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玉东来剑气满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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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玉东来剑气满江湖- 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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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阮大哥没有算准,此地即使是妖女以前住的地方,但她的后面,一定另有主使人,在鬼
王庄被毁之后,她自然急于向主使的人报告经过,不可能会回到这里来。
  那么自己岂非守株待兔,在这儿白等?
  父仇不共戴天,他决计明天一早,就离开此地,天涯海角,也誓必把妖女和幕后主使的
人找出来。
  想到这里,不觉倒身睡去。
  迷蒙中,好像听到苍猿在竹楼前面,低声欢啸……
  迷蒙中,好像有人悄悄地进来……
  忽然,他梦见阮秋水含笑站在床前,轻轻拍着自己肩膀,轻声笑道:“好兄弟,我把人
送来了!”
  许庭瑶蓦然惊觉,翻身坐起,睁眼一瞧,床前那有什么阮大哥的影子?原来只作了梦.
  啊!不!眼前烛影摇红,灯蕊结花,自己并没有点灯,但银烛台上半支凤烛,已经点亮
了,分明有人进来……啊……
  他几乎惊得直跳起来,榻上自己身边、绣被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个兰息轻匀,娇滴滴
的睡美人。
  妖女!无耻妖女!她果然回来了!
  但当他目光朝她脸上瞥过,刹那间,他呆住了。
  “会是她?”梦境,自己还在做梦?他揉揉眼睛,定睛瞧去,果然是她,眼前的一切不
像梦境!
  她睡得极熟,但秀发散乱,两鬓蓬松,脸色显得憔悴了许多。
  她不是毕姐姐,还有谁来?
  许庭瑶定了定神,轻摇着她肩头,口中叫道:“毕姐姐……毕姐姐……你醒一醒……”
  毕云英敢情被人点了睡穴,但点得极轻极轻,这时经他一阵摇动,倏地睁开眼来。
  她发觉这是晚上,这是一间小楼,自己躺在卧榻上,而榻上还有一个男人……
  她心头小鹿狂跳,猛然挺身坐起!
  “你……”她“你”字出口,已经看清这男人是谁了,她不禁粉脸骤红,睁着双目,惊
喜的道:“许……兄弟,我们……是在梦中?”
  许庭瑶舒了口气,道:“这太像梦了,但又不像是梦,毕姐姐,你怎会到这里来的?”
  毕云英眨眨眼睛,奇道:“你也不清楚?难道不是你把我救出来的?”
  许庭瑶摇摇头道:“不是,是阮大哥叫我来的,救你?毕姐,你是被鬼王庄的人……”
  毕云英臻首微摇,黯然道:“我义父听信谗言,本来就认为我有叛教嫌疑,那晚,我约
你前去鸡公山,原想问问义父给你的信上,写些什么?因为据我猜想,义父可能要找你在什
么地方相见,以你武功,绝不是义父的对手,何况害死齐鲁三义的,另有其人,而且我也查
了一些眉目,所以劝你不可前去赴约。没想到义父要我转交给你的信柬,只是一种手段,他
料定我必会约你见面,他老人家便暗中跟在我身后,因此,也证实了我叛教罪名……”
  许庭瑶没等她说完,就道:“我知道了,姐姐是被你义父关起来了?”
  毕云英点头道:“我被押回总坛,囚在石室之中,今晚……”她说到这里,忽然目注许
庭瑶,问道:“许兄弟,你方才说阮大哥叫你来的?阮大哥是谁呢?是不是那天在无名宴上,
和你坐在一起的那个蓝衣书生?”
  许庭瑶笑点点头,正待说:“毕姐姐,你猜阮大哥是谁?”但他还没开口,毕云英又道:
“这就对了,今晚有人潜入石室,只对我说了句:‘我是救你来的,有人等着你呢’。我就
被点了穴道,直到方才你摇着我身子,才醒过来。”
  许庭瑶想起阮大哥密柬上“楼居三日,必有所遇”,原来指的是毕姐姐!
