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影红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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侠影红颜- 第1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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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猛地“啦”一声响,木碗盖住了双钱,向前急滑,正好在前面丈余台中开宝处停住。 
  “请爷们下注。”对面负责开宝称为合利的人高叫。崔长青已在前面的柜台,换了十块金押筹,六十块银押筹。金筹每块是十两,折合白银四十两;银筹每块是十两白银;他共换了纹银一千两。 
  他呵呵笑,说:“押权过瘾,不押宝了。” 
  一名小厮请他到一座小厢安顿,他随手递给小厮十块银押筹,说:“前权,试试手气。” 
  小厢内有三张长案,三排靠椅,可坐十余人,坐在里面,因地势略高,可从珠帘的空隙中,看清宝台的一切。有两名小厮伺候茶水,听候使唤。外面也有四名小厮供奔走,传送押筹。 
  里面已有六名赌客,全是穿得很体面的人。各人面前,皆堆了不少押筹。 
  落坐毕,小肠送上香茗,他瞥了六名赌友一眼,已看出他们全是些生意人,有两位满脸横肉,似乎不是本份生意人。 
  外面,宝已押定,有人叫:“开宝!”’ 
  合利伸手拈住木碗底部,向上揭,叫:“开啦!” 
  灯光明亮,看得真切,是两阳,合利叫:“宝对!” 
  崔长青出师不利,一百两银子下了水。 
  他走出小厢,台官问:“爷台买了?” 
  “在下有意买下,但得算算。” 
  “看台面。”台官叫。 
  他掏出五百两银票,命小厮换来五十块银押筹,往台面宝对上一放,说:“在下押一百两金子前权,买宝可以撤回,台面共九百两,你开不开?” 
  台官明知可能开权;当然不肯接受,说:“抱歉,不开。” 
  他掏出一张五千两的银票,那是他得自元都观三字,留作盘缠的银票,丢下说:“请场主来,查验这张西安银号的银是否可在贵地使用。 
  不久,场主没来,来的是管事;带了两名夫子查验银票,两名夫子皆同声说:“这张银票在本地十足通用,不扣回佣。” 
  他一手握银票,一手指着台面向台官问:“在下买权,宝对给你,接受吗?” 
  台官昏了头,以为这次必定开权,卖出权已是幸运,再有九百两宝对的收入,正求之不得哩,笑道:“我接受。” 
  “好,说定了。” 
  “开!”台官兴奋地叫。 
  “且慢!”崔长青叫。 
  台官会意,笑道:“爷台要开?请。” 
  第二宝,他押二百两前权,开宝时,仍是该死的宝对,第三宝,三百两仍押前权,开的仍是宝对。 
  最后一宝,他将十块金押筹,全押在前权上。 
  如果他押中,赔的是两倍。 
  已经连开三次宝对,因此,宝对押区已空空如也,无人下注。权(一阴一阳)约有上千两银子;前权(一阳及赤阴)有四百两左右;后权(一阳及一青阴)也有三百余两。 
  如果这次开的是权。权,一赔一;前权与后权,皆一赔二。那么。这一宝绝对毫无进账,而需赔出将近三千两大关。 
  台官变色了,合利也紧张起来。’ 
  “开”厢内有人大叫。 
  台官似乎并无把握,叫道:“权,卖了。” 
  这是说:谁愿意包下权,他台官不要这一宝。 
  按规矩,连呼三次无人包下,台官有权开或不开。这是赌场东主最占便宜的地方。 
  “权,卖了。”台官第二次高叫。 
  “权,卖了。”第三次高叫。 
  没有人肯买,现在得看台官的了。 
  台官大概知道不妙,正要宣布废宝,崔长青突然叫: 
  “且慢!” 
  合利移开位置,崔长青抵上缺。卖宝的人有权亲开,但必须小心,万一动了木碗内的双钱,发出音,那么,没话说,通赔。 
  人声倏止,整座厢间鸦鹊无声,落针可闻,所有的人皆屏息以待。 
  他的手伸出了,食姆两指拈住了碗边,高叫:“开!” 
  木碗上飞,飞向台官。 
  叫声进发,惊叹声大起:“宝对!” 
