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彦曾听说过“中州七杰”之名,知道是群中上阶层的武林人物,遂抱拳含笑说道:“在下正是司马彦,朋友是否号称‘中州第一杰’的‘生死手’管安澜吗?”
“生死手”管安澜方一点头,站在他左肩下的一位赤面大汉,却已厉声叫道:“司马彦,你既知‘中州七杰’之名,为何还敢那样心狠手辣?”
司马彦皱眉问道:“兄台是中州第几杰?司马彦似乎想不出有开罪你们弟兄之处?”
赤面大汉轩眉叱道:“我是中州第三杰‘双掌翻天’雷豹,你在,幕阜山鹰愁涧,畔,所做的那等狠毒无耻之事,难道以为还不曾泄漏,无人知晓吗?”这几句话儿,不但把司马彦听得双眉深蹙,连聂小冰也茫然不解地,插口问道:“雷朋友,你是否认错人了……”
语犹未毕,那位“双掌翻天”雷豹,便向聂小冰沉声叱道:”我弟兄向这位沽名钓誉以大侠自居,实则万恶无耻的‘离垢书生’司马彦,要些公道,无须妇人女子在一旁多嘴多舌!”
聂小冰性情刚傲绝伦,那里容得这“双掌翻天”雷豹,对自己如此轻视,遂柳眉双剔,星目中神光雷射地,冷然说道:“姓雷的,请你自重,倘再出言不逊,我却不管你是什么中州第三杰,要叫你当场丢人现眼,加以儆戒的!”
雷豹听得一阵厉声狂笑说道:“你这丫头是什么身份,竟敢如此泼辣撒野?雷三爷平生晕看不起你这等喜爱小白脸的荡妇……”
“荡妇淫娃”的“淫娃”两字,还未说出,聂小冰业已无法忍耐,身形电闪,玉掌徽扬,脆生生地一记耳光,便把“双掌翻天”雷豹,打得满嘴是血,跌滚出四五步去!这“双掌翻天”雷豹,一身硬功,武学还算不弱,如今被聂小冰一挥手间,便打跌这远,真把所谓“中州七杰”,一齐镇住。’“生死手”管安澜面色一变,厉声问道:“姑娘是谁?为何出手伤人……”
聂小冰在自己竟被对方称为荡妇淫娃,自然盛怒难遏,不等“生死手”管安澜话完,便接口叱道:“你们先出口伤人,怎能还怪我出手伤人?我是‘玉琢嫦娥’聂小冰,我要把你们这群不识好歹,胡乱蔑人的‘中州七杰’,每人打上一记重重耳光!”
语音方落,娇躯已腾,一式“天外飞仙’,幻化出千重掌影,果然使其余“中州六杰”,莫辨来势,无从闪避地,各挨了一记耳光,只有“生死手”管安澜,功力量高,闪得最快,但颊上仍被聂小冰的指尖扫中!这时,司马彦已经猜透其中奥妙,知道这桩误会,业已越弄越深,暂时无法解释,遂灵机一动,手指“北邙山”方向,对聂小冰高声叫道:“冰妹,不要打了,那不是君妹?我们快追她去!”
身随语动,施展艳顶轻功,化成一缕轻烟般地,电疾驰去。
聂小冰听说发现“东海龙女”艾紫君的踪迹,自然心头狂喜,立停手腾身,随后急赶。
他们何等身手,这一提气飞驰,宛如电掣云飘,那里还追赶得上?直把“生死手”管安澜等“中州七杰”,气得个个手抚被打得红肿好高的脸颊,呆立在“龙门山口”,愤懑欲死,作声不得。
一直驰出两座峰头,聂小冰因不曾见着艾紫君的半点身影,才微觉起疑,向司马彦问道:“彦哥哥,你当真看见艾紫君妹了吗?”
司马彦停步缓行,微笑说道:“君妹此时可能在‘北邙鬼府’之内,也可能在天之涯,在海之角!”
聂小冰顿足娇嗔叫道:“彦哥哥,你为什么骗我?不让我把那些莫名其妙的‘中州七杰’,痛痛快快地,打上一顿!”
司马彦苦笑说道:“这是一场误会,可能错处还不在对方,怎能听凭越弄越深下去?当时我知道冰妹盛怒难遏,不易劝阻,才想出这个办法,骗你一骗。”
聂小冰闻言,也自恍然说道:“彦哥哥是以为马空群冒用你‘离垢书生’之名,作了什么坏事吗?”
司马彦点头答道:“冰妹记不记得‘黄山逸叟,柴天藻曾说在‘幕阜山’中,见过马空群,如今‘中州七杰’又指责我在‘幕阜山鹰愁涧’畔,作了什么狠毒无耻之举,两相对照,事实里然,必是一场张冠李戴的莫大误会。
聂小冰扬眉说道:“既是误会,应该向他们解释清楚才对,彦哥哥怎么采取这种一走了之的极不妥当办法?”
