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雨落花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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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雨落花红- 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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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兴沉默了一会儿,道:“也许公子这话对!”
  敬人道:“兴叔,不用说任筠还是个人,是个女人,我所深爱的女人,就算这是一件我所深爱的物件,若朝夕看着它在别人手中把玩,心中会怎样想呢?兴叔,我希望你帮我这个忙,能叫我出去,这样是大家的幸福,更是小侄的幸福!”
  钟兴未答,在沉思着这事的利害一切!(潇湘书院扫描,东曦OCR) 



  
 第二十八章 毒钩偷龙至亲人
 
  敬人见钟兴沉思未答,又接着说道:“兴叔,你再想想,囚禁我总有释放的一天,越是囚禁我的日子久,我也就越发增加恨怨!
  “到那一天,万一不幸,出了事故,非但我一生幸福断送,恐怕父亲也会身败名裂,兴叔……”
  钟兴接口道:“公子,现在你能守在这里,一步不离吗?”
  敬人道:“当然能!”
  钟兴道:“那好,我去拜叩葛大将军,向他要求……”
  敬人欣然,接口道:“侄儿会永远感激兴叔的!”
  钟兴苦笑一声道:“公子,你……你……唉!”一声长叹之后,他接着说道:“公子请稍后,我去去就来!”
  话声中,他刚要推门外出,室门却已被人拉开!
  钟佩符寒着脸,迎面而立!
  钟兴立刻施礼道:“主人您还没睡?”
  钟佩符一点头,迈步而进!
  敬人也自椅上霍然而起,道:“爹,您还没休息吗?”
  钟佩符冷哼了一声,道:“休息,我有你这么个好儿子,还敢早休息吗?”
  钟兴这时道:“主人您……”
  钟佩符接口道:“兴弟,你不用管。”
  钟兴想起答应过敬人的事来,遂道:“小的想出去走走……”
  钟佩符挥手道:“兴弟你坐,不用去烦大将军了!”
  钟兴冷眼旁观,看出钟佩符怒容满面,立刻道:“是,小的是去方便……”
  钟佩符道:“好,快去快回,我的话要等你回来说!”
  钟兴应是,大步而去。他并非方便,却悄悄将守夜司役堡丁唤来,低声道:“你可知道大将军的宿处?”
  堡丁道:“小的知道。”
  钟兴道:“好,快去请大将军驾临此处,就说堡主和公子可能出事,请大将军无论如何,快些前来。”
  堡丁道:“兴爷,要不要通知夫人?”
  钟兴想了想,道:“不必了,快去吧!”
  堡丁参令而去,钟兴重又回到房中。
  房内,钟家父子一坐一站,仍是刚才的样子,动也没动,钟兴的这颗心,已到了咽喉间!
  钟佩符见钟兴回来,立刻道:“兴弟你坐下,今夜就作我父子之间的一个证人!”
  钟兴道:“主人请息雷霆之怒,公子……”
  钟佩符苦笑一声道:“兴弟,我以数十年患难兄弟之义,向你要求,你肯否今夜作我钟家父子之间,谈判大事的证人?”
  钟兴不知如何回答才好,楞在了一旁!
  刹那,钟兴想出了办法,以目向敬人连连示意。
  敬人会心,立刻恭敬地向钟佩符道:“爹,孩儿错了,你打就打,罚就罚,孩儿领受,只求爹您别生这么大的气,保重身体!”
  钟佩符冷冷说道:“好个孝顺的孩子,爹不生气!”话声一顿,接着声调一变,道:“不过钟敬人,咱们是不是还能作父子,我还愿不愿你来孝顺,却要看现在所谈的结果而定!”
  钟兴接话道:“主人,您这又何必?”
  钟佩符正色道:“兴弟,你还没答应我的请求呢,现在说吧!”
  钟兴道:“主人,小的是但凭吩咐!”
  钟佩答道:“不,这次要你自己作主。”
  钟兴道:“是!主人若认有此必要……”
  钟佩符干脆的说道:“必要!”
  钟兴不敢再说别的话,恭敬的说道:“是,小的愿意!”
  钟佩符顿首道:“我感激你!”话锋一顿,转对钟敬人道:“刚才的话,我全听到了……”
  钟兴接口道:“主人,公子所说的那些话,只是在和小的闲谈,并且小的认为,内中有些地方,也有道理……”
  钟佩符冷面相对,道:“兴弟,别忘了你的立场,现在你是证人,证人只能证明今夜我父子所谈的事,不该批评是非的!”
  钟兴语塞,垂头无言!
  钟佩符又转向敬人道:“刚才你说的那些话,我们等一会儿再来分辨是非,现在我先问你以事情,愿听你的答辩!”
  敬人道:“爹吩咐好了!”
  钟佩符道:“这不是吩咐,是问题!”
  敬人道:“是,孩儿必然实答!”
  钟佩符道:“今夜晚宴后,我曾查过库藏,发现少了十粒明珠,百两金叶和钟家那传家之宝的‘天蜈钩’!”
