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
红衣少女敛目一视,道:“就是这个,还我的来。”说著,伸手就抢。
她的动作已经够快,可是玉麟比她的动作还快,一见女孩伸手抢夺,五指一屈,便将玉佩捏于掌心,正容对红衣少女道:“这是我的东西,姑娘怎么不分青红皂白,一见就夺?”
红衣少女一手未抓著,又听玉麟这样说来,怔怔的道:“明明那是我的嘛,怎么成了你的,你那里来的?”
玉麟不答反问,道:“你那里来的?”
红衣少女小嘴一嘟,嗔怒道:“我爹爹给我的,好!你们欺负我一个人,不还我的,我叫师父来向你们讨!”
她行说著,翻身站起,就要离去。
玉麟以为此事透著莫大奇怪,随送忙拦住她,缓声道:“姑娘请先别急,在下有话问你:令尊,令师是谁?”
红衣少女柳眉微挑,秀目一瞪,叱道:“告诉你也不妨,我爹爹是锯齿山白云堡主,我师父在天山雪莲洞。”
玉麟听她说出这两个地名,心中正自沉忖。苏玉娇一听那锯齿山白云堡主,便是红衣少女之交,不由面色大变,几度想要翻身扑来,然因碍于玉麟在场,而未举动。
红衣少女见玉麟兀目凝思起来,急道:“你要是怕我爹爹和师父,那就是把东西赶快还给我好了。”
玉麟沉思中,听她如此一说,随又微笑道:“姑娘不要误会,这东西确是在下的,至于姑娘你的东西,是在什么地方丢的,可曾寻找一下吗?”
红衣少女听玉麟之言,若有所悟的探手摸了摸项下胸前,不由“噗嗤”一笑,撇下玉麟,转头跑到苏玉娇跟前,歉然说道:“这位姐姐,真对不起,适才我因搜查徂徕四煞,行经贵房窗外,因窥见姐姐在瞧一只和我一样的玉佩,所以误会啦,我向姐姐赔礼好吗?”
苏玉娇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恨声道:“快给我滚开,那个稀罕你这小贱人来赔礼!”
红衣少女碓撞了满鼻子灰,却依然不动声色的笑道:“哟!姐姐何必这样凶狠?我请问你:你那个玉佩是那里得来的?”
苏玉娇情知自己的秘密,已被这小妮子无意中揭穿,再也无法对玉麟隐瞒了,不由脸色倏变,怒斥道:“快给我滚开,我那里得来的,你管不著,回去对你爹说,叫他好好等著姑奶奶去算帐!”
玉麟见苏玉娇到红衣少女那种威棱言词,实觉过意不去,方欲过来安慰她几句,只见她到空长啸一声,那只青雕倏然扑下,昂首挺立于她身彷,随著急道:“姑娘请住!”
红衣少女瞅了玉麟一眼,冷哼道:“你也不是好人,我不理你们啦!”
行说著,翻身跨上鹏背,“啪”的一声,那青鹏双翅振动,刹时,便消失于云漠之间!
玉麟仰望云天,怅然若失!
“嗨!人已飞啦,还在这里呆什么个劲?”苏玉娇酸溜溜的说出这几句话后,也不管玉麟如何,便扭头而去。
玉麟从一阵扑朔迷离的凝思中,被苏玉娇唤醒过来,见苏玉娇已自负气离去,随也带同狒狒由后追来。
他边行还想,越想越觉得这事透著莫大的离奇:这只惟一可供作查访身世线索的玉佩,怎的突然会出现了三只?
他忽然想起苏玉娇在见到他的王佩时,神色倏变,后来自己并未去仔细想它。不是那红衣少女说出,他还不知苏玉娇身边也有一只呢!
她为何讳而不言?更为何在那红衣少女说出之时,神情是那般激动?
虽未看见苏玉娇和红衣少女的王佩,且他可猜想得到:那必是同他所有的一般无二,似勿庸置疑。否则,红衣少女何以会分辨不出,并与苏玉娇发生误会?
这一连的问题,连结于一起,使他陷于百思莫解的迷惘中……
他究竟是个富有头脑精细的少年,终于被他得出了一个假设的结论:他的身世连结在此玉佩之上,也必与苏玉娇甚至那红衣少女大有关连,如其在此查不出些端倪,倒不如由此二人身上著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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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己三更时分,柳家寨中,同是那家旅店里。
白马红娘苏玉娇坐在一条方橙上,正支愿沉思……
白猿秀士玉麟在室中来回踱著方步,像个热锅上的蚂蚁,是任般的焦灼!
原来:万里疯侠程百康只身前往黑衣教总坛,迄今未返,已经超过了他们预约晤面的时间良久,以疯依之追风脚程,走这点子路,自不会误了时间,一去不回,必是出了岔子?
白天,玉麟同苏玉娇在街坊上,去找了上下四五十个年高德韶的人物,要他们辨识麒麟玉佩,系属谁家之物?但一然所获,最后他们只有作罢。
其实,玉麟当前所关切的问题,倒不是他身世访查的事了,而是万里疯侠程百康的安危。
疯侠以一代年高德硕的江湖累人,不计齿序,与玉麟结为忘年之交,复深入龙潭虎穴,助他查访身世,这种舍己为人之举,义溥云天,倘有意外,使玉麟岂不抱憾终生,而于心难安?