司马彦苦笑说道:“马空群与我貌相生得完全相像,一般无二,仓卒间那里辩解得清?何况冰妹又忍气不过,出手伤了对方,故而我在无可奈何之下,认为是走为上策!”
聂小冰怒气未息,柳眉双挑地,向司马彦愤然问道:“彦哥哥,像‘双掌翻天’雷豹那等出言无状,你说该不该打?”
司马彦苦笑说道:“打是该打,但我们如今尚不知道马空群究竟冒用我‘离垢书生’之名,在‘幕阜山鹰愁润’畔,作了什么恶事?加上这样一打一闹,似乎反而把罪名扣实,将来不知要费多少唇舌,才能洗刷干净!”
聂小冰娇笑说道:“彦哥哥不要发愁,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我们扫荡‘武林八霸天’,拿住马空群后,还怕无法使他向武林人物,自吐罪状,还你清白吗?”
司马彦摇头微笑说道: “武林八霸天同盟结帮,势力不小,正派人物,则还是一盘散沙,要想彻底扫荡诛除,淡何容易?何况‘赤手妖龙’姬玉城,又现魔踪,简直劫乱方殷,风雨如晦,看来我这‘离垢书生’,尚不知要蒙垢多久,才能还我清白呢!”
聂小冰笑道:“彦哥哥,我倒有一个奇妙想法!”
司马彦注目示意,聂小冰继续笑道:“我想江湖人物既然会把马空群认成司马彦?自然也会把司马彦认成马空群。”
司马彦点头笑道:“冰妹这项理论,可以成立。”
聂小冰得意笑道:“既然可以成立,我们只要获得马空群离帮外出之讯,彦哥哥岂非便可冒充马空群的身份,使对方防不胜防地,混入其中,把‘八霸帮’巢穴重地,毁它个干干净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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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雪蒙冤龙女逆反
司马彦微笑说道:“冰妹这种想法,确实奇妙,我们如有机缘,不妨一试。”
聂小冰笑道:“前面那片隐隐山峰,便是‘北邙山’,也许可以从‘九幽冥后’司徒潞姊姊的口内,获悉‘中州七杰’为何向你寻仇之事,因为司徒姊姊的‘九幽派’,算得中原武林的一大主流呢!”
司马彦点头微笑说道:“冰袜说得有理,司徒姊姊确实可能知晓此事。”
聂小冰娇笑说道:“江湖传言,‘九幽’一派的门户森严,外人绝难进入,我们虽到‘北邙山’,会不会无法进入‘北邙鬼府’呢?”
司马彦含笑说道:“上次我与马空群来时,确曾费了莫大心机,装神弄鬼地,闹了三夜,引出一位‘勾魂客’叶东明,诈作被他擒住才进入‘北邙鬼府’。如今,彼此有了欧阳仙子的间接关系,或许与前不同,只要以传音人密功力,通名请谒,司徒姊姊将大开鬼府之门,让冰妹见识见识这武林中独一无二的神秘所在。”
聂小冰高兴得扬眉笑道:“我早就钦慕‘九幽冥后’司徒姊姊风仪,及‘北邙鬼府’奇景,这回身旷其境,非好好见识一番不可。”
这时,天已入夜,地点已是“北邙山”中,高低坟冢,一望凄迷,为淡蟾华,萋萋蔓草,再加上飘扬在碑碣草树之间,明灭无定的惨绿磷光,委实会让人遍体生寒,望而兴怖。
聂小冰一面随同司马彦穿行于乱坟之中,一面微笑说道:“彦哥哥,这地方真颇别致有趣,还不曾进入‘北邙鬼府’,便已充满了森森鬼气。”
司马彦闻言笑道:“冰妹觉得别致有趣,但一般人却觉得阴森可怕,只要天色黄昏,夕阳一坠,便‘北邙山上少人行’了!”
聂小冰傲叹说道:“富贯穷通皆此例,将相英雄土一丘!我认为世人若能常到这蔓草荒烟,残碑断碣的乱坟堆中走走,或许会胸襟豁达,减少一些名心欲念。”
司马彦听得连连点头,向聂小冰称赞说道:“冰妹见解真高,这几句话儿之中,充满了盎然道气。”
聂小冰失笑说道:“彦哥哥怎么捧起我来,我们走了不少路了,‘北邙鬼府’还未到吗?”
司马彦略为观看周围地势,指着西北方三四丈外的一座高大坟莹,含笑说道:“假如我的记忆不差,‘北邙鬼府’门户,应该是就在那座高大坟莹之后!” 聂小冰听完话后,柳腰轻摆,宛若点水蜻蜓,微一起落,便抢到那座高大坟莹附近,肃立恭身,暗提真气,施展“传音入密”神功,向坟后丰草中叫道:“武林末学‘离垢书生’司马彦,‘玉琢嫦娥’聂小冰,因事特到‘北邙’,求谒司徒冥后!”