  钟兴一听,面色变了!
  敬人却若无其事的答道:“是孩儿拿的!”
  钟佩符冷笑一声,道:“什么时候拿去的?”
  敬人道:“昨天!”
  钟佩符道:“在你将毒药抹在树上以前!”
  敬人颔首道:“是的!”
  钟佩符道:“为何始终没向我禀告?”
  敬人刚要开口,钟佩符已接着说道:“别说谎,更别讲你忘了!”
  敬人道:“孩儿本来没忘!”
  钟佩符嗯了一声道:“为何不告诉我!”
  敬人道:“孩儿本来就没有打算,把此事禀报爹的!”
  钟佩符道:“这我知道,我问你是为什么不告诉我?”
  敬人低下了头去,没有答话!
  钟兴在一旁忍不住接话道:“主人,公子已知道错了!”
  钟佩符怒瞪了钟兴一眼,道:“兴弟,我是问他,没有问你!”
  钟兴脸红了,垂首无言。
  钟佩符话声一顿,又转对敬人道:“你说话,我告诉你,不论你有没有理由,这理由通是不通,都没有关系,我只是要听答覆!”
  敬人道:“孩儿,要离开山区,到外面闯番天下,所以取了百两金叶,十粒明珠,来当作衣食费用!”
  钟佩符道:“取家传至宝‘天蜈钩’的用意呢?”
  敬人道:“作为孩儿护身之用!”
  钟佩符道:“你不是有柄宝剑吗?”
  敬人道:“但却并非千古奇兵!”
  钟佩符道:“你能用这把钩吗?”
  敬人道:“孩儿能用!”
  钟佩符一笑道:“你会那七十二式追魂钩法?”
  敬人道:“孩儿会!”
  钟佩符闻言一变,道:“你母亲传授你的?”
  敬人道:“是的!”
  钟佩符有心的问道:“多年来我怎么就不晓得?”
  敬人道:“母亲严嘱,不得泄露,孩儿又一向不在人前精研钩法,且绝不施展,难怪爹您不知道了!”
  钟佩符冷冷地一笑,道:“很好,藏的好!”话锋一顿,接着又问道:“你可知道钟家那瓶‘七净散’?”
  钟兴一听,脸色又是一变!
  敬人这时答道:“孩儿知道!”
  钟佩符道:“你取去了多少?”
  敬人摇头道:“孩儿分毫没动!”
  钟兴闻言,脸色恢复了正常,也放下了悬心!
  由此可见,钟家这瓶“七净散”,是如何珍贵了!
  这时,钟佩符却沉声道:“说老实话!”
  敬人指天道:“孩儿发誓,半毫未动!”
  钟佩符嗯了一声道:“很好,我相信你是没动。”
  钟兴有心的接话道:“主人,可要小的前去取来,主人检查一下?”
  钟佩符摇头道:“不必,他是没动?”
  钟兴道:“公子本是个老实的人……”
  钟佩符眉头一皱,吓得钟兴赶快住口不言!钟佩符看看敬人,道:“你可知道那‘天蜈钩’的厉害?”
  敬人道:“母亲说过!”
  钟佩符道:“此钩非但可断金玉,锋利无伦,并且在三百年前,曾经沦入昔日武林‘毒魔’夏侯子楚手中,改变了它的本质!
  “夏侯子楚以十八种奇毒药物及虫蚧,火炼此钩三年,使此钩见血封喉,无药可医,成为天下第一毒刃!”
  敬人道:“孩儿也听母亲这样说过!”
  钟佩符道:“此钩本非我家所有,可知怎的成为我家之物!”
  敬人道:“这件事孩儿却不知道!”
  钟佩符冷哼一声,道:“此钩成为我家至宝,已有两百年了,那时此钩,已经到了武林中另外一个恶魔的手内,他仗此为恶,使武林人人胆寒!
  “后来,天风奇侠可徒朗,力斗此魔,此魔被自己的毒钩所伤而死,但司徒朗却也被钩伤了右腿!
  “他封住穴道,自信还有一个时辰的活命,遂携钩夜入深山,身负巨石,想跳入深涧与此钩皆亡!
  “不料善行有报,我家宗祖,时正隐于那座山涧,精研歧黄之术,恰正有成,遂以奇药救了司徒朗的性命!司徒朗感激大恩,遂将此钧相赠,赠时曾说,此钩实为大凶不祥之物,因我宗祖有药可解,才赠以相谢!”
  话锋一顿,又冷哼一声,问敬人道:“你可知道,什么药是这毒钩的克星么?”
  敬人道:“这一点孩儿知道!”
  钟佩符道:“你说说我听!”
  敬人道:“就是爹刚提起过的‘七净散’!”
  钟佩符道:“不错,由此可见,你母亲虽然因为过份爱你,传错了你钩法,但却仍将厉害说出,叫你知道!”
  敬人道:“是的,孩儿知道!”
  钟佩符道:“如今我再问你一次,你取去此钩何干?”
  敬人道:“为闯天下,以此护身!”
