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就怕小豹子真的有什么意外。”“皮条花”职责所在,虽然她也明白江湖上有人敢捋“赌尊”虎须的人已不太多,但还是有些不放心的道。
“当然任何事情都有风险,不过这小子今非昔比,他虽然无法对付像东方起云那样的枭雄,但是一般寻常的江湖人物我敢说已不是他的对手,更何况他手上还握有‘擎天弓’,你不知道,他现在已能把‘擎天弓’的特性和厉害处发挥得淋漓尽至,不但准头有了,更主要的是我已替他配好了药丸,那种药丸你该知道威力有多大。”古塘接着又道。
“哦,这可是真的?”“皮条花”不禁喜道。
“当然是真的,姐姐你可要我试试?”小豹子得意非凡的插嘴道:“这些还得归力老爷子替我打通经脉,否则充其量我还是和以前一样,最多准头比较够些。”
“不要了,姐姐我可不想变成‘烤鸭’一只,等以后你还怕我没机会看吗?”“皮条花”的心理压力消失了大半。
毕竟小豹子有了防身的利器后,她可放心得多了。
大约黄昏后。
小豹子和苹儿又并肩坐在鼓楼里。
虽然局促在这么一个小小的空间里,他们两个人却海阔天空的聊着。一点也不觉得地方狭窄。这就是一般少男少女当互相吸引的时候,才会有的一种感觉。
地方够隐密,他们绝不怕有人会看到;只见他们自己的依偎,不时轻言浅笑。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小豹子深深嗅着她的发香。
“什么好消息?”苹儿抬头深情的望着他。
“咱的计划已成功了一大半,今天有个驴蛋跑到‘六和堂’居然买一百万两买我独赢。”
“有这种事?”苹儿吓了一跳,坐直身子简直难以相信道。
她当然无法相信,因为这许多银子可以买下好几条大街,也难怪她圆睁着眼晴,慌忙追问。
“妙的是那个家伙竟然又输了咱将近一百万的珠宝,你说这不是天助我也是什么?”
“你……你别哄我,该不是……该不是哄我高兴吧。”苹儿简直无法控制激动的情绪道。
“骗你是小狗,再说这种事我怎么敢骗你,这可关系到咱的终身大事呐。”有点卖着关子,小豹子道。
“讨厌,你……你快说嘛……”轻捶了他一拳,苹儿急着道。
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最后小豹子道:“如果这种凯子多来上两个,不但你老爹回东洋的银子有了着落,咱的老婆本更不用愁啦。”
“凯……凯子?”像苹儿这种女孩她又怎么听得懂小豹子随时冒出来的古怪名词。
叹了一口气,小豹子发现他和她之间的确还有许多地方需要好好的沟通。
“凯子就是……就是冤大头,有钱的冤大头,帮个忙咱未来的老婆,这往后几十年的岁月如果你不肯花脑筋去听我讲话,那我可有得累罗。”
“人……人家会……会用心学……”苹儿一付委屈得要哭道。
女人就是这样,别看她一付凶狠泼辣,刁蛮霸道,那只是对别人。只要一但情惊滋生,那可完全变了样。
小豹子想到第一次见到她时的情形,再看看眼前,他发觉她简直是判若两人。心中不觉感触良深,伸过手握了握她那曾经要了自己小命的柔荑。
“好啦、好啦,看你一付小媳妇的样子,我也没说什么,干嘛摆出这一付可怜相,怪只怪咱从小野惯了,满口尽是乡野粗话,江湖僵语,以……以后在你面前我尽量少说就是了。”
心里掠过一丝甜蜜,苹儿幽怨道:“我……我没怪你的意思,你也别改,我……我喜欢的就是真实的你。”
好熟悉的话,好熟悉的感觉。
小豹子突然想起了小星星,他不知道她现在在哪?也不知道她的气消了没有?
更不知道一个从小和自己长大的玩伴,为什么突然间会对自己产生那么大的恨意。
她一向对自己百依百顺,也一向对自己言听计从,曾几何时她的眼中竟然充满了令自己为之悚然的怕人眼光?
是她变了?还是自己真的已伤了她的心?
他好不愿意造成这种局面,可是她却是东方起云的女儿。
长叹一声回过头小豹子看到苹儿清澈的目光。
“想起了她是不?她叫小星星对不?她很美,美得真像一颗天上的星星。”
这个善体人意的女孩,她竟然连自己心里想什么都能知道。
“她是我仇人的女儿。”小豹子痛苦的道。
“我知道,我也看得出你内心的哀伤。”
甩了甩头,小豹子道:“算了,咱们不谈她了。”
“不要怪她,或许她也和你一样痛苦。”
“我现在只希望以后在我面对她爹的时候,她能置身事外。”
皎月当空。
长街寂然。
小豹子和苹儿拖着两道长长的身影来到这条长街的街心。
他们看到了幢幢黑影,也看到了闪闪刀光。
这些人就像来自地狱的幽灵一样,无声无息的就出现在他们的前后左右。
“他……他们想干什么?”苹儿有些讶异却毫不慌张的道。
“当然是冲着咱们而来。”小豹子停了下来,拿出了“擎天弓”戒备的回道。
“奇怪,他们怎么知道我们会经过这里?”
