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手中捧着—个大大的雪球。
那些青衣人中有人忍不住己然吃吃地笑出声来了。
老顽童一回来立即来了精神,冲那两面人道:“喂,左膀右臂,你须得守信用.一个时辰之后,也同我老顽童比上一场,我若输了,效忠那个狗屁圣主,至死至活不渝,你若输了,我也不要你来效忠我老人家,你只要把这个雪球吃了就行了。”
那两面人自然与老顽童没有什么约会,就更谈不上信用不信用,但听了老顽童的这番话,不知为何,竟是—口应承下来,道:“好,咱们一言为定,别说是—个雪球,就是狗屎猪屎,我若输了,我定然吃了。但你若输了,可也得守信用,效忠圣主,至死不渝。”
老顽童道:“这不是什么狗屎猪屎,我老顽童肚子里拉出来的、定然是人屎,比那猪屎狗屎可是香得多了,这场赌赛、只怕是你要大占便宜!”说完了很认真地团了团那个大雪球。
众头领听了老顽童的这番话,已自有人忍不住笑下出来。
那两面人却平静之极地说道:“好,不管你里面包的是什么屎,我若输了,定然吃你的,绝不皱—下眉头.但还是那句话.你若输了,效忠圣主,至死不渝!”
老顽童听他说输了肯吃,立即喜上眉梢、再也听不下去他下面说的是什么,急忙把那雪球十分珍惜地捧到一边去,放到了脚前,盘膝坐下用起功来。
何足道知道定然无幸,已然打定了主意,索性连功也不做了,睁眼看着众人。
思忘则一直看着那圣主。
这时见老顽童,何足道与两面人的约会定完了,冷冷地冲那圣主一点头道:“我今天是特意来找你的,我们的约会怎么定?”
那圣主一橙.还没及得上说话,那两面人己然把话接了过去。
两面人道:“有我们这些人在场,自然用不着圣主他老人家来动手,这样好不好,你那么年轻,显然不累,也用不着练功恢复,现下你在我们这些人中间随便的挑,只要你能够胜得了三个人.那么我就说服圣主,答应放你下去,若你胜不了三人、可须得听我们吩咐。”
那圣主一直不言,这时却忽然说道:“他胜了几个人我也不让他下去,我要他效忠于我,至死不渝!”
两面人一楞,随即马上说道:“圣主他老人家相中了你,还不赶快谢恩!”
思忘微微一笑说道:“你们这么久才把我们弄上来,便是为了任意地处置我们么?可是我们若不上来时你们怎么办?”
两面人哈哈一笑道:“你们不上来时,到时我们会下去。这个洞就有下去的路.你们除了由这洞中下去,活着下去的路便没有了。可是你们上来了,证明你们特别想要活下去,而上来之后活下去的唯一出路,便是效忠圣主至死不渝。”
思忘已然看清了局势,当此之际,只有背水一战,除此别无他途。
但现下他的功力还不到他原有功力的五成,老顽童与何足道的境况就更惨。所以他尽力地想办法拖延交手的时间,暗中却在默运玄功,悄悄地恢复着功力。
思忘道:“让我效忠圣主可以,可得让我心服口服才行,若是这般的把我们累得筋疲力尽却以强力逼迫我们,那无论如何是办不到的。”
他说这句话,已经忍下心中的愤怒,费了好大的耐心。若在平时,只怕他早就耐不住性子、抽出碧潭宝剑上去,将这一干人尽数杀了,哪会让两面人这种人厚着脸皮作这种无休无止的无耻表演。
他只是为了拖延时间。哪怕让老顽童的功力恢复到七八成也好,那样他便可以全力来对付圣主,让老顽童来照顾杨执与何足道了。
那两面人虽然精明诡诈,却好似没有看出来思忘的这般心思。即便是看出来也浑不在意,只要思忘问出话来,他定然回答,而且他答的话往往无耻之极,冗长之极,好似他也在拖延时间一般。
就这样的口舌争辩有半个时辰,那圣主却是先自耐不住了,高声喝道:“自古以来,胜者王候,败者为贼,多说无益,哪个兄弟与我先把他擒下了?”
两面人一憎之际,那西驼先自站了起来.走到思忘身前,也不打话,拿眼翻了他一眼,呼地一掌便拍了过来。
思忘脑中飞快地转着、想着应对之策。此刻他完全可以袖出碧潭宝剑来把西驼一剑斩了,但那势必造成其它头领的警觉,来一个群打群殴的局面。老顽童功力尚自没复,自己一人难以应付这许多的强手不说,更有—个功力极高的圣主,在那里虎视耽既,口中嚷着要用武力来评理。
他这样想着,西驼可不管,一掌结结实实地只管打过来,思忘急忙向旁闪开,闪避之际,脚下有些踉跄.但那西驼的一掌却尽数落空,半点也没挂到思忘。
西驼一掌落空.又是一掌打来。
思忘极是皱眉摇头,碰上这么一个动力极强招招式路数极差的西驼,他真是半点办法也没有,既不能用内力将他一掌震开,在他的深厚的,实打实的掌力面前又不能取巧使用什么招式。当下思忘又是一闪身躲开了。
西驼两掌打完了,见思忘都是一味的闪避.愤怒地瞪视着他说道:“你怎么不敢接我掌力,光是躲,你怕了我家主人的蛤麽功么?”
