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猿秀士道:“请问贵掌门有否争夺‘紫玉狸’的打算?”
宋天都微一犹豫,答道:“阁下身临敝派重地,耀武扬威,就是为此吗?”
“正是。”
“那么本掌门可以告诉你,‘紫玉狸’乃武林至宝,人人欲获之物,本派自也不能例外。”
“可是你们必须等待明春三月,泰山之会,各凭真章来夺,否则——”
“否则,怎样?”
“否则,我要你们如此——”
白猿秀土话落,电奔以的向著身旁一名雪山派的武士射去。
那人措手不及,只觉胸前一阵森冷,惨呠半声,当场了帐!
在场的雪山派高手,对此突然情况,微一错愕,只听宋天都喝道:“给我拿下!”
于是群吼一声,七八个高手,纷纷扑来。
白猿秀上手中宝剑挥起一片青芒,唰唰唰!三招怪学递出,竟将雪山派那多高手的猛攻之势为之阻住!
就在此时,只听白猿秀士傲声而道:“本秀士现下不能奉陪,宋天都再见啦!”
紧接著响起一阵“哈哈”狂笑,笑声中自影闪动,竟自一式“一鹤冲天”,向青龙堂的院外翻去!
雪山派的人手,齐都停住,却不追赶。
宋天都暗自说道:这可是你小子自取其死!
原来这青龙堂的院外,乃是一座陡削千仞的深谷!
蓦地——
院外谷中,又响起一阵白猿秀上的狂笑,那笑声仿佛逐渐升高………
宋天都仰首望了望星月之下,冉冉而逝的一片乌云,恨恨的说道:“此仇此恨,不能不报!”
※※ ※※ ※※
崆峒山。
晨雾犹自浓重。
只听“镇南宫”里钟声乱鸣,当当的响个不停………
“镇南宫”乃是崆峒派的重地,宫中藏龙卧虎,道俗门下,常驻宫里的何止四五百人,高手云集,要非出了什么大事,焉能如此乱敲钟声?
这非同寻常的钟声,传进了宫后的“紫虚洞”,直使两个把守洞门的老道人,犹如热锅上的蚂蚁!
原来崆峒掌门“紫虚真人”,因炼祖传“冰魄神功”,正与一名入室弟子韩飞鹏在洞中坐关七日,中午即将期满出关,时下正在吃紧之际,倘遇事干扰,即有走火入魔之险!
把守洞口的两个老道人,乃“紫处真人”师弟,一位是十二剑手之中的“铁剑真人”,一位是“霹雳手”“赤空子真人”,俱都是身怀绝艺,当代中的一流高手。
“紫虚洞”距离“镇南宫”本就不远,这两位身负重责的老全真,耳目何等机敏,此刻已自隐约听到宫中传来阵阵的喊杀之声,于是心下更为焦灼!
“铁剑真人”沉潜有素,犹能自持,不为所动。
可是“霹雳手”赤空子,人如其号,已自忍耐不住。
正在此时,只见一名门下弟子,慌慌张张的跑至洞前,大声嚷道:“启禀两位师叔,宫里来了一个自称白猿秀士的少年,声声要见掌门师尊,三师叔制止不住,已和他动起手来,这人的武功好强,出手之间,就……就………”
赤空子急忙问道:“就怎样了?”
“就……就杀了两位师兄!”
“啊!竟然有这种事情!”
赤空子说著,霍然跃起,就要前去看个究竟。
“铁剑真人”连忙制上道:“二师弟少安勿燥,掌门师兄与师侄坐关吃紧之际,宫中忽然有人来闹,说不定是有意如此?我想来人即使武功再强,那边有三师兄和门中数百弟子,已足可应付得了,何必………”
“铁剑真人”说到这里忽被一阵喊声止住,他略微一停,方欲出口再言,但见三师弟“出云龙”冯振武,气纠纠的追著一个仗剑的白衣少年,正向洞前冲来,后面还跟著十几名门中下辈高手弟子。
那白衣少年,到在洞前,反身挥出一招诡异剑法,把“出去龙”冯振武硬生生迫退,便又长剑一指洞门前两位老道人道:“叫你们紫虚牛鼻子出来,和我答话!”
话音宏亮,震得山谷回音激荡不绝,似是意欲令洞中的“紫虚真人”听到。
“铁剑真人”依然盘坐未动,仅将双目微睁,向来人冷电似的望了一眼,道:“敝派掌门有事他往,阁下有什么请与贫道说,也是一样。”
白衣少年忽的仰天一阵狂笑,傲然而道:“就凭你这个行将就本,三分像人,七分像鬼老的不死的牛鼻子,也配与我白猿秀士说话?”
原来“铁剑真人”,面孔瘦削,干枯如柴,直如个行将就本之人!
白衣少年虽然出言不逊,狂傲之极,但是依然未能触怒“铁剑真人”。
“吠!那来的小子,敢在道爷面前撒野!”