小豹子也不知道,不过他却听到了一声狗吠。
“‘尼克森’?”小豹子蓦然惊道。
“不错,是你那条狗找到你的。”
一个高大的黑衣人越众而出,语气森冷,冷得让人仿佛置身冰窑。
藉着月光,小豹子打量来人,他发现他不认识对方,不但不认识,甚至连一面也没见过。
“你们找我?”
经过那许多苦难的经历,渡过无数次的风险,小豹子不再是以前的小豹子。
他不优不惧,现在他给人的感觉就像是成名多年的江湖人般,一点也看不出来还只是个大孩子。
“你是小豹子?赵威武的儿子?”对方明知找对了人,却仍然想要进一步的证实道。
“可不可以先放了我的狗?”小豹子看到远处两个人按住“尼克森”,并且在它的嘴上套上套子,不觉心痛的道。
“可以,不过你们必须跟我们走。”那高大的黑衣人沉声道。
“你们是谁?说吧,到底你们想怎么样?只要一切说得过去,我想我会考虑的。”看到“尼克森”已经让人用绳子捆绑了起来,小豹子心痛如绞,面上却不露痕迹的平淡道。
阴沉的笑了一声,那黑衣人道:“我们是谁你倒无须知道,我只问你你是乖乖就擒呢?
还是要我们用强的?”
看了看周过的环境,小豹子发现这些人简直对自己是势在必得,他们不但前后包围住自己,并且在长街两旁的屋脊上都埋伏的有人,而且他们手中全都拿着弓箭,箭簇在月光下泛起森冷的白光。
再看看他们,他也发现到这些人全都是隶属同一个组织;最后他明白他碰上了什么人。
小豹子虽然以前只是个贪玩的孩子,但是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走路,在“四疯堂”里听多了许多帮派的特征及表记。
“你们是‘黄绸钢刀会’?”看着他们手中的钢刀,以及钢刀上系着的黄绸,小豹子淡然道。
似乎愕了一下,对面高大的黑衣人冷笑道:“好聪明的孩子,难怪这些日子那么多人都找不到你。”
“我很奇怪,奇怪你们怎么有那么大的胆子?我希望阁下还不至于糊涂到忘了‘四疯堂’在淮中的地位,而你们——‘黄绸钢刀会’却一向是庇荫在‘四疯堂’的势力下生存的。”
心里一惊,脸上倏然升起一股怒容,对面的黑衣人火道:“好刁的小子,你简直和你那混蛋老子是一个模子出来的,自大咱狂、目中无人。不错,‘黄绸钢刀会’以前是个不入流的帮会,但是现在情况已经改变了,莫忘了‘铁狮子’现在恐怕已经成了只死狮子了,而你这只小豹子也即将跟进。”
“我想我明白了,‘四疯堂’当日之变恐怕你们脱不了关系。”小豹子一直在试探。
黑衣人也发觉到了对方的用意,他心里一惊暗道:“这个孩子果然精明到了家,今日不除将来必定是一大患。”
“有一句话你一定听过,那就是秘密知道的越多,死的也越快。很可惜,像你这么一个聪明的孩子实在不该这么早就天折,因为当日‘四疯堂’的事情,的确是件秘密。”
钢刀泛起刀光,黑衣人已一步步的逼近。
“等一等。”小豹子突然道。
“小子,本来你可以多活些日子,奈何你己有了非死不可的理由。问吧,你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我想你一定不想做个糊涂鬼。”停了下来,黑衣人杀机未灭道。
“我想知道勾结外人,出卖‘四疯堂’的人,是不是我心中所想的人。”小豹子慎重的问。
“你真的知道的不少,居然猜得到‘四疯堂’出了内奸,你倒说说看你必中所想的人是谁?”对方真心佩服的道。
“东方起云?”小豹子心痛的问。
“这可是你说的。”黑衣人举起了刀阴笑道。
“阁下何必心急,我想你们早已查清楚了咱的一切,也知道咱是什么也不会的孩子,何况你们又布下了这么一个天罗地网,难道还怕我会插翅飞了吗?”小豹子退了一步道。
“你还有什么问题?”黑衣人己经把小豹子看成了一个死人,他有些不耐烦,却又不忍的道。
“我……我想知道我的狗怎么会落入你们的手中,还有‘糊涂蛋’呢?据我知道他应该和我的狗是在一块的。”
“你还真是噜嗦,死到临头居然还关心别人,也罢,我就让你做个明白鬼,那个吴必发想必就是你说的‘糊涂蛋’他现在还没死;我们找不到你,找他却容易的很,很不巧的是你的狗和他在一块,最后再让你的狗找到你可就简单得多了是不?
