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她手里该已有了两份。” 赵老实道:“属下正是这个意思。” 青袍人沉吟了一下,道:“然则在取得‘天宝图’之后呢。” 赵老实道:“倘夫人能回心转意,那是更妙,否则的话,你拥有天香国色不下夫人的年轻诸美,又何必奢求?” 青袍人大笑说道:“不错,宝图入握,粉黛成行,个个娇美,人人绝色,我该知足了,何必奢求一个半老徐娘……” 顿了顿,接道:“你不愧我的好军师,再记大功一个……” 赵老实忙道:“谢主人恩典。” 青袍人突然一声冷笑,道:“看她母女近年来的情形,似乎已覆水难收,破镜难圆,旧欢也难再续了,我听你的,先把‘天宝图’弄到手再说。” 赵老实哈着腰,没说话。 青袍人道:“那美人可在返宫途中?” 赵老实道:“遵您令谕,已由赫连、公羊二人护送返宫。” 青袍人点了点头,道:“你替我传令,暂时好生看管,俟宫落成,‘天宝图’到手,诸老选齐之 后,我再返宫举行大典。” 赵老实连忙答应了一声,道:“那么主人今后行止……” 青袍人摆手说道:“别管我,但全力搜寻‘翡翠宫’所在就是。 赵老实道:‘那么,属下告退。’ 青袍人摆手说道:‘你走吧,只记住,一有消息立刻报我。’ 赵老实道:‘你放心,属下省得。’鬼魅般腾身飘起,飞射不见。
江湖路 第三十九章
望着赵老实那瘦削身影不见,青袍人也飘然举步,缓缓向山下行去,转眼间隐入半山云雾中…… “太原城”,古人谕为:“乃天下之肩背,为河东之根本。” “太原城”建于明“洪武”年间,周围廿四里,高四丈,幅二丈,四楼八门,其城楼之高大,可与“北平”、“西安”相比。 在“太原城”内,有座鼓楼,这儿是“太原”商市集中场,也是“太原城”里最热闹的一方。 事实上的确不错,看,这座宏伟,古老的鼓楼附近,插天一般地矗立若几块大招牌,全是酒楼。 每当华灯初上之际,这一方是车水马龙,水泄不通。 熙往攘来的人群中,有贵介公子,有巨贾豪绅家的姑娘,有斑了两鬓的老人,有…… 总之,行行色色,上中下三流的人都有。 如今就是华灯初上的当儿。 如今,在那车水马龙,熙往攘来的人群中,并肩走着两个颇为奇特的人,那一个是瘦削的黑衣老者,一个是魁伟的锦袍大汉,正是“东邪”厉勿邪,“北旗”龙飞。 他两个在人群中左望望,右看看,突然,厉勿邪开了口:“老龙,我看他不会往这儿来的。” 龙飞张目翻动,精光四射,道:“怎见得?” 厉勿邪道:“这儿是大城镇,来往的人多……” 龙飞哼了一声,道:“要换了是我,我就专挑热闹的地方走。” 厉勿邪一怔,旋即点头叹道:“但愿你说对……” 话犹未完,忽听龙飞说道:“厉老儿,快看,第一楼门口,你认得么?” 厉勿邪忙抬眼望去,只见左前方那酒客进出,热闹外溢的“河东第一楼”门口,并肩走进了四个酒客。 四个酒客不算稀罕,第一楼进出的酒客何止四个。 但这四个俱是白衣,步履轻捷异常。 厉勿邪一摇头,道:“我只看见背影,不知道……” 龙飞道:“我看见他们的面部了,一个个阴森森的,像吊客无常。” 厉勿邪眉锋一皱,忽地目闪异采,道:“老龙,你是说‘雪衣四灵’?” 