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神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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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神传-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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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小辈,说吧!你想不想说出来?”
  他冷静地环顾四周,心中有点不安。
  除了分布在四周的十五六个人以外,外围也有些表面上似不相关的人走动。注意力全放
在他身上。
  彩衣姑娘带了一名侍女,与三名大汉,若无其事地站在店门右侧向他注视。
  食厅的窗口,两位绿衣姑娘紧张地向外注视。
  这是他所看到的唯一不带仇视的目光,他似乎可以感觉到她们的眼神中所流露在外的关
切神情。
  他感到心弦受到撼动,一阵心潮汹涌。
  强敌环伺,每一双眼睛皆露出眈眈凶光.却出现两双关切的友好明眸,难怪他心中波
动。
  这两位跟踪他两天,敌友末分的少女,难道是友非敌?
  他感到十分困惑,必须摆脱眼前的困境,目下不是思量敌友的时候。
  他的目光回到老阴婆身上,冷冷地说:“在下没有什么可说的。”
  “你非说不可。”老阴婆厉声说。
  “老太婆,你必定要失望。”他沉声说。
  老鼠似的三寸钉,站在高大的马车座上、叫道:“朋友,表明态度。”
  他冷冷一笑,问道,“在下如果表明态度,你们便放在下离开么?”
  “当然,但那是我三寸钉个人的意见。”
  “你们这么多人,个人意见不受重视。这就是说,你作不了主。”他不屑地说。
  天罡老道打圆场似的说:“施主除了留下之外,别无他途。同时,今天的局面,施主如
不表明态度,也不会善了。咱们都怀疑你的身份,你不会令咱们失望的,因为你不是愚蠢的
人。”
  想平安离开事实是不可能的,除非他能击溃这么多的江湖高手。谁知道这些人中,有几
个像天罡道长一样可怕的高手?
  当然,这也是他的本意——留下。
  没有必胜的把握,不宜逞强免遭不测。
  他吁出一口长气,让步地说:“好吧!在下留在此地。”
  “留下是不够的。”有人叫。
  他哼了一声,虎目怒睁,沉声道:“阁下,不要迫人太甚。在下答应留下,已经是在胁
迫下让步,已然脸上无光了。在下不干预你们的事,希望在留此期间,咱们能和平相处,没
有冲突。”
  老阴婆得理不让人,怪叫道:“你必须表明态度,不然……”
  “不然又怎样?”他不悦地问。
  “不然你得死。”老阴婆乖戾地说。
  他怒火上冲,一字一吐地说:“老太婆,不要欺人太甚,在下年轻气盛,忍耐是有限度
的。”
  说完,转身向坐骑走去。
  老阴婆当着这么多江湖高手之面,受到一个年轻小辈的奚落,委实脸上无光,下不了
台,不由恼羞成怒,叱道:“站住!老身要看你能忍到什么程度。”
  他脚下一慢然后重新举步,不加理睬。
  九幽娘郭寡妇粉脸生寒,向老阴婆说:“老阴婆,不为己甚,凡事适可而止,不要迫他
了。”
  九幽娘替他打抱不平,而三寸钉昨天在店堂被老阴婆迫下柜台,耿耿于心,无时不在作
报复的打算,岂肯轻易放过这个好机会?
  他嘿嘿怪笑道:“对,老阴婆,你就少说两句吧!这里有二三十位江湖上有头有脸的高
手名宿,大家都不出头,你老阴婆却硬要出面耀武扬威,到底你算老几呀?你根本留不住他
的。”
  武林朋友最大的毛病是心高气傲,受不了撩拨,一言不合,不惜拔刀而斗,尤其是颜面
攸关的事,绝不肯当众认栽,凡事不顾后果,任何代价在所不惜。
  老阴婆阴狠恶毒,心胸狭小,怎受得了激?
  一声厉叱,疾冲而上,龙首杖来一记“泰山压顶”、势如崩山。劈向辛五的脑袋,杖沉
力猛,快速绝伦。
  辛五像是脑后长了眼睛、前飘八尺,间不容发地避过致命一击,倏然转身沉声道:“老
太婆,你这是算什么?”
  “从后面偷袭,不算丢人。”三寸钉怪叫。
  这两句话不啻火上添油。

  …
   小勤鼠书巢 扫描校对  旧雨楼·云中岳《邪神传》——第二十一章 
云中岳《邪神传》 第二十一章   老阴婆一杖落空,本就感到意外,而且脸上无光,按理不可能失手的一记狠招,居然让
对方逃出杖下。
  再给三寸钉两句尖酸刻毒的话一激,登时羞愤交加,灵智迷失,咬牙切齿冲进,杖花一
涌,招发“毒龙出洞”,点向辛五的胸口,杖花笼罩了对方胸腹要害,形如疯狂,志在必
得,杖上隐隐传出风雷似的震鸣。
  辛五不退反进,人化闪电,剑发雷霆,一声剑鸣,剑已不知何时脱鞘而出。
  人影从杖侧疾闪而过,剑虹流动幻出一道夺目光华,眨眼间人影相错而过。
  风雷声倏止,人影重现。
  辛五出现在老阴婆的身后丈余,神色冷肃,脸上的肌肉像是冻结了,仅一双虎目神光四
射。
  他的剑尖沾了血,但血不多。
  冷电似的目光,落在不远处的三寸钉身上。
  三寸钉张口结舌,像是中魔。
  他的剑尖遥指着三寸钉,冷冰冰地道:“三寸钉,该你出来了!”
