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最好早些离开。”
玉凤再次长叹,举步跟舱而走。
“娘子,带我走……”乐正中发狂般大叫。
玉凤止步,低下头拭掉泪痕,摇头叹道:“再带你走,让你再折磨我么,不了,谢谢你
。奈何天算是完了,你就甘心情愿接受失败的事实吧!”
“你这卑贱的婆娘,我不会放过你。”
玉凤倏然转身,咬牙切齿地说:“乐正中,你听清楚了。你乐正家祖上无德,生下你父
亲是个天残,被人所轻视,因而心性大变,创建什么奈何天,发誓要折磨天下美貌的女人,
所收的门人弟子,男的必须其丑如鬼、女的必须闭月羞花,婚配必须男丑女美,让天下的美
貌女人徒叹奈何。你说,易地而处,你应该如何?”
辛五大为不耐,挥手说:“这里不是争吵论理的地方,再不走你们将永远后悔,我已经
警告过你们了。”
乐正中仍不死心,哀求道:“娘子,我们到底是十余年夫妻……”
玉凤摇头心酸地叹道:“说真的,我不知是如何度过这十余年的漫漫长日,你还有脸道
夫妻?
倩儿还有你我作主,虽然无媒无证,她有幸获得一个爱她的人,所以她甘愿牺牲自己,
死而无怨。
而我呢?我得到些什么?谁替我作主?
就凭你用卑鄙恶毒的夺魂雾暗算了我,霸占了我的身子带回奈何天,这能算是夫妻?不
要说了,乐正中,再说我可能要杀你,我恨你一辈子。”
辛五摇摇头,向楼门走去。
玉凤突然叫:“辛哥儿,解毒丸内有一颗坚硬的内丸,外面有一层是真正的解药,内丸
是毒药。外层解药先将毒排出体外,内丸随即溶化,毒汁重新散布全身。
你只要用三颗解毒丹,取出里面的内丸,一个时辰,体内的奇毒便可排出来了,永无后
患……”
乐正中一声狂叫,单足用力一点,身形像脱弦之矢,向玉凤飞扑而来。
辛五身形一闪即至,伸手抓住乐正中的脚一带。
“砰!”乐正中摔倒在地,脑袋以分厘之差,未能撞中玉凤的胸口。
玉凤花容失色,像是惊僵了,惨然道:“乐正中,你……你竟然要……要我的命……”
话未完,恐怖地向后退,退了五六步。掩面狂奔。
“娘子,娘子!贞……”乐正中狂叫。
辛五不住摇头、苦笑道:“你竟然有脸叫她,无耻之尤。”
说完,转身走了。
乐正中右臂骨折,左臂肩关节被卸脱,左膝已碎,只有一条右腿可用。人,怎能凭一条
腿走路。
不久,辛五抱着吴倩倩的尸体,到了楼后的山坡上,以剑掘地成穴,以被单将尸体缠妥
埋入。
入土毕,搬来一块阶石,运神功以剑刻上:
爱妻吴倩倩之佳城
仲秋甲辰中州辛文昭立
碑后刻了一首歪诗以表哀思:
哀哀奈何天,切切结情缘;
卿死长含恨,相见在九泉。
他撮土插枝,木立墓前喃喃祝祷。一声声凄绝的叹息,眼泪一滴滴一串串滚落在衣襟上
。
英雄有泪不轻弹,只缘未到伤心处!
“倩倩,你安心去吧!我孤零零地在世间,永远为你祝祷,永远怀念你的音容笑貌。有
一天,我会回来为你迁葬故里,但愿我有那一天,为我祝福吧!倩倩。”
烈日当头,但他仍感到冷簌簌的。
山坡下古楼方向,传来了声息。
他倏然而惊,立即隐起身形,悄然藉草木掩身,向古楼接近,躲在一丛野草中,倾听下
面的动静。
久久,突然听到乐正中发出一声凄厉的叫号,接着有人厉声问:“姓辛的小辈躲在何处
去了?说!”
久久,乐正中虚脱地说:“他……他走了,快……快一个时辰了。”
“他说过到何处去?”
“没……没说,也……也许到他的农庄去了,我……我杀了他的三……个同件。恐怕他
不……不会在农庄逗留……”
“胡说,农庄已成了瓦砾场.余烟犹在,他怎么会到农庄?”
“那……那我就不知道了。他废了我……”
“凭你奈何天的几手鬼划符。也敢与他交手,不啻寿星公上吊嫌命长,他不杀你才是奇
迹呢!”
“他……他是……”
“他是宇内十余位数一数二的高手,花了八年岁月,调教出来的武林精英。”
“他……他是……”
另一人的声音说:“走吧!咱们到城里找线索。”
“救我……”乐正中狂叫。
“不杀你已是对你仁慈了。”
“那……那就补……补我一剑。”
“你少做梦,我何必费工夫拭剑?你要死还不容易。一头撞在树上不就完了?可怜,你
这奈何天的主人,竟然落到这种地步,岂不可叹?”