苏玉娇沉吟半晌,对惴惴不安的心上人,忽道:“以程大侠之隆望,黑衣教绝不敢凭空留难他,然而既敢而复能把他留难,则必有所倚恃……”他微一停顿,又道:“麟第,我看黑衣教必有什么重大阴谋,说不定又要向我们下手,谋夺紫玉之狸?我们必须妥为应付,不然,非但程大侠性命难保,你我亦难脱离虎口!”
玉麟唉叹一声,道:“苏姐姐所见甚是,但不知我们要如何才能先救程大侠脱险?唉!我即使粉身碎骨,亦照话可说,只是姐姐与程大侠为我受累,凭空卷入这非漩场是涡,实令我于心难安!”
苏玉娇听玉麟说完,毅然道:“麟弟,何出此言,武林中人,讲究的是一个义字,为朋友赴汤蹈火,两肋插刀,尚所不辞!何况我们……”
她没有说下去,只是面现桃花,深情的望了玉麟一眼,垂首不语。
女人总是女人,虽在此危急关头,依然不忘儿女私情!
苏玉娇的这种目光,于金岭镇重雄攘夺紫玉狸时,曾给他以莫大的安慰与鼓舞。她虽曾因红衣女的出现,对玉麟呕过气,又因麒麟玉佩之谜,而怀疑他是仇家之后,但是,这些问题,似乎都动摇不了她到他的真情挚爱!
爱,是一种不可估计的力量啊!
在进退维谷焦灼中的玉麟,对于苏玉娇投注他的深倩之一瞥,其心中的感受,实非局外人所能得知!
不过,有一点我们可以知道:白猿秀士玉麟,似被苏玉娇那一瞥的眼神,触发了灵机与决心。
但见他剑眉微剔,星目泛光,停住身形,对苏玉娇坚毅而果断的道:“程大侠迄未返,陷身魔窟已属事实。苏姐姐,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你和狒狒在此等候,我去黑衣教总坛,探查一下,相机搭救程老哥出险,然后再搞他个天翻地覆,叫他们吃吃苦头,你看怎样?”
苏玉娇沉思片时,决然道:“不,我同你一起去!”
玉麟见苏玉娇也要同去黑衣教总坛,虽然惹人注同,但遇事也好有个商量,随道:“好吧,那我们就此准备上路。”
苏玉娇对江湖上的情况,所知自比玉麟为多,略一寻思,道:“要去,也用不著那样心急。
要知道黑衣教总坛,乃系设于徂徕山中心之飞云堡,不啻龙潭虎穴,目前该教推然受挫,教中亦然奇特高手,可是我们此去,无论走大道或小径,都必明桩暗卡,关隘重重,已在意料之内,不管我们明走暗渡,当然然法瞒过他们密布的眼线,况且据说飞云堡只有一条密道出入,我们即使渡过那些关卡,要想进入堡内,亦非易事……”
苏玉娇说到这里,忽然停住沉思起来,似是在觅寻良策?玉麟见她不言,焦急的道:“苏姐姐,救人如救火,我们不能再延误了!反正我们的行藏已经暴露,如你所说,暗渡也难瞒他们,我们何不来个明人不做暗事,和的们先礼后兵,干脆从大道硬闯,你以为怎样?”
“我也是这个意思。”苏玉娇道:“不过,强龙不压地头蛇,为了程大侠的安全起见,我们遇事须加忍耐小心。”
“小弟自当遵照姐姐所言……”玉麟微一沉忖,又道:“不过,苏姐姐我有一句话要说:万一有什么不测,姐姐只管设法逃命,千万不可为我受累。”
苏玉娇对玉麟看了一眼,神色肃然,道:“麟弟,至今你还未完全了解我,我岂是个贪生怕死的女子?告诉你,要死我也要和你死在一起!”言下志坚情挚。
玉麟被苏玉娇这种大义凛然,临难不苟的神态,感动得几乎流下眼泪。于是,便也不再多言,各自准备,前往龙潭虎穴去了。
第六章 蛇牢一怪
且说黑衣教主褚呈祥,自从率众攘夺紫玉狸,在金岭锻羽而归之后,一面将息部属,养精蓄锐,一面派人四出,不惜以重利罗致人才能手,企图复振声威,而于明春三月泰山之会,以决雌雄。
一日忽接分舵飞鸽传讯,云称白猿秀士玉麟,由马红娘苏玉娇和万里疯侠程百康,三人易容改装,联袂向徂徕山而来,意图不明?
