅四尺六,不能双手用枪。崔长青枪当棒使,单手使枪,金芒一闪,“铮”一声崩开刺来的如山剑虹,斜身探入,一枪劈出,力道千钧。 
  敖姑娘被震得向侧飘,马步虚浮,还来不及稳住势,枪已光临旁侧,百忙中推剑急封。 
  金枪就在这电光石火似的刹那间抽回,剑封不住,金芒再吐,“嗤”一声扎入敖姑娘的右肩井。 
  “哎……”敖姑娘骇然叫。 
  艾文琮大惊,飞扑而上叫:“接我一枪!” 
  枪攻崔长青的左胁,来势奇急奇猛,迫崔长青自救,以解放姑娘之危。 
  一声长笑,人影飞射,“砰”一声大震,人已破窗而出,一闪不见。 
  “快追!”有人大叫。 
  艾文琮心脏俱寒,竞不敢追出。 
  大厅中,失去了崔长青的踪迹,敖姑娘也不见,被崔长青带走啦! 
  全宅大乱,男女老少遍搜庄内外每一角落。 
  全住火把通明,八方穷搜。 
  屠夫鲁腰脊的经脉已断,成了个连坐都成问题的废人,无法主持大局,由拜弟秃鹰发令搜查各处,并派人搜查庄外的隐蔽角落。 
  崔长青却藏身在地底库房秘室,谁也没想到他有那么大胆,都以为他躲在庄外的树林内,甚至猜想他已经溜之大吉了。 
  地底库房秘室仅派一名警卫,库内的珍宝与金银,已被崔长青搬空了,用不着再派人看守啦。 
  警卫倚在墙角,被点了穴道,倚墙站立象在把守,直楞楞地成了个活死人。 
  一灯如豆,壁角下的放姑娘冷汗彻体,脸色死灰,动弹不得。 
  崔长青一手控制她的牙关,一手找了一根小木条,顶在她的右肩井创口上,冷冷地说:“敖姑娘,你招了吧,熬刑对你没有什么好处,你也熬不了多久。木条插入创口,只消轻轻撬动,保证痛得你死去活来。拖久了,即使有仙丹妙药,也难免日后成为残废。在下不想如此折磨你,冤有头债有主,但你如果不肯合作,那就休怪崔菜心狠手辣了。” 
  敖姑娘浑身在抽搐,虚脱地问:“你……你要我招……招什么?” 
  “我要知道花蕊夫人藏身何处?” 
  “你……休想……” 
  “真的?” 
  “你……你杀了我,也……也得不到口供……” 
  “好吧,咱们走着瞧,反正痛的是你,成残废也是你,在下并无损失。” 
  声落,木条插入创口。 
  “哎唷……住……住手……” 
  “你叫吧,外面听不见,你叫破喉咙也是枉然。” 
  “哎……我……我……” 
  “你熬不了多久的。” 
  “哎……我招……” 
  “好,我在听。” 
  木条虽已停止撬动,但敖姑娘仍感吃不消,浑身在颤抖,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他大为不耐,再次喝问:“你说不说?” 
  “我……我说,但你……你得答应释放我。”敖姑娘痛苦地叫。 
  “在下保证释放你。” 
  “还有……” 
  “释放你是唯一的条件,其他免谈。” 
  “你……” 
  “你说不说,在下耐性有限。” 
  敖姑娘心胆俱寒,赶忙说:“我……我说,我说。” 
  “如果有一字不实,‘你将死得极惨。说!” 
  “她……她在……” 
  不久,他大踏步出室,扬长而去。 
  敖姑娘随后出室,向上爬,吃力地一步步爬行,终于她爬出了秘室的上端秘道门。 
  糟!铁叶门是由机关控制的,她不知如何开启。 
  “砰砰砰!”她全力拍门,并全力大叫:“开门!开门……” 
  上面没有人,人全到了庄门的练武场附近。 
  练武场地占地甚广,四周有驰道、梅花桩、擂台练功房、沙袋架、跳坑……当然也有遮阴的树木。整座练武场,占了全庄三分之二前面积、人在这一带奔逐、有广阔的空间足以施展。 
  崔长青蹿抵练武场,吸引了全庄的人。 
  撤回按索各组的警钟声传出了,先前出庄搜寻的人急急赶回,纷纷进入练武场。 
  崔长青并未拔剑。以金枪作兵刃,八方奔蹿,蹿至正南的练功房前,暗影中狂风似的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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