“霹雳手”赤空子已怒不可遏,未得“铁剑真人”再行出言,已自呼地劈出了一掌。
一股锐啸狂飙,直如江河倒泻似的向白衣少年撞去!
白猿秀士凛怔中,连忙旁跃,避开锐锋,却宏声叫道:“紫虚老牛鼻子,怎的像乌龟一般,缩在洞里不敢出头?”
“霹雳手”那容他再喝骂下去,身形一拧,又是呼呼两掌拍出。
“出云龙”冯振武以及十数名弟子,一听掌门受辱,“是可忍,勃不可忍?”群吼一声,竟自联手向白猿秀上猛然攻在。
于是,“紫虚洞”外,展开了一场激烈搏斗。
喊杀,怒吼,掌风剑影,霎时搅成一片,真是惊天动地!
崆峒流在“霹雳手”与“出云龙”领导之下,人手虽多,但怎奈对方手中乃是柄吹发断毛的神兵,普通刀剑,当者立断,在情形下,自是不能不有所顾忌。
何况,白衣少年怪招送出,神鬼莫测,剑气如虹,十几个高手,群殴合斗,依然未能将其立时制住。
人影交错中,“霹雳手”开山裂石的掌风,也大大的受到限制,威力不能尽情发挥,这也是使白衣少年大占便宜之处。
猛可间,只见一条人影,由“紫虚洞”内,闪身跃出,带著满头大汗,向兀自盘坐洞旁的“铁剑真人”惊惶失措,张口结舌的道:“不好了!师叔,师父他………”
“铁剑真人”倏然神色大变,霍的跃起,就向洞中掠去。
白衣少年似是已将此情形看在眼里,怪招数出,把敌手略微迫退,长啸一声,跳出斗圈,展开轻功,就向“镇南宫”前飞驰。
“狂徒,那里逃走?”
赤空子大喝一声,电似的追去。
两人一前一役,霎眼间已来至一座绝壁之上。
此处地势,赤空子自是了若指掌,既见白衣少年,已自踏上绝境,心下窃喜,脚步加紧,一闪赶至。
就在此时,但见白衣少年撮口长啸出声,向削壁下微一凝神,两足离地,一头撞下谷去。
可是就在他两足离地瞬间,“霹雳手”赤空子,也已运聚了十成功力,猛然一掌拍出。
只听一声闷哼,一切趋于沉寂。
赤空子望也不望,便抽身转向“紫虚洞”大步走回………
※※ ※※ ※※
关洛道上。
黄尘滚滚,大约有三十余匹西域良驹,由西往东流矢也似的奔驰著………
马上之人,青一色的劲装疾服,各带兵刃,明眼人一看便知,这都是些江湖豪上,武林健者。
雪山派伸张入内地的各处分舵,也都动员起来了,有的派出高手,加入这起马队,有的设宴迎接,纷纷不一。
自然这起马队,正是雪山派的掌门人——“玄阴剑客”宋大都,率领著属下高手,入关东来。
雪山派这次举动,已尽起精锐,内外三堂堂主八大锦衣监卫之外,尚有皋兰,长安两处分舵的香主,余者均是派中一流能手,阵容浩荡,声势焰赫。
中原武林道上,早已接到了雪山派大举入关的密报,既是掌门人亲自出马,自然事非寻常!
不过,凡是江湖人物,大都已可判断出来,这必然是与轰动武林的“紫玉狸”有关。
可是,已是天下皆知的泰山盛会,为时尚有数月,雪山派即使有意参与,也不可能这样早就赶入中原?
然则,雪山派之劳师动众,又是为何?………
江湖上的议论纷纷,暂不管它,同过头来,且说:飞云堡主徐玉麟,自在少室峰腰,击败“东海一鹰”,废掉“武当之鹫”,随与万里疯侠,四金刚、了因、秦大川、顾天南、夏侯芝馨等等,向豫西进发。
只因夏侯芝馨说出“神行无影”尚君,所背之剑,颇似青城派祖传镇山之宝——“青城锈剑”,而那夜深入少林寺窃走佛祖手上捻珠之人的身法,似是除尚君之外,当今之世,已找不出别人。于是盗宝,杀人,阴谋挑起各大门派与徐玉麟正面为敌的真凶,兵相推测之下,确定即是“五巧”为谋,尚君所为。
百毒神君赫灵与其二徒“秦岭二妖”,与“神行无影”同时出现于伏牛山,在徐玉麟的联想中,以为他们定有关运,所以决定先去伏牛山,寻觅“神行无影”,只要遇上此老,迫其亮剑,顾天南自可认出,那时如果确属青城派失物,则满天云翳,亦必一扫而散。
这日上行之际,猛见前面尘沙飞扬,像是有不少的人,在那里打起架来。
万里疯侠程百康脚步停住,转身对一行人众“哈哈”笑道:“今日又有好戏看啦!走!我们也去凑凑热闹,解解寂寞吧!”
