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潮旋毕,定眼一瞧!
哇噻!这名光屁股的女人,怎恁地那么神速?
惊见!两只沾满鲜血的鬼爪,暴出指劲“嗤!嗤!”刺人面门生痛,已然到了自己的小脑袋上。
管她的三七二十一!身子一蹲,带匕首向前一扑,就往她的下体空门一钻!
簌——
张心宝情急之下一个懒驴打滚,只闻一股腥风掠鼻,翻身而起,双手执着的白鹿刀明晃晃刃身上,居然沾了一撮“毛刷刷”,赶紧吹掉。
段莫非真料不到小鬼头这么滑溜?只觉下体私处一凉,就清洁溜溜。
张心宝满脸后悔,早知道就把匕首抬高一点,不就戮个满贯?
段莫非一脸绯红,转而气得连连跺地,动了真火!
“太阴鬼爪”指节骨骼暴响,蓄盈真气,欲出招了!
“且慢!”
张心宝真是吓得急中生智喊停,若是给她来个“霍!霍!”满天鬼爪攫住,岂不死翘翘了!
“我认识这招‘太阴鬼爪’!”
段莫非满脸惊讶!小鬼头怎么可能懂得这独门绝技?定然无的放矢,欲要讨饶?
“说!”她冷冷地道。
“这就是很疼我的‘太明星君’李红老奶奶,独门‘太阴鬼爪’,我没有骗你喽!”
“小鬼头……不!小少爷你究竟是谁?”
段莫非一脸错愕!闻言转变了口气,小心翼翼道。
“你又是谁?”
段莫非粉脸阴晴不定,散了满劲,欲裣襟为礼,才发觉赤身裸体,一个倒弹虾弓掠回祭台处,撩起一件裘袍加身,又扭腰一弹,己至张心宝面前,速度极快,确是一流高手。
“奴家是‘太阴门’第三代传人!掌门师父‘鬼手婆’段情座下三鬼女之一,外号‘血手花’段莫非;开山祖师姥姥‘太阴星君’,小少爷居然认识?可有任何凭证?”
她道出了身份,张心宝才吁了一口气,赶紧从怀中盘囊,取出了二件证物。
一只是李姥姥给的五寸星儿“太阴令牌”,一只是“漕帮”总霸子“五通龙神”干爹给的三角金色令旗“龙神令”,各执左右手,展示在她的面前。
段莫非神色大变,连忙匍匐地面,恭声道:
“奴婢参见祖师姥姥及参见鲁老五总霸子!见令如面圣驾,不知您有何吩咐,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张心宝一呆,料不到令牌及令旗居然如此妙用,胆子一壮,收入怀内挥袖道:
“我干爹可是李红姥姥的姊夫!你可知道?你不能杀我喽!”
匍匐地面的段莫非仰起螓首,双眸恐骇哀求道:
“奴婢‘太阴门’是在‘漕帮’庇荫之下成长,岂能不知总霸子恩泽,刚才得罪少主之事,是死罪难饶,请您恕罪!”
张心宝乐得呵呵大笑,神气活现道:
“不知者不罪!起来回话。”
段莫非起身一旁侧立,毕恭毕敬,与刚才那幅狰狞吓死人的模样,真有天壤之别。
张心宝先声夺人道:
“你到这种鬼地方做什么?”
“启禀少主!奴婢是奉掌门之命,参与‘荆州太守’刘襄奖赏五名刺客行列,追杀‘子鬼啼’刺客,及谋取分散的五封密函,执行刺杀密令,适逢巧遇战国时代越王勾践的‘湛卢宝剑’从古墓出土,才刚争夺到手,却遇上了少主。”
话刚说完。
窸窣——窸窣
一条黑影取得了插在墓碑上的宝剑,踩着枯枝落叶草地过来。
段莫非十分机警,紧张地回旋裘袍护在张心宝的身前,杏目怒睁斥喝道:
“来者是谁!”
