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件衣服替换.另外,他也想看看不知比这肥猪漂亮几百倍的陪嫁丫头阿灵。
阿灵果然赶来,一身娇娇瘦瘦单薄身子,像个病美人。眼神却有一股灵动的坚毅,隐现
出那任劳任怨中,她仍有一股韧性般的执着。
她提着灯笼赶着来,急急拜礼之后,很快地点燃屋内烛台,然后默默立于墙角听候使
唤。
南宫鹰喜欢瞧她那张清秀甜美而毫无心机的脸容,以及那络披肩秀发,虽只简单缠着青
布发带,照样掩不了她那特有脱俗气质。
南宫鹰虽想尽情欣赏,但他意识到胖肥猪不怀好意的反应,为免让阿灵添麻,只好收回
目光,直落水牡丹脸容,心情当真
如若天堂掉落地狱。
这比他大三岁的中原王公贵族,本以为是个漂亮大闺女,应该是细皮嫩肉,身材苗条而
面目姣好模样,哪知除了肤色较白之外,跟他事先幻想完全不同,那肥身、肥头、细眼,简
直叫他难以忍受。
“喂,夫人,你不觉得你很惊人吗?”南宫鹰心血来潮一总想对她身体消遣几句。
“我?”水牡丹不解:“我怎会惊人?我又没做出惊人之事?”
“这种事,不必做,用看就行了!”
水牡丹忽而想通,登时斥来:“那又如何,我就是要吃得更胖,让你更没面子!”一张
脸气得通红,却强捺怒意。
南宫鹰故作无奈状:“我已经没面子得被赶出来,哪怕你再耍何花招?我倒是担心你吃
得过胖,连门都挤不出去,将来如何,去找食物?”
“你管!”水牡丹斥道:“饿死也不必你管!”
“好极了,否则我还想不出要到哪里找这么一号大棺材呢!”
“你……”水牡丹气得全身抖颤,却再也吭不出半句话。
南宫鹰不理她,径自往衣柜翻去,想找衣服。
阿灵见状,急忙迎来:“少爷要哪件,小的帮您找……”
“随便,有得换就行了。”
“哦……”阿灵还是想找件最中意者。
水牡丹看在眼里,更不是滋味,喝道:“不必帮他找!”
阿灵一时吓着,不知如何是好。
南宫鹰冷目瞪来:“别以为你是中原小姐就可以为所欲为,告诉你,只要我不高兴,照
样把你体掉,叫你回家吃自己。”
“你敢!”水牡丹怒斥:“你敢!我就叫爹踩平你们飞鹰堡!”
“叫他来啊!”南宫鹰不由大怒:“我就不信有谁能踩平飞鹰堡!”
突然抓起阿灵右手,叫声“走”,气冲冲地跨门而去。
任由水牡丹厉叫你敢,给我回来,南宫鹰仍自不理不睬,抓着阿灵回到自己英雄已避开
这只无理取闹的母老虎。
阿灵双手不停抖颤,习惯地替主人点亮烛台,静默立于书桌旁,神情显得惊窘。
“你怕吗?”南宫鹰静静地说。
瞧着阿灵这张楚楚怜人脸容,他总有一股不自禁之情怀。
阿灵点头:“大小姐她……好像真的生气……”
“不要理她!”
其实,阿灵也早已习惯,只是每次发生争吵时,她竟然也会害怕,这怕,似乎并非因大
小姐可能而来的责备,而是担心发生某种事情的莫名怵意。
南宫鹰仍抓着阿灵右手,凝目深深注视着她。这张脸好熟,以曾在何处见过似的?
他思索着,忽而想起十五岁那年,虽然只是十五岁,但大漠男儿早就长得人高马大,父
亲已强迫他接受另一桩政治婚姻,和差他一岁的喜翠结婚。喜翠是个爱哭的女孩,虽然她家
人曾教她丈妻之道,但毕竟她只有十四岁,哪懂的这么多?
当时,两人就此莫名其妙凑在一起,也胡乱办起周公之礼,然而喜翠每次必定低声哭
泣,这种哭泣大约持续三月之久,她才渐渐转忧为喜。然而好景不常,喜翠活不到年余即因
难产而死。
南宫鹰一直对喜翠有种特殊情怀。如今喜翠已去世数年,他却发现自己所要找寻的女
人,正是属于喜翠这一类型。
眼前阿灵不就是如此楚楚怜人?
阿灵但觉被抓得过紧,一时窘羞,就要退下。
“不要怕,有我在……”
南宫鹰抓得更紧,甚至将她拥入怀中,一股心灵相吸感觉触逾两人全身。
“少爷,饶了我吧……”
阿灵是有挣扎,却哪挣得过男人有力臂膀,终于,她认输,从命地伏在男人坚实胸膛,
抖颤身躯竟也传来几许甜意。
一早在陪嫁时日开始,她心灵已把深情寄托在南宫鹰身上。对竟陪嫁丫鬟已等于送过门
的小妾,主人是有权占有她的。
等了那么久,阿灵甚至以为她根本让人看不上眼,更哪改有此非分之想?