  钟佩符道:“这样说来,难免会用它了?”
  敬人道:“恐怕难免!”
  钟佩符道:“江湖阴诈,是非难断,有时和你动手为敌的人,是恶徒,但却有时,会是正人君子,这点你信么?”
  敬人道:“孩儿信的!”
  钟佩符道:“那很好,不过我要请问你了,你出去之后,若遇正派强敌,非用此钩不足以胜时,你用不用?”
  敬人道:“当然用!”
  钟佩符道:“恐怕你并没有打算,多带一柄剑去吧?”
  敬人道:“是的,孩儿认为,有此钩足矣!”
  钟佩符嘿嘿一笑道:“当然足矣,伤者死,挡则亡,是足够了!”话锋一顿,接着又道:“你既然会用此钩,能保不伤人么?”
  敬人摇头道:“这太难了!”
  钟佩符道:“是的,那就一定会伤人,不论对方是正人君子,抑或是奸邪之人,只要和你动手,怕不后果相同!”
  敬人道:“动手搏战,非死即伤,我不杀人,人也杀我!”
  钟佩符道:“这话也对,我再问你,若在钩伤对手后,发觉那人竟是一位孝子,一位正人,你怎样办?”
  敬人把手一摊道:“那又有什么办法呢?”
  钟佩符道:“你这种回答,也就是说,只好看他死?”
  钟兴接话道:“主人……”
  钟佩符霍地沉声道:“兴弟,你再多说一句话,我们兄弟就从此绝!”
  钟兴俯首,流下了泪来!
  他已知道主人这样问话的缘故了,他很想暗示给敬人,使敬人明白厉害,在答对上留些分寸!
  可是钟佩符已以“相绝”的话,下了警告!
  他暗自着急,平日敬人十分聪明的,为何今夜却糊涂至此,若照这样下去,结局已不难想象了!
  其实,敬人这叫作“鬼迷心窍”,忘记了!所以,钟佩符在沉叱过钟兴后,又转向敬人道:“你回答我刚才的话!”
  敬人道:“他已中毒钩,自然是只有看着他死了!”
  钟佩符道:“不错,是没有其他办法可想了!”话锋一停,神色变了!他脸上已满布了杀气,道:“还有件事要问你,你能走出这山中么?”
  敬人摇头道:“不能!”
  钟佩符哈哈大笑了起来,霍地推椅而立,道:“敬人,以你现在的钩法、剑术、功力来说,若是和我相对动手,有胜我的可能和把握么?”
  敬人双目眨动,道:“爹!孩儿没想过这件事!”
  钟佩符道:“你该想想!”
  敬人道:“这是不会有的事,孩儿……”
  钟佩符沉声叫道:“我要你想想,回答我!”
  敬人道:“孩儿是难胜爹爹的!”
  钟佩符又是一笑道:“不错,你现在胜不了我!”话声一顿,一字字又道:“可是在三五年后,你功力已高,修为亦深,又有毒钩在手,那时我就只有闭目等死的份了!”
  敬人霍地退后一步,道:“爹,您……您……”
  钟佩符挥手叱道:“住口!”
  敬人抗声道:“孩儿天胆,也不敢对爹不敬呀?”
  钟佩符道:“敬人,现在爹要问你,你是乖乖的让爹一掌震死你,抑或是以你这一身所学,和爹放手一战!”
  敬人大惊失色,道:“爹您要杀我?”
  钟佩符道:“不错,我要杀你,我非亲自先杀不可!”
  钟兴不再顾忌一切了,上步道:“主人,主人,您请息怒,听小的一言!”
  钟佩符面对钟兴,苦笑出声道:“兴弟,你若良心未泯,还能再替他讲情吗!”
  钟兴道:“小的不敢替公子讲情,小的另有话说!”
  钟佩符虎目中,已有泪痕,道:“兴弟,你……你有什么话说呢?”
  钟兴道:“公子不识厉害,总因年纪还小,主人不能只在答对的话语中,就认定公子已入魔道难再自拔!”
  钟兴这话的用意,旨在点醒敬人!
  可是敬人却被仇、恨、妒、杀的魔心所困,根本没有听出厉害,并且还在对乃父突然暴怒,深觉不解呢?
  钟佩符等钟兴说完,沉默了刹那!当他知道,敬人不会接话时,才开口道:“兴弟,你的心已尽到了,现在还有话说吗?”
  钟兴见敬人仍然未悟,只好又道:“主人,公子就算有罪,也罪不至死呀?”
  钟佩符泪已流下道:“兴弟看你份上,你再听我问他几句话。”话声一顿,转对敬人道:”我要亲手杀你,就在今夜,你可明白是为什么?”
  敬人一瞥乃父,道:“孩儿不明白,不过那些害人的古书上,曾经写过,父叫子亡,子不亡是为不孝,作儿子的,似乎不明白为什么死!”
  钟佩符道:“我杀你,并非是为你这次的恶行……”
  敬人道:“是这样而还能容孩儿再无过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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