  四周鸦雀无声,死一般的静。
  所有的目光,皆聚集在老阴婆身上,人人眼中有惊恐、茫然、难以置信等等复杂神情流
露。
  老阴婆的龙首杖仍向前斜指,脸色如厉鬼,艰难地向前迈步。
  一步,两步,三步……似乎她的腿重有千斤,移动得那么艰难。
  她的右胁下,鲜血染红了被剑划破的衣衫,血迹在扩大,迅速向下端的裙裤蔓延。
  第四步,她身形一晃,吃力地转身。
  “当!”龙首杖失手坠地。
  “你……你的剑术身法……身法……”她喘息着叫。
  辛五不瞅她,徐徐迈步走向车座上的三寸钉。
  “啊”,她惨叫,突然向前一栽。
  三寸钉心胆俱寒,战栗着跳下车座逃命。
  辛五身形疾闪,飞射三丈左右,迅速如同流星划空,落地之时恰好截住三寸钉的去路,
叱道:“拔你的匕首!”
  三寸钉魂飞魄散,矮小的身躯疾滚而倒,滚入车底,再向另一面滚出。
  糟!另一面站着九幽娘郭寡妇,发长及膝,脸白如纸,正轻拂着铁如意,冲滚出车底的
三寸钉阴阴一笑,说:“你惹的祸,你得善后。”
  三寸钉急了,干脆躲在车底不出来,叫道:“老天!这怎能怪我?怎能怪我,怎能怪
我?太不公平了,我……我……”
  “你出来!”辛五沉喝。
  “我不出来,大丈夫说不出来就不出来。”三寸钉硬着头皮撤赖。
  “我用五毒牛毛针赶你出来。”九幽娘阴笑着说。
  三寸钉不住发抖,哀叫道:“九幽娘,你行行好,不要乘人之危落井下石好不好?我怕
你,你该满意了吧?”
  “老阴婆等于是死在你手上的……”
  “这不是天大的冤枉么?我可没叫她向蓝衫客递哭丧杖呢!”
  对面的辛五其实不忍心向这个侏儒下手,收了剑,哼了一声说:“下次犯在辛某手上,
你将是个活死人。”
  说完,转身走向坐骑。
  四周的人,皆木立不动,似乎尚未从震惊中醒来。
  他解下马包、挟在肩下走向店门。
  门旁的彩衣姑娘突然向他微笑道:“你不乘机出堡,未免太愚蠢了。”
  他谈淡一笑,止步说:“在下已说过要留下,所以留下了。”
  “你本来可以出去的。”
  “不见碍,比老阴婆高明百倍的人为数不少。”
  “天罡道人?”
  “你。”他话声一落,入店而去。
  彩衣姑娘淡淡一笑,向身旁的燕勇低声说:“留神他,揭他的底。他将是咱们唯一的劲
敌。”
  燕勇神情有点不安,低声进言道:“大小姐,此人不除,将是一大祸患。干脆,叫白无
常收拾他,永除后患。”
  “不,留着他有大用。”
  “大小姐的意思……”
  “美髯公的拜弟神力天王龙毅,这次亲自护送拜兄出关。咱们所来的人中没有人禁得起
神力天王的降魔杆全力一击。因此,我要利用他。”
  “是,大小姐,属下这就派人去探他的底。”
  “这样吧!叫白无常试一试他的真才实学。也许他除了身法快剑术神以外,另无所长了
呢!”
  “属下理会得。”
  “记住告诉白无常,不可伤他。”
  “是,属下当交代下去。”
  六间大客房皆有人先住入,两间上房亦客满。辛五后到,只好挤向最后一间大客房,占
一席地安息。
  这间大客房已有四名旅客,其中有一名中年僧人。
  他感到奇怪,怎么四个人大白天依然躺在房内?接着,他恍然大悟,这四位仁兄原来在
等他。
  店伙一走,一名中年人含笑招呼道:“欢迎,辛兄,咱们这间房最僻静,希望咱们相处
愉快。”
  “但愿如此。”他放下马包说。
  中年人闭上房门,抱拳笑道:“兄弟施炳,匪号是飞环浪子。相见也是有缘,请让兄弟
替你引见几位朋友……”
  他知道自己的处境十分险恶,急需摸清此处的环境,与了解目前的形势,所以不再拒绝
对方的友情,含笑与对方攀交。
  另三人是闲云尊老释宿非,手中的方便铲是浑铁打造,全重四十斤。
  云中雁林超,湖广一流名武师。
  青狮陈剑,短发长虬髯,狮鼻海口大暴眼,脑袋真酷似一个狮头。
  他也通了名号,蓝衫客辛五。
  此时此地,对方报的是否是真名实姓,谁也不敢保证,彼此心中雪亮。
  飞环浪子像是个胸无城府,为人四海的老江湖,在对面的矮凳落座,笑道:“辛兄反击
老阴婆那一招,真是石破天惊,神乎其技,连大名鼎鼎的天罡老道,也为之悚然动容,大惊
不已。
  梅林小筑燕家的狐群,以神刀魔剑自诩,也为之凛然色变。辛兄,今天在天下群豪面
前,出足了风头,一鸣惊人,你知道么?”