  她敢情早已知道毕姐姐被她义父关了起来,才故弄玄虚,要自己在这里等候,她却深入
虎穴,把她从石牢中救出。
  那么,方才瞧到她站在榻前,拍着自己肩膀,说什么:“好兄弟,人送来了。”也并非
梦境,真的是她!
  毕云英看他半晌没有说话,问道:“许兄弟,你在想着什么心事?”
  许庭瑶口中啊了一声道:“这位罗刹姐姐,真是奇人!”
  毕云英张目道:“你说什么?谁是罗刹姐姐?”
  许庭瑶一时说溜了口,脱口而出的叫了一声“罗刹姐姐”,但经毕云英这么一问,不由
俊脸一热,讪讪的道:“毕姐姐还不知道,这位阮大哥,就是玄衣罗刹!”
  “玄衣罗刹”这四个字,钻进毕云英的耳朵,不由心弦蓦地一震!
  她想起那个满身神秘的女怪物,不用说别的,光是她花样百出的媚笑样儿,只要是男人
都会被她笑掉了魂,就是连自己也瞧得她又恨又爱。
  不知她怎的又变成了阮大哥,和他混在一起?她一时只觉满腹狐疑,心头感到不大自在
地,急着问道:“你怎么绕着弯子说话,又是阮大哥,又是罗刹姐姐,没头没脑的,真是急
死人了。”
  许庭瑶自然听得出她口风有些不对,当下就把两人别后经过,一字不漏,直到大破鬼王
庄,自己和阮大哥分手,赶来蛮谷为止。
  毕云英虽然暗自替许庭瑶高兴,他服了武林中视为奇珍的“大还丹”,八脉已通,武功
精进。
  玄衣罗刹既在暗中替他打通经脉于先,又以阮秋水身分和他结交于后,一再替他出力,
究是为了什么?
  一个女人家,对一个男人如此尽心竭力,她安着一颗什么心,已可不问而知……
  她心头感到再也没有此时的紊乱了,一个身子,似乎虚飘飘的失掉了主宰,尤其这一离
开骷髅教,从此再也不能回去,茫茫天涯,谁是知心?
  想到伤心之处,忍不住眼圈一红,珠泪一颗接一颗从眼角滚了下来。
  许庭瑶大吃一惊,不知自己说了什么,惹得她这般伤心,惶急的搬着她一双肩头,低声
道:“毕姐姐,你受了什么委屈?你怎么了?”
  毕云英掏出一块丝巾,揾了揾泪珠,螓首微摇,呜咽的道:“没什么?我心里乱得很,
一阵难过,只是想哭,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哭,但是竟哭出来了。”
  许庭瑶那里肯信,搂着她肩头道:“你一定有什么委屈,放在心里故意这么说的,你难
道连小弟也信不过?”
  毕云英突然扑入他的怀里,低头道:“弟弟,我信得过你,我……我真的没……什么,
只是自感身世,今后我是一个孤伶无依的人……”
  “姐姐!”她低着头,渐渐抬起来了,那不是她自己抬起来的,而是另一只手把她粉脸
抬了起来。
  她话还没有说完,两片樱唇,已被另外两片火热的嘴唇堵住了。
  壮健有力的双臂,紧紧拦腰一抱,双双跌入绣榻。
  “你……”她口中只含糊而惊颤的说出一个“你”字,塌前烛光骤熄,不再有什么声息
了,虽然未必真个寂寂无声,但已两情融洽,不在话下。
  晨曦渐升,小楼上春光旖旎。
  毕云英像一只受创的小鸟,也像一头柔顺的羔羊,整个身子偎在他怀里,隐隐啜泣。
  许庭瑶却是轻怜密爱,百般抚慰,说了无数在天比翼、在地连理的话来。
  毕云英在许庭瑶怀中,抬起一双泪光溶溶的妙目,呜咽的道:“我原是一个无父无母的
孤儿,从小由义父抚养长大,在没遇到你以前,行走江湖,不知道什么叫做忧愁?但自从从
和你相识以来,就老是觉得、心里有一件什么放不下的心事一般……”
  许庭瑶把她紧紧拥在怀里,急急说道:“姐姐,我知道你的心……”
  毕云英臻首微摇,低低的道:“不,你听我说下去,我虽然没有丝毫背叛义父的念头,
就是现在也没有,但我老早就耽心会有什么么事情发生,这种耽心,也可以说是为了你。”
  许庭瑶感动的道:“姐姐,你对我太好了!”