  他淡淡一笑,转回小厢。 
  小厮将台面的押筹全部扫入衣兜,再收了合利赔出的八十一块银押筹,进入小厢点交。 
押权的他全收,赔的是十抽一,九百两只赔八十一两。 
  小厮得了十抽银押筹赏金,高兴得上了天。 
  从此,他手风大顺,宛如风扫残云,不久,案上堆了数百块金银押筹。 
  连换了三位台官,每个台官皆满头大汗,脸青手抖,失魂落魄地下台。合利也换了两位。 
  最后,换上了一位漳头鼠目的中年台宫和干瘦的合利。 
  室内,多了八名打手,管事亲自把场。 
  台官冷静地坐下,从容扫视全场,泰然掳起衣袖,冷冷一笑,拈起了一枚制钱。 
  “骨溜溜……”双钱先后开始疾转,先是分开,相随绕转,发出清脆悦耳的转动声,在赌徒们耳中,这种转动声可令血液沸腾,手心沁汗,比仙乐动听多了。 
  “啦!”木碗盖下声动人心弦。 
  “刷……”木碗盖着双钱向外滑出。 
  “请下注!”合利高叫,叫声极不自然。 
  小厮们木然不动,因为尚无人下注。所有的目光,皆向崔长青的小厢注视。小厢内幽暗,看不见里面的动静。 
  终于小厮出来了,捧了一百块金押筹,一百块银押筹,共银五千两。 
  “哗啦啦!”金银押筹全堆落在前权区。 
  糟了,各厢的小肠纷纷走出,各捧了不少押筹,片刻间,权、前权、后权,几乎被押筹堆满了。 
  “停住!”合利拉长嗓音叫。 
  权,一赔一,前后权,一赔二;如果开权,老七的赌场只有一条路:关门大吉。所有的赌注全算上,这一宝进出是二四万两交易。 
  除了台官与合利,所有的人皆呆住了。 
  台官冷冷一笑,向合利举手示意。 
  合利竟然沉不住气,向管事投过询问的目光。 
  管事瞥了台官一眼,台官冷笑颌首。 
  合利的手伸出了,崔长青突然叫:“且慢,劳驾将宝碗,拍一下。记住,老兄,只能用手指轻点,千万别挪动。” 
  合利僵住了,傻啦!台官脸色一变,笑容僵住了。 
  崔长青呵呵笑,说:“合利老兄,本来你该在宝落地拍碗的,你大概刚上来,忘了,等咱们下完注,你还没拍呢。不过,这时还不算迟,只要你小心些就是。” 
  “开宝!”有人大叫。 
  崔长青沉声道:“那位叫开宝的仁兄,如果不借规矩,回去好了。” 
  邻厢跳出一名大汉,怒叫道:“老兄,你出来说话,在下教教你一些规矩。” 
  崔长青不出来,笑道:“想开场子吗?李七爷该出来弹压弹压,不然今晚要出大乱子。” 
  管事见崔长青不上当,只好叫打手将大汉挡走; 
  台官技穷,向合利颌首示意,合利伸一指转点木碗。 
  “诸位请安静些。”管事大叫。 
  本来,押权十分公平,台官手法高明,可以随意控制单双,但碗定以后,便无法玩弄手法了。碗定方下注,下注的人并不吃亏。但那些手法已臻化境的台官,不但可任意控制钱的转落,而且木碗盖下滑出丈外,停止时有一文制钱是立靠在碗边的。 
  再就得靠合利了,高手合利伸手拍碗,响声甚大,但立靠的那文制钱决不会被震落。那么,开宝时轻轻前移或后挪,立靠的钱便可任意控制正反了。 
  崔长青却要对方用手指轻点,再高明的合利也无法可施啦!这已明白地表示他是此中行家,扼死了对方作弊的路。钱靠碗边,受震之后便斜面落宝,无法改变了。 
  作弊的手段用不上,台官只好使出最后的法宝,叫: 
  “权卖了。” 
  当然无人敢要,此宝作废。 
  第二次废宝。 
  第三次宝开出,这次如果仍是废宝,没话说,赶快收摊子。 
  与崔长青同坐的六位赌客,皆被小厮请出小厢走了。 
  崔长青心中冷笑,命小厮将六七百块金银押筹,全堆放在宝对上,静观其变。 
  怪!竟然只有他一个人下注。 
  台官脸色发育,合利满头大汗。 
  管事呼吸紧迫,用袖拭汗进入小厢,长揖倒地施礼,期期艾艾地说:“六……六爷,请……请移玉帐房,在……在下……” 
  “抱歉,开了这一宝再走。” 
  “六爷,有……有话好……好说。俗语说:光棍不………不挡财路,打九九不打加一,六爷是……” 
  “管事的,可否叫场主来谈谈?” 
  “在下已……已派人去……去催请了。” 
  “何时可到?” 
  “不久可到。” 
  “好,咱们帐房一谈。” 
  帐房的客室气氛紧张,前前后后有十余名打手,管事的与两名夫子,亲自奉茶待客。先换银票,崔长青净赢一万两。干金一宝,大手笔几乎砸了老七的赌场。 
  门开处,进来了短小精干的李老七。管事赶忙替双方引见,客气一番。 
  “六爷,恭喜恭喜。”李老七皮笑肉不笑地说。 
  “好说好说。七爷,局里的事,七爷知道了?’’崔长青笑问。 
  “知道了,兄弟深感遗憾,接待不周,六爷见谅。” 
  “请问七爷有何打算?” 
