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了,你这一觉睡得好长,你看看谁来啦?”
老顽童说着将身子闪在了一旁,募然之间思忘猛然坐了起来,但胸间一阵巨剧痛,又躺倒了。
在老顽童身旁含泪而立的,竟然是有琴闻樱!
有琴闻樱见思忘看着自己,向前走了两步道:“忘儿,你的伤很痛,是么?”
思忘的泪水顺着跟角流了下来,半晌方道:“闻樱姐姐,真的是你么?你怎么把我抛下一个人走啦,这些日子来我一刻也不停地想着你,你这些日子以来是怎么过的?”
他这一连串的话阿了出来,有琴闻樱一时难以回答,她沉默了一会儿,道:“忘儿,你好好地养伤,你伤得不轻呢,等你的伤好了,我再慢慢地跟你说,好么?
思忘一见了有琴闻樱,心中的郁闷顿然一扫而光,她跟他说什么,他自是答应什么。此时听她让自己好好养伤,便道:“我听你的话,好好地养伤,只是你再也不要离开我了,更不要不辞而别,好么?我求你啦,闻樱姐姐!”
有琴闻樱听他说完了,沉默了半晌,缓缓说道:“我答应你,在你伤好之前我不再走了,但你也须得答应我一件事。”
思忘道:“我答应你,闻樱姐姐,你说吧,甚么事?”
有琴闻樱道:“就是这件事了,你从此以后再也不准叫我闻樱姐姐啦。
思忘一惊,问道:“为甚么?”
在场所有的人也都是一惊,齐把目光投向了有琴闻樱。
扬执和局暮渝一直听着他们两人说话,心中说不上来到底是什么滋味,此时亦是惊奇万分地看那有琴闻樱。
有琴闻樱浑然不在意众人的目光,又是缓缓地说道:“忘儿,你好好地养伤,等你养好了伤,我自会告诉你。”
思忘与有琴闻樱朝夕相处了五年余,。对她甚是了解,知道再问她也不会说,便点了点头道:我所你的不过等我养好了伤,我问你什么,你可都得告诉我。”
有琴闻樱点了下头,转身走了出去。
思忘这时才发现自己躺在殷天正的那闯茅屋之中,便问老顽童道:“师父,我殷大哥在哪里,他的掌伤怎么样了?”
老顽童道:“这个你问他师父,他师父自然知道徒弟怎么样啦。”说完了转头向长眉老人一笑。
思忘见了老顽童的表情,知道两位寿星老儿的梁子已然解开了,禁不住心下欢喜之极。
长眉老人道:“孩儿,你不用担忧,三天已然过去了、今天是第五天,他能熬过了五天,那定然是已死不了的,这全靠了那个小姑娘啦。”
思忘一惊,问道:“今天已然是殷兄受伤的第五天了么?”
长眉老人道:“是第五天了,明天就是仲秋节了。你受了内伤,伤得着实不轻,我与你师父这五天一直守着你,总算你命大,活了过来。
思忘一听之下,心下顿然对这两个老人生出一股感激之情。
他想起自己受伤,被绿衣双使携到了六合谷中之时,有琴闻樱曾守了自己三日三夜,那已然令自己极为感动了,想不到这两个老人居然守了自己五天五夜。
这样一想思忘又问道:“有琴闻樱是何时来的,怎么找到这谷中谷的?”
长眉老人想了一下道:“她何时来的我知道,怎么找到这谷中谷的,我却不知道了,她来这谷中谷是在半个月之前了。”
思忘更奇,问道:“半个月之前:怎地我们都不知道?
长眉老人道:“确是在半个月之前,怎么,我徒儿没跟你说么?”
思忘一愣想了半天也想不起来殷天正曾同自己说起过有琴闻樱。猛然之间,他想起殷天正曾经说过对面茅舍中住着一个年轻的女子,杨执曾经猜想她定然长得非常好看,而且自己和扬执要过去见她,被她以身体不适为由拒绝了。
思忘已然明白有琴闻樱就是对面住着的年轻女子。想起造物弄人,五天之前他要求见她居然被她拒绝,他真的不敢根信,因此仍是问那长眉者人道:“她是住在对面的茅舍之中的么?
长眉老人点了点头:“是呀,她本来不要见任何人的,后来听到你师父大声说话,便从茅舍中走了出来,原来你师父你认得她,这当真是巧了,后来她看见你被伤成这个样子,就一直哭哭啼啼地眼泪都没有断过,”
思忘听了这番话,不禁思潮起伏,牵动内息,又是一阵剧痛,长眉老人忙运内力替他止疼疗伤。
本来老顽童的内力与恩忘的内力都是来自九阴真经。但不知为何,只要老顽童伸掌替他疗伤,他的伤反而不见起色。而长眉老人的内力却好似颇为灵验。每当他受伤的胸间烦恶难当,长眉老人内力到处,定然会使他的伤痛减轻。
这时外面脚步声响,有琴闻樱扶殷天正走了进来,殷天正一见思忘,顿然热泪盈眶,道:“琴兄弟,你可算活转来啦!”