张心宝瞧见了来人,却“呵咭!”一笑道:
“段莫非别慌!是我的亲阿爹。”
段莫非松了一口气,瞧见了来人头戴斗笠悬黑巾遮面,从其体态及走路步伐之轻重,武功还未到一流高手之列。
心中暗忖此人功力不济,却这般神秘?怎会是少主的亲阿爹,然而,礼貌上应该前往拜见。
趋前靠近三尺,撩袍裣襟为礼之际!
宝剑寒芒一闪!涵盖周围五尺。
就将段莫非硬生生的拦腰斩为二截!死状极惨,莫名其妙,死不瞑目。
突如其来变异!吓得张心宝哇哇大叫,哭泣起来,不知所措。
张让讶异湛卢宝剑砍在人体上,削肉断骨如切豆腐般容易。
片晌之前,张心宝才刚当上小老大的威风,却被这一剑斩得无影无踪,一股露出剪不断的哀伤,拭泪道:
“亲阿爹!为什么要杀她?”
张让一脸赧然及无奈,抱起了他安慰道:
“孩子!你们谈话阿爹躲在古墓后都听见了,若让这名女子传了出去,你我的身份就曝光,不但会惹出无穷的麻烦,刺客之路也很难走下去。”
“嗯!小宝知道了。”
“唉!是亲阿爹拖累了你。就如你所说;亲阿爹真实身份是前朝‘张回天’权柄通天之太监大总管张让的话,所敌对仇家应该满天下,我们父子俩只好隐姓埋名,走这条黑暗之路。”
张心宝不再哭泣,挣扎下来道:
“亲阿爹是失忆嘛!也不是白痴。总有一天会明白。小宝现在去取那两封密函,您看了以后再决定怎么去做喽!”
动作十分快速取得了两封密函后,张让牵着张心宝的手,越过了丘陵山坡地,消失于夜色之中。
…
第 十 章 铜锤破山
“荆州”城,
湖北江陵县城,地处长江流域中游,镇巴蜀之险,据江湖之会,为历代兵家必争之地。
春秋战国时即为楚之船官地,秦灭楚后,成为历代封王置府的重镇。
城墙高近九公尺,厚约十公尺,周长九·三公里,东西长,南北短,呈多边形。起伏曲折,状若游龙,气势雄伟。
六座城门之上建有城楼,东曰宾阳、望江,南曰曲江,西曰九阳,北曰朝宗、景龙;尤其以景龙楼屹立于拱极门城头,重檐歇山式顶,高敞轩朗,巍峨壮观。
登临眺望,城内秦楼楚馆鳞次栉比,松杉成林,城外护城河,宛如玉带环绕,楼台倒影,岸柳轻拂,更富诗情画意。
初春暖日吹和风,一扫晨雾色朦胧。
朝雨浥浥落轻尘,客舍青青柳色新。
景龙楼眺望城北,一片草原绿意盎然。
满天各形各色风筝飘逸,孩童快乐地驰玩草地上。
一名孩童所放的风筝,比别人又高又大。
然而,却是一幅狰狞恐怖的“修罗鬼差”图样。
迎风飘舞,好似追逐;欲将吞噬天空中各式各样的飞禽走兽图画风筝。
别的孩童皆不愿与他为伍。
他却放着大风筝自得其乐,毫不在乎。
五名鲜衣丽服孩童,见他一身褴褛破衣,当他是无爹无娘的穷小叫化子,就找其麻烦。
“喂!你的风筝又大又丑,挡着了我们的风向,赶快扯下来,滚到一旁凉快去!”