  他摇摇头,谦虚地说:“施兄夸奖了。其实,在下那一剑完全是侥幸。老阴婆盛怒之
下,大意轻敌失败并非无因。
  咱们在刀山剑海中讨血食的人,与人交手不够冷静等于是自杀。老朋婆犯了大忌,被我
侥幸得手而已。哦!在下出剑自有分寸,老阴婆应该不至于毙命,她目下怎样了?”
  “不知道,她的同伴已救回前院的房中料理。哼!这种阴狠毒辣古怪孤僻的老太婆,死
了反而是一场功德。”闲云尊者幸灾乐祸地说。
  蓝衫客默然,久久方歉然地说:“在下与她无仇无怨,伤了她甚感不安。”
  “这怎么能怪你?老阴婆要置你于死地,你何必为此而自疚?哦!辛兄,你从兰州来,
美髯公的动静你该知道一些风声吧?”云中雁林超豪笑着问。
  “听说他们要在兰州歇息一段时日。”他信口答。
  飞环浪子苦笑道:“夜长梦多,我担心在这里躺久了,将会出现自相残杀的局面。辛
兄,你准备在何处下手?”
  “随机应变,早早策划不合实际。”他敷衍地说。
  “辛兄还有几位同伴?”青狮问。
  “同伴?在下闯荡江湖,不喜与人结伴。”
  “哦!大概辛兄对付得了美髯公。可是,你是否忽略了李老儿的两位结拜兄弟?”飞环
浪子正色问。
  “在下对付得了。”他肯定地答。
  “辛兄,那两位绿衣姑娘……”
  “在下与他们素昧平生。”
  “哦!几乎所有的人,都怀疑他们是你的同伴呢!”
  “可惜她们不是在下的同伴。”
  “哦!辛兄与美髯公有何过节?”飞环浪子终于问上正题了,这才是他们真正想要知道
的事。
  他淡淡一笑,不假思索地说:“有人出一千两银子,买他一条命,因此辛某这才来了,
我与他并无私人恩怨。”
  云中雁宽心地大笑道:“我明白了。辛兄,你是大小罗天的人。”
  他脸色一变,冷冷他地:“林兄,你可不要胡说八道。”
  云中雁为表示自己消息灵通,得意地说:“美髯公李老儿在西安南五台享清福,对外声
称封剑不问世事。早年大小罗天在四川剑阁开山门,主人无量佛宏法大师多次派人礼聘他出
山,屡遭拒绝,最后并飨以闭门羹。
  为了这件事,贼秃驴恨死了李老儿。
  那年大小罗天遭了天火,在江湖除名,李老儿为了这件事曾经向不少朋友表示自己的庆
幸心情。”
  “大小罗天并未在江湖除名。”他悻悻地说。
  飞环浪子接口道:“不错,大小罗天并未在江湖除名,只不过由明转暗而已,秘密迁至
池州府大小罗山。
  年初被官兵以迅雷不及掩耳的行动,一举予以扫平。可是,主脑们全都逃掉了。
  听说,他们花了十年心血,训练出一批超尘拔俗的高手刺客,准备在江湖轰轰烈烈干一
番惊天动地的事业,不知是真是假?”
  闲云尊者念了一声佛号,接口道:“是真是假,不久便可分晓、反正江湖风雨欲来,多
他们一批也算不了什么,咱们反正同样要混下去,只要谨慎些,明哲保身,相信仍有咱们混
的活路。
  李老儿这次举家西迁边疆,确是得到了大小罗天要不利于他的消息,不得不迂至边城避
祸,总算让咱们抓住了可乘之机。阿弥陀佛!但愿菩萨庇佑咱们成功。”
  蓝衫客心潮起伏,但脸上神色平静,似乎无动于衷,沉静问道:“诸位与李老儿有何过
节?”
  飞环浪子叹口气说:“不瞒你说,咱们四个人与他并无深仇大恨,仅是为了早年死在李
老儿剑下的长辈报仇而已。”
  “原来如此。店中其他的人呢?”
  “兄弟不大清楚,只听说有些人是为了报仇,有些人为了劫夺他那些字画古董,有些人
则想将他吓回西安老家。有些人是为了抢夺他家珍藏的拳经剑谱……
  唉!反正李老儿这次虎落平阳,丧家之犬,不栽才是奇迹。
  哦!辛兄,你今天露了漂亮的一手,你成了众人争取的目标了。”飞环浪子似笑非笑地
说,用目光搜寻他脸上神色的变化,希望有所收获
  可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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