褚呈祥据此报讯,认为他们必系对黑衣教总坛有所图谋,不然,为何要易容化装,掩饰行藏?以故,一面派人监视白猿秀士三人的行踪,一面加强各处隘道代桩,以防他们进犯总坛。
那如正在此时,褚呈祥倚为龙潭虎穴,飞鸟难进的飞云堡,突然来了一位跨鹏幼童,口口声声指斥黑衣教是那端异派,为害江湖,要他立即解散徒众。
褚呈祥那里忍受得住?随发动属下高手,企图将此幼童毁去,无如幼童武功了得,非但被他把飞云堡搅了个天翻地覆,并将教内高手打伤数人,临去时还声言必欲再来。
未几,复接徂徕四然柳家兄弟被青雕神童所伤讯报,以及白猿秀士等人亦已到了柳家寨的消息。
徂徕四然虽非黑衣教人,但却与黑衣教沆瀣一气,唇齿相依,四然受辱于人,黑衣教未尽应护之责,褚呈祥的老脸已经去尽啦,那知他实是自顾不暇呢!
仅只一个空来空去的青雕神童,已经够褚呈祥头痛的了,忽又来了白猿秀士这等盖世绝才的扎手人物,怎不使他惴惴难安?是以,万般无奈之下,才发出那个色厉内荏的柬示。藉此,一则以虚声恫吓,一则以试探到方之真正意图,俾谋应付之策。
事有凑巧,正在褚呈祥求才若渴,势单力薄之际,飞云堡外忽然来了个老魔头,声言要见教主,并说明来意与名号。褚呈祥一听心中大乐,如迎天神似的把他接进堡中。
这个老魔头不是别人,正是深居川西已数十年未出现的百毒神君郝灵,此人不但一身毒功,凶残无比,且复以淫恶闻名江湖,只因他有两个女弟子,名叫钱月鸾,钱月凤,是一双人见人怕的淫娃,绰号秦岭二妖,江湖人物无不畏之若蛇蜴!
青雕神童(红衣少女),由天山一路东来,途经秦岭打尖,与二妖相遇。二妖一见青雕神童俊美无比,淫性大发,真是癞蛤蟆想吃童子鸡了。
那知这童子鸡吃不得,反吃了大亏,被青雕神童以蝉翼剑各断一指,以示惩戒。二妖因以哭诉百毒神君郝灵,老魔头愤怒之下,离开川西,往东追赶而来。
老魔头沿途追踪,来至山东境内,探知青雕神童大闹徂徕山黑衣教总坛,以故,星夜赶至飞云堡,与褚呈祥见面之后,一拍即合。
褚呈祥情知这老魔淫恶难缠,然在此需才孔急之情况下,便也顾不了那么许多,况且老魔声言,只要青雕神重复来,为徒弟报仇后,便行离去。
这时,忽然关卡传报,万里疯侠程百康来至山下,要进飞云堡,面见教主。褚呈祥据报只有疯侠一人,心下暗忖:我何不利用老魔,如此,如此……
心念既决,乃一面传令下去,各关卡放疯侠进山,并准备亲至堡前相迎,一面对百毒神君郝灵伪称道:“程百康那老疯子,真是越老越疯啦,竟和一些年轻娃娃合起伙来,找本教的麻烦来了,郝老哥,你看,这事应该如何应付?”
百毒神君郝灵,虽知万里疯侠之名,但曾未谋面,听褚呈祥所言莫知所以的问道:“不知那程老疯子是和那些娃娃合起伙来?”
褚呈祥故作淡然的答道:“还不是和那个什么青雕神童,另一个是新近倔起的什么白猿秀士,和一个女娃子苏玉娇。”
“既是如此,待老夫去把这个老疯子收拾了吧!”百毒神君行说间,就要往外走去。
褚呈祥一见老魔头果已入壳,随凑近他的耳边,如此这般的嘀咕了一阵,然后阴测恻的笑道:“你看我这主意可妥当吗?”
百毒神君郝灵,本是一个没有什么头脑的老魔,一听褚呈祥的妙计按排,心中是一百个同意。于是“哈哈”笑道:“褚教主,真乃不愧为一教之尊,如此妙极,也省却你我许多手脚!”
说罢,与褚呈祥相顾大笑,中气充沛,震荡屋宇。
万里疯侠程百康,在褚呈祥的锦囊妙计按排之下,很顺利的通过了各道关卡,复被以上宾之礼,迎接入飞云堡中。这位风尘大侠,虽以游戏人间而驰誉武林,但对江湖上的险诈,郤是饱有经验。是以,他在踏入飞云堡后,便到处留神察看,可是一路上并未发现任何可疑迹象。
虽然如此,他心中仍不免暗自咕啜道:褚老儿何前倨而后恭?此人,向以沉稳险诈而出名,我可得随时警惕,莫要著了他的鬼道儿……
行想问,不觉已到了黑衣教总坛的议事厅,褚呈祥把疯侠让在上首宾坐,命童子献上茶来,乃对疯侠笑道:“金岭镇一别,瞬息月余,不知程大侠侠驾光临荒山敝堡,有何见识?”他略微一顿,又道:“上次承蒙程大侠出言相劝白猿秀士,致使敝教数位护法及堂主,得全生命,令老夫无时不念念在兹,感荷大德,今日侠驾既已光临,老夫正宜略尽地主之谊,聊备粗茶薄酒,以敬佳宾,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