  毕云英含泪道:“玄衣罗刹虽是一番好意,把我救了出来,可是也害了我,义父不会知
道个中情由,自然认为我背叛了他老人家,倒反骷髅教。老实说,我义父为人心狠手辣,对
一个叛教之徒,绝不会轻易放过,同时也不会轻易放过于你,现在我身子已属于你的了,骷
髅教对待敌人,不择手段,我不能瞧你落入他们之手,势必和义父冲突,但义父总究对我有
抚育之恩,因此,总有一天,我会……”
  她还要说下去,许庭瑶忙用手堵住她樱唇,急道:“姐姐,我们已是一对同命鸳鸯,我
会向你义父解释,你并没有背叛他,如果他们真不放过你,我就是拚着一死,也要……”
  这回是毕云英的玉掌,把许庭瑶的嘴堵住了,正当他们互诉衷情的当儿,竹梯起了一阵
轻响,似乎有人上来。
  毕云英娇躯挣脱许庭瑶怀抱,急忙拭干眼泪,抬眼瞧去,只见门口探进一个茸茸的头脸,
睁着一双金睛,骨碌碌朝两人直瞧,忽然裂开大嘴,嘻的笑出声来。
  毕云英不知究竟,只当来了什么怪物,疾退一步,正待伸手摘取挂在榻上的长剑。
  许庭瑶忙挥手道:“毕姐姐,使不得,这是一头灵猿,它每天早晨,都替小弟送来一大
堆果子。”
  说话之间,苍猿蒲扇般毛手,已把捧着的果子放到门口,低啸了一声,很快飞纵下去。
  毕云英目光一转,瞧到楼门口果然放着许多橘子、茯苓、黄精、松子等果类,但边上还
有一张折叠得方方正正的纸条。
  心中一奇,闪身从地上取起纸条展开折叠,映入眼帘的是用黛笔写着的几行娟秀字迹,
一望即可知道出于女子之手。
  许庭瑶也在此时,凑过头来,诧异的道:“这字条是阮大哥叫灵猿送来的?”
  毕云英瞧了他一眼,没有作声,两人并头看过去,那是一首七言绝句:“为酬心愿报檀
郎,权把蜗居作洞房;两情定知多款密,问君何以谢红娘?”诗后还有一行小字:“蛮谷即
是温柔乡,贤伉俪不妨小住为佳,半月后,当在雷州石城岗下相候,切切勿忘,知名留条。”
  毕云英瞧得粉脸发赧,小剑靴轻轻一跺,又羞又急的道:“都是你……”
  许庭瑶低声涎笑道:“你不用羞急,她昨晚把你送到这里,早就去了,不然不会在信尾
写上‘留条’两个字了。”
  毕云英白了他一眼,嗔道:“谁和你油嘴滑舌?”说到这里,忽然嗯道:“她要我们半
月之后,到雷州石城岗去,不知她又出什么一化样?”
  许庭瑶接口道:“阮大哥料事如神,屡试不爽,小弟猜想,其中定有重要事故,说不定
那妖女逃到雷州去了?”
  毕云英轻哼道:“你那位罗刹姐姐的话,那还会错?当然句句都是金科玉律!”
  许庭瑶一听她话中带着酸溜溜的味儿,一时哪敢答腔?