张心宝拉着小绳控制风筝,瞅了一眼,吹着口哨,悠然自得,懒得理会他们,往左侧而去。
一名年约十二岁带头高大的孩童,见其不理不睬,就揎臂卷袖,跑了过去欲推张心宝,被其侧肩一挪落空。
孩童身体重心不稳,张心宝顺势起脚将他绊倒草地上,翻个大筋斗,摔得很重。
其他四名玩伴大吃一惊,连忙收了风筝赶过来助阵。
倒地的那名高大孩童摔得颜面尽失,怎肯吃这个暗亏,暴然跃起,掼直双掌化爪,快速跑来,欲要掐张心宝的脖颈,讨回面子。
只见,张心宝面不改色,依然双手拉绳放着风筝,摆左臀回右肩,闪过他的双爪,屁股挡着他的来势汹汹身躯,瞬间迅速侧移左肩朝其前胸猛然撞击——这就是“熊肩”。
“噗!”
撞得高大孩童往后直直蹎倒出五步,一个屁股跌地;一脸苍白转青,双眼翻白眼呆傻了,胸部猛地起伏,痛彻心扉,却无法呼吸,将憋在胸口里的那口气,片晌才吐了出来。
“哇!”哭声叫出,痛得涕泗纵横了。
赶来助阵的四名同伴皆呆若木鸡,不知道怎么才好。
其中一人不信邪,朝另外三人做个眼色,弯腰双手欲要紧抱张心宝扳倒地上,再来顿拳打脚踢,痛殴毒打,替老大报仇。
当他埋头抱住了张心宝的背腰时,心中暗喜!
岂料,限睁睁地瞧见张心宝的左后脚跟,似长了眼睛般,摆甩一勾,朝自己的前胸撞至,速度之快,是生平罕见,连怎么挡的念头,都还没有转过来就被重重一击。
“噗!”这就是“马踢”。
难兄难弟一个模样;跌后五步,一屁股着地,痛得死去活来,手脚撑不起离地,只能用哭声表达比较顺气,连话都讲不出来了。
吓得另外三名孩童,赶忙跳开三尺,免得遭殃,扶起了同伴,一哄而散,连风筝都不要了,再也不敢找碴!
张心宝若无其事,吹着口哨,依然双手拉绳轻松的放着风筝,暗自窃喜,学至“大洪山”野兽搏斗之动作,居然如此妙用!
山坡上一名蹲在那里看风筝的老者;将这场架从头看到后,等结束后,霍地立起,居然十分的魁梧高大。
老者走了过来,一抚雪白美胡,双眼异采道:
“小娃儿!移动间手脚的配合,看似杂乱无章,却隐含无懈可击的法度;有违一般武学招式,看似无理反而生妙,是否为家传武学呢?”
张心宝望着老者飘逸的来到眼前,每一投足举止之间,节奏快慢,蕴藏圆融,稳如泰山,若将他视为对手来看,自己是攻不进去,这才叫无懈可击嘛!
老者为尊!小子不敢无理,恭声道:
“您老人家一举一动,隐含一种无法言喻之雍容气概,可见是位德高望重武林长者。人家刚才的动作,是学自阿猫阿狗飞禽走兽、不人流的丑态,怎敢接受您的夸奖!”
老者一脸愕然!脱口道:
“什么?是阿猫阿狗的飞禽走兽招式?”
突然间,老者纵声大笑,内息十分浑厚。
“老夫这一大把年纪算是白活了!真所谓;学无老少,达者为师。原来武学式随意转,意随神行,技进乎道的化境就藏在大自然里头?小娃儿,你是练武的奇葩,不出十年,武林浩荡无涯,就是你的天下了!”
老者双眼神采,转为凌厉慑人道:
“老夫起先以为你是被人所托,放出了‘修罗鬼差’风筝标识,原来你就是‘子鬼啼’刺客之‘小鬼’喽!”
张心宝后悔了!一时得意,忘了逢人只说三分话,人心难摸,鸭肫难剥;江湖经验,可没有朝廷开班设科,而授阶考状元的大学士。
却有所谓;姜是老的辣,我这颗未成熟丁点儿的朝天椒,哪能比拟?但是总有一天会呛死人的。
“小娃儿!‘子鬼啼’之刺客‘老鬼’呢?”