龙飞点头说道:“找不出第五个人是这种长像装束,怕不会错。” 厉勿邪扬眉说道:“昔日宇文化座下四侍,听费贤侄说过,他四人在‘洛阳’出现过,如今又出现在‘太原’,这是……” 龙飞道:“你想知道么?” 厉勿邪道:“难道你不想?” 龙飞道:“那只有一个好办法,你我也去喝几杯去。” 厉勿邪刚要点头,却忽地一怔,那第一楼门口,又走出了那四位白衣酒客,可不个个脸色惨白阴森,一如吊客无常,正是“雪衣四灵”?他忙道:“老龙,看见了么?他四个又出来了。” 龙飞点了点头,道:“我正在奇怪,‘雪衣四灵’向来不在这种地方出现,如今怎会一改向例上了酒楼,看来他们是……” 只听厉勿邪道:“老龙,往右前方看。” 龙飞举目望去,只见右前方人丛中挤出一个瘦高黑衣汉子,满脸惊慌神色地向站在酒楼门口的“雪衣四灵”快步走去。 他当即说道:“厉老儿,我明白了,濮阳兄弟跟这人是事先约好的,这人迟到了,所幸这儿人多,要不然以他四人的脾气……” 只见那黑衣汉子步履匆忙,近前惶恐地躬下了身。 四灵的脸色很不好看,那黑衣汉子说了几句话后,四灵脸色稍霁,一摆手,那黑衣汉子施礼转身又走了。 黑衣汉子转眼间挤人人群,四灵也未停留,举步向这边行来,“北旗”龙飞忙道:“厉老儿,他四个过来了,你我躲一躲。” 一拉厉勿邪,侧转身向街旁行去。 “雪衣四灵”在人群中两两行进,所到之处行人纷纷让路,那本难怪,他四人长像瞧着怕人。 望着四灵过去,龙飞低低论道:“厉老儿,你可有心情跟去看看究竟。” 厉勿邪道:“费云飞是被皇甫林所害,皇甫林的情人又是姬玉娘,那冷遇春更伤在‘无影之毒’下,踏破铁鞋无觅处,如今我眼见与皇甫林有关之人,岂肯当面错过?” 龙飞道:“说得是,那么,走。” 一声“走”,二人并肩行进,不即不离地在人群中跟着“雪衣四灵”行去。 出了这“鼓楼”一带的热闹区,行人渐渐稀少,行前‘雪衣四灵’突然长身而走,直上茫茫夜空。 龙飞忙道:“厉老儿,别让他四个跑了,你我丢不起这种人,栽不起这种跟头。”一拉厉勿邪,双双跟着掠起。 飞驰间,厉勿邪道:‘老龙,莫非这四个东西已发觉……’ 龙飞摇头说道:‘对你我,他四个还不会那么机灵。’ 转眼间,“雪衣四灵”刹住身形,夜色中望去,四灵的停身处是在一座规模颇大的寺院之前。 此地在“太原城”外,远离热闹,宁静异常,这座寺院围墙丈高,刹门紧闭,除了寺后灯光外,透及寺内高矗两座八角形的宝塔之外,其他一无所见。 龙飞道:“厉老儿,这就是‘双塔凌云’的‘双塔寺’。” 厉勿邪点头说道:“我知道,他四个到这儿来……” 龙飞道:“那要慢慢往下看……” 语声未落,四灵长身又起,一起射入寺后,隐入那一片苍苍林木之中,龙飞忙道:“走,咱们也进去看看,他四个当不会是隐世参禅来的。” 双双掠起,闪电一般地跟了进去。 这儿是寺后院,这寺院有殿四楹,他二人就隐身在那大殿瓦面之上,居高临下,寺后院的景物可尽收眼底。 这寺后面颇为宽敞,苍苍林木之中,静静地座落着几问禅房,居中一间,灯光透纱,那“雪衣四灵”就并肩站在那间禅房门前,一起躬下身去。 “属下兄弟报到。” 