  毕云英看他半天没有作声,不由嫣然一笑,徐徐的道:“雷州石城岗?那和七星岭很近
了!我原也怀疑是。……”
  话说到一半,忽然缩住,起身道:“去一趟雷州也好,从这里去,路还远着呢!”
  许庭瑶自然听出她说到一半,口气忽然改变,忽不住问道:“姐姐也知道妖女下落?”
  毕云英摇摇头笑道:“你别乱猜,我要是知道,早就告诉你了,你不是说她料事如神,
屡试不爽吗?我们到了那里,自会知道。”
  边说边从榻上取下双股剑,佩到身边。
  许庭瑶知道自己即使再问,她也不止同实说,眼看她取下挂着的双股剑,似有立即离此
而去之意,不由问道:“怎么,我们就要动身了?”
  毕云英横了他一眼,轻哼道:“你舍不得走,就一个人留着好了。”
  许庭瑶道:“姐姐要走,小弟自然也离开这里。”
  两人把苍猿送来的果子收好,锁了楼门,并肩走下小山。
  群猿瞧到两人,欢呼着拥了上来,啼声此起彼落,闹成一片,只见一团高大苍影,也如
飞赶来。
  那正是苍猿,它瞧到两人要走,似乎深感意外,一时抓头挖耳的,只是吱吱乱叫,意思
似是挽留两人多住几天一般。
  许庭瑶忙拱手道:“在下和姐姐另有要事,不克久住,三日来多蒙照顾,谢谢你了。”
  那苍猿居然也毛手连拱,嘻着大嘴不住点头,跟在许庭瑶、毕云英身后,直送到谷口,
才行回转。
  出了谷口,毕云英朝四周一阵打量,不禁脸色大变,吃惊道:“这里是嵩县地界?”
  许庭瑶点点头,还没说话,毕云英已不迭地催他快走,自己一路领先,施展轻功,只是
拣小路疾行。
  差不多赶了三十来里路程,天色渐渐不佳,阵云奔驰,山径上树木被风吹得东摇西摆,
有山雨欲来之势。
  毕云英住足回头,皱皱眉头道:“早晨还是好好的,天会变得这么快!”
  许庭瑶忙道:“看来,我们得找个地方躲躲雨才好,哦!姐姐你方才一出蛮谷,干什么
要跑得这么快?”
  毕云英张口欲言,却又黯然摇了摇头,她似乎不愿多说,但瞧了许庭瑶一眼,终于轻唉
一声,说道:“告诉你原也不打紧,因为嵩县乃是熊耳山必经之路。”
  许庭瑶奇道:“这有什么关系?”
  毕云英低低的道:“骷髅教总坛就在熊耳山,义父要是发觉我昨晚被人救走,必然侦骑
四出……”
  许庭瑶哦道:“原来如此,那么我们现在到了什么地方?”
  毕云英答道:“这里是伏牛山。”
  话声才落,人已匆匆朝前走去。
  许庭瑶跟在她身后,方一起步,只听一缕箫声,因风传来,袅袅不绝。
  这时两人正好走上一条长长的山岗脊上,两边都是重峦叠幛,并无人烟。
  天空已经在飘着丝丝细雨。
  毕云英急于赶路,一口气跑出二三里路,才把这条山冈走尽,她用手遥遥一指,道:
“我以前曾从这里经过,记得前面不远,有一座破庙,我们正好前去避避雨再说。”
  雨点渐渐大了,但那一缕箫声,虽然此刻已经跑出二二里路,可说已隔了几重山岭,但
好像始终在两人前面一般,而且声音愈见悠扬。
  许庭瑶心中不禁暗暗迟疑,毕云英似也有所觉,只是雨点渐大,她没时间多去考虑,加
紧脚步,朝一刖面竹林奔去。
  奔近山脚,原来那破庙依山而起,共有两进大殿,一层比一层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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