张心宝连忙收了纸风筝就地撕破,双眼怀着敌意道:
“老人家究竟是谁?欲见我的亲阿爹!”
老者双眼精光隐去,仰首抚须,一派武林耆宿风范,并无雠意道:
“老夫是持有第五封密函之人!见了你亲阿爹再说!”
张心宝不作一声,快速走前上坡,行动十分灵活,一闪而去,老者双眼大放异采缓慢跟随其后,不疾不徐消失在山坡那头。
“荆州”城北一处小村落,经过战争摧残,户户断檐残壁,绝无人迹,一条老狗低头伸吐长舌,懒散横街而过,了无生气。
老者双手各提一个坛大练武方型石礅,约莫有三十斤重,脸不红气不喘,可见臂力十分惊人。
张让手持四尺二寸窄薄长剑与张心宝双手执着三尺二寸同类型长剑,分列左右与老者对峙。
整条残破街道弥漫强烈杀气。
那只慵懒老狗体毛竖然,狗眼惊骇死亡预兆,“呜……呜……”哀嚎,挟着尾巴疾奔窜逃。
老者双眼一抹无奈,望着孩童张心宝又一抹怜悯,瞬间即隐,长叹一声道:
“老夫宋贡!身为‘太守’刘襄府衙总教头,外号‘铜锤破山’,前来领教‘子鬼啼’刺客绝学,攸关藩镇存亡大事,老夫绝不会手软!”
这些话,针对孩童张心宝而发。
张让丑脸颊一颤,双眼露出悲哀,随即而隐,恢复木然,语气不亢不卑道:
“父子同心!欲走这条修罗冥道刺客不归路,就似人生朝露,悲欢离合,早有觉悟,不需阁下伤时感事之喟然长叹!”
“铜锤破山”宋贡老脸展开笑容道:
“古代战国刺客之极拜为国士!虽遭受亡国之憾,然而刺客却名留青史,为后人律津乐道。阁下过关斩将,实力不差,已然轰动‘荆州’地界,今日不论是否过得了老夫这关,请留姓名,会请主公刘襄将你们列入‘荆州’庙堂,春秋二祭。”
张让听出了话意端倪,淡淡道:
“不必了!密函内容所提;当朝董卓旗下第一大红人李儒,欲将其双十年华的女儿下嫁‘刺史’刘襄嫡子假货,目的是夺取藩政,要我将她刺杀在藩界之外,以避嫌疑;而且我们父子俩如果宰了你,却是杀死你这位府衙总教头之凶手,就是被通缉在案,且又避了你们委任刺客的嫌疑。今日不管过不过得了你这一关!皆需两面受敌,好个阴毒诡计!”
“没错!”
“铜锤破山”宋贡老脸一沉,取出怀中鼓满盘囊往地下一丢,又道:
“刺客生涯本就是活在阴暗面!杀了老夫,盘囊里五千两‘孟康’银票,在全国各地任你领取,‘子鬼啼’就是‘荆州’地界第一刺客,一般衙门捕快及游侠儿,也是虚应故事,退避三舍,只求自保,没有人胆敢惹上你们。”
话声一落。
碰——碰——
练武石礅瓦击了两下。
“铜锤破山”宋贡老脸悲壮视死如归,提着两个坛大石礅为武器,敲响两下示警,舞得虎虎生风,杀气凛烈,笼罩五尺方圆,从齿档里迸出一字一句冷然道:
“老夫为主拼命!你们为钱卖命!就各安天命,动手吧!”
霍——霍
举臂掼石墩而出,分击左右,劲风刮人肌肤生痛,并不将张心宝视为孩童,从其稳重神态来看,不敢小视“子鬼啼”父子同心。
面对一流高手,一老一少凝神出招,不敢轻敌。
“当!当!”两响,两枝长剑各撞上石礅,爆出火星。
张心宝震退五步,一脸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