二人闻言一怔,龙飞诧声说道:“厉老儿!属下,你猜禅房中是谁?” 厉勿邪尚未答话,只听一个甜美而冰冷的话声透窗而出:“候着。” 四灵恭谨答应了一声:二人闻声又复一怔,厉勿邪道:“龙飞,怪了,除了那姬玉娘……难不成会是皇甫……” 禅房的两扇门豁然而开,当门而立的,是个风华绝代的白衣少女,她美艳,但神态冷漠,那如花娇靥,也显得有点苍白,似乎有点病色。 厉勿邪道:“老龙,这莫非就是皇甫林的女儿……” 龙飞尚未说话,只听院中四灵恭谨说道:“属下四兄弟见过姑娘。” 白衣少女冷然摆手,轻启檀口:“你四人就是昔日宗主座下的濮阳兄弟?” 四灵老大濮阳厉道:“回姑娘,正是!昔日宗主仙逝后,属下兄弟多年来一直隐居关外,闻得‘无影之毒’再现武林,惊喜之余兼程赶来中原,在今夜才得参拜姑娘……” 白衣少女截口说道:“你四人要明白,‘毒宗门’已然不复存在,我也并非是‘毒宗门’的掌门人……” 濮阳厉道:“宗主无子嗣,见姑娘如见宗主,姑娘理应是毒宗掌门。” 白衣少女道:“这么说,你四人愿意返回本门,追随我左右了?” 濮阳厉道:“属下兄弟誓死效忠,请姑娘收留。” 白衣少女道:“你四人当知本门的规法。” 濮阳厉道:“属下兄弟倘有二心,愿受最严厉之规法。” 白衣少女那失色的香唇边浮起了一丝轻微笑意,道:“那么,你四人仍以原职任用……” “谢姑娘恩典。”濮阳厉四兄弟突然拜下,一拜而起。 白衣少女皓腕一抬,道:“你四人既已返本门,理应参与本门机密,你四人可知道,我到‘太原’来是来干什么的。” 濮阳厉道:“回姑娘,属下兄弟知道,那是……” “够了。”白衣少女截口说道:“既知我来意,当知我此行属于机密,那么……” 淡然一笑接道:“你四人为何这般不知小心,带来两位高人来。” 厉勿邪一震,道:“好厉害,老龙,她已发现……” “雪衣四灵”霍然旋身,八道犀利目光四下搜索,突然凝聚一点,直逼大殿瓦面,濮阳厉道:“容属下四兄弟将功折罪。” 话落,他四人便欲长身而起。 白衣少女淡然轻喝,道:“两位前辈高人大驾莅临,不得无礼。” 雪衣四灵一露,立即躬身低头。 白衣少女仰望夜空,含笑说道:“二位前辈,晚辈在此恭请。” 龙飞浓眉一扬,道:“厉老儿,这跟头不小,但不能栽到底,也别在后生晚辈面前显露小家子气,走,下去。” 说着,双双腾身而起,点尘未惊地射落在院中。
江湖路 第四十章
“雪衣四灵”脸色一变,八目直逼二人。 龙飞瞠叱道:“濮阳厉,你四兄弟敢以这付态度对我?” 只听白衣少女轻喝说道:“‘东邪’,‘北旗’两位当面,不得无礼。” 入耳“东邪”,“北旗”,四灵脸色大变,八目尽射惊骇,但那懔人凶态已收敛了不少。 白衣少女淡淡一笑,走下院中盈盈检衽:“晚辈皇甫琼见过两位前辈。” “东邪”,“北旗”双双脸色一红,厉勿邪冷然说道:“你就是皇甫林的大女儿?” 白衣少女恭谨答道:“晚辈正是。” 厉勿邪道:“你也是冷遇春的女儿冷瑶红。” 皇甫琼一惊色变,圆睁美目,道:“厉前辈怎……” 厉勿邪冷然说道:“只答我是也不是。” 