他这一声琴兄弟把在场的人都叫得一悟,杨执知道他姓琴,还不算太吃惊,长眉老人以前也不知他姓什么,自然现在也不会很吃惊。周暮渝、老顽童和有琴闻樱都是一怔,随即有琴闻樱向旁边别转了脸。老顽童则边回忆似地边点了点头,只有用暮渝仍是不解地看着思忘。
思忘道:“殷大哥,你的伤怎么样啦?”
殷天正看了看旁边的有琴闻樱道:“多亏了她,不然只怕咱们兄弟再也见不着了!”
思忘看有琴闻樱时,见她并没有否认的意思。猛然之间想起来,她母亲是圣毒教的教主。圣毒教于天下各种奇毒都有涉及,想必那紫风蛇毒他们亦是知道的。既知解毒之方,医治殷天正的伤自也不是什么难事。
自此思忘在谷中谷的茅屋内养伤。
周伯通又与长眉老人在旁边盖了三间茅舍,两个姑娘一间,两个老人一间,那另外的一间则给了殷天正。
自有琴闻樱出现后,周暮渝不再那么看不上杨执了,她们俩人的关系日益密切起来。
老顽童与长眉者人也因那次比拼内力,都到了生死的边缘,现在忽然之间都是那般的惜起命来。
老顽童生性好奇,在谷中谷里居住,有这许多人相伴,热闹之极不说;更是每日价只盼着那天快点黑下来,因为只要天一黑,他与那长眉老人便可进入他们两个寿星老儿的茅舍,在茅舍之中听长眉老人的各种海外见闻,奇谈怪论。
两个老人都是有些留恋生命晚景,又都是一样的个性怪异,好赌好斗,讲起话来,一个爱讲,一个爱听,这般的相处,最后竟至有些难舍难离。
有琴闻樱每日里前来看望思忘,但始终言语不多,说的也都是让他好好养伤,宽心治病之类的话,于两个之间从前建立起来的感情却绝口不提。
思忘见她如此,心下甚感难过,但由于答应她在伤愈之后才问她,因此只盼着自己的伤快些好,那时却可以问她了,眼下只好在心中强自忍着那份孤苦。
殷天正得有琴闻樱医治,掌伤日见好转,每日也是三番五次地来看思忘,神情之间却隐有优色。
思忘亦发见了他神色间的忧虑,问过他两次,他都岔开了话题,思忘只好作罢。
匆匆而过,将近月余,思忘的伤己好了大半,这日晨起又打了会儿坐,觉得四肢百骸舒畅异常。胸臆之间的闷气也好似没有了,便下床走了出来。
外面花香浓郁,阳光灿烂,鸟鸣清脆。思忘信步而行,来到了桃林深处。忽然之间,听到前面似有话声。他急走了几步,活声更见清晰了,听声音好似有琴闻樱的声音。他心中高兴。想到自己的伤已经好了,正好找她问一问心中的许多疑难问题。
忽然之间,他听到了一个男子的声音道:“我是真心实意的爱你的,没有你,我便活不了,你即己救活了我,为什么不能再救我一次呢?”
有琴闻樱悠悠地叹了一口气道:“你的情意我岂能不知,但我也是有难言之隐,你须替我想一想,不能这样的逼我,再说……你须要养好了伤,不能每日里这样地苦着自己。”
思忘一听之下,吃了一惊,暗想,“原来我殷大哥爱上了闻樱姐姐了这却如何是好?”