聂小冰连说三遍,见荒坟乱草之间,毫无回声,不禁微带愧色地,转身向司马彦笑道:“也许因我所练‘传音人密’功力的火候薄弱,无法下达九幽,还是彦哥哥来施屉你的‘三阳神功,一试。”
司马彦剑眉微蹙,讶然说道:“北邙鬼府的门户之内,应该有人轮夜,慢说冰妹是施展‘传音入密’神功,就是提高噪音发话,也必获得反应,如今这种迹象,出人意料,莫非又有什么蹊跷变化了吧?”
语时方了,忽然与聂小冰一同转身,目光凝视身后十来丈外的一丛高密草树。
聂小冰并沉声喝道:“树后何人,不必遮遮掩掩,请出一会。”
树后人见踪迹业已败露,只得应声走出。 司马彦、聂小冰同时身形微飘,纵过一看,见是一位四十来岁的粗豪壮汉。
聂小冰首先发话问道:“朋友怎样称呼?什么宗派?跟在我们身后,这等鬼鬼祟祟,是何用意?”
粗豪壮汉双眉一挑,狂笑答道:“我叫金彦基,外号人称‘洛阳飞虎’,因妻室新亡,埋葬已毕,不忍别去,遂独自在她的坟前,徘徊悼念,这种行为,是否称得上鬼鬼祟祟?却要请这位名满乾坤的‘玉琢嫦娥’聂小冰姑娘,还我一个公道!”
聂小冰自知失言,玉颊飞红,无言可答。
司马彦因自己理亏,赶紧向这位“洛阳飞虎”金彦基,长揖为礼,陪笑说道:“我义妹聂小冰一时失言,司马彦代为陪礼,请金朋友海量相涵,莫加怪罪。”金彦基抱拳还礼,眉宇间微含诧异神色,目光不住打量司马彦,并发话问道:“尊驾就是不可一世的‘离垢书生’?”
司马彦摇笑道:“离垢书生四字,虽是武林人物赠与司马彦的外号,但我却万不敢当金朋友所说的‘不可一世’之语!”
“洛阳飞虎”金彦基目光一闪,冷笑说道:“司马朋友,你大概有用我之处,不然决不会这等虚假谦冲!”
司马彦苦笑问道:“谦冲是众人当具美德,司马彦并未以此自诩,怎会被金朋友讥为虚假?”
金彦基冷笑说道:“因为以尊驾的绝世武功,骄狂性格,及狠毒心肠,不应该把‘洛阳飞虎’四字看在眼中,会对我金彦基如此客气。”
司马彦弄得一头雾水,转面对聂小冰苦笑说道:“冰妹,看来我这‘离垢书生’不知已在中原地面,作了多少坏事?”
金彦基一旁接口答道:“一十二件,那一件都是恶毒无耻,神人共愤!中原武林同道,已在定期集会,要对你群起行诛!”
司马彦知道这种天大冤屈,决非空言辩解,可使对方相信,遂索性隐忍不言,只向“洛阳飞虎”金彦基失笑道:“金朋友,司马彦自问无罪,但也不欲空言多辩,我只想向金朋友请教一件事儿。”
金彦基点头说道:“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尊驾风华绝俗,神采不群,倘若我未曾深知你那恶毒行为,真不敢相信面对之人,会是中原武林同道的共所难容人物!”
司马彦无话可答,只有与聂小冰相视苦笑。
金彦基又复说道:“一来中原武林群雄,已推人集会,商议怎么向你兴师问罪,二来我知技艺不敌你,故不与你们争斗,若你们恃技欺人,在下也只好拼死一战。”
司马彦连连摇手说道:“慢说司马彦及聂小冰,年岁尚轻,艺业微薄,便真有盖代绝学,也不敢挟技欺人,请金朋友万勿多心才好。”
这“洛阳飞虎”金彦基见司马彦的神情语气,始终极度谦和,不禁也大出意外,愕了一愕,插眉问道:“你们有什么事情问我,无妨直说,金彦基倘能相告,便不隐瞒。”
司马彦陪笑说道:“我兄妹因事来谒‘九幽冥后’司徒潞……”
话犹未了,金彦基便摇手说道:“北邙鬼府早已封闭,‘九幽冥后’司徒潞把‘九幽派’更名为‘重光派’了。”
司马彦“哦”了一声,又复问道:“司徒潞人在何处?”金彦基笑道:“司徒潞在黄河对岸的‘王屋山长明谷’内,新创‘重光派’,定于三日后开派宴客,并接受武林贺号‘重光公主’。”
司马彦向聂小冰笑道:“冰妹,怪不得我们在此枉费心力,入地无门,原来司徒冥后业已变成‘重光公主’,率领手下,迁往‘王屋山长明谷’去了。”
聂小冰微笑说道:“我们赶去一贺司徒姊姊‘重光派’的开派之喜。”
司马彦点头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