“你们是……”
“咱们是大小罗天的好汉,姓辛的小辈是本门的逃犯,你明白了么?”
另一人嗓门特大。叫道:“余小秋、李云飞,你们带人在这附近搜搜看。晚上在城里客
店见面,我带人去追查。”
不倒翁恭顺的声音传到:“鲁兄,这追查线索的事。交由兄弟代办,何不至舍下歇息歇
息?”
鲁兄的大嗓门充满火药味,说:“都是你误事,为何不早将辛小辈的事说出?”
“这……兄弟怎知你们要办的事?再说,那小辈叫辛五,是不是你们要找的辛文昭还…
…”
“你少废话,一定是他。走吧!你派些人帮助咱们查。你地头熟,偏劳你了。”
不久,有人从东北角搜来。
辛五躲在草坑中,上面的草拨得一如原状,沉住气蛰伏不动,随时准备被发现时跃出应
变。
有两拨人匆匆经过他的藏身处,相距最近的一拨不足一丈,谁也没想到草堆中有人,皆
以为他早就走了,搜索只是虚应故事而已。
直到暮色四起,他钻出草坑。回到吴倩倩的墓前,发觉碑后多了一块小石,心中一动,
抬起细瞧。
小石上以尖石写了一行字:“河南不可稽留,知名不具。”
他吁出一口长叹,喃喃自语道:“兄弟,希望咱们不会有相残的一天。”
他向冷寂的坟墓投过最后一瞥,长叹一声,觅路下山,洒开大步挺起胸膛,投入暮色苍
茫的原野。
夕阳余辉投射在他孤零零的身影上,显得那么苍茫,那么的孤单。
天地苍茫,何处是归程?
…
小勤鼠书巢 扫描校对 旧雨楼·云中岳《邪神传》——第十八章
云中岳《邪神传》 第十八章 九边的最后一边是甘肃边,东端的起点是兰州,西迄嘉峪关。
再往西,有废弃的沙州卫。过兰州西北行,便进入河西走廊。
这一带,名义上是陕西的辖地,其实是由军政府行都司统辖,一切是军事至上,是边防
的要地。
这里,早期的移民已经生根落叶。
这里,也是处处无家处处家的亡命之徒,躲避风头的好去处。
在这里,要想生存,必须会武艺。
任何一座堡垒,皆肯不惜重金,聘请武艺高强的人前来做教头,不问来路,不问根底,
只要有真才实学,便会受到欢迎,受到尊敬和庇护,不怕官府查缉。
这里,身上带了杀人家伙,是绝对合法的。
辛文昭为了躲避大小罗天的追杀,就落脚在这个地方。
从庄浪卫向北行,三十里是武胜堡。再北行九十里,是镇羌堡。再北行一百里,是古浪
千户所。
这一段路表面上看,位于两边之内(第二道边墙),应该很安全,不怕鞑子骚扰。其实不
然,附近有不少潜伏在山区的吐鲁番人,不时窜出劫掠。更有从西海(青海)窜来的海寇为
患。
海寇以蒙人为主,番人(回回)为徒,都不好应付。因此,商旅大都结伙而行,驼马成
队,弓箭刀枪无不臻备,随时准备战斗。
武胜堡北面五十里左右,官道绕过马牙山东麓。这附近怪石嶙峋,荒原起伏,沿庄浪河
河谷一带,则一片油绿,林丰草茂。
九月,金风送爽,杨柳叶尽落,树林草野一片苍茫,风起处,半边天但见滚滚黄沙,遮
天蔽日。
路右是快见河底的庄浪河,路左是马牛山、附近二十里内渺无人烟,也不见有任何牲
口。
可是河旁竟有一座小村寨,仅有五六户人家,居然用土筑了寨墙,掘了外濠,树了拒
马,可知这一带的民风是如何强悍了。
寨面对官道,后面是河,寨门外设有歇马棚和茶水亭,供过往的旅客军爷歇脚。
寨门内第一家,便是这条路上颇有名气的安面客栈。这座寨,无形中也被人称为安西
堡;虽则它本身是一座无名堡寨。
这里旅客甚少,仅有些耽误了脚程的旅客投宿。
未牌左右,官道南北各来了一位旅客。
北来的旅客穿一袭青袍,背了个大包裹,佩了一把单刀,年约四十出头,粗眉大眼身材
壮得像头大枯牛。
南来的旅客正相反,身材瘦小,小眉小眼,留了一撮鼠须。年约三十上下,肋下挂了一
个小包裹,腰间佩了一根三节棍,浑身上下包括佩剑,都比北来的旅客小一号,人不出众,
貌不惊人,那双鼠目尤其引人反感,眼珠子骨碌碌乱转,似乎随时都在打歪主意。
两人几乎同时踏入茶亭,但瘦小旅客手脚似乎比较灵活,手忙脚快地一把抓住架上唯一
的木茶碗。迅速地往茶捅里淘茶水。
高大的旅客块头大,手笨脚笨不够灵活,火气却大,怪眼一翻,巨手一伸,挡住了桶
口,用打雷似的大嗓门叫:“好没规矩,你抢什么?找死嘛!也该有个先来后来,你没看见
大爷先一步进入茶亭么?”