一时之间没了主意,站在那里发痴。
这时殷天正的声音又传了过来:“你不相信我的情意么?其实际一进谷的那天我就爱上了你,我看到你悲痛欲绝的样子,心下也好难过。我只想着能让你高兴起来,却不料你始终也高兴不起来。我猜想你这么年轻漂亮,那使你伤心的男人定然是极出色极出色的。所以迟迟地总也没有勇气向你表达我的情意,……是你说你不能嫁给思忘兄弟的。我才敢向你表达我的爱,并不是我现在才对你有这份感情……”
思忘脑中轰地一声,顿觉得天旋地转,他万万没有想到有琴闻樱会跟这个殷大哥说她不能嫁给自己这样的话,猛然听到,当真是如遭雷击,强自忍住了胸间的烦恶,抱着一线希望继续听他们讲,希望有琴闻缨能否定自己说过这样的话。
有琴闻樱沉默了许久,终于说道:“我是说过不能嫁给忘儿……”接着传来断断续续的独泣之声,又过半晌,有琴闻樱止住了悲声缓级说道:“我这辈子也不能嫁给他啦,但是他的伤现在还没有好,我也不能让他伤心……”
思忘再无怀疑,知道有琴闻樱那不能嫁给自己的话,确实是她亲口听说,胸中一阵剧痛,再也支持不住,一张口,一口鲜血喷了出来,眼前一黑,便摔在了地上。
朦胧中,他听到有琴闻樱和殷天正跑了过来,接着是有琴闻樱的一声惨呼。
他好似沉入了沉沉的梦境之中,觉得腹内的两颗明珠亮了起来,一颗血色晶莹,一颗碧兰如玉,两颗明珠在体内不住地滚动,将他的烦恶尽皆吞掉了,将他的整个腹腔照得亮了起来。
接着,那两颗明珠又向脚中滚来,慢慢地吞着胸间的烦躁和痛苦。他觉得那两颗明珠到处,顿感舒畅之极。于是就有意地驱动着那两颗明珠向着自己觉得不舒服的地方行去。初时两颗明珠随他意念而行。但到后来,却好似故意与他作对,他怎样运内力摧动那明殊,那明珠也是不动了,而且他只要运内力逼那明殊,那明珠对内力好似极为敏感,定然逆着思忘的内力而行。
思忘心下甚感奇怪,又试了一次,忽然那明珠又顶着他的内力而行了,内力所到之处,明珠必然快速而至,他心下更怪,继续运内力驱动那明珠为自己疗伤,猛然之间,那明珠又在他体内乱行起来,根本不被他的内力支配了。
如此这般的反复多次,他终于渐渐地将这两颗明殊的脾气弄得清楚了。
原来那颗血红色的阳珠总是喜欢在他身体的左恻运行,而那颗碧兰色的明珠总是喜欢在自己的身体右侧运行。每当他运用内力驱动那颗血红色的阳珠向身体的右侧运行时,那阳珠必然生出反抗之力,顺着他的内力逆向反行。他驱动那阴珠向身体的左调运行之时,结果也是一般的无二。
明白了这一点之后,他便尽力催动两颗明珠在体内运行,血红色阳珠在左,碧兰色阴珠在右,两珠各司半边身体,行遍了四肢百骸。立时周身觉得舒畅无比。好似在一瞬之间功力增长了许多,而且身上的伤尽皆好了。
忽然听到有一个女子的声音说道:看,快看,他的脸在变!”
思忘于朦胧恍惚之间觉得这声音甚是熟悉。但却想不起来是谁。
接着他听到了一声惊叫,这惊叫之声刺人了他的心中,他无法形容这惊叫之声如何震撼他的心的,他记着小时候他给杨守抓了一只小白免,两个人将小白兔放在山石之间,为那只小白兔搭了一个小窝。杨守喜爱那个小白兔,晚间来临,他们仍是不忍离去,但又不能将那小白兔带回到古墓之中,害伯爸爸说他们不好好练功。虽是难舍难离,他们还是回到了古墓,临行之前将那小白兔抱了又抱,小窝加固了再加固,第二天他和杨守来到了那小白兔的窝前,只见血迹斑斑,那小白免已然无影无踪,小窝也被扑得稀烂,杨守发出了一声惊叫。
这两声惊叫虽出自不同的人不同的口,但内容是相同的,思忘听得出来。
他想睁开眼来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但这时两颗明珠仍在体内行着,没有最后归入丹田之中,他想睁眼睛也是睁不开,好似眼皮有千钧重的一般。
这时听到一个女子哭泣而悲痛的声音:“爸爸,你快想个办法,爸爸,我求你啦!”
思忘觉得自己的左臀被一个人抓住了,接着一般巨大无比的内力涌了过来.沿着他的手臂直接撞入他的体内.他体内受到那来自左臀的内力一震,阳珠在募然之间光华四射,照得他通体透明,一股从来没有的巨大内力忽然之间从他的左膏上涌出去,但听得一阵响动,好似什么东西被砸破了,接着是一阵惊叫声。
受到这股内力的冲击,他体内原先没有通畅的经脉在一瞬间全都通畅了,他顿然之间觉得身体轻飘飘地,全身软棉棉地,好似浑身无力,又好似浑身到处都是力,有使不完用不尽的内力外力。
思忘猛然睁眼,眼中光华四射,见自己仍然躺在茅舍中的床上,人们都用奇怪之极的眼光看着自己。
茅舍的墙上破了一个大阔,老面童灰头士脸地从洞中钻了进来,一见思忘已然睁开了眼睛,并且目光炯炯有神,问道:“徒儿,你玩什么古怪,我帮你治病,你却把我震得一不小心把茅屋穿了这一个大洞,你是嫌这茅屋门少不够用么?”
思忘已然明白刚才是怎么一回事了,歉意地道:“师父,我不是有意的。”他眼光扫向众人,发现众人都在躲避他的目光。
最后他看向有琴闻樱,见她满眼泪水地站在那里,低垂了头,也是不看自己,不禁心下大奇,问众人道:“为什么你们都不看我?”
老顽童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没有说。
思忘向有琴闻樱道:“闻樱姐姐,你不让我叫你姐姐,就是因为你一生不能嫁给我么?”
殷天正抬头看了他一眼,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又无限懊悔地叹息一声,低下头去。
有琴闻樱说了一声:“不!”却悲泣出声再也说不下去了。
思忘心下气苦,冷笑一声,低头看见自己身上穿