如今,一切似乎都已水到渠成。然而,第一次,总是让人惊心动魄,阿灵喜中仍带着惊
惶。
然而,在两片热唇深深相吸后,一切变得自然而甜蜜许多,于是,像对相识无数年代的
千古恋人,幻化成情蜂爱蝶般纠缠中。纠缠得血肉碎揉成一团烈火,熄不了,烧不尽……
翌日清晨。
南宫鹰向水牡丹说:“我决定娶阿灵为妾。”
“那是你的事,我管不着。”
水牡丹出奇冷静,不屑地说.但那双细眼却涌现一股怒火般的血丝。
南宫鹰只不过是例行公事地前来传活,答案如何,对他并不重要。
“以后希望你好好照顾她,至少别为难她!”
水牡丹冷哼一声,未再作答。
南宫鹰瞧着她那张自命不凡而又肥丑不堪的脸面,比起阿灵的乖巧漂亮,何只差上十万
八千里?
他倒是笑了。
这场婚姻,无一是处,唯一好处,该是水牡丹把阿灵带来,他得好好感激她才是。
飞鹰堡位于鹰岭最高处,三面倚崖而立,形势险要,易守难攻。
城堡尖高,唯一通路只有蜒蜒山脉,倚势而下,有若万里长城般之奔马石道。
老堡主最喜欢和一大堆英雄好汉设宴于奔马道上,城门前头的大平台,从此处高望而
下,百里开外皆可一览眼中,大有征服天下之意味。
今晨,他又设宴招待中原来的诗客,一为玉剑书生颜海,一为五湖秀士朱青云。两人同
是三十上下,一身书生打扮,显得秀气,比起南宫豹头发半秃,两眼凸红,活像盘古野人的
长相,两人更是斯文得多。
两位中原客和南宫豹也没什么交情,只不过受邀之下,盛情难却地凑合赴此一年一度的
诗词大宴。
宴会上另有两位长老,方君羽、康九奇,以及甚受宠爱的二公子南宫剑。却独缺大公子
南宫鹰。
南宫豹俨然皇帝般自身穿着黄色鹰袍,霸坐长桌中央,一手抓起血红烈酒仰头猛饮,血
洒渗溢出口,顺着灰白山羊小胡滴落,他左手甩袖直抹,右手钢杯猛砸地面,敲得酒杯吟吟
作响,神情极为不悦:“南宫鹰到哪儿去了?连我的宴会.他都敢缺席?是不是不把我放在
眼里?”
南宫豹吼向稍带书卷气的总管方君羽。
跟了堡主三十余年,鬓角都已斑白的总管,他当然知道如何应付,闻言立即拱手回话:
“大公子昨夜淋雨,身体有点儿不舒服。。。。。。”
“胡说,昨夜哪来的雨!”南宫豹想斥,突又觉得不该在外客面前失态,语气转为较温
和,却仍感觉出怒意:“我看他是为女人生病吧!好一个迷恋女色的色鬼!”
他毫不客气在外客面前贬损自己儿子,竟然还带着得意。方君羽闻言只能暗暗低头轻
叹,想必昨晚大少爷和阿灵之事已传人堡主耳中。然而白石居上下口风皆紧,否则他们也不
会心甘情愿困守大少爷身边,如此一来,又有谁会走漏消息给堡主呢?
大概只有水牡丹吧!
毕竟要水牡丹进门的原是堡主一手安排,而水牡丹也一直把堡主当作在此地的唯一靠
山,她不向他说,要向谁说?
“这小子,简直白痴!只会找女人,一点用都没有!”南宫豹仍不停斥骂儿子:“要他
作首诗,比什么都烂!上次在诗会的那首,简直不堪入目!不知他到底在鬼混些什么名
堂!”盯向南宫剑,“你可不准跟他一样,否则我第一个劈了你!”
南宫剑默然点头。虽然父亲瞧不起哥哥,但他却十分欣赏哥哥豪迈行径,尽日策马狂
奔,似在征服世界,比起他读诗书,外带练不完的功夫,不知要惬意几百倍。
方君羽又自拱手:“堡主教训极是,属下必会转告,此时贵客在场,莫要失了雅兴才
好。”
南宫豹霎时被点醒,如此狂妄下去.自是有失幽雅风度,始敛起狂态,声音仍自不甘地
说:“今天就此饶他,你现在去转告他,要是明天还不出场参加,我抽他一百鞭!”
方君羽应声,恭敬拱手退去,直往白石居方向行去。
南宫豹这才转向两位见怪不怪的贵宾,猛装幽雅地敬酒、敬肉,进行他那附风会俗之吟
诗作乐。
方君羽则如脱离苦海般快步行往山腰白石居。
南宫鹰正在书房潜修经书。忽见方君羽掩门而人,他起身拱手,对于这位精明总管,他
十分敬重,若非他平日打点一切,飞鹰堡早就不知乱成何种局面了。
“堡主已经大发雷霆了。”方君羽莫可奈何地说。
“因为我没参加他的宴会?”