瘦小旅客鼠目一翻,凶光暴射,阴森森地说:“好家伙,你居然霸道得很呢!你要先
死?好。”
声落,茶碗突然向对方的脸上砸去,奇快绝伦,“噗!”一声响,出其不意出手一击便
中。
“啪!”木碗突然炸裂成十数块。
高大旅客连眼皮也没眨动半下,浑如未觉,怪眼彪圆,直楞楞地死瞪着对方矮个头的对
手,鼻子里哼了一声,呼出两声冷气,没作声。
瘦小旅客一怔,脸色一变,退了一步说:“好家伙。你居然练了混元气功,先一步运气
戒备了,可知你早己存心生事。”
高大旅客又哼了一声。迫进一步气势汹汹。
瘦小旅客再次突然进击,人矮小不宜攻上盘.攻下盘以脚最为方便,突然发难以快为
先、一声冷叱,双脚连环飞踢。进攻对方双膝,“噗噗!”两声,两脚俱中,力道奇猛。
高大旅客屹立如山,双腿像两根山桩,纹丝不动,可是,青袍下摆却被踢破了两条裂
缝。
瘦小旅客急退两步,讶然道:“好家伙,你混元气功的火候,已练至八成了,太爷不信
邪。”
声落,撤出三节棍正待打出。
高大旅客不再相让了,一步跨出便已近身,伸出巨灵之掌,迎头抓落,五指如钩疾探脑
袋,真像老鹰攫食。
三节棍及时挥出,“噗噗噗噗!”一连四记重击,链子一阵怪响,快速绝伦,两记扫在
腰肋上,每一记皆击实,同时身形斜飘八尺。
高大旅客皮粗肉厚,裹铁的三节棍也不起丝毫作用。
可惜身躯笨重,手一捞之下,未能抓住对方,也捞不住快速挥动的三节棍,显然怒极,
像疯牛般跟踪冲上,愤怒地一掌劈出。
掌出风雷发,势如山崩,根本不在乎对方有兵刃在手,仗浑身横练,以泰山压顶的形
势,无畏地进攻。
瘦小旅客知道禁受不起,怎敢与对方硬碰?
身形疾转,如同鬼魅幻形,奇快地到了对方身后,一声冷叱,三节棍全力施为,用上了
内力。
“噗!”一声狠狠地扫在对方的腰稍要害上,第一节居然反弹而起,变成弧形走了样,
人也被反弹的力道带动身形,直震出八尺外。
高大旅客一掌走空,反而挨了一记重击,身形略向前冲,大吼一声,旋身双手箕张凶猛
地扑击。
瘦小旅客侧飘八尺,咬牙道:“好家伙,太爷要用暗器射你的双目,我不信你的双眼也
刀枪不入。”
高大旅客怒极,“锵!”一声单刀出鞘,用震耳的大嗓门吼道:“兔崽子!大爷今天如
不分了你的尸大卸八块,就不叫铁金钢。”
瘦小旅客脸色一变,摇手说道:“且慢动手,你是铁金刚郭威?”
“哼!谁不知道太爷是铁金刚郭威。”铁金刚扬着单刀叫。
“咦!你怎么跑到此地来了?”
“你管我来不来?”
“你该与煞手张在凉州动手?”
铁金刚并不糊涂,颇感意外地问:“咦!你怎知道煞手张与郭某的事?”
“在下灵猫晃飞。”
铁金刚用手拍着脑袋,毗牙咧嘴地说:“唔!好像听说过你这号人物。哼!你长得不像
猫,他娘的倒像只老鼠。”
“滚你娘的蛋!”灵猫晁飞脱口咒骂,收了三节棍,摇头又道:“牛鼻子老道办事,就
这么颠三倒四胡搞,说好要你们在凉州把守第二关的,怎么又改变主意了?”
“咦!你是说天罡道长?”铁金刚有点醒悟地问。
“当然说他。”灵猫晁飞说。
“那你……”
“我与三剑客负责把守安达堡第一关,在乌鞘岭打埋伏,预定今晚便可赶到,三剑客随
后赶来。”
铁金刚收了单刀,咧嘴笑道:“见鬼了!大水冲倒了龙王庙,太爷挨了你几棍,挨得真
冤。哦!你不要赶到乌鞘岭了。”
“怎么啦!”
“计划已有所改变,传信的飞毛腿千里独行张彪今晚便可赶来,你们是不是来得太快了
些?”
“太快?正主儿今晚便可在兰州落店,你该说正主儿来得太快了。”
“他们……”
“他们的助拳朋友赶到了,大概已经知道事情不妙,所以一股劲穷赶,提前三天赶到兰
州。”
铁金刚怪笑,说:“天罡道长已经打听出他们的朋友是些什么人了,所以才要改变原来
的计划。”
“你是说……”
“这里是安西堡,预约咱们三拨入马,集中全力在安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