  “看六爷的意思。” 
  “换七爷一句话。”崔长青说,将所有的银票往桌上一丢。           
第二十八章   
一万两银子买一句话,把出乎意外的李老七吓了一跳。这位见过大风浪的赌场场主,脸上变了颜色,瞥了银票一眼,迟疑地说:“六爷,在下必须先知话该不该说,未明底细之前,恕难答复。” 
  崔长青淡淡一笑,说:“当然,这件事在七爷来说,该是轻而易举的事,问题在七爷是否有诚意。” 
  李老七鹰目炯炯,冷冷一笑道:“原来朋友今晚是有所为而来。” 
  “该说是有所求而来。不过,话得先说明白,兄弟可是与贵场公平相搏的,掷段、双陆、押宝,在下皆有机会玩手法;押权而在下不接庄,已表明兄弟是清白的;不知七爷以为然否?” 
  “兄弟明白。” 
  “明白就好。” 
  “六爷请明示,以便斟酌。” 
  “好,昨晚乾坤盗鼠三兄弟来了,他们与七爷是同宗,七爷不会说不认识他们几个吧?” 
  “不错,他们天黑到,未下注就走了。” 
  “兄弟所要知道的是,他们与一位陌生赌客在一起鬼混;三鼠随即离开贵赌场了。” 
  “不错,有这么一回事。” 
  “兄弟要那位赌客的底细与下落。” 
  老七双眉深锁,摇头道:“抱歉,在下不能自砸招牌。” 
  崔长青淡淡一笑,追问:“别无商量?” 
  “别无商量。”李老七说得相当决绝。 
  崔长青收回银票,站起说:“好,谢谢款待,明晚兄弟再来,万金一搏,七爷好好准备了。”’ 
  “你……” 
  “在下身怀巨款,能平安出去吧?” 
  “这……” 
  “平心而论,贵赌场倒还公平。告辞。” 
  “且慢。” 
  “七爷打定主意了?” 
  “不,在下不能自砸招牌……” 
  “那就算了。” 
  “除非……” 
  “除非什么?”他追问。 
  “除非阁下强迫我。” 
  崔长青当然了解对方的暗示,立即抓住对方的手一绞一扭,擒住了,快速地将银票塞入对方的怀中,喝道:“快,叫你的人退出去,不然在下宰了你。” 
  “哎……放手!有话好说。”李七怪叫。 
  “你叫不叫?” 
  李七龇牙咧嘴,大叫道“你们都出去,快!” 
  “是!” 
  打手们退出,管事与夫子也惶然而退。 
  李七苦笑,说:“六爷,咱们的规矩是留意陌生人,而且为免后患:须对岔眼人物查海底。” 
  “我知道,兄弟入局时,便有两位仁兄追随左右,贵场的管事颇为精明。” 
  “可是,那人行踪诡秘,在下所知有限。” 
  “有限就好,在下不虚此行,请说。”’ 
  他从后门走了,不久,到了东关的迎恩寺后的小巷,在一间小院前停步,略加打量,上前叩门。 
  不久,里面有人间:“谁呀?天色不早了呢?” 
  “我,刘六,陈二爷回来了吗?” 
  院门开处,迎门站着一位中年人,讶然道:“刘六?你是……” 
  “我是陈二爷的好友,昨晚与他约好在老七的赌场会面,他怎么失约了?” 
  “可是……” 
  “他回来得很早,大概你们错过了。” 
  “糟!他要我替他筹措了一些银子,他不在吗?” 
  “他到天津桥去了。” 
  “天津桥?那是……” 
  “在城外,远得很,你明天去找吧,太晚了,城门已关。” 
  “天津桥是桥南,还是桥北?” 
  “你知道安乐窝?” 
  “知道,在桥南,那儿有数十户农舍。” 
  “从邵子祠西行,最后一家丁五叔处可我得到他。” 
  “谢谢指引,告辞。” 
  他连夜偷越城关,这次带了剑,急步飞赶争取时效。天津桥夜间禁止通行,但守桥的人少,挡他不住。 
  入村之后,引起一阵犬吠,但夜已深,已是四更末五更初,无人出外探视。 
  “砰砰砰!”他重拍最后一家农台的大门。 
  犬吠更急。不久,门内有人间:“谁呀?” 
  “我找丁五叔。”他高声说。 
  门开处,一位五短身材的中年人一手掌灯,一手握了一根一尺六寸光滑的彤面杖,这是防身的最好兵器。 
  “咦!你是……”中年人因惑地问。 
  “哦!你是丁五叔吗?” 
  “你是……” 
  “风声紧急,快叫陈二躲一躲。”他急急地说。 
  “什么?风声紧急?这……” 
  “一言难尽,他昨晚的事犯了。” 
  “你的话,我听不懂……” 
  “那就快叫他出来。” 
  “怪事,你找错人了,这里没有叫陈二的人。” 
  “不管他昨晚叫什么,反正他在老七的赌场……” 
  “哦!抱歉,这里真没有叫陈二的人。” 
  “那就怪了,昨晚他遵命至老七的赌场传播谣言,一见面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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