“嗯”
南宫鹰笑的邪中带得意,就像小孩捉弄人家似的。
“你不喜欢吟诗?”方君羽本想说明知故犯问会拖累别人,但想及堡主心性已变,就算
不如此,他照样随时会出状况,遂改了话题。
南宫鹰耸抖肩头:“吟两句有何不可?我只是看不惯我爹那种凡事都是中原好的想法。
他如此,我何必读这热闹!”
“司是,你明天若不参加.可能会被罚。”
“他想怎么罚?”
“说是抽一百鞭.但他是不会抽你,恐怕会抽到我身上来。”
方君羽苦笑地说:“老爷最近特别不正常。”
“那……你要我参加了?”
“倒不在意。”方君羽道:“堡主大概只想叫你去作首诗,然后大大贬损这里差,那里
差;他本就对你感冒非常,不过你也不能装疯卖,而且太过于迷恋女色之中……”
“什么迷恋女色?”南宫鹰立即截口:“如果你说的是阿灵,我不接受,因为我是玩真
的,她比起那朵肥牡丹,简直天差到地,我真的爱她!”
方君羽没想到少主人反应如此激烈,已觉得自己表现太过火些。干声一笑,道:“你若
真心,我也无话可说,但总不能忽略了牡丹吧,该是她告密老爷的。”
本想要求他也该和牡丹套套感情,但想起这自命不凡的胖女人,方君羽已开不了口,这
似乎是对男人的一种致命虐待!
“管她去说,除了这件事,她也没什么好告密!”南宫鹰不想再谈此事,岔开话题,
道:“你听过我爹把孕妇开膛破肚之事?”
“听过,却不敢确定。”
“我亲眼看见!”南宫鹰道:“就在昨天,三十几名百姓抬着孕妇尸体向我喊冤。”
方君羽闻言不禁动容,如此恶行,简直令人发指。
“这事好像传得甚快……”南宫鹰有感而发。
方君羽轻轻一叹:“百姓言,快如风,何况到处都有秘探,传到对头敌人,并不困
难。”
“事情似乎十分棘手!”南宫鹰道。
“不错,只要敌人反攻,那些受难百姓必定倒戈,飞鹰堡很可能毁在堡主手上。”方君
羽道:“其实堡主已老了,神智又错乱,他已毫无能力掌管一切。”
南宫鹰认真道:“你也赞成我接位?”
“不是我赞成,而是飞鹰堡上下一致如此想。”方君羽道:“就连你弟弟也觉得你才有
资格接掌飞鹰堡。”
“可是……要对亲生父亲下手……”南宫鹰总觉得太过于无情。
方君羽道:“人在江湖,有时不能一厢情愿,就像我,跟你爹出生人死数十年.到头来
还是支持你的一切,这不是背叛,而是顾全大局,老爷实在无法胜任一切,只有让他退休,
否则本派岌岌可危,甚至有灭亡之虞。”
南宫鹰苦笑道:“搞到后来,竟然儿子打老子,实在荒唐,这事暂且不谈,北边的红灯
教呢?”
“飞鹰堡是只肥羊,他们哪肯放弃并吞机会?”
“马群飞呢?”南宫鹰问及南边的怒马堂
方君羽道:“你姐姐嫁给马群飞,他该能安分些。不过,马群飞大概也希望飞鹰堡能安
定,否则必定给予红灯教壮大机会。何况怒马堂有意入侵中原武林,他当然更希望大漠越平
静越好。”
“这家伙倒是野心勃勃!”南宫鹰斥了一句。
接着又问:“东边的青龙党有何动静?”
“暂时没有。”方君羽道:“不过,大家心里明白,他们都在等机会,只要一有动静。
谁也顾不了谁!倒是西边的七星门,那段七星不知从武当派何人手中弄来七星剑法来壮大自
己功夫,是个棘手人物。”
南宫鹰道:“其实,如果把东西南北四大帮派的武功加以中和,想必能练出天下第一神
功吧?”
“话是这么说,但事实却大难了。”方君羽道:“‘你爹要不是从洛阳王那里得到弥陀
功,他哪能嚣张到四处撒野地步,只是少爷似乎不热衷这门功夫?”
为了这神功,南宫鹰竟然被牺牲,他当然特别排斥,冷道:“别人的功夫,再怎么练也
赢不了人!”摆明的不受水牡丹控制。
方君羽自知他心情,淡声笑道:“不过少爷天赋过人,似乎从他处学得不少招式,武功
该甚了得吧?”
这许多年来,南宫鹰早意识到靠父亲倒不如靠自己,是以,他不断找机会看他人决斗或
练功,尤其是四面强敌之功夫。一方面加以吸收,一方面加以破解,多年努力,竟也小有收
获,这正是他最感欣慰之处。
“如果你跟马群飞较量,你有几分胜算把握?”方君羽问。
南宫鹰道:“没有八分也有七分吧。”
如此信心语气,让方君羽颇为高兴,想来他武功该不会差到哪儿去了吧?
“其实,若能得到东北方朱铜城的炼剑方法,飞鹰堡将更能如虎添翼!”方君羽道:
“可惜二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