思忘道:“蛤膜功有什么可怕,我是因为打那些骆驼打得累了,身上没力气与你对掌。”
那西驼立即向地上一坐道:“我等你一个时辰,待你歇好了再比,这般的比法,当真是没趣之极!”
思忘巴不得他说这句话.正欲应声,那圣主却抢先言道:“驼子,你不用等他,只管与他打过就是,让他歇好了,你便不是他对手了。”
这些人之中,只有圣主一人真正了解思忘到底有多深的功力,他实在骇怕思忘功力恢复之后的那种局面,便如致虚子和西驼,虽然也都领教过思忘的掌力,但他们并不知道思忘与圣主相较孰高孰下。
思忘听了圣主这一番话,心中暗恨圣主阴毒。表面上仍是装做那般的无力衰弱,内里却是更加紧迫地运功。
西驼听了圣主的话后,如听圣诣一般的一跃而起,又是挥掌拍了过来。
思忘只好再次避开。
但西驼听了圣主的话之后,也不管有趣无趣,只是一味地挥掌拍过来。他内力无穷,每一掌都是势挟劲风,掌风呼啸之中,地上的雪片亦被卷了起来,泛起阵阵白雾,思忘被他一掌一掌地逼得处处闪避,再也无法暗行运功,这且不说,那西驼每打一掌好似掌力便增加一分,这般的打下去,终究会被他打着了,忍不住心中生了怒意,愤这西驼欺人太甚,终于在西驼又是一掌拍来的时候,思忘把劲力尽集中在右掌,挥手便击出去。
但听得轰的一声巨响,地上立时腾起一片白雾,把一切都遮住了,那西驼的身子从白雾中窜了出来,平平飞出七八丈远,正好砸在那个巨大的香炉上、那香炉登时便被砸得倒了。
在场众人都是惊呆了。
便是思忘自己也是惊呆了。他以为自己功力只恢复了六七成,是以怕敌不住那西驼浑厚的掌力,便把劲力使足了,没料到一掌出去会是这么一个结果。当真是心下又侮又喜。喜自己功力已复了九成以上,有了几分胜利的把握了,悔自己过早暴露了实情,师父他们只伯没有时间了。
果然,那圣主一惊之后,立即命那些头领上前动手,要把老顽童及何足道、杨执,一并拿下了。
当此之际,思志若是一阵冲动,那势必四人全军覆没。
那圣主说话之际,思忘晃了几晃,—绞摔在了地上,坐起身来,却是再也站不起来。
那西驼虽是被思忘一掌击出去撞翻了香炉,这时都翻身一跃而起,一看思忘已然坐到了地上爬不起来,愣了一愣,脸上忽有喜色,瞪眼问道:“怎么样,你服了么?”
思忘费力地爬起身子,愤怒地说道:“哼,西毒欧阳锋是你什么人?你的掌力毒性这么厉害?”
这一下所有的人更是一楞,不明白到底在刚才的这一掌之中,到底是谁吃了亏,谁占了便宜。
那西驼更是一楞,想要说话时,思忘已然站直了身子,脚步踉跄身子歪歪斜斜地抽出提剑提在手中,毫没章法地向那西驼劈了下去。
那西驼不明所以地只好闪避。可是他刚刚避开前一剑,后一剑便跟着刺了过来,只好再行闪身避开。
思忘的无招无式剑法本就无招无式,这样的打起来更是得心应手。
脚下瞒珊之中向那西驼只攻出了七八招剑招,那些头领已然对思忘中毒之事确信不疑。
那西驼想要找机会分辩却是开口不得,虽然思忘的那些毫无章法的横劈斜刺,在别人看来有类于市井顽劣打架斗殴,在西驼来说,却是每一劈一刺他都非得竭尽全力闪避不可,否则只要稍馒得片刻,便有洞胸穿腹之祸。
思忘当下脚下更是虚浮无力,好似踏在棉上一般的飘浮无定。
那柄剑本就没有什么份量,这下让思忘不成章法地拿在乎里,便是有如儿戏一般,劈下去浑没有半点力道,刺出去更是摇摆不定。
那西驼本来只是欧阳锋的家仆,浑没有半点聪明灵秀之气、这样的性格,练内功倒是有些益处、若是学什么拳法剑法,武功路数,那当真是累死师父的好材料。
那些头领都知道西驼的这些特点,所以思忘没有章法的进攻,西驼惊惶失措的闪避.倒成了非常自然的事情,好象不是这般的打法避法便不自然了一般。
好在那西驼轻功甚佳,思忘的无招无式剑法才没有伤到他。
初时思忘当真伯伤了他,是以并没有把那些剑招剑式使全了,使到最后来,发现那西驼虽然躲得不成章法,但脚下却极利落,与自己倒是天生的一对敌手,配合得至为默契,便放心地使了开去。
西驼被思忘用剑追得惊惶失措,到了思忘不再逼他的时候,他已然忘了要说什么了。
思忘脚下一滑摔在雪地之中,算是给这一场古今罕见的打斗划了句号。
思忘摔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
那西驼瞪目看着思忘,想要问什么,却想不起来,瞪视了半晌,终于问了一句,“你怎么不起来了?”