说罢,也不待众人首肯,竟自身形微晃,两腿如风似的飞驰而去。
“四金刚”、“了因”等人,也紧紧随后追赶起来。
一行十人,八个跟疯侠去看热闹,后面只剩了徐玉麟同夏侯芝馨两个,并肩缓行,灵猿狒狒自是离不开小主人的左右。
徐玉麟看见疯侠等人,已向尘土飞扬之处去远,摇摇头对夏侯芝馨说道:“夏侯姑娘,我数你的两套武功,不知你是否已全部融会?”
夏侯芝馨略微沉思,幽幽叹道:“承少侠盛情传授,使我衷心感激不尽,只是我生性愚笨,恐怕要使你大失所望了!”
徐玉麟大惑不解的迭忙问道:“姑娘此言怎讲?”
夏侯芝馨忽然娇笑一声,道:“你且莫急,也别误会,我是说那套‘风雷掌’,已能记熟,就是那二十四式‘翻天腿’,练起来老觉蹩扭得很。所以,这两套武功,恐怕我只能学会一套。”
徐玉麟心中一动,豁然大悟,暗自笑骂道:“唉!我真是个笨伯,怎的却将武学上的避讳忘记,有些武功是不适宜女子学习的呀!尤其是那套‘翻天腿’,在先天上已大受限制,她怎能练得成呢?………”
夏侯芝馨见他沉思不言,随又笑道:“其实你也不必为我难过,就是教会了我那套掌法,已使我心满意足了!”
其实徐玉麟也并非是在难过,而是他正在思考另一件事清,是否可做而已,既听夏侯芝馨出言相慰,于是答道:“在下并非难过,我是在想:我应不应该教你另一套适于你使用的武功?”
夏侯芝馨对这位风度潇酒,武功莫测的少年,早已敬佩的五体投地,倘非………她早已大胆的向他表示了情意,然而,此际她却已将深藏于心中的儿女私情,升华为人世间最纯洁而神圣的爱意——姊弟的爱意。
她一听徐玉麟又要教她另一套武功,芳心自是甚喜,但又发觉他吞吞吐吐,正在犹豫不决,心念微转,说道:“如果不便,我想最好是算了,而且我也不想再学,就凭这套‘风雷掌’,已足可使我报仇雪恨的啦!”
要知擅将师门武功传授他人,乃武林中之大忌,夏侯芝馨自不愿令徐玉麟做这种事情,故有此言。
徐玉麟略一凝思,问道:“但不知你‘风雷掌’炼到什么火候了?”
“我也不知道,所以我想找个机会试试看?”
蓦地,一阵叱喝喊杀之声传至,两人同时凝目望去。
原来他们行说之间,已自接近前面不知是些什么人,正在激战的斗场。
徐玉麟转首对夏侯芝馨笑道:“眼下就是你试验‘风雷掌’的大好机会,走,我们上去瞧瞧!”
话落,竟同夏侯芝馨向斗场跃去。
两人奔驰到斗场傍边,这时疯侠正在那里鼓掌大嚷,这一招打得好,那一招递得妙………
徐玉麟向场中凝目一看,只见八个英挺的少年,各执蓝光闪闪的宝剑,拼斗著十数名有者有少的道装打扮人物。
他已认出,那八个英俊少年中,“东海一鹰”赫然在内。
更奇怪的是:一位枯瘦如柴,须发皤皤的全真,却在战著一个和他同样打扮的白衣少年。两人都是用剑,也更打得最为精彩!
寒光闪闪,剑影层层,把这一老一少的两个对手,罩括得风雨不透。
显然,两人都是剧中能手,要非徐玉麟视力特佳,还真看不到这两人的面目哩!
倏地,两条人影暴然分开,剑光敛去。
但见那白衣少年,长测戟指著那枯瘦老道人喝道:“老牛鼻子不识时务,我飞云堡主,非要你溅血此处不可!”竟又闪身扑上。
徐玉麟这时非但听得清楚,而且也对那白衣少年看得真切,不由惊“咦”出口,宝剑“嗡”然撤出,清啸一声,竟向斗场跃去!
原来徐玉麟一看那白衣少年,不但衣著与自己一般无二,而且面貌酷肖,又自称做飞云堡主,倘若把彼此宝剑互换过来,简直令人难办真伪!
世界上竟有这种巧合的事吗?徐玉麟脑际倏地闪过某一件事清。因此毫不犹豫的宝剑撤在手中,跃入战圈。
那枯瘦如柴的老道,正然和白衣少年三番出手,打斗得激烈之际,蓦地被徐玉麟从中一冲,两人迅疾撤招后跃,俱都为之怔住!
徐玉麟渊停岳峙的夹在两人之间,向枯瘦老道袍剑一礼,道:“老前辈暂请稍停,待在下问明这位朋友之后,打斗与否,悉听尊便。”
那枯瘦道长面目冷电似的瞧著徐玉麟手中的那柄古代神兵,面色转换了数次,正待说话,却见眼前这位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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