不过你放心,用不了多久,那离不开女人的家伙很快就会跟着你了。”
这个“糊涂蛋”,总有一天奶奶的他非死在女人肚子上不可,八成又是搞什么“马杀鸡”时被人逮着了。小豹子恨不得宰了“糊涂蛋”,心里面暗自骂道。
他可猜得一点也不错,“糊涂蛋”被人逮着的时侯还他妈的真是在一个叫什么“万人迷”的肚皮上。
“你问完了?”黑衣人眼中露出怕人的凶芒道。
叹了一口气,小豹子一付惨然的样子说:“我……我问完了,最后一个请求,可不可以放了我那条狗?”
嘿嘿笑了二声,黑衣人道:“可以,不过要在你死后。”
闭上了眼又倏然睁开,小豹子道:“这位大叔,我想咱身旁的这位姑娘是局外人,她……”
“你已求得太多,而且我们才说过,知道秘密越多的人死的越快,我很抱歉。”
“唉,你这个人真不通情理。”小豹子侧头对苹儿眨了一下眼晴道。
笑了笑,苹儿慢条斯理的拿出了她随身的兵刃——姑且叫它“镰刀流星锤”吧。因为她那兵器在中原可从没有人使用过。
怔了一下,黑农人已感觉出什么不对来;虽然他没想到这个漂亮的女骇子居然会有兵器在身,却不十分在意。他只是奇怪对方的兵器怎么会那么怪而已。
“你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大叔?”苹儿竟然学着小豹子的语气问。
“嘿,我发现我越来越喜欢你了。”小豹子不顾强敌当前,他笑着对苹儿道。
“谢谢,你们不是有句话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吗?看样子我已受到了你的感染了。”苹儿回了一个甜美的笑容道。
他们喊对方“大叔”当然绝没有一点尊敬的意思,当黑衣人也明白到这点后他蓦然沉声道:“姑娘你听好,我叫葛义重,到了阎罗王那千万要告对人——”
月冷、夜冷、刀更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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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两“岳丈”拼死抢“女婿”
钢刀冷冷的锋芒划过冷冷的夜,就那么在葛义重的尾声里像闪电般一下子劈斩向苹儿。
葛义重有个外号叫“无影刀”。
他老奸巨猾,这一刀真的像无影般之所以先斩向苹儿而不斩向小豹子,是因为他知道小豹子不会武,而苹儿却有兵器在身。
他的判断没错。
然而他却错估了苹儿。
更错估了小豹子。
力量无影,苹儿手中的“镰刀流星锤”却来得更快。
“无影刀”葛义重的刀只递出了一半,一颗像秤陀的铁胆已经来到了他的面前。
顾不得再劈向敌人,葛义重偏头回刀自救,在千钧一发里他险险躲过那像来自地狱的一锤,耳际凉飕飕的感觉还没消失,他已经惊出一身冷汗。
飚然后退数步,“无影刀”葛义重已为对方吓到。
甫一交手,他已然知道要杀了这两个孩子恐怕得费上一番周章了,而且恼人的是如想就凭一己之力那绝对不太可能。
他不情愿的做了一个手势,那手势是告诉他的属下准备发动攻势。
这当然是一种没有面子的手势,因为一个堂堂的“黄绸钢刀会”的会主竟然对付不了两个孩子,而还要群攻,这种事如果传出了江湖,不但是一大讥讽,更是一种耻辱。
一击之后苹儿也停了下来。
小豹子跟她做了个鬼脸,似乎在说:老婆你他奶奶的真棒。
很能体会,苹儿笑得就像一只鲜红欲滴的苹果,真让人恨不得咬上一口。
“无影刀”葛义重看到这一幕,心肺几乎气炸,他手势一落。
于是前二后三,五条大汉,五柄钢刀在黄绸飞舞中突然分自五个不同的方向攻了过来。
看这五个人的狠厉劲,谁也知道他们毫不留情,绝没把面对的人当成是个孩子。
“乖乖,玩真的了。”小豹子嘴里哇哇乱叫,手上脚下可却不慌不乱。
他侧身弹跳避开前后夹攻的两柄钢刀,“擎天弓”己经射出三粒石子,而这三粒石子在黑夜里不但无声,而且无息,全都击中了攻向苹儿的三人。
三声凄绝的惨叫几乎同时响起,没人知道怎么回事。
就连受伤的人也不知道他们是中了什么暗算,只见那三个人在惨叫后全身后翻倒地。
月光下葛义重已然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