皇甫琼略一迟疑,毅然点头,道:“既然前辈知道,晚辈不敢再瞒,正是,但那……” 厉勿邪冷笑说道:“果然国色天香,风华绝代,的确能使我那费贤侄入壳。” 皇甫琼娇靥上飞掠惊容,也染上一抹酡红,道:“前辈这话是……” 厉勿邪道:“我不愿深说,难道你还不明白么?” 皇甫琼娇躯倏颤,哑声说道:“前辈知道的很多,但晚辈要请教,入壳二字何解?” 厉勿邪道:“这等淡显字眼,还要我多解释么?” 皇甫琼娇靥苍白,道:“前辈,这是谁说的?” 厉勿邪道:“你那人面兽心的爹,难道还有错么?” 皇甫琼躯一震,脸色倏时煞白,美目暴射煞威,道:“原来是他,你……” 威态一敛,接道:“二位前辈敢莫为此事向晚辈问罪而来?” 腐勿邪冷冷说道:“这种事我二人自会向你爹问罪,不会向你这后生晚辈下手,我二人是另有来意,另有目的。” 皇甫琼道:“那么,先请二位前辈明示来意。” 厉勿邪道:“你那衣冠禽兽的爹先害我又害‘北旗’,最后更在‘恒山’,‘啸傲山庄’假扮‘北旗’掳去了我的女儿……” 皇甫琼惊声说道:“有这等事?” 厉勿邪道:“难道你不知道?” 皇甫琼摇头说道:“晚辈的确不知道。” 厉勿邪冷笑说道:“有其父必有其女,你父女都擅装作。” 皇甫琼微微一摇头,道:“事到如今,他既说出我的隐私,我也要宣泄他的罪行,只不知二位前辈信不信,晚辈不是他的女儿。” 厉勿邪冷冷说道:“难不成是冷遇春的?” 皇甫琼摇头说道:“也不是冷大侠的。” 厉勿邪冷笑说道:“是宇文化的?” 皇甫琼点头说道:“恐怕是。” 厉勿邪冷笑说道:“据我所知,你是你母姬玉娘为皇甫林所生的两个女儿中的一个,皇甫林当年曾对我几个说过……” 皇甫琼道:“家母当年也曾对晚辈姐妹这么说,但事隔多年的今天,她老人家却告诉晚辈姐妹说是:‘南令’皇甫林并非晚辈姐扶生身父,这皇甫林自己也明白。” 厉勿邪道:“可是在‘恒山’ ‘悬空寺’前,他即亲口告诉我二人……” “前辈!”皇甫琼道:“他明知道晚辈姐妹不是他亲骨肉,但他对武林任何一人都会说晚辈姐妹是他的女儿。” 厉勿邪冷冷笑道:“他有理由这么做么?” 皇甫琼道:“二位该知道,家母当年为钟情皇甫林,宁违妇道,不惜受世人的指责辱骂,但事后几年,家母却发觉皇甫林此人阴狠奸诈,并不是顶天立地的盖世奇男,因此家母羞愧失望,万分悲痛,跟他已貌合神离,几至仳离……” 厉勿邪冷冷说道:“这我几个倒不知道。” 皇甫琼道:“晚辈所说皆实情,不管前辈信不信,晚辈只在奉告前辈,晚辈姐妹不但不是皇甫林的亲骨肉,而且跟家母一样地唾弃不齿他的为人……” 厉勿邪道:“这样我就不会向你说我那女儿了。” “北旗”龙飞突然说道:“你是不是皇甫林的女儿,那是你跟皇甫林之间的事,我要问你,皇甫林所说你诱费慕人人壳事可是实情。” 皇甫琼娇靥通红,倏地垂下螓首,但她旋又抬起了头,娇靥上的颜色,又转为一阵煞白,道: “晚辈承认跟他已有夫妇之实,但绝不承认皇甫林所说的每一句话,皇甫林此举一为打击他,一为败坏晚辈的……” 龙飞道:“难不成你是真心。” 皇甫琼毅然点头,道:“晚辈对他确是万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