思忘道:“我起不来了。”
西驼又问道:“你怎么起不来了!”
思忘道:“我中了毒。”
西驼奇怪之极地歪了脑袋,问,“你中了什么毒?”
思忘道:“我中西毒。”
西驼道:“西毒?没听说过、那是什么毒?”
思忘正欲说话,那老顽童已是从地上一跃而起,叫道:“西毒便是欧阳锋那老毒物,你说是什么毒,是毒蛇毒蝎子毒蜘蛛毒哈膜,主要还是毒蛤膜,你知道了吧?”
那西驼虽然有些愚钝.这些话却知道是极不好听的,大叫一声,向老顽童扑了过去。
老顽童待他扑到近前,毫不客气地挥掌当先击了出来。那西驼历来先打别人,往往别人与他动手过招之前,问他姓甚名谁之际,使挥掌打了过去,弄得对方从一开始到最后分出胜负、定然是一直在接他的掌力。这次没料到老顽童会比他更快地挥掌打了过来,匆忙间急忙出掌相抵,但听得轰的一声,竞被老顽童震得飞了出去,也摔在了那个香炉上。
众头领尽皆耸然动容,吃惊地看着老顽童。对他功力恢复得如此神速均感惊讶。
也有一些头领希望看到老顽童如思忘一般的也委在地上,可是老顽童浑着无事一般笑嘻嘻地看着众人。
众人当真是惊讶万分。
但是让众人更为惊讶的事情发生了。思忘见老顽童功力已复.觉得没有必要再这般的装假做作、便轻轻地一纵,从地上跃起了有两丈余高,身在空中一转一折,长剑已然入鞘,轻轻地落下地来,衣袖—抚,尽数将沾在身上的雪片扫落,真是萧洒之极。
众人皆是像疑万分地稀嘘出声。
但在这一片稀嘘惊疑的赞叹声中,有一个人非常清楚地哼了一声。
思忘听到了这一声哼声,急忙抬头向众人望过去。
除了圣主身旁的两面人看不出任何表情之处,其它的人都惊疑地看着他。
他把目光落在两面人的脸上。他什么也没有看出来。但他隐隐地感到了一阵寒意。
刚才那一声哼声,明显之极地说明了自己的一番做作早就被对方识破了。
那么能够识破自己的人定然是身具绝高武功,或者是也懂得无招无式剑法。
若是后一个原因他不会惧怕,他是求之不得,正要找那个也会使无招无式剑法之人。
若是前一个原因那便相当凶险了。这个武功绝高之人显然不会是圣主。若是除了圣主之外再有一个武功绝高之人隐在众头领之中,那么他们今日能不能下去冰崖当真是一件难测之事了。
思忘在这里担忧,那边老顽童已然向两面人叫起阵来。
两面人呼下一声站了起来。
思忘心下一惊,但随即打消了这个念头,一个武功绝高之人不会那么无耻馅媚圣主。
老顽童道:“我们怎么个比法?”
两面人道:“怎么比都可以,反正只要结果一定就行。”
老顽童道:“那是自然,看掌!”说是看掌,右手已然将腰间的黑斧抽出来劈了上去。
两面人没料到老顽童说打就打,说话之间便动手来,更没料到他说是看掌,却竟然将斧子劈了过来,匆忙之间不及闪避,急忙就地一滚逃了出去。
老顽童哈哈大笑。
两面人怒道:“怎么你这人竟然撤谎,说是看掌,却用斧子劈我?”老顽童道:“是你说怎么比都可以,我便是喜欢这么个比法.看脚!”说罢竟是—掌击了过去。
两面人大怒,一跃而起,双脚当真向老顽童面门连环踢来。
老顽童与两面人倾刻之间斗在了一起。
那西驼被老顽童一掌击得摔在香炉上,其实并非内力不及老顽童,而是蛤膜功的特点让他吃了这个大亏,那蛤膜功须得先行运功才能发挥得出威力来,老顽童对他的功法好似至为了解,因此不待他运功便把他打了出去。
现下西驼又从香炉边爬了起来,走到思忘身边问,“怎么你说中毒却没有中毒,这么骗我、看脚!”说着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